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紅軍說完便立刻掛斷了電話,順手還把電池給拆了一起裝在兜里,回頭還有用處呢。
夏紅軍從老吳給的包里拿出一根針管,給畢達凱打了一針,杜龍好奇地問道:“那是什么?止血的嗎?”
夏紅軍迅速收拾東西,同時對杜龍道:“有些東西就算看到了也別問,對你沒好處的。”
杜龍會意地點了點頭,其實夏紅軍給畢達凱打的是一針管稀釋了的加料海洛因,畢達凱很快就會上癮,而且身體會迅速惡化,用不著多久就會變成廢人一個,甚至吸食毒品過量而死,這也算替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冤魂們出了口惡氣吧。
杜龍和夏紅軍迅速離開小區,向鐵嶺煤礦趕去,半路上杜龍接到了馬光明打來的電話:“杜龍,你們現在在哪里?市里面調來的法醫已經就位了。”
杜龍道:“法醫已經來了嗎?請馬叔叔您把電話交給法醫耿衛東,我來跟他說。”
馬光明納悶地把手機交給了耿衛東,耿衛東人老成精了,他呵呵笑道:“小杜啊,你不會懷疑我是假冒的吧?”
杜龍還真的是這個意思,一聽那熟悉的聲音,杜龍就放心了,他呵呵笑道:“龔老師您真聰眀,一猜就準,我實在被武溪縣的人搞怕了,下面我要告訴您的事情您可得保密,免得又出事,龔老師,其實尸體我并沒有帶走,一直都在市政府大樓里,就在車庫后邊的雜物間里,當時我趁沒人注意把尸體藏里面了,好在你們要驗的是槍傷,所以應該不妨事,這件事你只能告訴另一個法醫以及馬市長,小心隔墻有耳,小心到處都有竊聽器。”
“哦…”耿衛東明白了杜龍的意思,他說道:“我知道了,我等你把尸體送回來,快到了的時候再打個電話給我。”
耿衛東把電話還給馬光明,他向四周瞅了兩眼,低聲道:“馬市長,杜龍說正在趕回來,讓我們先做好準備…”
馬光明點點頭,把盧順宇招來,讓他去給法醫們準備地方驗尸,回過頭馬光明又召集武溪縣大大小小的領導們開了個會,在會上馬光明傳達了省里的意見,武溪縣的領導們都松了口氣,看來危機已經度過,來之時氣勢洶洶的馬市長已經改變了主意。
不過馬光明話鋒一轉,表示有些問題可以暫不追究,但人命關天的事卻不能不管,武溪縣煤礦業混亂的局面也不能持續下去,馬光明要求縣里頭再次搞個牽頭會,將有關各局機關以及各煤礦礦主召集到一起,他要親自主持,當場解決問題,必須將困擾了武溪縣多年的問題盡力解決多少算多少!
馬光明說完之后武溪縣縣委書記趙懷安舉手道:“馬市長,武溪縣煤礦問題由來已久,想要一口氣解決只怕有點難啊,九零六煤礦斗毆事件現場混亂,事后我們也曾追查過,至今還沒有任何線索,倘若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就胡亂抓人,只怕會重蹈覆轍,鐵嶺煤礦這邊不滿意,黑金公司那邊更不服,兩家都是武溪縣數一數二的產煤企業,他們再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馬光明臉上露出一絲譏笑,說道:“只怕不是查不出線索,而是沒人去查,沒人敢查吧?武溪縣這些年來大大小小出了不少事了,身為武溪縣的領導,你們要經常捫心自問,你們真的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了么?”
趙懷安臉色鐵青地垂下頭,馬光明毫不客氣地繼續道:“武溪縣治安為什么這么差?為什么黃賭毒屢禁不止?為什么出現了黑社會性質的團體?為什么槍支泛濫?這些問題都值得好好地研究一下,深挖根源,這才是治標又治本的唯一辦法!”
武溪縣縣長汪春來見勢不妙,火頭有再次燒向他們這些武溪縣官員的跡象,他急忙插科打諢道:“馬市長說得對,武溪縣問題那么多,我們做領導的都有責任,是我們辜負了黨的培養、領導的支持,百姓的期望,我們要自我檢討、堅決改正,將一切損害了國家利益,侵害了百姓生命財產安全的罪犯繩之以法!”
汪縣長的話贏得了多數與會者的一直支持,掌聲熱烈地響起,牛縣長謙卑地笑著向馬光明欠身道:“馬市長,現在請您給我們指派任務吧!”
