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章 靈物！
“嘿嘿，果然是個靈物，可惜靈性還比較弱小。”驀地，青月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
聶空的目光落在了紅色圓柱上，上面的紋線早已全都匯聚在了柱子頂端，劇烈地波動起來，似欲沖騰而起，“青月，戰靈的本體真是那巨人身上的紅袍？”
盡管青月平時自我感覺極好，但在這方面，她這個千年藥靈自是比聶空要更有發言權。
“沒錯。”
青月笑嘻嘻的道，“它應該只是從那件紅袍中蔓延過來的一縷氣息。從前面的情況來看，可能是曾經有人賦予了它一項本能，那就是通過對別人身體和心神的探查，為他們選擇最合適的靈訣。嗯，也就是戰族人所說的‘聽神’！”
聶空暗暗點頭，道：“這么說來，紅袍擁有這種本能的方法，或許跟‘記憶傳承’差不多。這倒是與‘獄火幽泉’里面的那只守護靈獸‘幽魂鷹王’的情況有些相似，只不過兩者獲得‘記憶傳承’之后，作用并不相同而已。”
青月笑得似只狡猾的小狐貍：“就是這樣，呆會它過來的時候，奶奶我跟它溝通溝通，看能不能從它那里掏一種戰族最好的靈訣出來。嗯，希望還是非常大的。”
“那倒不用了。”
聶空笑道，“‘聽神’只是它的本能，如今既已確定它不會暴露我的秘密，那就讓它按照自己的本能行事罷了。如果強行干擾，反倒會引起戰族人的懷疑。”
見聶空否決了自己的建議，青月悻悻地哼了哼：“真沒勁！浪費奶奶我的時間。”
聶空沒有在意青月的抱怨，只微微一笑。先前的猜測既已確定，那就無須再擔心了，只是不知是誰將那種本能賦予了戰靈紅袍，是那個巨人？還是戰族先祖？
意念間，聶空已放松身體，在“戰靈聽神臺”上盤坐下來，本體的心神一點一滴地放開。
見狀，戰云瀾和戰天倫等人終于暗暗松了口氣。自“戰靈聽神臺”出現以來，能讓“戰靈”等待那么長時間的人還真是少見，如今聶空終于坐下，想來情緒已經平復。
“呼！”
當聶空心神完全放開的剎那，那團紅芒便迫不及待地沖出了圓柱頂端，纏繞在了聶空身上，而后快速飄散開來，宛如一件殷紅如血的袍子，將聶空遮蓋。
溫暖的感覺襲涌而來，瞬息后，聶空便發現有一道紅色氣息從“紅袍”中分離而出，鉆入了體內，而后沒入骨骼，如靈蛇般順著骨髓緩慢地游轉起來。
緊接著，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過了將近兩分鐘，紅色氣息才停止分離。聶空暗暗一數，竟有足足八十一道，與那完整的“心鼓戰音”數目完全吻合。這個時候，聶空已是隱約明白過來，從紅袍中分泌而出的紅色氣息，數目應該與自身所聆聽到的戰音相符合。
“嗡！”
“戰靈聽神臺”下終于傳來了嗡鳴聲，這便意味著適合聶空的靈訣就要現身了。這一瞬間，包括戰云瀾他們在內的所有人，眼睛都眨也不眨地盯著圓柱底部。
片刻后，柱底終于有了動靜。
然而，讓眾人愕然不已的是，從那里綻放出來的竟不是代表著任何一種靈訣的顏色，而是一團濃郁至極點的紅芒，宛如一朵耀眼的紅云，快速地漂浮而起。
彈指間的功夫，紅云便沖出了圓柱，竟與最初那團由紋線凝聚而成的紅色氣息一樣，纏繞在了聶空身上。
霎時間，那“紅袍”透散出來的瑩光竟似暴增了無數倍，恍如一團濃濃的紅霧，充斥著整座“戰靈聽神臺”，甚至連聶空那盤坐在臺上的身影也被完全遮掩。
這片空間內仿佛多出了一個紅燦燦的太陽，璀璨的光線讓人難以逼視，眾人顧不得驚詫，都條件反射般的瞇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算適應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疑竇橫生，“聽神”已經過去了那么長時間，按理說，戰靈應該已經根據聶空的情況選定了靈訣，這個時候便得將靈訣送出來，直接烙印到聶空的心神當中。
可剛才出現的卻并非靈訣，而是一團紅色氣息，這樣的現象別說沒見過，聽都沒過。
不知不覺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族長和兩位太上長老身上，或許，現在也只有他們才能夠解釋其中的緣由，只不過所看的三人，此刻都是皺眉不語。
