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從命章節列表第四百四十一章郡王妃庶難從命章節列表第四百四十一章郡王妃 看著薛明睿沉靜的側臉,容華幾乎要將趙宣桓的事說出來。轉念想一想再豁達的男人聽得這些話都會心存疑慮。與其將許多事說穿,倒不如將秘密永遠存在心中,沒必要用過去的事讓別人為難。
比起回憶從前,她更珍惜現在的生活。
薛明睿放下筆將菜譜遞給容華。
一張家里用的菜譜上面卻有了薛明睿清秀的字跡,特別是那字跡工整的和奏折上的一樣。容華微微一笑,她從來沒想過似薛明睿這樣縱橫疆場的人也能宜家宜室。
作為答謝,容華拿起一直甜橘錄給薛明睿吃,“南方受了災,橘子也是難得的,宮中賞賜了一筐倒是極甜。
薛明睿送到嘴里一瓣微微皺起了眉頭。
容華詫異地仰起頭,“怎么了?”
薛明睿嘴角微微上揚,“酸。”
酸?容華傘起一瓣放進嘴里。甜的,一點都不酸啊。
薛明睿看著容華詫異的神情。酸,莫說她,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酸,只是容華提起趙宣桓,他心里總有一絲腫脹的酸痛。
薛明睿伸出手來梳理容華黑亮的長發,“明天搬家要小心些,母親說了早上來接你去她房里歇著,搬家的事就交給下人。”
“那怎么行”容華揚起眉角,“屋子里的東西總該我去收拾才對。”
“你屋里的管事媽媽若是不夠用就從母親房里調用。”
棄下之意屋子里的東西還有管事媽媽照應。
薛明睿挽起容華的手,“莊子上的賬目不少,你忙不過來”我抽空幫你來看。”
朝廷的氣氛那么緊張,薛明睿清閑才怪,定是看了她書房里莊院的賬目太多才會這樣說。
容華將矮桌上的賬目拿給薛明睿看,“我閑著也是沒事做”再說這點家務還難不倒我。”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石榴般嫣紅的嘴唇,表情沒有半點不快,薛明睿這才放下心。為了政事府里才著急分家,否則怎么也到等到容華生產之后再安排,雖然有各處管事的幫襯,管這么大的府還是免不了操勞,“那就讓府里的管事申時初再來回話。”
自從她管家,府里大小管事每日都要來南院回話,她免不了要比從前早起些。
申時回事是慣例,她總不能隨便改了時辰,“這不和規矩。”
薛明睿不由地失笑,“你管家,規矩都是由你來定,晚一個時辰也算不得什么”這種小事,祖母和母親都不會過問的。”
剛接手薛家,她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錯漏,現在經薛明睿這樣一說,規矩可以任由她來定,她這幾日做的倒是有些庸人自擾。
容華臉微微一紅”“侯爺也知道新官上任格外勤勉”我接手這個家,我也覺得新鮮。”確實新鮮,她還以為對府里的事務知曉不少,經管事婆子報上來才知道有許多地方她都不清楚。
從前她被嫡母壓制”只要管了家,事事都由她做主,那些陰霾就會漸漸散去了吧!
薛明睿微微一笑想到了一件事,“安親王世子被封為安郡王,皇上問了安郡王和亦雙的好日子,賜了安郡王府。”
容華眼睛一亮,薛夫人還怕安親王世子會被安親王連累,亦雙嫁過去會受苦,現在有了安郡王府,亦雙嫁過去之后就是安郡王妃。
這是好事,安郡王和薛家結了親,賞了安郡王就等于賞了薛家。薛家出了王妃,在勛貴中的地位會更高,從這件事上看,皇上越來越信任薛明睿了。
容華仰起臉,“侯爺有沒有和母親說?”
薛明睿微微一笑,“沒有,明日去你母親華里說吧!”
