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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三:捷報

  皇帝收到了溫婉加急送過去的信件。溫婉在信件里強烈要求皇帝再派一個主事人過去。她實在是受夠了李義了。

  溫婉在信件里列數了李義的所做下的事情。她也沒夸大其詞,說的都是事實。反正就一個要求,趕緊派個更好的人來。否則,出了差池,跟他無關。

  皇帝輕笑:“這個丫頭。”

  皇帝想了想,這件事也到了最后階段了。是該派個人去收尾了。想了好一會的人選,都覺得不合適。最后還是派了一個絕對能讓溫婉滿意的人去。此人得了消息立即上路。

  若是溫婉知道后來此人做下的事,打死也不會求了皇帝換人。

  溫婉在信里除了說李義的事情,其他基本都是在倒苦水,說著她有多累多累,現在累得都要成黃臉婆,不知道白世年再見到她會不會不認識她了。

  皇帝看到這里當下忍不住呵呵直笑。不過想想懶散慣的溫婉,天天都忙的團團轉。能挨下來也很不錯了。

  正在這時候,白世年過來了。

  皇帝看到白世年,想著溫婉的話,臉上的笑容都掩藏不了。皇帝大打趣道:“溫婉的信到了。”

  白世年眼睛一亮,不過瞧著皇帝沒信給他看,猜測到溫婉給皇帝的應該是加急的信件。而他的信件,估計還在后頭。

  恩,白世年有些沮喪。也許溫婉壓根就沒給他寫信。這兩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溫婉的信件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沒有了。溫婉的表現,讓白世年心里滲得慌。

  皇帝不知道白世年心底的想法,笑著說道:“溫婉這段時間忙得很,跟朕抱怨說她都要成黃臉婆了。害怕你回去嫌棄她了。”皇帝很少開玩笑,但看完溫婉的信,又見到白世年,忍不住就說起來了。

  白世年聽了,沮喪的心情一掃而空:“皇上。臣萬萬不敢。”他哪里敢嫌棄溫婉。溫婉別嫌棄他就好了。不過溫婉能這么說,證明溫婉心里還是念著他的。白世年的心暫時回落到肚子里去了。

  皇帝也就開開玩笑,若是白世年敢嫌棄溫婉,第一個不饒白世年的就是皇帝了。

  白世年回去的時候,心情明顯比去見皇帝的時候好了不少。葉詢作為白世年的首席顧問,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到白世年的變化了:“元帥。郡主有來信了?”這都是有慣例了。每次京城來信,白世年的心情就特別的好。

  白世年搖頭。

  葉詢有些詫異,沒來信還這么高興。可是他問,白世年不回答他。直接回了營帳。葉詢嘟囔著。估計是久不沾女人,肝火太旺盛了。

  白世年轉頭看著葉詢,陰陰地說道:“你是想讓我將你去了樓子里的事告訴夏嫻嗎?”

  葉詢立即成啞巴了。這事葉詢理虧。前段時間葉詢跟著鮑寶鋼一伙人在一個酒樓里包了一包廂。喝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的,給那個請來彈唱助興的清倌開苞了。本來出了門也就算了。

  鮑寶鋼卻是聽到風聲,知道葉詢這兩年是為夏嫻守身如玉。有一個元帥就過了,現在軍師也弄去了。鮑寶鋼心里憋悶得慌。故意幫這個清倌贖身送了過來。這幸好當時送的是將軍府,眾人都以為是鮑寶鋼送個女人給白世年。下面的人將這件事稟報了白世年。

  白世年當下莫名其妙。鮑寶鋼送什么都不可能送女人給他。眾人都知道他有話在先。往日里也就說說,不可能明目張膽地給他送女人。

  葉詢得到消息,嚇出一身的冷汗。先求著白世年將這個女人處置妥當,然后削了鮑寶鋼一頓。

  還好白世年立身正,加上白世年從沒去過樓子,就是一般的酒樓都不去的,潔身自好的讓人都差點認為他不行(這個以前就有,現在沒人敢說了。畢竟明睿跟明瑾也不可能是石頭縫里蹦跶出來的)。

  這個消息一傳揚出去。眾人甚是佩服鮑寶鋼的勇氣,竟然敢送女人給元帥,一點都不怕得罪郡主。這件事弄到最后,鮑寶鋼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有了這個把柄,葉詢在白世年面前壓根就直不起腰來了。