戰云瀾等人心中也是極為疑惑，他們能夠猜到這應該與聶空所聆聽的是完整的“心鼓戰音”有關，可那“戰靈聽神臺”與外面隔絕，他們也不知那代替靈訣出現的紅芒是什么。
若不是擔心驚擾到聶空，戰云瀾和兩位太上長老怕是早已進入“戰靈聽神臺”一探究竟了。
“那個戰靈親自跑過來了，看來只憑分化出來的一縷氣息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聶空心中暗笑。
在分離出八十一道氣息后，那“紅袍”已變得頗為微弱，就在聶空琢磨它回怎么將“聽神”這個工作繼續進行下去的時候，那紅袍戰靈便親自趕了過來。
果然，當那戰靈完全融入過來的時候，聶空體表的“紅袍”就瞬間厚實了數十倍，那“紅袍”的氣息也由柔和變得霸道，而滲透進骨骼中的八十一道紅絲在堅強后盾的支撐下，也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竟如浪潮般激烈地波蕩起來。
很快，八十一道紅絲震蕩出來的波動便連成一片，在聶空四肢百骸交相呼應。于是，沒過幾秒，那股波動便由骨骼蔓延到肌肉、臟腑，甚至連聶空的心神也跟著波瀾起伏。
“呼？”
那股波動拂過靈神竅穴時，一個簡單的音節突然在聶空的心神中響疑惑的意味。聶空愣了愣，瞬即便發現那聲音竟是由體表那“紅袍”傳遞而來。
停頓片刻后，又是一股波動拂過靈神竅穴。
“呼？”
疑惑的聲音隨之而起，顯然，那戰靈并沒有從聶空的靈神竅穴中探查到什么異樣。只是，那戰靈并沒有因此而氣餒，竟然第三次從那竅穴處波動而過。
感應著戰靈的舉動，聶空并不擔心，只是頗感無語。
聶空那生機勃勃的變異木靈力，早在水云鎮時就已轉移到了“第二化身”，而沒有木靈力的支撐，那本就由木靈力凝練而成的靈神竅穴根本不可能顯露出來。
現在，別說是靈性還不夠強的戰靈，即便是冥土的九階強者親自出手，所能感應到的也只有聶空最近修煉出來的死氣，絕不可能發現聶空的靈神竅穴。
如果是“大衍靈尊”那樣的靈神，聶空倒是不敢保證。畢竟當初在木祖的樹心空間時，那位活了一萬多年的木祖，便發現了潛藏在他“瑤池穴”中的香香。
“呼？”
第三次探查，還是沒有收獲，那戰靈狐疑地嘀咕著，竟又第四次重復了剛才的動作…
隨后，便是第五次，第六次…
“呼？”
“呼？”
在聶空的心神中，紅袍戰靈的“呼呼”聲此起彼伏，而在“戰靈聽神臺”四周，經過不斷的等待，那些戰族子弟和外姓弟子卻是變得越來越按捺不住。
“在搞什么？‘聽神’居然還沒結束？”
“都過去將近一刻鐘了，這么長時間足夠完成十來次‘聽神’，怎么那個聶空還沒獲得靈訣？”
“不會是‘戰靈聽神臺’失靈了吧？”
“瞎說！幾千年都沒有失靈，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在今天失靈？”
“說不定是那個家伙太過緊張，沒有放松身體，也沒有放開心神，這才導致‘聽神’無法進行！”
唧唧咕咕的議論開始還只是悄悄地進行，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聲音卻變得越來越響亮。
“族長。”
戰天倫憂形于色，悄悄地靠近戰云瀾身邊，聲音如細絲般鉆入他的耳朵，“‘聽神’都進行這么長時間了，要不我上去看看，一直這么下去，聶空很可能出問題。”
在臺上，若是被戰靈附身的時間過長，很可能會對心神有所損傷。聶空不僅是他兄弟，聶空是戰族第二個聆聽過九九戰音的人，于公于私，戰天倫都不想看到聶空出什么意外。
“等等，再等等！”
戰云瀾略一遲疑，輕輕擺了擺手。
在這片空間里，知道真相的只有戰云瀾、戰天倫以及兩位太上長老。既然知道聶空昨日聆聽了完整的八十一聲戰音，他們的想法自然不會像周圍的弟子那般流于表面。
見戰云瀾沒有同意自己的意見，戰天倫也只能壓抑著胸中的焦灼，閉口不語。
時間飛逝，戰靈聽神臺上，那片濃霧一般的紅色瑩光依舊在激烈地波動。
“現在估計有半個小時了吧，竟然還沒完！”
“持續了這么久，‘聽神’結束后，聶空怕是很難得到好的靈訣，真是可惜了。”
“果然，在這‘戰靈聽神臺’上，我們這些擁有戰族血脈的人還是更占優勢，一個外姓弟子，就算和青竹一樣支撐到了‘六九戰音’的最后一聲，但獲取不到最合適的靈訣又有什么用？”
臺下，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