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醫院的1108病室的門口,出現一道和諧的風景線,四名警察和六名南區、北區的社團成員交頭接耳的聊天,似乎聊得挺熱乎。不過聲音不大,不敢驚擾病室內的病人。
路過的行人,總是好奇的往病室里多瞅一眼,只不過關著門,什么也看不到。
“…這幫不開眼的外來混蛋,敢惹羽爺的干姐,純粹是老壽星喝砒霜,找死。北區福利院自從上次拆遷事件之后,哪里有人敢招惹半分?據說那個開發商賠得快要上吊了,搞出來的那個帝王閣別墅區目前沒人敢買,不是停水就是停電,要么就是車子突然被砸,道路莫名被堵!”一名年輕的警察似乎聽說過王羽的事跡,有些顯擺的說道。
而他對面那名老成的社團成員卻非常矜持的說道:“咳,別亂說,什么羽爺羽爺的,現在該喊王縣長。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其實羽爺并沒有混過幾天社團,只是因為剛好救了九爺一家子,被九爺收為干孫子,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接九爺的班。可是羽爺有自己的理想和事業啊,這不從政了,轉眼之眼,就當上縣長了,憑這身份地位,哪里用得著像我們這種人瞎胡混。”
“哈哈,老哥你騙誰呢,如果羽爺不干了,那他干姐一出事,為什么整個臨江市的地下勢力都出動了,全力尋找那幾個外來的人販子?俗話說人走茶涼,羽爺這茶沒涼,肯定還掌控著本市的地下勢力。”那年輕警察非常聰明,道出了別人不敢說的話。
“小李,不要亂說話!”一名年長的警察喝止年輕警察的得意之言,然后對那個有些變臉色的北區成員說道,“小李剛進入刑警隊沒幾天,整天喜歡瞎扯,說的不對您別介意。呵呵。若說是福利院的林院長真是個好人,如果不是她對下屬很好,也絕不會有人替她挺身而出,不惜殺人!那個老廚師真是個爺們!真好漢!”
那年輕警察被人喝止,似乎也知道失言了,忙把話題轉向別的地方:“呵呵…是啊,聽副隊長他們的初步調查結果。說這個老廚師可能是個用刀高手,因為殺掉的兩個人販子,身上傷口非常整齊,用刀的力度和破壞力,非常驚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刀斃命,沒浪費一絲力氣。”
只不過他這一說。又泄漏了刑警隊的最新調查結果,這讓幾個年長的警察徹底無語,只好想辦法支開他:“唔,小李啊,天快黑了,出去買點快餐,給大伙填填肚子。”
小李知道這些人想支開自己。雖然有點不滿,不過他們都比自己的資歷深,幾乎算半個師傅,但還是應了一聲,準備下樓買東西。
就在這時,王羽一手持鮮花,一拎著果藍,極為拉風的走近1108病室。而他身后跟著一個跟班樣子的年輕人。拎著兩藍水果,同樣東張西望,好像在看病室號。
“老板,就是前面這間了。”徐良路眼尖,指著一群人保護著的病室說道。
王羽其實早就看到了幾個北區的熟面孔,都是九爺的護衛隊成員,安全防護都是一流的。只不過現在身份不同。不能明著跑過去稱兄道弟的顯示親熱。
王羽點點頭,對看守的警察說道:“我是王羽,來看望1108室的林玥。”
那剛要離開的年輕警察驚叫道:“你就是羽、羽、羽爺?”他叫出聲之后就后悔了,不知道該喊王羽什么。所以一連幾個羽。最終一咬牙,還是叫了一個非常尊敬的稱呼。
“呵呵,這位警察同志真幽默。”王羽這么說著,卻把目光投向九爺護衛的身上。
那護衛忙站出來說道:“林院長和兩名女管理員都在病室里面,里面有一名護士陪伴,我們只負責安全保衛工作。您隨意…”
王羽官方的身份,確實給這些社團老成員造成了困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但每個人心里都清楚,九爺退位之后,臨江南區和北區都由這位爺掌控。
王羽點頭,秘書敲門,不等里面開門,王羽就推門而入。而秘書徐良路提著果籃,低著頭,一副只是機器人的架式,做足了秘書的姿態。
這是王羽第一個秘書,感覺非常好用,是個人精,也是個人才,聽說家里人也是體制內的人,在別的縣城工作,不過王羽沒有細問。
護士已經走到門邊,見王羽能夠帶人進來,肯定是得到警察允許的,也不敢亂造次,只輕聲說道:“三個病人剛剛吃過鎮定藥,進入睡眠狀態,最好不要吵醒他們。”
“好,我只是看看。”說完,王羽走進病室,一眼就看到了位于中間位置的林玥,身上蓋著薄被,看不清傷勢,臉上卻包得像個木乃伊,傷情不明,卻是壞了姣好的姿容。
王羽走過去,把果藍放在床下地上,把鮮花放在床頭柜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消瘦的手,只是微微一顫,只是自然反應,并沒有醒過來。
