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面,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好了…恩,于是下一章是收藏的加更章,我爭取十二點前搗鼓出來。
紅色的梨木窗向外推開著,明媚的陽光和清晰的空氣從外面透了進來,窗前的書桌上擺著一盆茉莉花,香味很淡。
“你好吧?”
臉色微紅的齊俊文有些歉意的說道。
他因為受到內傷,臉色本來就很蒼白,走起路來也有些虛浮,但是此刻一害羞,臉上泛起紅暈,看起來倒是有一抹病態的嫣紅。
那茉莉花,就是他帶來的。
說是慰問品。
葉軒的目光艱難的從茉莉花上移開,舉起了滿是繃帶的右手,想笑,結果扯動了傷口,于是便痛得呲牙咧嘴。
“別亂動。”齊俊文嚇了一跳,趕緊上前,“那天實在不好意思,我…我…”
話沒說完,臉色更紅了。
“沒事。”葉軒不在意的笑了笑,“一點小傷。不礙事。”
齊俊文上下打量了一眼葉軒,渾身上下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位置都纏滿了繃帶。
就這,還“一點小傷”?
注意到齊俊文的目光,葉軒無奈了:“我姐的手藝,其實只傷了右手而已。身體上,那是內息紊亂,需要調養。”
點了點頭,齊俊文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這么快?”葉軒有些詫異,“你上次的傷,也挺重的,怎么不靜養?”
“齊家本宗來人了,如果不是我那天傷了,實際上我那天就走了。”齊俊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們檢查了我的傷勢,覺得不礙事,于是便要我啟程了。”
眉頭微皺,葉軒的臉色有些怪異:“來的人,是嫡系還是旁系?”
“似乎只是齊云莊的執事。”
“執事?”葉軒詫異了。
齊云莊,是中州神威王朝齊家本宗的府邸。
這齊家府邸里,雖說住的都是嫡系,但是卻也有不少旁系也都居住在這里。當然,這些旁系的地位肯定要被趕到天元大陸上的旁支這類外圍家族高得多。而要照顧齊云莊里這么多人,這仆人、管事的自然不會少了。除此之外,莊園也需要一些護衛看管,防止外人闖入,所以自然會有護院、、統領、執事,乃至客卿、長老等等的職位。
在葉軒看來,既然有人發現這齊俊文的天賦,來迎接的怎么也應該是齊家的人才對。
結果來的居然只是執事!
這執事一職,也就比統領高一級而已。放在外面或許了不起,但是在齊云莊里,卻連個屁都不是。
似乎是看到葉軒的臉色帶有一絲慍怒,齊俊文想起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人對齊云莊似乎挺了解的,于是便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姓齊。”
“姓齊?”聽到這話,葉軒的臉色稍微平和了一點。
齊云莊的執事,大多是從護院做起,然后升為統領,之后才升為執事的。而這些執事里,只有那些表現最為出色,受到齊家主權派的人看重,才會賜予“齊姓”,一般獲得這個姓氏,都是實力極強或者天賦極高的,將來必然可以升任齊云莊長老一職的人。
“這一路上,你就小心點,如果那個執事不給你好臉色看,你也別急,等到了齊云莊后,就去找齊天威然后把這一路上的事都告訴他,他會處理的。”葉軒雖是面帶笑容,不過內心卻已經明白過來了:齊家內部年輕一代的爭權也是非常嚴重的,因為表現越出色,齊家的人自然越會看重,那么每月的例月和資源分配自然也會比較多了。
而很明顯的是,安排一個執事過來接俊文,就是為了給他一個下馬威。雖說齊家很強大,但是內部肯定也是有各種派系的,畢竟這齊家本宗的家主之位,從來就不是安安靜靜的傳承下來了,而齊俊文畢竟是一個外來者,那齊云莊里的年輕一代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葉軒可以想象得出,這一路上齊俊文恐怕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不過…
葉軒看了一眼有些害羞靦腆的齊俊文,倒是樂了:齊家的各種派系肯定想要給齊俊文一個下馬威,但是這個看似靦腆卻終于有了自己武道堅持的家伙,恐怕是不會讓那些人如愿了。
“齊天威問你是誰告訴你先天珠的事,你就說是葉軒說的。”葉軒繼續說道。
“葉軒?”歪著頭,齊俊文顯然處于狀況之外。
“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這么跟他說,他就知道了。”不耐煩的揮了下手,結果又扯了一下傷口,葉軒的五官又堆到一起了。
“哦。”齊俊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一臉的茫然。
隨后,兩人又聊了幾句之后,齊俊文便離開了。
這一次來,齊俊文本來是要和葉軒告個別,但是生性有些木訥的他顯然不太言辭,所以交談里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葉軒在說,而他在聽。
這讓齊俊文感到有些奇怪,明明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看起來蒼白無力的家伙比他小一歲,而且一直也沒聽過他的什么消息,但是他所交代的內容,卻讓齊俊文明顯感到很是不同。
甚至…甚至于比家族里的長輩所交代的,都要詳盡得多。
到底,誰的年齡比較大啊?