  白世年得了皇帝這話,一整天都心情大好。不過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忍不住取了溫婉畫的全家福來看。快了,就快意家團聚了。臨睡之前。白世年還想著也不知道溫婉的信件什么時候到。

  朝廷準備了賑災的銀子。還得挑選欽差。溫婉的辦事效率那是相當的高,這個特點朝臣都是知道的。在規定的時間做不好事。溫婉絲毫不留臉面。溫婉不會劈頭蓋臉地罵,但她喜歡干一件事,罰俸祿。一罰就是半年活著一年的俸祿。

  官員一年的俸祿其實不多,大家族的人更不可能靠著這點俸祿過日子。但罰俸祿也是件相當丟人的事情。所以眾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后,都跟上溫婉的快節奏。

  第二天一大早,溫婉上早朝的時候,對著下面的大臣說著,讓他們舉薦適當的人去賑災。

  溫婉讓朝臣舉薦賑災的人才。這是慣例,一般都是要重臣舉薦。這樣好處在于若是有事,舉薦的大臣要負連帶責任。

  這次溫婉與戶部尚書精打細算,給出的賑災款不豐厚,只能說勉勉強強。賑災銀子勉勉強強,又有好幾個省份要跑,溫婉又是鐵公雞一樣的性子,賬給你算的清清楚楚。眾人都擔心這個差事吃力不討好的。所以溫婉的話落,場面一下安靜了。

  溫婉掃了一圈,正準備開口說話。下面一個年約三十五六歲,從四品官階的人站出來:“郡主,臣愿前往災區賑災。”

  毛遂自薦溫婉自然喜歡,但是也的有這個本事啊!溫婉對這個陳秉不算很熟悉,只是通過履歷對這個人有些了解。

  溫婉上位以后,對下面的大臣,地方上的暫且不說,每天上早朝的大臣溫婉還是花了心思去了解的。

  陳秉,兩榜進士出身,據說小的時候家境貧寒,家里只有一寡母。后來通過科舉改變了人生。娶了大戶人家的小姐。仕途也極為順利。陳秉能到這個位置,除了妻族給力,自己能力不錯之外,還是沾了趙王的光。

  皇帝前后清洗幾次,很多與趙王有瓜葛的官員都落馬了。空缺的位置自然是由下面的官員頂上去。陳秉在沒后雄厚背景之下三十多歲能做到從四品的官,也算不錯了。

  唯一不好的是。溫婉印象之中此人沒什么卓越的政績。說句不好聽,此人走到現在,好像完全憑借的是運氣。

  溫婉也沒打擊陳秉的報效朝廷的一片赤誠之心。只是問了陳秉,既然自己毛遂自薦。是否已經有了應對措施。溫婉當著朝堂上的大臣問了陳秉一些問題。

  陳秉是早有準備的,但也被問得額頭出汗。一直都說郡主很較真,這回他是有切身的體會了。

  溫婉就喜歡這樣有底氣的人毛遂自薦。對于那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人很不喜歡(皇帝吐槽:你是其中的翹楚,典型)。

  溫婉心里忖度,熱心可佳,但做事不能憑借一腔熱血的。陳秉當個副手可以。但全權負責,沒經驗,還不夠資格。溫婉心里有了一個中意的人選。這個人選就是海士林。

  海士林自太子昏迷不醒以后,就一直告病在家。六皇子上位則是直接罷免了他的官職。也因為如此,溫婉理事這么長時間也沒見到過海士林。

  溫婉沒有六皇子的那些忌諱,只要在朝為官又有本事的,溫婉都會用,不會去顧及此人是太子的還是五皇子或者六皇子的人。也就是說,溫婉沒有清算那些站隊的官員。

  溫婉自己的意思。要算賬也得皇帝找他們算賬,她就不去做這得罪人多造殺孽的事了。皇帝回來會慢慢的清理。

  說完賑災的事,又說起了三年官員考核的事情。這也是慣例,每三年考核一次,評論優良差三等。審核完評價優劣后,就該有官員調動了。這溫婉倒是可以做主,不需要等皇帝歸來再處理。因為這個都是有章可循的。按照規矩來是不會出錯的。

  溫婉喜歡那種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上來的人。所以在溫婉手上,也不可能出現那種連跳三級的事情。