護士走過來,小聲介紹道:“這位病人主人是外傷,而且受到了驚嚇,情緒不穩定,好像因為牙齒被人打掉一顆,有些難以接受,一醒來就哭,所以醫生給她使用了鎮定劑,幫她入睡,希望能夠緩解她的內心恐慌。”
“謝謝!另外兩位傷者的情況呢?”王羽問道。
此時,徐良路已經把果籃放到了另外兩名傷者的床頭柜上,這兩個傷者一個三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都是福利院的管理員,王羽有些眼熟。
“左邊這位傷到了腿,有些骨裂,右邊這位內臟出血,不過不嚴重,已過了危險期,一只胳膊被人打斷了,不過已經接上,要不要手術,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這兩位傷者的家屬來過沒有?”王羽又問。
“沒有。聽說這是一起意外事件,警察出面,說是由他們來聯系病人家屬,不需要醫院過問。”
“好的。謝謝,我在這里陪她一會,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護士離開,不敢妨礙王羽。而王羽也沒有做什么,也沒有問為什么不安排單人病房,只是靜靜握著林玥的手,靜靜的注意著她沉睡的裹著一層白紗布的面龐。久久不動,像石雕一般。
徐良路悄悄的退了出去,雖然還弄不清里面的事,但是他絕不敢打擾正處于失控邊緣的王羽。前些天他聽到王羽拿縣政法委書記當小弟罵,當時覺得驚訝和意外,今天居然聽到了王羽拿市政法委書記當孫子罵。太火爆太刺激了,簡直不可思議,無法讓人相信。
退出病房之后,他還沒來得及細想王羽究竟是什么來路,背后有什么驚天背景,就被幾個人親熱的拍著肩膀,拉了過去。
“哎喲。這位小兄弟一定是王縣長的秘書吧?哈哈,看到小兄弟就覺得有緣,看著親切呀。晚上還沒吃飯吧,一會去附近的大飯店坐坐去?”
徐良路沒來得及看這位自來熟兄弟的面孔,就忙著拒絕:“不敢不敢,領導還在里面,我哪敢離開半步呀!真是對不住了。”
還沒說完,另一個肩膀已被人摟過去。一名警察笑道:“呵呵,徐秘書辛苦了,讓你跑這么遠,出了這事,大家心里誰都不好受呀。那個…羽…王縣長的心情怎么樣?路上有沒有發火?”
“不辛苦不辛苦,還好,我們領導一路上比較平靜。沒有什么異常,為什么要發火?”徐良路充傻裝愣,作為秘書,絕對不能亂說話。
只是他有些奇怪。自己在縣里的時候,身為王羽王縣長的秘書,也沒得到什么人的巴結呀,怎么到了市里,這些人這么看得起自己?一個勁的套近乎?
難不成…?王羽在市里的身份比在縣里更高?影響力更大?
得到這個推論,把徐良路嚇一跳,心想這怎么可能,都說王羽王縣長出身孤兒院,也就是今天出事的北區福利院,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力?不過他今天似乎罵了市政法委書記,如果沒有強大的影響力和通天背景,怎么敢罵出口?
一時間,徐良路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就會這種局面。幸好小時候家教良好,決定已不變應萬變,只是閉口不語,不管這些人問什么,就是不說話。
這么一來,不但沒有透漏王羽的信息,反而套出這些人的信息。不但知道這些警察是刑警,還知道這幾個沒穿制服的男子來自羽蝶安保公司,是真正的安保人員,不過聽警察那口氣,似乎這些安保人員也不純粹呢,似乎還有別的身份。
總之這里面的水很深,一時讓人摸索不透。
在病室中的王羽正回憶著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和林玥發生的種種有趣事和無趣事,手機響了,打斷了他的沉思。
“羽少,有那群人販子的消息了,他們住在七里洼附近,那邊是城中村,情況非常復雜,怕打草驚蛇,讓他們趁亂逃掉,所以我們的人一直在監視,目前發現對方人手不少,至少還有十多個骨干成員,手里已經控制著三十多個殘疾兒童,但不確定是不是還有沒回來的骨干成員和殘疾兒童。”能夠向王羽直接匯報的人,至少也是社團的中層頭目。
王羽聽這人有些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了。
“功勞是警察們的,我只要那幾個賊頭!特別是參與毆打林院長的那兩個受傷人販子,一定要捉活的。等人員到位,行動前和警察說一聲,計算好時間,讓他們喝些營養湯。”
“明白!這事我干得熟練著呢。”電話那邊的人輕笑了一聲,發現場合不對,想收斂笑聲時,發現王羽已掛斷電話,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