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丹的本意是想激怒杜龍,然而杜龍輕蔑的話反倒把他徹底地激怒了,王志丹鐵青著臉說道:“杜龍,你太狂妄了!就算白書記也不能這么對我說話!”
王志丹氣得七竅生煙,他渾身輕顫著,舉起手想給杜龍一個耳刮子,卻又忍住了輕輕放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迅速恢復了冷靜,王志丹冷笑道:“好,白書記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咱們走著瞧,你現在可以走了。”
杜龍向王志丹一伸手,說道:“要我走可以,把你兜里的錄音筆交給我,非法錄音侵犯了我的個人權。”
王志丹一驚,說道:“什么錄音筆,你胡說什么?快給我滾!不然我就叫人了!”
杜龍突然搶上前去,在王志丹胸口重重一戳,王志丹頓時身體麻木動彈不得,驚呼聲也被堵在了咽喉里。
杜龍好整以暇地從他口袋里摸出一支錄音筆,那只錄音筆偽裝成了鋼筆的模樣,是可以寫字的,杜龍拔開筆帽,在王志丹額頭上寫了幾個字,然后他微笑著把筆給沒收了。
杜龍拍拍王志丹的臉,說道:“王副廳長,我是死過一次的人,閻羅王我都見過兩次了,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規則能威脅我,你不要拿你的地位來說事,在我眼里你這個貪贓枉法的副廳長連狗屎都不如…”
王志丹被杜龍如此侮辱,他只氣得面孔紫漲,恨不得把杜龍掐死,杜龍無視他足可殺人的目光,繼續說道:“你這么肯幫付文玉,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又或者付文玉對你有什么承諾?付文玉那么肯幫一個小混混,這里面肯定也大有玄機,王副廳長,我這就打電話給劉隆盛,請他將我手里掌握的東西交給他爸,看省委書記信你還是信我?我救過劉隆盛的命,他因該會幫我這個忙吧?”
杜龍提起劉隆盛的大名,王志丹突然覺得杜龍眼前這張討厭的臉似乎曾經在哪見過,當杜龍慢慢悠悠地向門口走去時,王志丹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他喝道:“你給我站住!”
杜龍轉過身,好整以暇地問道:“王副廳長,您還有什么吩咐?”
杜龍那一臉阿諛的表情讓王志丹突然想了起來,他脫口叫道:“是你!你不是劉偉民的兒子嗎?怎么…怎么卻姓杜了?”
杜龍笑道:“您終于記起來了,沒錯,當初咱們見過一面,誤認我是別人那是您一廂情愿,我姓杜名杜龍,國安局的杜康是我老爸,您應該有點印象吧?”
王志丹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過了一會他才說道:“你是杜康的兒子…難怪…是你爸教你這樣對領導不敬的嗎?”
杜龍搖了搖頭,說道:“王副廳長,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您一來就想給我個下馬威,我只好先給您當頭棒喝,您想誣陷我,那好,我就搞點你們的材料出來,看看最后誰倒霉,大不了我不干警察了,您呢?您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毀于一旦了”
王志丹凜然道:“你敢威脅我,我行得正站得直,我會怕你搞我材料?”
杜龍望著王志丹,笑了,王志丹心虛地說道:“你笑什么?”
杜龍道:“王副廳長,你真健忘啊,王海亮的事您也做得不虧心嗎?王海亮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家里的人幾乎傾家蕩產,這就是王副廳長您說的行得正站得直?”
王志丹被杜龍說得啞口無言,以前無往而不利的官威被杜龍狠狠地踩在腳下,面對義正詞嚴的杜龍,他有股十分挫敗的感覺。
杜龍繼續說道:“王廳長,我實話告訴你,今天我挨打這事已經驚動了中央,說不定很快中央就會派專員下來調查,你以為僅憑一個區區的省委副書記他能一手遮天嗎?別的不說,劉書記和伍省長首先就絕對會第一時間大義滅親的!你還是自己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
王志丹聽到‘大義滅親’四個字的時候心頭再次輕顫,倘若事情真的像杜龍所說,那就麻煩了。
其實杜龍所謂的驚動中央不過是讓岳冰楓把這事轉告他爸而已,岳日新會有什么反應還很難說,但是王志丹卻不敢對杜龍的話完全無視,沒有強大的背景,誰敢以下犯上把堂堂的副廳長罵得狗血淋頭?杜龍兩年前去北京學習據說就是某個大人物的安排…
關于杜龍的越來越多小道消息突然涌上王志丹的心頭,面對著杜龍那面噙冷笑鎮定如恒的神態,王志丹的心突然有點虛,他干笑著對杜龍道:“杜龍,你真是年輕有為啊,看來這個案子我還得好好了解一下,這樣吧,你把你手里的證據給我復制一份,我今晚上要好好看看。”
杜龍見王志丹開始軟化,便爽快道:“沒問題,我就去資料室復印,因為馬成鋼一伙罪行累累,復印他們的犯罪資料可能要花一個小時時間,王廳長您請稍等。”
杜龍走后王志丹暗暗抹了把冷汗,杜龍給他的威脅是實質性的,王志丹不敢怠慢,立刻給省委副書記付文玉打電話道:“付書記,情況有點麻煩…”
杜龍在資料室里復印著資料,心中也有點忐忑,王志丹畢竟是一位省級的領導,被杜龍指著鼻子罵得這么難聽,雖然王志丹暫時被嚇住了,但是等王志丹冷靜下來,或者事情一過,王志丹肯定會想辦法收拾他,想要不被人收拾,就得想法子把別人先收拾清楚了。
公安局紀檢處的處長范玉環突然來到資料室,對杜龍道:“杜局長,請你跟我來一下,省紀委的領導要見你。”
杜龍道:“好的,小黃,你幫我把這些資料都復印一份,然后裝訂起來,給韓局長送去,說是王廳長要的就行了,范處長,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