  溫婉正在于朝臣商議著政務。突然聽見外面震耳欲聾的叫聲:“捷報。八百里捷報,捷報。捷報,八百里捷報。”不說在這里,就算在皇宮里,這樣的大喜事都是需要大聲叫出去。

  溫婉聽了面上也浮現出笑意出來了。這么大聲音的報喜那肯定是大捷。不管是邊城的,還是沿海的,只要是捷報就是喜事。

  來人滿臉喜氣,跪在地上以洪亮的聲音說道:“郡主,徐大人帶著虎威軍打了一個大勝仗。殺得來犯的海盜片甲不留。”這話有點夸張了,但是現在夸張一點也沒人怪罪。

  夏香將來人手里的捷報接過來,雙手捧了給溫婉。溫婉打開一看,是徐仲然親筆所寫的戰報。這次殺倭寇一千五百多,打了一個大勝仗。

  溫婉將戰報合好,笑著說道:“我院子里喜鵲在叫,都說喜鵲叫,喜事到。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大喜事。”

  旁邊站著的夏香心里暗暗發笑。昨天還說喜鵲叫了也沒好事,認為自己看錯了,把烏鴉堪稱喜鵲了。現在就說喜鵲叫好事來。

  下面的大臣自然是連聲稱贊了。稱贊得溫婉一臉的黑線,為啥,按照大臣的說法,這打勝仗都是她的功勞,不是前線的將士的功勞了。恩,也許皇帝喜歡這樣歌功頌德,但是溫婉聽了卻極為別扭。溫婉從不是一個喜歡居功的人,更不可能貪功。

  溫婉還在想著怎么封賞呢,話說對于這個溫婉真是門外漢。想了下還是等散朝以后跟兵部尚書商議一下。這打仗得了軍功,就得按照軍功升官,不能多拖一天。武官不比文官,文官晚上幾天半年的也沒關系。可下面的士兵不一樣。要知道,那些士兵拼了命去打仗,大義上說打仗時保家衛國,但是保家衛國與升官發財不沖突。畢竟保家衛國也得給出實際的利益。否則朝廷就嘴巴上說說,前方的戰士流血犧牲也得心寒呢!而且還有一個顧忌。戰場無眼,萬一推遲了,說不定人家都壯烈犧牲了。所以。溫婉認為此事不能延遲片刻。

  好吧。還沒散朝呢,又聽到一聲洪亮的叫聲:“捷報,八百里捷報傳來。”這聲音比剛才的更大聲了。

  好吧,這次不用猜測了,肯定是邊城的捷報了。沒想到邊城一拉開架勢就打了大勝仗。溫婉呵呵笑著說道:“早上的喜鵲叫得可真是好哇!”不過這喜鵲是叫早了,應該是今天起來叫的。生生晚了一天。

  溫婉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得到下面所有的朝臣的跟風。古代人迷信,家里若有喜鵲飛進來叫,那絕對是有喜事入門了。

  報喜的人過來,溫婉看了戰報。邊城的戰事比沿海的要殘酷許多了。這一開仗。死傷巨大。不過皇帝有紅衣大炮,對方就是再強悍也抵擋得不住。

  溫婉看了邊城的戰報,這會笑容就比剛才燦爛得多了。皇帝這紅衣大炮的威力這么大。也許戰事會比她預期的要早結束。恩,樂觀一點想,敵人見到這么威猛的武器,說不定會俯首稱臣。不過俯首稱臣,也得看大齊愿意不愿意。

  兩份捷報。將京城里這段時日的陰霾一掃而凈。大臣出去的時候個個臉上都帶著笑意(笑不出來也得笑呢)。

  海士林是先得到捷報的消息,正跟幕僚說著話呢!就聽外面說,郡主請海大人去郡主府議事。

  海士林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傳旨的侍衛,想套套話。

  溫婉不喜歡用太監,但是溫婉現在的身份特殊。萬一想要見那個大臣,肯定要有傳話的人了。于是溫婉讓武昭從府邸里貼身的侍衛之中挑選了一批人出來,專門為傳話挑選的人。一共挑選了十六個。這些人都是武星精挑細選的,對溫婉非常忠心,與圓滑世故的太監不同。傳話就傳話。廢話就沒有,至于提點的,那基本沒有。這點也讓朝臣大感頭痛。以往能得到一點提示,但是現在,半點提示都沒有。

