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動這時仍然皺著眉問道:
“師兄,你都使用了什么手法增加地力了啊?”
木流火聽周動如此不信任地動問,神色間有些不愉,淡淡地說道:
“什么手法?兄弟我告訴你,我可以有近百種的手段讓地力達到最飽滿的墑情狀態,可是,沒等半天的時間,土壤中的充實能量就會被古樹吸噬的干干凈凈。那么多的能量就如杯水車薪,遠遠無法為它解渴。
這棵樹對能量的需求太變態了,所以,從這個思路上解決問題是不通的。”
青流火見周動越說思路越不對頭,已經引起二師兄的懷疑了,暗中苦笑著拽了拽周動的衣袖,想讓他轉個思路來想想,或者在沒有聽明白之前,不要輕易開口。
木流火也淡淡地皺著眉:
“周動兄弟,你換個角度再幫師兄想想,還有沒有什么辦法…”
周動突然笑了,笑容間一付云淡風輕的味道:
“換思路,為什么要換思路?二師兄,你靠在一邊,讓我來試試。”
這時女仙盈盈也從外邊走了進來,就見到周動小叔叔將詫異的木流火與青流火兩兄弟攆到一邊去,自己卻走到了古樹樹根下的場景。
木流火與青流火相互對視了一眼,矮胖的二師兄眼神中滿是訝然地詢問之色,而這時,壯漢青流火也感覺茫然了,淡淡地聳聳肩不知說什么好。
對于周動,他同樣有了看不清的感覺。
在遠遠觀望的三人眼中,就見周動一個人站在古樹樹冠之下,突然一抖手,從手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瓶出來,玉瓶內盛了小半瓶的液體。
看到這一幕,原本報著滿心希望的木流火剎那間一口氣就松了下去,整個人都頹喪著毫無精神。
“玩笑,那不是玩笑嗎?就憑那小瓶靈液就想救活我的仙葫古樹?我的這株古樹對能量有多大的需求,可遠不是這個周動能想像到的。半瓶?萬瓶百萬瓶也無法滿足它啊。”
木流火神情失落,眼睜睜地看著周動將玉瓶瓶塞打開,神識精微地艸控,輕盈地取出一滴靈液來凌空飛到了古樹的根部。
周動的神識輕展,那滴靈液倏忽間就化為了一蓬淡淡的水霧“呼”地向樹根處的土壤中落下。
“那又有何用?”
矮胖的木流火長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木流火的神識中,就感受到古樹下的土壤中,仿佛一下子涌進了一片怒海汪洋,能量瘋狂地涌動,無有窮盡一般,一浪高過一浪地向著他那棵仙葫古樹中貫注進去。
瞬間,古樹下的土壤全部激活,如吸飽了水的海綿一般生機盎然無限。
古樹的樹根就如落在岸上瀕死的魚一下子重新回到了水中,干枯皸裂的樹藤興奮地插進能量之中,瘋狂地吸噬了起來。
古樹的樹干以及上邊的枝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煥發著生機,重新緩緩地漾出了健康的淡青之色。
木流火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地“騰騰騰”后退三大步,然后緊接著狂喜地跑上前去,一把就將古樹摟了起來,感受著其中重新涌動的生機,心中真是喜慰不盡。
女仙盈盈站在后面,也感覺心中跳動的厲害,一雙秀眸中看向周動滿是仰慕與崇拜的神色。
她隨師父學習靈藥術已歷經三千年,自詡天賦聰穎進步神速,再加上木系修神秘術的神通,在靈藥種植上實已達到萬萬人仰慕的大師地步。然而今天見到周動之后,卻感覺這位小叔叔處處神奇到不可思議,每一項手法均靈動之極,犀利之極,一針見血地將一個又一個的頑癥手到病除。
盈盈心中跳動的厲害,臉頰發燙,這一刻看周動的一切都充滿了那般神奇的魅力,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心中蕩漾。
她承認,周動已經將高傲的她征服了。
周動這一刻見自己所思辦法有效,情不自禁下也是長吁了一口氣,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心中苦笑:
“好險,又過了一關。”
自從他聽木流火說這棵古樹是因為對能量渴求到變態才會如此之時,周動心中就已經有主意了。
他那玉碗中孕育的靈液,是可以在瞬間就將極大一片靈藥完全催熟啊,那得是多么狂猛的能量,一滴靈液中,足以相當于一位地仙無數年修行中的全部能量總和。
這古樹的需求再變態,靈液不也一樣足以滿足它嗎。
周動一滴靈液就將古樹醫活,重現生機,木流火真是又驚又喜,喜出望外。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兄弟隨身竟然帶著那樣霸道的醫藥靈液,仿佛就是專門為醫治他的古樹而帶的一般。
“難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木流火撫摸古樹半晌,突然轉過身走向周動,矮胖的身材深深地一揖,一恭到地。心中對周動的圣手靈術再無懷疑,知道眼前就是一位自己遠遠不及的靈藥宗師。
周動連忙上前相扶,連稱不敢當。
旁邊的青流火心中喜切的難以掩飾,“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走上前一把將兩人全都扶了起來,大聲說道:
“都自家兄弟,這般客氣干什么。對了二師兄,什么時候放我們進須彌圣域啊?”
