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強和殷勤結婚了,準確地說,是舉行婚禮了,再不辦的話,殷勤的肚子快要掩飾不住了。
婚禮在望城賓館舉行,兩個人親自給席菲菲下的請柬,時間是和甘欣商量過了的,正好席菲菲有空。
席菲菲欣然出席,這下可不得了,書記都出席了,誰再要不去,豈不是顯得比書記的架子還大。加上還有于飛姨夫胡長庚的面子,所以,高亮泉、秦方明、郭詠等縣級領導全都到場了,各機關部門的頭頭腦腦也把這當成了一個接近領導的好機會。
一個司機的婚禮幾乎成了望城縣最高規格的盛會。
曾國強和殷勤的父母樂開了花。
按照溫純的建議,于飛做了伴郎,黃二丫做了伴娘。席間,一對新人帶著伴郎伴娘來給席菲菲等縣領導敬酒,郭詠開了句玩笑,問:“小于,你的婚禮什么時候辦啊?”
黃二丫紅著臉,于飛吞吞吐吐。
郭詠把矛頭對著胡長庚:“怎么的?你這個做姨夫的不想喝喜酒啊?”
胡長庚便看旁邊桌上的老婆,她和于飛的父母坐在一桌。胡長庚的老婆剜了于飛的老媽一眼,于飛老媽在桌子底下踢了他老爸一腳,他老爸坐不住了,趕緊端了杯子跑過來,說:“過幾天就辦了,還請各位領導屆時賞光。”
于飛背過身去,沖溫純舉起了大拇指。
席上,最郁悶的算是郭曉蘭她媽。
看著曾國強的媽笑逐顏開,挨著桌子給大家敬酒,大家說了好些的恭維話,樂得簡直合不攏嘴來。
郭曉蘭的媽就想,曾國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司機,婚禮也是如此風光,如果自家閨女嫁了溫純,肯定會更加的熱鬧。
想著想著,就暗暗地垂下淚來。
溫純在一個個地給縣領導和各部門的頭頭敬酒,沒注意到郭曉蘭她媽的感受,甘欣卻很細心觀察到了,她趁溫純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悄悄拉了他一把,朝郭曉蘭她媽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溫純明白了,忙端著杯子過去了:“阿姨,曉蘭今天值班啊?”
“哦。不,是的,是的。”郭曉蘭的媽沒想到溫純會主動過來敬酒,慌忙站了起來,發現沒端杯子,又低頭去拿,不小心把面前的筷子搞掉地下了。
溫純其實知道,郭曉蘭不愿意看到這喜慶的場面,故意跟其他的護士調換了值班時間,免得熟識的老鄰居們開起玩笑來,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郭曉蘭家跟曾國強家是老鄰居,郭曉蘭的媽抹不開面子,不得不來,她倒不太怕鄰居們怎么說,卻非常擔心溫純會給她難堪,所以,一直勾著頭,不言不語,眾人忙著去和認識的領導們套近乎,便把她冷落在一旁了。
溫純忙走近前,招呼服務員另外換了筷子,很誠懇地說:“阿姨,過去了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吧。以前我有些事做得不對,還請你原諒。”
“好,好,我說話難聽了些,你也別計較啊。”
“沒有呢,阿姨,你也是為了我好,這個我知道的。”
郭曉蘭的媽尷尬地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有空上家坐坐,曉蘭呢,你還得多關照。”
“阿姨,你放心,我們好歹好過一場呢。”溫純說著,與她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干了一杯。
溫純態度好得出乎意料,郭曉蘭的媽心理沒負擔了,也夾在鄰居們中間有說有笑的。
溫純剛走過去的時候,曾國強和殷勤兩個還有點擔心,怕他們言語不合,鬧出不愉快來,影響婚禮的喜慶氣氛,兩人端著杯子正走過去,看溫純和郭曉蘭的媽有說有笑的,暗暗對溫純的大度很是佩服。
溫純從郭曉蘭的媽身邊走開,卻發現席菲菲的位置上空著,一般來說,她除了向新人的父母表示祝賀之外,不會主動去給其他人敬酒的,正納悶間,甘欣悄悄地走過來,說:“席書記在樓上的辦公室等著你呢,她說有事要跟你商量。”
“哪個辦公室?”
“就是原來我用的那個。”
“什么事啊?”
“不知道,你過去不就知道了。”
既然席菲菲連甘欣都沒告訴,看來這事不光重要,可能還不便讓其他人知道。
溫純放下杯子,和于飛打了個招呼,讓他轉告曾國強,自己有事出去一下。然后,幾步跑到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席菲菲在里面答應著。
溫純推門進去,見席菲菲正站在辦公桌與沙發之間,手里拿著手機,抱著雙臂在來回踱步。
“有事啊,席書記。”
“嗯,溫純,對縣里的環境你和曾國強誰更熟悉一些?”
席書記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
“國強對縣城城區比我熟悉,我對周邊鄉鎮更熟悉一些,怎么啦?”
“哦,是這樣的。”席菲菲晃了一下手機,說:“剛才省里的領導來了個電話,要讓我們接待個人。”
溫純笑了,接待個人用得著這么神神秘秘的嗎?
“你別笑,這個接待任務很特殊,也很艱巨。”席菲菲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我跟你直說了吧,剛才的電話是省委黎想書記打過來的,嗯,他說,南延平省長的夫人這個周末要來望城縣探親訪友,要我們以私人名義秘密接待一下…”
“啊?”溫純聽到這兩個大人物的名字,就已經夠吃驚的了,還要以私人名義秘密接待,這任務確實有難度,不由得啊了一聲。“南省長是望城縣的人嗎?”
“不是!”席菲菲搖頭。
“他夫人呢?”
“應該也不是,她夫人叫吳旭,是原省工業廳吳副廳長的女兒,老家也不是望城縣的。”
“那她怎么要到望城縣來探親訪友呢?”
席菲菲也在琢磨,她說:“這個…黎想書記也沒有多說,他說回去和南省長再溝通一下,明天會把具體的行程安排告訴我,但要我們以私人的名義接待一下,這不會錯了。”
“這…還真有點難度。”
“那是,要不我喊你來做什么?”
“那…我能做什么?”
席菲菲沒回答溫純的問題,而是問道:“溫純,你車開得怎么樣?”
這是哪跟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