齊俊文有些迷糊了。
等到齊俊文走了之后,葉軒才終于呼了一口氣,然后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躺好。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勢,葉軒的臉上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剛才齊俊文來的時候,他說的那些話雖然不假,但是卻也沒有他語氣上的那般輕松。
全身經脈都被之前徹底暴亂的內息給破壞了一遍,雖然后來吃了一枚護脈丹,但是最起碼也需要調養上半個月才行。這還是因為葉軒修煉了山河訣的緣故,如果是陸家那套引氣訣的話,最少也得兩、三個月才有可能痊愈。
不過,真正讓葉軒郁悶的,是右手上的傷勢問題。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右手除了經脈上的問題之外,骨頭和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問題,痊愈怎么也得兩個月左右。
不過右手雖然受傷了,但是如果只是修煉山河訣的話倒是沒什么問題,因為這引訣功法需要的只是靈氣而已。只不過右手受傷,葉軒在這兩個月里就無法用劍了,如此一來要上寒山便有些不便了。
更何況,這次比試他重傷了張旭,張家肯定不會甘休的,如果被張家的人逮到機會,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了。
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葉軒絕對不會傻呼呼的還要跑出去逞強的。
“吱呀。”
一聲輕響突然傳出。
葉軒側過頭,看到門外的來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還能笑,不錯,證明還活著。”陸欣故意板著臉,但是走到近前,淚水卻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姐,別哭啊,我這不是沒事嘛。”看到陸欣的眼眶又紅了,葉軒就是一陣無奈,“只是受了點小傷…”
“小傷!”陸欣的聲調突然高了幾分,“右手手骨骨折,內息混亂,經脈受損,大夫說你最少也得修養半年!這還是小養!?”
“姐,那是庸醫…”
“庸醫!”陸欣的聲調沒有絲毫降低的打算,“你能比大夫強?姐就你這么一個弟弟,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二伯回來,那我…”
說著說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從陸欣的臉上滴落了。
葉軒有些手足無措,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女孩子哭過了?
看著陸欣哭得稀里嘩啦的,他本來倒是想說自己確實比那個什么狗屁大夫厲害,但是這話他此刻還真的不敢說出來。
張了張嘴,輕舔了一下嘴唇,葉軒看著陸欣的目光,滿是無奈。
感受到陸杰和陸欣對他的關心和愛護,這種血濃于水的親情之感,似乎已經成為了葉軒生命里的一部份。
而他本人,倒也真的一點都不排斥這種感覺。
或者說,他越來越把自己當成了陸離,而不是當初那個奪舍的葉軒。
“答應姐姐,以后不要再這么亂來了,好嗎?”陸欣慌亂的擦拭著自己的雙眼,想要將眼淚都抹去,但是越弄卻反而越像是一只花貓了。
“嗯。”葉軒點了點頭,“我以后不會亂來了。”
得到了葉軒的保證,陸欣才笑了一下,只不過笑容明顯有些牽強:“餓了吧,姐幫你把飯端來了。”
“有一點。”
葉軒知道,哪怕這個時候他確實不餓,他也得這么說,因為陸欣把一大碗粥都給端了進來。
陸欣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盡可能小心的攙扶著葉軒坐了起來,接著才從桌上的大碗里盛出一碗小粥。坐在葉軒的床邊,輕輕的從表面勺起,先是放在嘴邊吹涼了之后,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葉軒。
等到喂完葉軒把一碗粥都喝下之后,陸欣才開口說道:“阿離,你…是不是有怨恨?”
“怨恨?”葉軒有些疑惑,“怨恨什么?”
“都三天了,大伯他們也沒來看你一次…”陸欣似乎也知道這事說不過去,聲音到后面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看著陸欣的樣子,葉軒先是一愣,然后才笑:“我沒有怨恨。這次的事,是二伯希望我參與的,與大伯他們無關,如果之前不是二伯刻意交代的話,我肯定不會參與。所以…這事過后,大伯他們來不來看我,都和我無關。”
怨恨?
區區一個白玉王朝的陸家,還不值得葉軒放在心上。
對于他而言,在寒水城這里最多也就再呆兩年而已,等到實力差不多時他便會離開這里。至于這一次比試的事,他也是因為陸杰事先有言所以才會參與的,而且過程中也認識了齊俊文,又重傷了張旭,還提前半年達到中階四品的境界——雖然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繼續修煉下去,三、四個月后他也是可以達到中階四品的。
但是如今這么一算,最起碼也還是提前了好幾個月呢,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所以,這陸仁事后有沒有來看葉軒,葉軒根本就不在乎。
難道一個人會去在乎今天為什么蒼蠅沒有飛到房子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