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溝是一個地名,也是一個真正有蛇的溝渠。
臨江農業科技大學西北方,有一片荒山,當地人之為小北邙山,山上多是墳墓。陰氣很重,連當地人都不敢獨自上山。蛇溝就在小北邙山的中央區域,王羽曾和一幫大學同學來這里捕過蛇,熟悉附近的環境。
歐陽春為了巴結王羽,親自帶隊,派出一輛急救車,進入了小北邙山。山路雖然修整過,但是彎道極多,等到了蛇溝區域,天色已晚,暮色初臨。
王羽下了車,撥打羅旭電話,仍沒人接。不知道發生什么變故,王羽聯系不到人,非常焦急。
山間荒草叢生,有半人多高,濕氣又重,他喊了幾聲,沒人應答。
急中生智,他調出飼主系統,查看周圍的生靈信息。除了車上的幾名醫護人員,在前方一千多米處,還有六七名人類。仔細一看姓名,王羽眉頭皺成一團,臉上呈現凝重之色。
蛇溝中,羅旭喊的嗓子都啞了,身上纏了幾條彩色斑斕的蛇,而手機落在六七米外,有一條雞冠蛇盤在手機上。每當有人打來電話,那雞冠蛇就奮起攻擊,沖手機噴出毒液。
不是羅旭不接電話,而是接不了。
蛇溝上面有幾個彪悍的男子,叼著煙,笑嘻嘻的看著羅旭呼救、咒罵。
“你們幾個人渣會后悔的,我羅旭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鄧康,你等著我家人的報復吧。”羅旭身上被蛇咬了幾口,雖然不是致命的毒蛇,但身體麻痹,口齒已經不清。
他瞪著溝岸上的一名男子,四十來歲,白色西裝花襯衫,戴著拇指粗的金鏈子。這名男子就叫鄧康,欠他錢的養狗老板,也開了家斗狗場,屬于道上的人物。
鄧康新點了一根雪茄,仰天大笑,笑時露出一口爛牙:“在臨江市死幾個人不算啥,更何況你死了也沒人知道,三五年之后,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你家人怎么報復我?就憑你一個開獒園的80后,還敢玩過江龍的游戲,來臨江我的地盤要債,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嗎?”
鄧康身后的幾個小弟囂張大笑,扔幾塊石頭挑逗羅旭身邊的毒蛇,惹來幾條蛇的憤怒嘶鳴。
羅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剛才唯一打電話求救的機會,卻因為手指顫抖,無法撥號,只按了一個重撥鍵…接通之后才知道是王羽,當時急匆匆的喊了幾句,喊的什么,連他自己都忘了。現在想想,怕是王羽不敢來了,畢竟牽扯到生死,最多只能幫自己打個報警電話吧。報警…哼哼…這輩子是看到他們能及時趕到了。
“喲,哥幾個不在家斗狗,怎么跑北邙山玩蛇了?”王羽笑瞇瞇的出現了,好像沒看到溝內的羅旭,徑直走到鄧康身邊。
鄧康和他幾個小弟警惕的瞪著王羽,臉上也沒有好顏色:“王羽?你來這里干什么?別沒事找事,別忘了你已經不是九爺手下的四大天王了。”
“來找根煙抽。”王羽自來熟,從鄧康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古巴雪茄,連火柴也順手溜走,給自己點了一根,把剩下的雪茄裝進了自己口袋。
鄧康眼角抽搐幾下,忍住了怒火:“煙也抽了,人也該滾了吧?別耽誤我們哈狗幫辦事…”
“滾你妹啊!mb的,你忘了那嘴爛牙是誰打的吧?”王羽突然暴起一腳,把鄧康踢下蛇溝,正好落在那條雞冠蛇旁邊。
鄧康和他幾個小弟根本沒反應過來,也根本不相信王羽敢主動招惹自己這邊的六七個人。
“你敢打我們康哥,今天就算九爺親至,也要拆掉你的骨頭。”這幾名哈狗幫成員還沒說完,就聽老大一聲慘叫,被那條雞冠蛇咬了一口。
雞冠雞蛇覺得報了仇,得意的嘶鳴幾聲,扭著性感風騷的小尾巴鉆進草叢里,轉眼就消失了。
“啊,救命啊,我被雞冠蛇咬了…王羽,我要殺掉你,誰來講情都不行。”
岸上六名混混不敢下蛇溝,只是大喊著要為老大報仇,在岸上和王羽打成一團。王羽也不是超人,雖然懂得格斗術,也共享了古五禽戲,但身上也挨了幾下,鼻青臉腫的摔下蛇溝,順手也扯下來兩個,踹下來一個。
這翻動靜,把羅旭身上的幾條蛇嚇跑了。
羅旭直勾勾的看著王羽為自己拼命,一把大胡子也沒能阻止他飆淚:“好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今天只要我不死,我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見沒有了蛇,又沖下來三名混混,圍攻王羽。
這群小混混有點奇怪,號稱九爺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的王羽,今天弱爆了,隨便幾拳幾腳,就把他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別打了,先來救我…”鄧康眼前已出現幻覺,感覺自己快死了,驚恐的尖叫。
幾個小混混在王羽身上解了恨,忙抬鄧康上去。王羽剛才還半死不活的模樣,現在居然有力氣把鄧康拖出蛇溝,還把電話給他找回來了。
鄧康一見自己的手機,頓時來了精神,像回光返照一樣,虛弱說道:“先找…急救車…然后幫我撥打一個電話,我爸的電話…”
王羽翻看一下羅旭的眼瞼,又摸了摸頸后脈搏,發現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點點頭,在他手機上找到他父親的電話,撥打過去。很快,對方就接通了。
“我是羅邦裕,什么事?”電話里的聲音威嚴而古板,似乎想起了什么,遲疑兩秒,聲音變得柔和幾分,“哦,是小旭啊,出什么事了?”