薛明睿這是將好事留給她,讓她在薛夫人面前報喜不報憂。
看著她低頭微笑的模樣,靜謐中帶著些交媚,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他伸手環住她的腰身,低下頭在她耳邊呢喃,“郎中說再過一個月就要小心了。”
再過一個月就要小心了。容華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薛明睿抱起來。她這才知曉薛明睿話里的意思,薛明睿指的小心是不能房事…
她懷了孕之后,兩個人很少這樣親昵了,薛明睿這樣提起來讓她紅了臉。瞧他小心翼翼抱她的模樣,她也不好開口拒絕,任著他將她放在床鋪上。
第二天容華去薛夫人屋里說安親王世子被封為安郡王的事,“這兩日就應該能聽到正式的旨意。”
薛夫人掩不住驚喜,“謝天謝地,我這幾日還在發愁,安親王府被收沒了,亦雙嫁過去要怎么算呢,世子爺的宗室爵到底還有沒有。”
顧媽媽端了更是眉開眼笑,“這下子咱們小姐就是正經的安郡王妃,夫人也不用擔心小姐嫁過去會受委屈少了家用。”
薛夫人微微一笑,“那倒是,郡王的傣銀五千兩,祿米五千斛比明睿還要多上許多呢。”
薛明睿一等侯又一等云騎尉,再加上現在從一品官職的歲傣銀子不過千兩。安親王和王妃廢為庶人,朝廷停了安親王一家的傣祿,現在安親王世子正式封為安郡王,郡王的傣祿就會照發了。眼下最要緊的是,亦雙嫁過去之后,安郡王妃的身份高于貶為庶人的安親王妃,郡王府多數要亦雙打理,亦雙從府里不管事的小姐,一下子變成當家主母,這個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娘”容華微微一笑,“我懷著身子要管府里的事,難免會做不周到,能不能讓亦雙時常過來幫忙。”
容華是要教亦雙中饋上的事。
薛夫人不住地點頭,“按理說待嫁的小姐就應該呆在繡房里,不過亦雙要嫁去郡王府也該有些準備只是你的身子能不能行?你這是頭胎應該更加在意,別的都還是其次。若是你照應不過來,其他的事交給我也是一樣的,我屋里的管事婆子有六七個你有用處就和我說。”
容華笑道:“年關到了不過就是多了些莊子上的賬目,每日看一些倒是不累。亦雙過來幫忙”我也能偷個懶。”
薛夫人抿嘴笑了,“說起來多虧有你,要不然亦雙也不能有這么好的親事。”
兩個人正說著話,茹梅從外面進來道:“二太太那邊傳來消息,聽說三奶奶回到京里了。”
薛夫人驚訝地道:“金華府那么遠,應該還沒有到才是,怎么倒回來了。”
“是被任家雇船追回來了。”
任靜初突然回到金華府,任家的長輩都會怪任夫人教女無方。
薛夫人嘆口氣,“明靂媳fù就是愛用小性子,追回來就好”明靂在西北從軍,家里的事已經夠多的了。”
容華放下手里的茶杯,任靜初平安回到任家,這下二太太能睡個好覺了。
任靜初狼狽地坐在床鋪上,本來紅潤的臉變得蠟黃”眼前更是天旋地轉,微微動彈就忍不住要彎腰嘔吐。
從金華府來京城的時候,她沒有暈船,這次回金華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吐的一塌糊涂,什么東西都吃不下。這樣折騰了幾日身上沒有了半點力氣,好不容易離京城越來越遠”卻被哥哥追了回來。本以為到了祖母面前”就能痛痛快快申訴自己的委屈,誰知道冒了那么大的險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任她怎么哀求,哥哥說什么也不肯通融,任靜初想到這里又是生氣又是委屈。
青穹和幾個婆子回來就被拉去打了”任夫人訓斥了任靜初幾句,吩咐身邊的藕香來伺候任靜初。
藕香知曉四姑奶奶的脾氣”伺候任靜初梳洗干凈,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旁邊勸說,“四姑奶奶想回金華府,也要等夫人給族里寫了信函。再說京城到金華府路途遙遠,四姑奶奶身邊總要多些人跟著伺候,光靠青穹幾個萬一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任靜初聽得厭煩,伸手將旁邊的引枕丟出去,“滾出去,讓我清靜清靜。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藕香幾個不敢違逆忙恭敬地退出內室。