馬光明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分配任務,依舊是三管齊下,治安專項整治行動開始大力展開。
杜龍和夏紅軍又回到了鐵嶺煤礦,別看這小子個不高,而且還長著張娃娃臉,但是在鐵嶺煤礦的工人中還挺有威信的,礦區看門的保安見兩人形跡可疑,攔住問話,夏紅軍把眼一瞪,說道:“三伢子,你不認得我了?”
被稱之為三伢子的保安一愣,仔細往夏紅軍臉上一看,頓時樂了:“是隊長啊,你怎么這副模樣?”
夏紅軍道:“少廢話,快帶我們進去,另外給我們找兩套工作服換上,臟點沒關系,別讓陳能耐的人知道我回來了。”
三伢子屁顛屁顛地把夏紅軍領了進去,另外一個保安好笑地看了夏紅軍一眼,急忙給他們弄來了兩套舊工作服。
衣服有點臟,還有股汗味,不過這些都還可以忍受,夏紅軍一邊換衣服一邊叫三伢子去找今天當班的工頭薛偉昌,等人來了,夏紅軍問道:“老薛,最近兩天誰聽到東面有什么不一樣的爆炸聲么?”
煤礦在采礦的時候經常需要把一些礙事的巖石炸開,所以爆炸聲是少不了的,薛偉昌皺著眉頭想了下,突然拍著大腿道:“昨晚,昨晚東邊有一聲爆炸特別響,震得我們的坑洞都搖晃起來,上邊簌簌地下雨似的掉碎塊,我還以為要出事,后來聽說是黑金煤礦那邊把越界的坑道給炸塌了。”
夏紅軍又問道:“爆炸點在哪里?快帶我去看看,再叫幾個人,帶上爆破電鉆之類的東西,我要把他們炸垮的地方挖開瞧瞧,在不耽誤工時的情況下,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薛偉昌二話不說地派了個礦工帶幾個人跟著夏紅軍走了,自從夏紅軍來到礦上,他每天都下井檢查安全,排除了好幾次險情,大家都記在心里呢,夏紅軍叫他們做事肯定是有理由的,既然他不說,那就根本不用問。
鐵嶺煤礦東邊瀕臨黑金公司藍河煤礦的地方已經被黑金公司挖通了一條礦道,兩個煤礦的爭端根源就在這里,當夏紅軍和杜龍來到這里的時候,礦道已經被黑金公司派人炸塌了,黑色的煤塊層層疊疊地把通道給塞得嚴嚴實實。
夏紅軍只看了一眼就下令道:“挖!”
薛偉昌他們立刻行動起來,在開始挖煤的同時架起了支架,將礦道頂住,免得下面挖空之后上面失去支撐倒塌下來。
當遇到巨大煤塊,電動的爆破沖擊鉆就派上了用場,大家工作井井有條,杜龍的唯一任務就是推著倆輪小推車來回送煤,將大家挖出來的煤塊裝上車送到有礦道車的地方,再把煤裝上礦道車運走。
武溪縣的煤礦多半都是小型煤礦,鐵嶺煤礦的設備算是比較好的了,但是跑了十來趟之后以杜龍的體力也喘起了粗氣。
“你歇一會,把車給我。”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車把,杜龍回頭一看,只見夏紅軍正站在他的背后,目光中少了點冷意,多了點贊許。
“我還…撐得住…”杜龍喘著氣道,礦道里粉塵彌漫,空氣不流通,氧氣含量低,戴著厚重的口罩致使呼吸不暢,是導致杜龍體力大量消耗的關鍵。
夏紅軍毫不客氣地說道:“這里不差你一個,休息一下吧,你想過沒有?若是找到了東西,你還有得忙呢,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事,這種體力活讓我來吧。”
夏紅軍不由分說地奪過推車,開始運煤,別看他個小,力氣卻不小,那小車在夏紅軍手里熟練地運轉著,運煤的速度比杜龍快多了。
大家齊心協力之下很快就挖掉了大片塌方的煤,黑金公司也不是真的打算將礦道給炸毀了,所以被炸崩下來的煤塊并不多,開挖兩個小時不到就有人大叫道:“我挖到木頭了。”
“等一下,讓我看看。”夏紅軍飛快地跑了過去,在礦燈的照射下,木箱一角露了出來,夏紅軍撬開木箱向里面一照,說道:“就是它了,大家小心點把它挖出來。”
大家也沒問那是什么東西,把木箱從煤塊中挖了出來,夏紅軍見已經沒有別的木箱,就叫大家停止挖掘,把木箱上的煤塊清理干凈之后大家都好奇地圍在木箱旁,想看看黑金公司到底在這里埋藏了什么。
木箱上的鎖被夏紅軍一榔頭敲了,木箱被打開,燈光照進去之后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個箱子里赫然裝了一滿箱的各種槍,長的短的,新的舊的,土槍洋槍都有,這些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