聽到這里,木流火再次心中一煩,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怒哼了一聲道:
“急什么,一會我自會安排。”
周動這時笑著開口道:
“師兄,我這個辦法治標不治本,只解一時之需,據我估計,那滴靈液只能維持這株古樹一個月的能量需求吧,這樣,我手中的這些靈液就全送給師兄了,里邊大余能有六千滴左右,足可延續古樹五百年的壽命。”
聽到這里,木流火心中又驚又喜。師弟青流火到這里來之后百般擠兌刁難,卻萬沒料到,這位周動小兄弟竟然是一位如此慷慨大度之人。
每一滴靈液都萬金難求,而周動竟一下子送出半瓶來。這得是多么大的一個人情?
木流火看著那瓶靈液心癢難撓,對周動感激不盡,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拿在手中,心中仍在激烈地澎湃著。
木流火認為,就憑自己的調配靈液水平,有了這份模版,他就有信心將周動的這份靈液復制出來,從而擁有了讓古樹永遠存活下去的能量。雖然在以后的曰子中,他才知自己這個想法錯的是那樣的厲害。
青流火急不可奈地從后邊再次湊上前來:
“二師兄,那須彌圣域…”
木流火將眼一瞪,青流火訕訕地將身體縮了回去:“一會再說,一會再說…”
“噗哧”一聲,遠處的盈盈就笑出了聲。
矮胖的木流火熱切地攥緊了周動的手:
“兄弟,你的大恩哥哥無以為報,我這株仙葫古樹契今為止,只孕育出一枝可供插接的靈枝,我尚保存完好,你若不嫌棄就收下吧,以后有機會了,你也可以培育出一棵這樣的古樹。”
聽到這里,后邊的盈盈將眼睛霍然就瞪圓了。
“慳吝的師父,竟然肯舍得將他的心尖子送人…”
周動慌忙推卻:“師兄,這可使不得…”
木流火微微搖了搖頭,淡淡地嘆道:
“兄弟,仙葫古樹能夠活下來全占你的力量。你再次給了它五百年的生命,在這五百年中,我尚可以培育出一支可移植的靈枝,而這株靈枝兄弟就收下吧,要不哥哥心中著實難安。”
青流火在一旁也勸周動:
“兄弟,這是二師兄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周動滿臉苦笑,將那枝一人多高的粗壯枝條接了過來,收入仙元戒中的星云界內。
“我又不是真的靈藥大師,要這東西有什么用,不過也權且收下吧,以后送人也好。”
見周動將靈枝接過,木流火方才欣慰地笑了,不過將頭轉向青流火的時候,卻再次將眼睛瞪圓了:
“哼,青子,這次我可全看在周動兄弟的面子上,否則單單你自己過來,我說什么也不會放你過關的。”
青流火都急的摩拳擦掌了,心中暗暗腹誹著:
“還不是周動醫好了你的樹,說這些廢話干什么。”
臉上卻在用力地陪著笑,點頭說道:
“是,當然,將周動兄弟這樣的靈藥天才找來我青子也算有功,望師兄開恩。”
木流火再次冷哼了一聲,一拂袖轉身向外走去,淡淡地喝道:
“跟我來。”
“哈哈哈…”
青流火縱聲大笑,攜著周動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邊。
三人走出山腹通道,在樹林間的林蔭小路中迤邐穿行,在山坳間一路走下去,行出極遠,濃霧漸漸地再次將山梁全部淹沒,方才在另一處極其隱秘的山壁間再次發現兩扇鋼釘石門。
木流火運轉仙元力,將石門禁制開啟,“吱呀”地沉悶聲中,石門向內推開,三人再次走入一條山腹通道,迤邐行了不知多久,迎面光明耀眼,卻是一間數十步方圓的寬敞石室。
石室四壁神秘符紋光蘊流轉,中央一方足可容下十人的圓形石臺,上邊凹凸著各種靈陣紋路,沉寂無光,繁復艱深,充滿了玄奧的味道。
木流火走到這里,用手將長髯一拂,看著急的猴跳一般的青流火促黠般地微笑著:
“好了,這便是須彌圣域,我已經將你們領到這里,青子,我答應你的事可做到了啊,不要再來煩你了。”
“二師兄,你說什么?”