任夫人氣得手腳冰涼,“這幾日京城都傳開了,她還不知錯。若是薛家休了她,我看她的臉面往哪里擺。伯爵爺知曉了還不打死她。”
秦媽媽忙道:“夫人消消氣,還好世子爺將四姑奶奶追了回來,薛二太太也說了,只要人回來就好,其他的既往不咎。”
任夫人冷笑,“若不是薛明靂打了靜初,靜初也不會灰了心,鬧到這個地步也不能只怪靜初一個人。況且薛家依靠著我們任家不知道賺了多少銀子,能和我們任家結親是他們修來的福氣,薛老夫人老糊涂了,二太太卻精明的很,莫說讓薛明靂休了靜初,前些日子靜初提出和離,二太太也是不肯的。”
秦媽媽道:“既然這樣夫人就讒安心才是。”
薛家不會主動休了靜初是一回事,鬧到外面讓人笑話任家是另外一回事。
秦媽媽又勸道:“四姑奶奶雖然嘴上不肯說,這次也受了教訓。”
任夫人皺起眉頭,“伯爵爺去了西北,延鳳又拿了家中的銀子去收棉,我是苦苦支撐這個家。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給我省心。”
任夫人氣剛消了些,紫蘇進來道:“大奶奶來了。”
提到陶瑤華任夫人臉色更難看了些。她才將陶瑤華打發去了西院,靜妃的母親李大太太就來府里探望陶瑤華,怕臉面上太過難看,她只得讓陶瑤華從西院搬去南院。她這邊剛安置了瑤華,延鳳竟然就留宿在了瑤華屋里。她一個人是顧著這邊顧不得那邊,這幾日李家更是接二連三地給瑤華送吃穿用度,還請了郎中給瑤華診治舊疾。李家人一來她的心就七上八下,難不成真是她做的太過了,李家才會為瑤華出頭?
任夫人沉著臉思量,瑤華帶著湘竹進屋里來。
瑤華上前給任夫人行了禮,“聽說四姑奶奶回來了,我想過去瞧瞧四姑奶奶。”
任夫人眉頭緊鎖,“人是回來了,卻似撞尸游混。你過去又有什么用處。”
秦媽媽聽得這話,開解任夫人,“大奶奶和四姑奶奶年歲相當,說不得能通上話,開解了四姑奶奶也去了少夫人的心頭疾,不如就讓大奶奶試試。”
瑤華和靜初素能談得來,說得通自然好了,就算說不通也不能比現在情形壞。任夫人看向瑤華,“你想去就去吧!”
瑤華柔順地道:“娘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勸四姑奶奶。”
瑤華從任夫人房里出來,走到僻靜處,湘竹小聲勸慰,“奶奶身上不舒服何必操勞累著自己。”
瑤華握緊了手爐,她也知道不管她在任家做了什么只要沒有靜妃這個靠山,任夫人必然不會善待她,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要府里有任何變動她都不能放過,說不得哪件事就能讓她利用。
出了月亮門,繞過梅閣就是任靜初讒院子。
瑤華上了抄手走廊,只見丫鬟、婆子都圍在門口向屋子里張望。
屋子里不時地傳出丟擲東西的聲音。
眾人見到瑤華上前行禮,“大奶奶。”
瑤華看到任夫人身邊的藕香,“這是怎么了?”
藕香壓低了聲音,“四姑奶奶不讓我們進去伺候,我們也是沒有法子。”
藕香話音剛落,屋子里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瑤華憂心忡忡皺起眉頭,“這樣怎么行,有沒有去請郎中?”
藕香忙道:“已經去了太醫院請御醫。”
瑤華點點頭,伸手推開了門。
內室里滿地都是碎了的瓷器,任靜初折騰的沒有了力氣,躺在床邊昏昏玉睡。
瑤華忙吩咐湘竹,“去叫人進屋收拾。”
藕香帶著丫鬟輕手輕腳地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又將床前的污穢收拾干凈。
靠著大紅引枕的任靜初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床前的瑤華。
瑤華早就紅了眼睛,拿起帕子給任靜初擦嘴角,“這是怎么了?
幾天不見就瘦了這么多。”
聽著瑤華抽噎的聲音,任靜初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