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懸而未決（1）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紅白歌會的舞臺光是彩排就已經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隸屬白組的韓俊賢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彩排完畢，此時卻還一直坐在臺下等待著寶兒的舞臺。
紅白歌會的舞臺自然是星光璀璨，既可以看到濱崎步、宇多田光這樣的時下流行天后，自然也可以看到參加了超過十屆紅白歌會的老牌前輩。流行、傳統、唱功、舞臺，可以讓人歡呼并報以掌聲的元素應有盡有。
但就是這樣的舞臺，卻也是已經舉辦了五十年之久。而韓俊賢在今年參加的第五十六屆紅白歌會，和以往也并沒有很大的不同。可以想象比起巔峰時期那超過80的收視率，紅白歌會的下坡路也已經走了很久。
比起當年肅穆和傳統，如今的紅白歌會也不再是歌手們比拼實力的場所。大量的流行元素被參雜進來，舞臺服裝的比拼一次又一次成為了紅白歌會的主流。哪個歌手的演出服更加出彩，哪個歌手的舞臺出現了重大失誤。比起當年歌手們演唱的神曲，現如今也就只有這些八卦才能讓媒體和大眾追逐一番。
即便節目再過經典，也總有讓人厭煩的一天。而紅白歌會的象征意義，已經持續了足足有五十多年。即便到了如今，紅白歌會的舞臺再也難以回復當初的輝煌，但是紅白歌會依舊是日本人民心中最具象征意義的舞臺。
“呃…那個發型是誰做的，是美子小姐么？”看著走上舞臺的寶兒，韓俊賢的精神立刻便精神過來。寶兒的發型使得韓俊賢不得不強自鎮定心神，雖然紅白歌會的舞臺尋求出位的服裝和造型，但是寶兒的此時的發型再配上一身歐美宮裝連衣裙，形成的那一副畫面依舊是給韓俊賢造成了巨大的視覺沖擊。
想要讓人窘迫起來很簡單，只要將穿一套和自己發型完全不符的衣服便可以了。
優秀的造型師便是藝人在鏡頭前靚麗的保證，而身為時尚明星的韓俊賢自然可以對自己的造型提出建議，并且有著否決的權利。想起前段時間那位川島美子小姐拿到自己家中展示的舞臺服裝，韓俊賢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的。
“應該…是吧。”看著舞臺上正在與工作人員交流的寶兒，樸具浩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是帥氣么？看寶兒的發型的確是帥氣非常，但是這身裙子…
“以后我的造型設計不允許川島美子提出任何建議，記住我的話！”韓俊賢斬釘截鐵的說道，很難想象如果是自己以那副模樣站在舞臺上會是什么感覺。看起來當真是萬事都要kao自己，應該被拉去槍斃的造型師從來都是粉絲和藝人共同痛恨的對象。
倆人又是揶揄一陣，共同抒發著對川島美子的鄙視之情。而舞臺上的寶兒卻是準備完畢，和伴舞一起站定場中，準備開始自己的彩排。
音樂還沒有開始，寶兒的表情依舊有些嚴肅。還在不停穩定著心中翻涌的情緒，即將到來的碰面讓寶兒的心情十分復雜。專業的素養并不能讓歌手如同機器一般時刻保持著完美的狀態，舞臺并不是流水線一般的程序，讓它精彩的原因可以是多種多樣的，而讓它完美的因素則只是需要歌手完美的狀態。
讓心中的情緒影響演出的效果無疑是歌手的大忌，在多年的藝人生涯中寶兒也是學會了如何掩飾心中的情緒，并且呈現出完美的演出。但是在這種時候，身為一個女人的寶兒卻是很不自信，畢竟這樣的感情對于她來說是第一次，而可能被拒絕的情況也是第一次遇到。
深呼吸，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歌詞，老套的辦法在很多時候有這絕佳的效果。寶兒勉強進入到了表演的狀態之中，全身的細胞都是蓄勢待發起來。雖然身上的衣服也是讓她自己也是很不自在，但是克服一切不利因素也是歌手必須掌握的生存技巧之一。
隨著工作人員的手勢，動感的音樂如約響起。只是聽到前奏韓俊賢就皺起了眉頭，并沒有提前關注出演名單，韓俊賢此時才知道了寶兒的表演曲目。
此時響徹全場的音樂并不是寶兒在今年奪得公信榜一位的Hit曲‘永遠’，而是一首類似于KPOP模式的舞曲。在看一眼這身似曾相識的造型，韓俊賢第一時間便想通了某些事情。看起來S.M對于日本市場的重視一點都不亞于中國，甚至還要微微超出。
此時寶兒表演的‘Daki侍me乳’，是一首韓國風味十足的舞曲。單就寶兒的表演來說絕對是無可挑剔的，只是韓俊賢在其中居然聽出了一些P的味道。看起來S.M是想借用寶兒的影響力，讓P這種S.M風格席卷日本。或者說S.M想要讓自己制作的音樂在日本主流音樂界占有一席之地，并且拖離艾回的掌控。