壯漢青流火剎那間眼睛都立了起來,呼吸都急促了,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木流火的身邊大聲嚷道:
“二師兄,你得將這須彌云盤幫我開啟啊,否則我怎么能進的去見到大師兄。”
木流火歪著腦袋,仰頭笑嘻嘻地看著身材高大的師弟:
“青子,我可沒答應你這些啊,我只答應了帶你進入須彌圣域,我已經做到了啊。”
青流火急的臉都白了,大聲嚷道:“可是二師兄,我不是說我要見大師兄的嗎?”
矮胖的木流火哈哈大笑,雙手一攤滿臉古怪的神色說道:
“那與我有何相干。”
青流火眼睛都瞇了起來,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一句話:
“二師兄,你玩我。”
這時青流火才明白,原來他算計了這么半天,最終還是被這個矮胖的二師兄給算計到了。方才二師兄故意做出極為難的情緒答應他,卻在話中混含其詞,只答應了帶他們進入須彌圣域,將下一步需經過開啟云盤才能進入大師兄居所的事混含帶過。
當時青流火也是興奮之下頭腦發熱,以為二師兄終于迫不得以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卻全然沒有想到,二師兄竟然在話鋒中和他玩機關,將最難一步難題留到了最后。
木流火望著這個氣急敗壞的師弟淡笑道:
“青子,你方才不也是在千萬百計的逼迫于我嗎。”
青流火將一切事情進行到這一步,眼看大功告成卻功虧一簣,心中急的快要冒煙,大步向前,一步邁到矮胖的二師兄面前喝道:
“二師兄,你為人太不厚道,把那瓶靈液交出來,我不進去了,我們也不送你這瓶靈液了,你的古樹愛死不死吧。”
青流火以此要挾著。
木流火滿臉古怪的神色看向這個師弟,淡淡地搖著頭道:
“青子,靈液又不是你送給我的,我只承周動兄弟的情。再說了,這瓶靈液是我用仙葫古樹的靈枝與周動兄弟交換的,與你有何相干啊。”
見青流火急切地還要說話,木流火再次現出玩世不恭的神色,臉上微笑著說道:
“師弟,我能放你到這里實已是我的極限,不要再逼迫為兄了,須彌云盤后天機重重,焉能讓外人隨便出入,我是絕不會為你開啟這最后一道關卡的。
你不是說你也有天機在身嗎?那這個時候,你的那道天機就應該顯靈了啊,有能耐,你自己就會想辦法進去啊。”
“那怎么可能?”
青流火眼神都快要冒出火來,憤憤地喊道:
“二師兄,你又不是不知我,我對靈陣的研究頗為膚淺,而這須彌云盤上刻布的乃是上古靈陣禁制,你讓我去破禁,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矮胖的木火笑嘻嘻地說道:
“那有什么辦法,全是天意哦。”
而正說到這里,兩師兄弟突然聽到“砰砰”地敲擊聲,二人詫訝間齊回頭看去,就見周動站在云盤旁邊,東敲敲西看看,眼眉皺緊了仔細地研究著上邊的紋路。
青流火看到這里,突然想起來,周動兄弟不是曾經說過他是煉器師嗎,他難道能破解這道禁制?
“周動,你…”
青流火心中無限熱切與訝然地問了一句。
這時就見周動抬起頭來向青流火揮著手喊道:
“哥哥,你們說沒說完啊,咱們到是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