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泰唯唯諾諾地答應了,看他那樣根本不像聽進去的樣子,其實也難怪,以他的性子,以及以前的生活習慣,想要他乖乖地過普通人的日子,只怕是有點難啊。
杜龍也沒逼他,來到他家門口的時候只聽有人在屋里啰啰嗦嗦地說道:“寬限?我都已經寬限多少回了?看你們倆可憐才一直沒趕你們走,可我也是小本生意啊,哪經得起你們這樣的拖欠,你男人去了那么久還不回來,說不定已經跑掉了,你想我不趕你走也容易,你肚子里的娃兒是個男的吧?只要你答應生下后就讓我把娃兒抱走,手術費不是問題,你之前欠我的錢也都不用給了,這么好的事你哪里去找,還是趕緊答應了吧。”
屋里傳來嚶嚶的哭聲,林開泰一聽就火了,他憤然大步走進屋里,推了正在床前啰啰嗦嗦的老板一把,憤怒地說道:“你這個混蛋,你再啰嗦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給我滾!一會就還你的錢!”
老板嚇了一跳,看清是林開泰回來了之后他憤然叫道:“臭小子,你敢推我!若不是我看你可憐收留了你們,現在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狗洞里窩著呢…”
突然一條人影攔在老板面前,杜龍亮出工作證,說道:“我是警察,剛才好像聽到誰說要販賣人口來著,不會就是你吧?”
老板嚇了一跳,忙道:“不是我,不是我,警官你肯定是聽錯了。”
杜龍見壓住了老板的氣焰,這才問道:“他們欠你多少租金?我替他們出,你肚子里那點牛黃馬寶就不要拿出來現了。”
老板無奈道:“是…是,他們總共欠了我三個月的租金還有水電煤氣,加起來總共有四千五百塊。”
杜龍道:“你先出去一下,過會我再拿錢給你。”
老板不敢跟警察拗,只好走了出去,躺在床上的張曉蘭感激地望著杜龍,說道:“杜警官,謝謝…”
杜龍看到她憔悴的樣子,不知怎的倒是想起了那次在病房里她的性感與嬌媚,杜龍說道:“用不著謝我,是我來遲了…筠珊本來叫我早點來探望你的…你現在的情況怎么樣?預產期是什么時候?”
張曉蘭感激地說道:“筠珊她還記得我嗎…我們倆愧對你和筠珊啊…”
林開泰在一旁補充道:“曉蘭的預產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醫生說已經很危險了,再不剖腹產的話母子都有可能保不住…杜警官,從前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現在我給你跪下了,請你救救曉蘭,救救我們的孩子…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做牛做馬都可以!”
說完林開泰就真的朝杜龍跪下了,看來張曉蘭的堅持終于感動了林開泰,浪子回頭金不換啊,杜龍說道:“你起來吧,我既然來了,那肯定就是要幫到底的,這的環境太差了,我看還是盡快送醫院吧,這房子你們還打算繼續住嗎?繼續住的話我可以先幫你們交半年的租金。”
張曉蘭說道:“還是繼續住這吧,另外找地方不但費時而且也不一定便宜…啊喲…我…肚子好疼,可能…要生了…”
張曉蘭說著說著捂著肚子就喊疼,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杜龍和林開泰嚇了一跳,林開泰有點手足無措,杜龍喝道:“我來抱她,你趕緊帶套外衣和兩三套內衣,馬上送醫院!”
林開泰手忙腳亂地找東西的時候,杜龍也沒避忌啥,直接掀開毯子,將穿著睡衣的張曉蘭抱了起來。
挺著大肚子的張曉蘭一下把杜龍的脖子摟緊了,她皺著眉頭,看著杜龍的目光十分復雜。
張曉蘭如今有些虛胖,體重只怕有一百五六,杜龍抱著她卻還是顯得相當輕松,光是這副體格林開泰就沒法比,何況那天晚上,杜龍還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靈烙印…
杜龍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張曉蘭細細地嗯了一聲,然后眼神有了些變化,她望著杜龍動了幾下嘴巴,卻沒有聲音傳出,杜龍已經開始向外走去,沒有看到她的嘴型,張曉蘭在無聲地對他說:“杜龍,我愛你…”
看到杜龍把人抱了出來,老板見狀張了張嘴巴,卻什么也沒說,倒是杜龍在經過的時候對他說了句:“想要錢的話就幫忙去打的,一起到了醫院再給錢你,不然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老板沒奈何地只好搶先下去來到路邊叫了輛出租車,林開泰知道杜龍有車,但是他老婆的羊水已經破了,的確不適合上他的車,出租車司機見狀還想拒載,結果被杜龍用工作證攔住,威脅告他拒載,四人這才上了車,飛快來到附近的人民醫院。
杜龍下車的時候丟了兩百塊給司機當洗車費,然后便將張曉蘭送進了產科手術室,林開泰臉都嚇白了,杜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母子倆都會吉人天相,你在這等著,我去取點錢給老板和交手術費…”
“謝謝…”林開泰已經不知道還能說啥了。
杜龍取錢打發走了出租屋的老板,正在刷卡交錢給醫院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白樂仙打來的,她見杜龍還沒回,所以打電話過來問一聲。
杜龍對白樂仙道:“我在人民醫院呢,有個朋友要生了,剛推進產科手術室…我過一會就回去。”
放下電話后杜龍塞了一萬塊和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便簽給林開泰,說道:“錢先拿著,明天給娘兒倆買些營養品,電話號碼是我一個朋友的,你想找工作的話就去找她,你以前的人脈應該還有點用吧?”
林開泰握著杜龍的手,感激地說道:“杜警官,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好…”
杜龍淡然道:“不用謝,你不是說要給我做牛做馬的嗎?現在我就給你個機會,最近好像有人在整我,兩名警官因此而死,你想法子給我調查一下,這事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你得自己小心。”
林開泰猶豫起來,杜龍道:“怎么?這么快就想反悔了?”
林開泰搖頭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想該怎么去做這事,自從我伯父被雙規之后,楊慶那樣的小人比比皆是,肯像杜警官這樣雪中送炭的一個也沒有,以前我們那個圈子已經不復存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