當然經紀公司之間必須要有的這些小心思韓俊賢并不在意，只是S.M妄圖讓一個歌手帶動一種音樂風格，這根本就是一個天方夜譚。再者說，P這種過于激進的音樂風格從根本上也不可能在日本占有一席之地，縱觀整個日本唱片市場，抒情曲風依舊是當下的主流。而對于女性歌手來說，性感、可愛等風格依舊是永恒不變的主題。
“選這首曲子的人，腦子都丟到太平洋去了。”寶兒的表演剛剛過半，韓俊賢丟下一句數落就此起身離開。讓一個歌手帶動一種全新的音樂風格，看似是委以重任，實際上則是在用一個歌手的前途來冒險。怪不得李秀滿會讓寶兒駐守日本，他完全是想要憑借寶兒此時的人氣，將P這種音樂風格讓更多的人知曉。
“哥，怎么了？”并不知道為什么韓俊賢會突然生氣，樸具浩也是起身追了過去。
舞臺上的寶兒依舊在賣力的表演，數年來積蓄的舞臺經驗讓寶兒的舞臺駕輕就熟。表演是表演，心情是心情，可以將工作和感情完全分開的職業素養讓寶兒的彩排順利結束。站在舞臺上鞠躬答謝工作人員的掌聲，寶兒的舞臺在所有人嚴重都是展示除了絕對的實力。至于音樂？呵呵，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
不是創作型歌手，在音樂風格的把握上自然是為公司適從。松浦勝人會同意S.M的做法，無疑也是想要引進更多的韓國歌手。如果將舞曲風格發揚開來，艾回無異于另辟蹊徑，從而生財有道。比起S.M來說，艾回更可以支撐多組歌手的同時發展，而日本的娛樂模式同樣也可以容納如此多的全新風格。
只是開辟這條道路的寶兒，有多少人會記住，又有多少人會知道她做出的貢獻，自然就不得而知了。韓流音樂向來是以舞蹈為重，以帥氣形象開辟了市場的寶兒，到了如今也還是S.M手中開辟全新領域的工具而已。
“真不錯呢，寶兒的實力。”助理第一時間地上飲用水，在舞臺上激烈的跳舞不說還要保持歌聲的穩定，這真的是一件體力活。寶兒直接拿起水瓶大口的喝下，嗓子內的燥熱感被驅除了不少。時間還早，距離正式表演至少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
“需要換衣服么？時間還有很多，穿著這個的話會很不方便的。”
“恩，快點回去換了吧，這身衣服用來做舞臺裝一點都不方便。不知道那個造型師是怎么選的，怎么就弄了這身衣服。”說起身上的衣服，寶兒自然也是滿腹怨言。想起當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副窘迫的樣子估計會在很長時間以內成為被媒體調侃的對象。
跟著一眾伴舞快速的向待機室走去，寶兒的心情重新又復雜起來。要不要自己去找他，然后告訴對方自己那天是喝多了，表白的話都是玩笑而已？
猶豫一番，寶兒還是暗自搖了搖頭，不要想將別人都當成傻子，就算是自己去推翻那天的表白，對方以后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心中也是一定會有疙瘩的吧。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么久，那個人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通，想來應該是不知道怎樣來拒絕自己吧。
剛過拐角，遠遠的便看到自己的待機室門口有一個男人的身影。樸具浩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寶兒一行人也是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說出的話更是讓寶兒剛剛跌落谷底的心情重新活躍了起來。“俊賢哥在里面等你，說是有些話需要私下對你說。”
只是對著寶兒轉達一句，轉而樸具浩卻是將一眾助理，伴舞全部趕走。本來就是韓俊賢理事而已，私下和同公司藝人說幾句話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吧。
并沒有詢問寶兒的意見，一眾助理和工作人員就此離開。一個人站在門口準備推門而入，心臟的跳動卻是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復雜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表述，在印象中那個本應該是落荒而逃的韓俊賢，看起來也是改變了不少。
推開門，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寶兒走了進去，然后轉身帶上了門。封閉的空間中只剩下尷尬的倆人，既然是遲早都要面對的，不如早些面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