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寒風的吹拂夾帶著一種冰冷的刺骨感。
雖說武者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時,這樣的寒風都可以視若無睹,但是至少這絕不是葉軒目前可以阻擋的。
他不敢生火,只能不斷的搓著身體,盡可能的讓身體熱起來。
在沒有突破先天之前,這樣的冰冷的寒風也不是他可以忍受得了的。
這里,是位于鏡州某處凸起的小土坡,這土坡上只有葉軒一人,他的職責就是監視著有可能從這個方向跑來求援的敵人。
那天葉軒所說的作戰計劃,喬琦這樣聰明的女人自然也是想得出來的。這黑夜攔截的計劃,就算葉軒不說,喬琦也一定會安排人手來執行的,她唯一比不上葉軒的地方,就在于對武者的認知不夠準確而已。
在她看來,要對付一名先天三境的武者,自然是需要五名先天一境的武者一起上了。當然這種思想在后來喬云飛帶話過來時,才徹底發生了改變:五名先天一境的武者對付一名先天三境的武者,就不是牽制,而是擺明了要擊殺對方了。這樣的情況下,只會讓對方拼命而已,對己方根本不會起到任何好處。
所以,實際上的牽制作戰計劃,在喬琦得到了喬云飛的提醒之后,緊急修改了一遍。
喬家,沒有什么將才、帥才之類的任務,這些所謂的作戰計劃如果讓那幾位家將看到,只怕會笑掉大牙。而葉軒,以前是一個散修,無論什么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東奔西跑,偶爾能有三、四個人一起聯手對他來說就算是大場面了,所以他的想法也停留在一定程度上的“理所當然”里。
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比喬家,乃至虎軍、兩位王爺的人,都要更懂得武者之間的境界實力區分。
這些天,雖然幾乎每兩天只有兩個來時辰的時間可以休息,但是葉軒卻一直都把休息時間用在了修煉上。每一次修煉之后,他都發現自己的精神狀態恢復得特別好,比其他人睡覺的精神狀態都要充沛,而在這樣疲勞的趕路下,修為進展就如同他當初那日夜不停的趕路一般。
此時,在他識海里的第一個圓鼎,已經擁有了最基礎的輪廓和虛線了,只要將其徹底虛影化出來,立即就可以擁有神識攻擊的手段,這對葉軒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葉軒知道距離另外兩個地方打起來還有些時間,所以當下也就開始運起功法吸納靈氣起來了,他實在無法避免開天正式進入第一層的誘惑,只不過他也同樣不敢把心神完全沉浸到修煉之中,他可不想在心神沉浸的時候被敵人突然路過一刀砍了。
當然,如此一來效率自然會比較低一些,可是眼下也沒什么辦法。
在這處劫匪駐扎的營地這里,一共有近十條路線可以趕過來求援,但是喬家可以出手的人只有八名先天境的武者,于是葉軒也被拉下來湊數了。原因是他的戰斗力不比先天一境的武者差,誰讓他在喬家營地門口的時候顯露了兩次威力的。
但是就算如此,也還是有一條路沒有人看守,不過這種情況只能聽天由命了。
在這樣靜謐的情況下,另外兩個被盯上了的據點,卻是已經爆發了戰斗。
虎軍的精銳很輕松的就撕開了四倍于他們的敵人防線,對于精銳之師而言,這些劫匪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而兩位王爺麾下的護衛,也在第一次配合之下爆發出了驚人的默契,很輕松的就把他們的敵人逼上了絕路。
在鏡州,就算這些劫匪再怎么身經百戰,終究還是欠缺了足夠的作戰經驗,因為他們面對的敵人,從來就不是正規軍,而他們本身也沒有什么訓練。
他們之所以可以在這里逞威風這么久,純粹是因為軍隊對他們的不屑一顧以及他們那來去無蹤的游擊戰術。
但是,當他們被徹底盯上而喪失了行動能力時…
這,就只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想象中的抵抗有,反擊也有,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象中那么的強烈,這里面似乎有著一絲陰謀的味道。
靜坐在山坡上的葉軒,突然睜開了雙眼,立即停止了修煉。
前方已經傳來了馬蹄奔跑的聲響,這聲音雖不明顯,但是在如此寂靜的夜里,還是很明顯的。
葉軒抬起頭,他看到前方有兩個黑影正在逐漸的放大著。
馬匹的背上各有一人。
這兩人的行進速度非常的快,顯然馭馬之術頗為精練。
不過仔細想想,想要在鏡州這里搶劫他人,又要躲避軍隊的圍捕,不擅長馬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雙方的距離很快就接近了,因為葉軒并沒有刻意遮擋身形的緣故,所以對方很輕易的就發現到了站在小土坡上的葉軒。只是更加明顯的是,這兩人根本就沒有把眼前這個敢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放在眼里,其中一人只是從背后抽出一把大刀,控制著馬匹的方向略微側了一下,而速度并沒有絲毫的降低。
沖殺。
這是騎兵慣用的一種作戰手段,利用馬匹的沖擊速度所帶動的慣性,來增加自身的力量和威力。
在不過四丈的距離里,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他們相信就可以看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腦袋拋飛起來的場景。
望著兩名先天一境的武者,看著他們臉上露出的猙獰之色。
葉軒的嘴角勾出一個小弧,眼神淡然。
如果要讓他對付兩名先天一境的武者,葉軒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走人。但是如果僅僅只是牽制的話…
黑夜里,葉軒突然揚起的手,就猶如破曉時照亮地平線上的第一縷陽光。
光彩奪目!
