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明臉一沉,道:“你以為我不想抓他嗎?可是有人要保他!我能怎么辦?拼著烏紗帽不要把他抓了,然后轉過頭就被人放走?那代價是否太大了點?杜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夏紅軍他又不是殺人的罪,只要他入了獄,漸漸淡出大家的視線,到時候再想辦法把他搞出來不就得了?”
馬光明能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不錯了,他是把杜龍當成了心腹,杜龍赫然道:“我明白,但是心里就是有點不舒服,唉,一個地痞流氓憑什么就能有這么大的保護傘呢?”
馬光明向四周看了一下,說到:“你確定周圍沒有那個?”
杜龍搖頭道:“沒有,人家早不需要那東西了,擔心您發現所以從昨天我回來就沒見到。”
馬光明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我先走了,如何解決煤礦爭端才是現在的重中之重啊!”
馬光明走后杜龍也走了,他去陪夏紅軍聊天,把馬光明的話告訴了他,叫他不用擔心,夏紅軍赫赫一笑,說道:“坐牢就坐牢唄,沒事兒,有什么好擔心的,又不是沒坐過…我說過要去牢里當老大的了。”
只要沒警察干涉,以夏紅軍的能耐,去了牢里的確是當老大的料,杜龍赫赫一笑,說道:“可恨的是咱們扳不倒李武威還有他的保護傘,他們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居然都沒人能管,老天真的是瞎了眼了。”
夏紅軍幽幽地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會倒霉的,你等著瞧。”
“我才不等呢,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杜龍氣憤填膺地說道,這個李武威不僅僅是武溪縣最大的煤礦公司老板之一,也是武溪縣最大的黑社會性質團伙頭目,更是武溪縣最大的高利貸,這家伙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傾家蕩產,的確是死不足惜!
夏紅軍沒有搭話,只是臉上突然多了一抹冷笑,他的目光深邃而寒冷,就如瞬間凍結了一樣…
在各方壓力下,武溪縣那些煤礦礦主、億萬富豪、鐵公雞們終于做出了一些讓步,九一四煤礦斗毆事件順利解決。
隨著死者一一下葬,傷者漸次出院,撫恤金和賠償陸續到位,慢慢地武溪縣開始平靜下來,武溪縣人民法院開始對被抓的人進行審判,審判進行得很快,因為判決早已內定,馬光明告訴杜龍這是一種平衡,杜龍作為旁觀者觀看者這場鬧劇,旁聽者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普通百姓,李武威也在觀眾席上,杜龍跟他坐在同一排,但是隔了個過道和幾個位置,杜龍偶爾會回頭去看李武威一眼,李武威同樣對他頗感興趣,兩人目光相對的一剎那,彼此都會在臉上堆砌出虛偽的笑容…
對那些小魚小蝦的審判很快就過去,法官終于宣布將被告夏紅軍帶上被告席,當夏紅軍被帶上來的時候,他神色非常平靜,在兩名法警的押送下走向被告席,李武威安排來占滿了法庭的混混們紛紛對夏紅軍發出惡毒的辱罵,夏紅軍旁若無人般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倒是庭審法官用力敲著桌子,大聲喝道:“肅靜!肅靜!”
法庭終于安靜下來,法官開始走程序,壞鬼律師劉卓強陳述控方對夏紅軍的控告理由和條款。
劉卓強的控告果然很精準,他一上來就猛攻夏紅軍糾眾攻擊藍河煤礦并槍傷十余人的事實,相較而言夏紅軍襲警、綁架、入室行兇什么的倒是小事情了,因為在華夏持槍行兇是最嚴重的犯罪,只要入了這一條就夠了,別的都成了附帶。
“夏紅軍,對控方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辯解的嗎?”法官向夏紅軍問道。
夏紅軍沒有要求法律援助,他要為自己辯訴,他站起來擲地有聲地說道:“控方的控訴都是污蔑,我沒有犯任何罪!”
庭上噓聲大作,許多人又開始亂罵,法官又捶了幾下桌子喝道:“法警請維持秩序,法庭之上不得喧嘩,誰再干擾庭審就轟他出去!夏紅軍,請你繼續辯訴。”
夏紅軍道:“控方說我組織并發動了攻擊藍河煤礦的行動,事實上我曾一再反對這次行動,并不止一次警告過大家這是一個圈套,但是沒有人聽我的,工友們甚至以為我是黑金公司的奸細,這都是有人可以證明的,后來在某些人的蠱惑之下,工友們還是決定對黑金公司進行報復性反擊,為了保護工友,我不得已只好參加了這次行動,事實證明了我的判斷,我們中了埋伏,面對黑金公司的包圍和瘋狂進攻,在兩名工友被打死,多名工友受傷的情況下,我只好開槍進行反擊,被我打傷的人都傷在下肢非致命且不會致殘的地方,我是自衛還擊,倘若我是故意傷人,以我的槍法,那十多人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雙方激烈辯訴,夏紅軍雖然頭腦冷靜口齒清晰,然而劉卓強熟悉法律,并且精通心理學,夏紅軍漸漸被他用言語組成的羅網套住,加上合議庭的五個人都是李武威的人,于是庭審漸漸對夏紅軍不利起來。
就在杜龍心急如焚,真想跳上去直接把劉卓強一掌打殘的時候,法庭外卻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法庭的玻璃都被震得轟轟響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向窗外望去,隨后便紛紛發出驚呼之聲,因為大家透過窗戶赫然看到了一溜直升機,正懸停在窗外不遠的地方。
“武直十攻擊直升機!”杜龍看到窗外的直升機后頓時驚呼起來,他隨著別人一起搶到窗邊,只見窗外懸停著三架直升機,其中一架正是國產最強直升機——武直十,另外兩架卻是多功能中型直升機Z15,此刻武直十正在警戒四周,機翼上掛著的火箭彈、導彈以及六管旋轉重機槍都令人心里發毛,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居然出動了全副武裝的攻擊直升機?
那兩架Z15艙門大開,一個個全副武裝身穿迷彩服的戰士順著四條鋼纜迅速滑下地面,然后他們便端著槍沖進了武溪縣人民法院辦公大樓。
就在大家或大惑不解或為看到真正的直升機而歡呼興奮的時候,杜龍卻回頭向夏紅軍望去,軍方不會無緣無故派飛機跟戰士來武溪縣,杜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夏紅軍有關了。
夏紅軍也回頭看著窗外,看著窗外的武直十,他的臉上煥發出強烈的驚喜,就好像久別家鄉的游子突然見到了親人一般。
很快夏紅軍感覺到了杜龍的目光,他向杜龍看去,然后開心地笑著朝杜龍點了點頭。
剛下飛機的那群迷彩戰士尋出沖進了法庭,他們喝令所有人抱頭蹲下,在黑洞洞的槍口面前沒有人敢違抗,連高貴的法官及不可一世的地頭蛇李武威此刻也只能抱著頭蹲在地上,法庭之中唯有夏紅軍一個人昂然挺立著,在這一刻,杜龍突然覺得才一米六的夏紅軍是如此的高大。
那些連臉上都涂了迷彩的戰士迅速控制住了法庭,連武警身上的槍都被他們繳了,然后一個戰士來到夏紅軍面前,刷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夏紅軍的手被銬著,但是他還是用右手帶著左手回了個禮,那戰士看著眼頓時一熱,說道:“隊長,我們奉命來接你回家!”
夏紅軍的眼睛也紅了,他苦笑道:“不行啊,我現在是嫌犯,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