在大家小心挖掘骸骨的同時有人對挖出來的泥土進行篩選,從泥土中大家找到了一些與這個女死者有關的東西。
幾顆藍色玉石鑲鉆紐扣便已顯示出這個女性死者的穿著較有品味,價值也不菲,當更多還未腐爛的東西一一被找到,這個年輕女性的年紀、性格等特征都漸漸顯露出來。
她應該是一個年輕時尚的女孩,手頭比較寬裕,身上的衣著、飾物都是名牌,價值不菲。
“身高大約一米六五,從死者額頭、眼眶等面部特征可以看出她應該是北方人,她的腳上穿著運動鞋,說明她有可能是來玉眀市旅游的,她身上有多處骨裂愈合的跡象,愈合的情況很糟糕,顯然沒有去醫院治療,從這些特征可以推測她可能死前曾經遭到過長期的虐待…”杜龍的心情有些沉重地說道。
“孟向東那混蛋果然不是什么好鳥。”張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后給重案組的組長打電話匯報最新情況,按照杜龍的要求,他請重案組的組長暫時不要再審孟向東,而是將他單獨關禁閉,等到找夠了線索,能一擊致命的時候,再找孟向東談心不遲。
郁郁蔥蔥的竹林被挖開一個大坑,顯得極為不諧,杜龍望著那一簇一簇排布得十分整齊的竹子,他用肩膀撞了朱秋強一下,說道:“強哥,你看,這些竹子排得這么整齊,有大有小,不像是多年無人照顧的,你說會不會…”
杜龍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朱秋強目光在竹林中一掃之后立刻明白了杜龍的意思,這片竹林并不是自然繁衍而成的,一簇簇大小不一的竹子就如棋盤上的格子一樣圍繞著廢棄的宅院整齊地排布著,植株的茂密程度與大小顯示出這些竹子并不是同時載種的,既然這里已經被廢棄了多年,那會是誰時不時跑來這里栽上一根竹子,并伺候它們順利生根發芽呢?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朱秋強神色嚴峻地說道:“想要證實你的猜測,只有一個辦法…”
朱秋強抄起一把鋤頭,來到最外圍一簇竹管最細、植株也最稀疏的竹子前,狠狠地一鋤頭鋤了下去。
杜龍也默不作聲地抄起一把鋤頭,和朱秋強一起開挖,竹子的根系十分發達且堅韌,像剛才那一株竹子就讓四把鋤頭好幾個小伙子輪流挖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個挖得汗流浹背累得不輕,如今這一株小得多,沈冰清和孟皓又加入了開挖行列,結果幾分鐘之后竹根已被挖松,十幾個年輕力壯的警察用繩子綁著竹子,喊著口號一起用力,幾下就把那株竹子扳倒,拉開了。
被扯開的土坑里‘嗡…’地一聲飛起一群金色腦袋的大蒼蠅,大家紛紛側頭躲避,緊接著他們便嗅到了一股撲鼻的惡臭,許多人心中第一時間驚呼起來:“尸臭!”
蒼蠅散盡后泥坑里赫然又出現了一具尸體,不一樣的是這具尸體還沒有完全腐爛,許多蛆蟲在腐爛得已暴露出黑色骨骼的尸體上蠕動,從她的頭發、衣著等初步判斷,這顯然又是一個年輕的女性死者。
杜龍和朱秋強對望了一眼,朱秋強眼里的震駭是那么的明顯,現場的警員紛紛圍了過來,看了那腐爛的尸體一眼,然后再看看周圍,大家明顯對那一叢從的竹子都升起了戒懼之心。
朱秋強迅速在竹林中轉了一圈,回來之后他對杜龍低聲道:“總共三十八株竹子,我看都得挖開了才行。”
杜龍點點頭,說道:“我打電話請求支援,至少要弄兩臺挖掘機才行,不然挖到明早也挖不完這么多竹子。”
朱秋強心情沉重地點點頭,倘若這三十八株竹子下面真的都埋著一具尸體,那么這個案子堪稱玉眀市數十年來所發生的案件中死者最多的第一大案了。
法醫來了,惲景輝來了,陸鴻廣來了,他們兩位都是自昨晚綁架案開始就一直沒休息,陸鴻廣看到一具具新挖出來的尸骸排了滿地,他把杜龍拉到一邊,問道:“你不是說沒有線索嗎?怎么突然就搞出這么大的陣仗來了?”
杜龍苦笑道:“陸局長,您可以說這是運氣,我從您那出來之后好好想了下怎么才能撬開孟向東的嘴巴,結果突然靈機一動,就摸到了一點門路,偶爾決定來這里再搜一下試試,沒想到就真的找到了東西,然后一發不可收拾,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挖出這么多尸體,孟向東可真是一個隱藏得夠深的連環兇手啊!”
“暫時還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些東西就與孟向東有關吧?”惲景輝在一旁問道。
杜龍道:“很多證物已經送去技偵科分析鑒證了,里面肯定會有跟孟向東有關的證據,這一次孟向東絕對跑不了。”杜龍相當自信地說道。
“但愿吧。”陸鴻廣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在他接任公安局長的形勢漸漸明朗之時,突然爆發這么一個大案子,雖然說兇手八成已經抓到,但是畢竟影響不好,一個不好就會影響到自己的前程啊。
在四臺挖掘機的共同努力下,圍繞著廢棄院子的三十八簇竹子都被鏟倒挖開,總共發現了三十四具尸體,沒有發現尸體的那四簇竹子據蘭家村村民說那是在屋主建起房子的時候就種下了的,這么多年過去,這座廢棄的院子外面的竹子越來越多,但是卻從沒有人懷疑過它們竟然是被人用來掩藏尸體用的。
很多曾經來這里挖過竹筍吃的附近村民聽說之后一個個惡心得吐得稀里糊涂,那些曾砍過這里的竹子做籬笆什么的,回去立刻拆了燒掉…
那些曾經因為鬼屋傳言而不敢接近竹林的人,則開始炫耀自己的先見之明,總之鬼屋附近的幾個村都被驚動了,大家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周圍看熱鬧。
隨著挖出來的尸體越來越多,被驚動的人也越來越多,馬光明來了,王書偉來了,最后連白松節都來了。
每來一個領導,就把杜龍叫去詢問一下經過,杜龍很輕松地應付過了馬光明和王書偉的詢問,當他站在白松節面前的時候,心中卻有些緊張,誰叫他把人家的寶貝女兒給偷吃了呢?
“杜龍,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我要親自聽你慢慢說,每一個細節我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白松節目光凌厲,緊盯著杜龍說道,杜龍只覺自己就如被蛇盯住了的老鼠,還沒開始說話,背后已經汗水津津地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