葉軒一出手,就是漫天花雨的手法,而且還是完全覆蓋了兩人的攻擊,沒有絲毫的留情!
兩名武者原本從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驚容。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不過上階的小鬼,居然擁有如此可怕的攻擊手段!
而兩人雖然吃驚,但是畢竟也不是初涉江湖的愣頭青,單純以兩人的年齡而言,已經足以當葉軒的父親了。所以,在面對如此狂暴的攻擊之下,兩人當機立斷在馬背上拍了一掌,利用掌勁的吞吐產生一股沖擊力,整個人便在這種無法閃避的情況下騰身而起,迅速朝著后方躍去。
并不是兩人不想趁機進攻,而是他們又一次看到了葉軒的手上又扣著什么東西,他們不想在無處借力的半空中處于葉軒的攻擊范圍里,這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種災難。
但是盡管兩人的反應非常迅速,可是這些灌注了勁氣的暗器卻也展現出了極其可怕的攻擊性。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匹馬匹就被密密麻麻的暗器打成了篩子,鮮血與碎肉在雙方中間如同射向天空中的煙花,顯得極其的璀璨與華麗。以雙方修煉到如今程度的眼力,在這黑暗中視物完全不是什么問題,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兩名劫匪便見證到了漫天花雨這強大到讓人感到恐懼的威力。
兩匹馬連發出一聲哀鳴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如同一堆肉泥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漫天花雨?”剛才沒有出手的那名劫匪臉色鐵青,心中猶有一絲后怕,“燕唐宗的人?”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葉軒的臉色很平靜,兩匹血肉模糊的馬匹壓根就不能引起他的任何反應,“如果你們愿意在這里呆到天亮,那就再好不過了。當然,如果你們選擇原路返回的話,我也很歡迎。”
聽到葉軒的話,兩名武者的臉色瞬間一變:“你是…軍隊的人!”
葉軒笑了笑,沒有說話,一臉風輕云淡的站在原地。
兩名劫匪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擔憂。
他們的隊伍在不久前,受到了軍隊的突然攻擊,損失慘重。事實上,從他們當初劫掠了那批軍用物資時,他們就知道肯定會遭到軍隊的圍堵和報復,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所以當他們被首領命令立即突圍來這里求援時,兩人根本就不敢有一絲的停留。
在他們眼里,只有找到當初讓他們去劫掠軍隊物資的那位高手,他們才有可能活下去。
雖然他們也知道,這一路上肯定會有人攔截,但是卻沒想到,攔截的人居然會是燕唐宗的弟子。
這可是七十二上宗里,排名都比較靠前的大門派啊!
由不得兩人不心驚,但是讓他們就這么放棄,他們也有些不甘心。可是如果要拼命的話…
兩人的目光落到了葉軒背后、那由白布捆綁起來的東西,看形狀明顯是一把劍。
燕唐宗除了漫天花雨這門手法出名之外,據說還有一門叫燕云秘劍的劍法,比起漫天花雨也毫不遜色。
雖然他們知道,對方這名小鬼只有上階二品的實力,但是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在他們看來,若是葉軒沒有點能耐的話,怎么敢攔在他們面前呢?更何況,他的背后還是燕唐宗這個龐然大物。
不過,葉軒可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郁悶。
“那么多條路,為什么偏偏就我這條路被挑上了?”
起點最近一直抽風啊抽風…郁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