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暴怒的話語,一道嘹亮的耳光,立刻就讓附近所有人,徹底懵了。
田鄂,竟然敢如此教訓朱讕?那可是厲王陛下的親生子嗣啊,就算朱讕在厲王那里,印象再不好,可終歸是朱家的人,現在,田鄂一個區區金仙,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落朱讕的面子?甚至還在話語里,公然置疑厲王所下的決斷,只關他三百年太少…一片愕然中,后方,被遠遠括飛的朱讕,噗的一聲,就在倒飛中,噴出了一口熱血,更混雜著幾顆雪白的牙齒,隨后,隨著啪的一聲,他的身子才重重落在了后方的廣場石面上。
不過,在落地之后,朱讕的第一反應,也是不敢相信,他也根本不敢相信,田鄂會為了這種小事,在大庭廣眾之下,甩他一巴掌!
這難道不是小事么?就算他先前的猜想有誤,前方那女子對田鄂很重要,但是,他不也還沒對對方怎么樣么?既然什么都還沒發生,那哪里還有事?
甚至于,別說是小事了,就算是天大的事,憑他田鄂,也沒這資格教訓他啊?
巨大的驚愕和不敢置信之后,朱讕心下,騰的一下,就涌起了滔天的怒火,更唰的一聲,就從原地躍起,艸起一柄中品仙器,朝著前方的田鄂狠狠斬下,同一時間,他更是把前方的蘇雯和逆無心全都籠罩在內。
“動手!!!”
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喝一聲,更是瞪著通紅的眼睛,朱讕在這一刻,真的只是想雪恥,這種恥辱,有生以來,他都從未承受過,若是不當場洗刷掉,他還真是有種無顏再立足朱羽城的感覺。
當然,以他天仙的實力,想要抹殺田鄂,那根本不可能,所以他的目的,只是重傷對方。
雖然哪怕只是重傷田鄂,在平時正常情況下也絕對是一件類似于天方夜譚的事,但他身側,不是還有數十名是上仙巔峰么?
另外,田鄂還要照顧那只有大宗師修為的女子,只要對方分心,他就不信,這么多人,還無法重創這廝!
當然,這一切,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可以肯定,不論如何,田鄂也不敢殺了他,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的出手攻殺。
“轟”
伴隨朱讕的怒喝,另外兩名紈绔,倒是毫不猶豫的就收起之前的驚詫,也立刻激發出自身的法寶,兇狠斬殺向前方的蘇雯,雖然他們是紈绔,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直接攻擊田鄂,根本是找死。
至于其他眾多護衛三人的上仙,倒徹底暈了,這,他們是動手?還是不動手?這兩邊,都是自己人啊,而且都不是他們能違背或者抗拒的人!
“哼!”
也就在這時,站在蘇雯身前的田鄂,卻是重重的冷哼一聲,跟著眼中亦是兇光大盛,這三個家伙,是想要蘇雯的命?
冷哼中,一道程亮的光盾,立刻就呈現在了三人面前,把他、蘇雯以及逆無心三人,與對面的眾人分隔起來。
隨后,自田鄂體內,才驀地暴起一道耀眼的光澤。
“嘭!”
“嘭!”
“嘭!”
“轟”
…一連三次脆裂的交接聲,直直就從半空中泛起,朱讕三人所祭起的三件仙器,完全就像是破敗不堪的布匹一樣,被那道流光徹底斬碎,同時,一道沖天的暴虐殺機,更轟的一聲,就仿佛絕世神山一般,狠狠碾壓上前,伴隨著幾聲噗通悶響,朱讕三人,立刻就被壓的當場癱軟,就連那數十名猶豫不決的上仙巔峰,亦被這暴起的氣機,被碾壓的個個面色慘白。
他,畢竟是金仙后期,若是連這樣三個上仙,天仙也擺不平,也就別混了。
仿佛摧枯拉朽一般,被田鄂徹底碾壓而下后,感受到對方所散發的澎湃殺機,朱讕三人才徹底驚了,開什么玩笑?田鄂這家伙,竟然要來真的?
一時間,朱讕卻是驚駭欲絕的就朝著后方怒喝,“你們還不動手?這廝是要造反!!”
一句造反,倒是讓后方眾上仙原本猶豫不決的臉色,驀地齊齊大變,可到了這時,也已經晚了,因為田鄂已經徹底控制了所有人的氣機,只靠氣機,就早已把眾人壓的再難以動彈。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親衛隊,來人,拿這三個白癡,回去見陛下!”再次重重冷喝一聲,田鄂才驀地大喝一聲,對著左右道。
隨著他的怒喝,那些本是面色巨變的眾上仙,反而又徹底舒緩了緊張的情緒,對方要拿朱讕見厲王?那就沒事了。
而在田鄂的話之后,附近那些在之前因為朱讕的回歸而急速退散的厲王衛隊,倒又齊齊冒了出來,更是嗖嗖遁逸而來,站在了田鄂身后。
但他們對于拿下朱讕三人的命令,卻微微有些猶豫,哪怕田鄂是大統領,可那一位卻是殿下啊。
也的確,廣場上這么大動靜,就算剛才這些人,早已遠離,可也絕對又被這動靜驚動了。不止是他們,遙遙外圍,幾乎巨量的仙人,都是圍在外圍,對著此處指指點點,幾乎所有仙人心下,都充滿了驚愕,這到底怎么回事?
