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沈冰清站在窗口邊向杜龍招手,杜龍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沈冰清指了指地板,低聲道:“你看,很新的粘結痕跡,說明這些地板都是新裝修的。”
杜龍道:“我早說過這是乾坤大挪移嘛,這些邊角木板若是撬開,肯定可以看到嶄新的切割痕跡,畢竟兩人的房間大小完全不一樣,不可能做到剛好原裝鋪上。”
沈冰清道:“對啊,我這就去拿東西來把地板撬開。”
杜龍道:“別,我改變主意了,既然有人替我們安排得天衣無縫,那我們就順水推舟把這個案子結了完事。”
沈冰清皺眉道:“你怎么了?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啊,難道你不打算抓揭開真相將真兇捉拿歸案了?”
杜龍道:“當然要揭開真相,不過現在人家已經設好了局,我們想要破局沒點真憑實據可不行,你覺得我們挖開地板就能指證這是從張榮良那邊搬過來的嗎?”
沈冰清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杜龍道:“我們的對手很強大,也很聰明,他已經布置了三個月之久,不會給我們輕易揭穿真相的機會,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只能劍走偏鋒,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現,等待有利時機,再一舉揭開真相。”
沈冰清道:“倘若我們不堅持下去,案子一旦做了定論,就很難平反了。”
杜龍道:“你相信我嗎?我所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的!”
沈冰清道:“我當然信你,但是…”
杜龍打斷沈冰清的話,說道:“沒有但是,就照我說的做吧,這個案子咱們從現在開始就要裝聾作啞,就讓它按照那個布局的人所預想的方向發展好了。”
沈冰清無奈地說道:“好吧,不過你打算怎么說服其他人呢?是你教他們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不能被對亂了計劃的。”
杜龍道:“這個你就別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杜龍他們剛商量完阮明軍就走了過來,事實上阮明軍是故意走過來的,他問道:“杜局長,你有什么發現嗎?”
杜龍道:“嗯,我們商量了一下,對這個案子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層,我們懷疑這個案子比想象的要復雜些,我們認為本案的兇手不止一個。”
阮明軍訝道:“哦?兇手還有其他人?”
杜龍道:“嗯,首先我們假設死者是徐金旦和胡青青母女,然后根據我們分析,房間里的血跡雖然很多,但是基本上多數都是屬于徐金旦的,她在門口遇襲,身體前部被刺了一刀,然后她在轉身逃跑的過程中背后又連中三刀,這里、這里、這里的血跡都可以證明我們的推測。”
阮明軍點點頭,耐心地聽杜龍說下去:“根據我門分析,胡青青的死亡時間應該與徐金旦的死亡時間很接近,兩人極有可能是在同一個地方被害的,既然我們在別墅的其他地方找不到血跡,那么很可能胡青青也是在這個房間里遇害的,這個獎杯上的血跡殘留正好給這個推測做了旁證。”
阮明軍疑惑地道:“就算胡青青是在這里遇害的,但從哪看出兇手另有他人呢?”
杜龍道:“很簡單,兇手一般不會在殺人的過程中換兇器,何況獎杯放在這邊的陳列架上,我不認為兇手會放下刀,繞過這張一米八的大床,專門跑過來換件并不是很趁手的兇器。”
阮明軍似乎被杜龍說服了,他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么這會是怎么一回事呢?”
杜龍道:“這還用說嗎?兇手殺人的時候房間里還有一個人,他突然遇到這樣的事,至多愣了一愣,然后他就勃然大怒,直接抓起個最順手的東西,跨過床鋪就向兇手頭上砸去…”
聽到杜龍的話,阮明軍還罷了,正在房間里勘查的許海驚訝地說道:“難道是胡青青殺了她媽媽,然后被…”
謝波及時捂住了許海的嘴,說道:“被梁成祥給殺死了?”
杜龍道:“七九不離十,難道誰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大家面面相覷,沒有誰能給出更好的解釋,何況杜龍還繼續做出了更詳細的解釋:“別墅雖大,但房間不大,這張床占去了近一半的面積,兇手追逐著徐金旦進來,殺了人后必然會面對著暴怒的第三者,就像這樣…冰清,你到門口沖進來,就像胡青青在追殺她媽媽…而我,正在床上看書或者干嘛…謝波,你扮徐金旦,快點。”
沈冰清走到門口,說道:“開始了啊…開門開門!”
謝波苦笑道:“為啥我要扮徐金旦啊…來啦…”
謝波故意捏起嗓子,走過去做出開門的樣子,沈冰清握拳做持刀狀,一刀刺在謝波肚子上,在杜龍的眼里,沈冰清變成了胡青青,謝波變成了徐金旦,只見胡青青惡狠狠地沖了進來,一刀捅在徐金旦的小腹處…
徐金旦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然后發出了驚駭的尖叫聲,她看到女兒臉上猙獰的表情,感覺大事不妙,立刻轉身就跑,胡青青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在她背后連刺三刀,將自己母親殺死在床前。
這突然爆發的慘劇讓一旁的張榮良駭然驚呆了,這時胡青青轉過身面對著床上的張榮良,甜甜地笑道:“親愛的,我都是為了你…現在我們終于可以單獨在一起了…”
胡青青以為自己的笑容很甜美,但是她如今身上沾滿自己母親血液,在張榮良的眼里就如一個妖怪般丑陋與可怕,張榮良愛的是徐金旦!為了掩人耳目加上徐金旦想把他徹底栓牢,這才將自己女兒帶到張榮良面前,她和張榮良都沒有料到,胡青青的嫉妒心如此之重,為了搶奪男人,她不惜親手將自己的母親殺死。
張榮良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從床上一躍而起,抄起身邊最順手的武器,從床鋪上沖了過去,狠狠地一下將驚呆了的胡青青砸倒,他顧不得去看胡青青死了沒有,而是抱起了徐金旦,痛惜不已地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