王羽已聽出,他話中流露的意思,不出事羅旭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爸,我、我…差點…被人謀殺,被好多毒蛇咬,還在現場等急救車…”
“地點?別急別慌,我找人過去。電話別掛,爸爸陪你說話。”
“臨江市蛇溝…”
王羽也已撥打歐陽春的電話,一群醫護人員急匆匆的往這邊跑。
鄧康剛被一群小弟抬上本田越野車,突見一群醫護人員跑來,頓時像看到天使一樣,扯著嗓子大喊:“醫生啊,護士啊,我們在這里…今天你們來的真快,連一分鐘都沒用…喂喂,你們往哪跑?傷員在車里呢。”
歐陽春不屑瞪了他們一眼,心想我是跟王神醫出來救朋友的,就算我是天使,你們也不在我的救贖范圍之內。
羅旭還在忍著眼淚和他父親通話,醫護人員就到了。王羽忙喊道:“這邊,快點,抗蛇毒血清準備好,不急用擔架,我們等警察到現場。”
電話中,羅邦裕聽到雜亂的聲音,疑惑道:“小旭,你那邊有朋友?”
“是我大學同學王羽…也是好兄弟…不是他來拼命救我,我已經被這里的黑bang份子殺掉了。”
這時候,豐田車上跳下來兩名混混,殺氣騰騰的沖過來:“打劫…把抗蛇毒的藥全都交出來!”
歐陽春和醫護人員見混混手里亮了刀子,頓時恐懼,一起望向王羽。
王羽當即說道:“給他們一份抗蛇毒血清,雞冠蛇的毒性很強,我怕他撐不到醫院。”
小護士忙從醫護箱里找出一份對應的藥品,連同注射器械,一起給了一套。
那兩個小混混傻眼了,接過藥物之后還不肯離開:“我、我們不會用啊!”
尼瑪,流氓沒文化,生活真可怕。小護士不敢過去,在王羽的示意下,歐陽春硬著頭皮過去,幫鄧康治療。
就在這時,警笛長鳴,呼嘯而至,前面幾輛軍用越野車直接沖下山路,到達事故現場。
“不許動,舉起手來!”清一色的武警,真槍實彈,把現場包圍起來。
從羅旭打電話開始,到武警出現,總共也沒有十分鐘。
警察來了,羅旭的電話也掛斷了。
鄧康的哈狗幫成員哪見過這種陣式,嚇得面色慘白,完全放棄了抵抗。
一名中年高級警官從公路上的警車里沖下來,后面跟著一批警員,邊跑邊抹臉上的汗水。
“哪位是羅旭?讓你受苦了,我是市局的公安局長宋承兵,在這里向你做個保證,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名犯罪份子。”局長挺著啤酒肚,蹲在地面上握著羅旭的手,非常吃力,汗水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淌。
今天宋局長正帶隊去開發區處理一樁暴力拆遷的事件,路過小北邙山附近時,接到省公安廳廳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說是領導的公子在臨江出事了,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事發地點。
鄧康注射了抗蛇毒血清,精神一點了,雙手已被警察銬住,他怒火的嘶吼道:“王羽,我和你沒完,哪次遇到你都會出事,我要殺掉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王羽,王羽略帶恐懼的說道:“警察同志,那是個極度危險的黑bang份子,你們一定要嚴懲啊!他要是出來了,肯定不會放我和羅旭的。”
宋承兵這才注意到王羽,仔細一看,眼角忍不住一陣抽搐。副市長米藍剛從他這里要過王羽的資料,他認出了王羽。這個混了幾年地下社團,據說和不少命案有關,但有人頂罪,又有九爺拼命保他,所以警察暫時拿他沒有辦法,留在局子里的檔案有半尺厚。
這樣的貨色居然一臉純潔的說要嚴懲黑she會份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