那可是厲王之子啊,竟然有人當眾如此羞辱對待?
“還不動手?!”
見到近衛隊遲鈍的反應,田鄂再次怒喝一聲,更狠狠的向左右掃視,隨著這句話,眾近衛才猛的一激靈,立刻上前,拿下了都已重傷的朱讕三人。
就算是剩余的數十上仙,也有不少近衛,全盤把他們看管了起來。
也是到了這時,田鄂才驀地轉身,收斂起先前的防護罩,轉為一臉歉意的對蘇雯道,“蘇小姐,讓你受驚了,你放心,有杜兄在,田某絕不會讓你出任何意外。”
“多謝田大人。”面對這段時間的連番巨變,蘇雯明顯有些回不過神,至今臉色仍有些煞白,畢竟金仙、上仙級的爭斗,對于一個大宗師而言,實在太遙遠,也太恐怖,不過她還是擠出一絲干笑,向田鄂道謝。
“田鄂,你這個老匹夫!敢如此對待本殿下?!到了父王那里,看你如何交代!”隨著兩人的對話,一側,在眾近衛看護下,一臉土色的朱讕,倒再次色變起來,更死死盯著田鄂,滿眼都是暴怒的殺機。
四周圍聚的仙人,明顯越來越多了,在大量仙人看猴子一樣的目光下,他也真是越來越覺得羞怒難當,今天這次,面子實在丟大了啊,而到了此時,他看向蘇雯的眼神,亦再沒了一絲覬覦,早已變成了裸的憤恨和殺機。
田鄂,竟然因為這樣一個女子,如此對他?這種奇恥大辱,又讓他如何承受?
不止是朱讕,就連其他兩個紈绔,亦全都是如此,他們也實在想不通,田鄂為何敢發如此神經,暴怒中,幾人也不是沒考慮過,蘇雯后方另有背景,但就算這背景,捅破天去,還能大到哪里?畢竟他們身后站立的,可是厲王啊。
在仙界,超過厲王的人,只有三帝以及興王,對于三帝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超級至強者,根本不用懷疑,他們會和此女有任何關系,那除了他們,就算是興王,就算此女是興王之女,他只不過剛開始在言語上調戲了對方兩句,興王就算知道,也絕不會做的太過,畢竟興王雖然是仙王巔峰,可也不是說,能忽視厲王的,那只是稍勝一兩籌而已。
再說,對方只是大宗師修為,護送她前來的,也是一個游仙,又怎么可能是興王的人?
所以,不管怎么想,對方就算背后有力量,也絕不會超過厲王,可田鄂卻為了她如此大動干戈,完全不給他們留一絲余地,這又讓幾人如何接受的了?
而面對朱讕等人的怒喝,田鄂卻只是冷冷一笑,隨后一揮手,就卷起蘇雯和逆無心,向著厲王府飛去。
后方眾親衛仙人見狀,雖然有些猶豫,可還是押解著朱讕等人,騰空而起。
………厲王府。
演武場之外,正匯聚著大量仙人,此時,所有人心下,對于演武場內進行的事,都是分外的關注,只因為那是厲王在出手與人較量,值得一名仙王后期的至強者,出手的人,會是什么檔次?
這答案,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可如此簡單的事,卻也實在讓王府內無數人,全都被震驚的不知所措了,因為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個和厲王較量的杜光林,從飛升到現在,不過三十年時間。
三十年內,從游仙期,晉升仙王?
只要一想起這些,就沒有一個仙人還能冷靜,還能若無其事的了。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就是根本沒人能冷靜下來。
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演武場外,大量仙人,竟是沒人發出一絲聲線,似乎連呼吸聲,都不可察覺,所有人都在死寂的等待,直到某一刻,前方演武場內,那原本緊閉的大門,才豁的大開。
隨后,一連兩聲暢快的大笑,就從里側傳出,跟著,兩道身影,亦并肩從內側,跨步而出,只是剎那間,外圍眾多仙人,全都是齊齊向后退了一大步,再次看向并肩站在厲王身側,杜光林的眼神,就多出了一絲由衷的敬畏和顫栗。
只看厲王對杜光林的態度,同進同出,就足以說明一切了,雖然眾人早已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可是等親眼見證時,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片驚駭之色。
也就在眾多仙人,全都是一片死寂時,遠處,卻突然泛起了一連串匆匆的遁逸聲,更有一道凄厲的聲音,驀地傳來。
“父王,為孩兒做主啊!!”
一聲凄呼,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更齊齊向后看去,而先前還是笑意盈盈的厲王,也徹底就沉了下臉,怎么?這聲音,是朱讕那個不爭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