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節對白樂仙的建議是,既來之則安之,倘若杜龍沒有問題,這個調查對他來說會是件好事,倘若他真的有問題,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反正調查他的不是白樂仙他們組,白樂仙就當做自己不知道好了。
但是白樂仙才剛動身,就聽說杜龍已經到了魯西市,而且還知道了她的行程,這就讓她想裝不知道都不行了。
“我知道該怎么做…”白樂仙吸了口氣,拉開車門,向昌明酒家走去。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昌明酒家里的一瞬,面包車后面一個負責監聽的技術員便摘下耳塞說道:“傅書記,她把竊聽器關掉了。”
傅樓旦嘆道:“關了就關了吧,這種事…實在難為她了…我們走吧,不用盯著她了…”
事實上若非白樂仙有個省政法委書記老爹,事情就沒這么簡單了…
杜龍在樓上看著面包車緩緩離去,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在這時,他看到白樂仙走上樓梯,杜龍站起身向白樂仙打了個招呼。
白樂仙今天穿著一件印花的白襯衫和一條半截牛仔褲,顯得充滿了活力,她的目光與杜龍目光剎那相觸的一瞬,白樂仙臉上浮起了一絲甜甜的微笑,杜龍見了也不禁怦然心動,同時也放下了一多半的心,這丫頭,沒跑…
杜龍拉開座位,請白樂仙坐下,白樂仙說聲謝謝,杜龍笑道:“客氣啥,幾天不見,沒這么生分吧?想吃什么,盡管點。”
白樂仙道:“你點吧,我也不知道該吃什么好。”
杜龍聳聳肩,招來服務員,隨便點了幾道菜,白樂仙搶過菜單一掃,驚詫地說道:“你干嘛專挑貴的點?”
杜龍笑道:“是你叫我隨便點的…反正我也不差這點錢…”
杜龍是故意這么說的,他剛才眨眼間已經用透視眼將白樂仙看得通通透透,她那美麗的胸前貼著只小小的話筒,電池和發送設備則在她的腰側,竊聽器這種東西杜龍自己都有,又怎么會認不出來?
白樂仙果然受到了杜龍的引導,她取消了杜龍點的那些菜,然后撿些便宜常見的菜點了幾樣,杜龍笑道:“咱們好不容易見次面,我正要好好慶祝一下,你怎么替我這么省?我又不是吃不起…”
白樂仙果然忍不住說道:“杜龍,你的工資很高嗎?你這樣花法,你那點工資能撐幾天啊?你不會是有什么灰色收入吧?”
杜龍笑道:“灰色收入?你指的是哪方面?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小金庫,我不用別人才要大驚小怪呢,你不會以為我是在用貪污受賄得來的錢請紀委的女朋友吃飯吧?”
白樂仙臉上微微一熱,她說道:“就算用的是小金庫的錢,那也不好,杜龍,我真的有些擔心你…”
杜龍笑道:“擔心什么?擔心我腐化墮落?有可能嗎?憑我的能力和人脈,我想找點錢來花根本用不著貪污受賄,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有百萬身家了,去年我在玉眀市買的房子就是用我炒股賺的錢買的。”
白樂仙訝道:“啥?你在玉眀市買了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杜龍撇撇嘴,說道:“那是我為未來媳婦買的…你若是答應嫁給我,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白樂仙臉上又一熱,她赫然道:“別胡說八道…杜龍,你真的在股市里賺了那么多錢?一套房子可是至少要幾十萬啊…眾所周知咱們華夏的股市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奔進去自行車出來那是常有的事。”
杜龍微微一笑,說道:“有人虧自然就會有人賺,而我就是賺的那一部分人,你若不信,我隨時可以給你示范一下,一進一出,幾十萬就入賬了。”
白樂仙皺眉道:“你有內幕消息?這…也是違法的吧?你是警察啊…”
杜龍無所謂地說道:“法律沒規定警察不能炒股吧?再說國內不知道有多少人靠內幕消息炒股賺錢,再怎么也抓不到我的頭上,你放心吧,國家規定處級以上干部不能炒股,也就是說我還能再炒幾年…有錢了才能頂住腐敗誘惑,才能更好地為人民服務嘛!”
白樂仙聽到杜龍的謬論,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她也知道杜龍說的是事實,國內靠內幕消息來炒股的所謂股市蛆蟲多如牛毛,許多大財團、基金公司都靠內幕消息才能生存,杜龍若真靠這在股市里賺錢,法律還真拿他沒轍。
至于后面那條更相當于一紙空文,沒什么法律約束效力,處級以上官員不能炒股,但他老婆、兒子可以炒,若是什么實權部門的領導,甚至很多人會眼巴巴地把內幕消息送上…
白樂仙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但是她的心情卻輕松了許多,因為杜龍應該不會騙他,只要他沒有貪污受賄,別人告他的另外兩個主要問題也就好辦多了。
杜龍伸手握住了白樂仙的手,說道:“怎么?你擔心我收受賄賂變成壞警察啊?”
白樂仙輕輕地嗯了聲,說道:“我雖然相信你,不過…最近聽到不少關于你的風言風語…所以有些擔心…”
杜龍一陣感動,他輕撫著白樂仙柔滑白皙的手背,說道:“真沒想到,我的消息能從瑞寶市傳到了玉眀市…”
杜龍臉色微變,說道:“仙兒…你們不會是專門來查我的吧?”
白樂仙急忙搖頭否認道:“不是,我怎么可能會懷疑你…不過…阿龍…另外有個組的確在調查你…你可別生氣啊…”
杜龍‘呆’了一會,臉上出現一絲譏諷的笑容,他說道:“真沒想到,為了我這個小警司的事居然驚動動了省紀委…”
白樂仙忙安慰道:“只是有人寄來一封匿名信,匿名信里告你貪贓枉法什么的,因為你跟德鴻州州委書記還有瑞寶市市委書記的關系都挺好的,省紀委這才專門派個小組來調查一下…你放心,只要你行得正站得直,就不會有事的。”
杜龍摘下眼鏡望著白樂仙,眼里流露出一絲傷心,他輕聲問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