  海士林塞的紅包到了來人的口袋里,過多的也沒透露。不過卻說道:“海大人放心,是好事。”肯定是好事了,大捷的消息傳來。郡主的心情好,再不好的事也沒問題了。

  海士林也沒敢給傳話的侍衛擺臉色。但是心里卻不覺得是好事。被溫婉單獨找過去的。就沒見到過有好事的。被溫婉單獨找去的大臣。不是給塞了許多的工作,就是訓斥罰俸祿的。再或者被摘了烏紗,更甚者進了監獄。很多大臣聽到郡主有請,心里都忐忑不安。

  海士林琢磨了一下,訓斥摘烏紗什么的肯定不會。自從六皇子得權他就一直告病在家。估計是找他辦差了。他也休息這段時間,若是溫婉照他辦差,正好復出。

  邊城沿海都傳來大捷的消息,皇帝用不了多久就會班師回朝。現在是復出的最佳時期。若不然在郡主這里掛了號,到時候別想得到皇上的重用了。入內閣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海士林在去的路上一直琢磨著。到了郡主府,大概也琢磨出味道出來了。

  一直歇在家當老家翁的平尚堂,聽到大捷的消息有些懨懨的。回到家見到妻子在處理內務,也沒吭聲。就在邊上等候著。

  真真見著他的模樣,放下手頭的事:“怎么了老爺?出什么事了嗎?”平尚堂自從罷官回家,也消停了。平日里也就跟幾個有人出去外面兜兜風,消磨消磨時間。

  平尚堂半天沒吭聲,最后說道:“夫人,你給郡主府送份帖子過去。去拜訪一下溫婉吧!”平尚堂自從得知溫婉被皇帝封為攝政郡主,心里頭不是沒活泛過。他想重新出仕。哪怕沒以前風光,也好比年齡輕輕就閑在家里的強。

  真真心思微轉:“這一年節禮什么的都沒差的。往日里溫婉都忙得沒時間見我們。溫婉現在是攝政郡主,忙得很,沒時間見我們的。”別說現在溫婉忙得很,就算溫婉不忙,溫婉也不會見他們。上次請他們到郡主府,也是為了夢瀾的事情。等夢瀾的事情一落,溫婉就好像忘記他們一家似的。

  平尚堂也知道,溫婉是不待見他了。但是他就是想試上一試。若是不成,他也死心了。

  真真知道平尚堂的意思,帶有一絲的驚恐神情:“老爺…”上次貪污了那么多的錢財。若不是溫婉在前面擋著。他們一家早就折進去了。哪里還有現在的安逸日子過。想想當初的日子。真真就全身發寒。她現在只想著看著女兒好好的長大,嫁到好人家去。兒子娶個能干的媳婦,支撐門戶。其他的,真真是不再想了。更不想平尚堂再入仕途。到時候,溫婉肯定不可能再搭手了。

  平尚堂看著真真的表現,心頭不悅。這是什么意思。不就讓她去見一下郡主,至于這么夸張的表情。

  真真穩了穩神:“老爺,郡主是不會同意的。老爺當初出事,溫婉都沒直接出面。這兩年。郡主都沒下過帖子請我過郡主府去。再說,老爺,你現在已經是白身了。”真真是不會答應讓平尚堂在出仕了。一次就夠了,再來她受不住。

  真真最后一句話,打消了平尚堂蠢蠢欲動的心思。當下面色沮喪:“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有今日,當日如何都不跟溫婉疏遠。那他的前程定然不可能止步在一個從二品。更不會害得連功名都丟了。如今成了一位閑散人。

  真真等平尚堂走后。叫來了丫鬟:“讓柳姨娘過去陪老爺說說話。”到這把年紀真真的心里想的就只是幾個兒女了。夫妻恩愛什么的都是浮云了。這個姨娘也是真真花錢買來的。能說會道,又擅長琴棋書畫。不過身契捏在她手里,也不敢耍什么心眼。

  真真正忙著,聽到說許氏過來了。真真面色不大好看了。上次三老爺跟自家老爺提著說要將夢楠說給許氏的娘家侄子。她也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打聽的消息還挺好的,許氏的娘家侄子今年十三歲,十三歲已經是秀才了,人也長得好,父親是從五官的官職,外在條件都不錯。若是單論這些條件。這許少爺是足夠配夢楠了。

  平尚堂跟蘇真真覺得還成。但是福哥兒得了消息卻是反對。福哥兒反對的理由很簡單,許家公子外面風評很不錯,但是他見過一次。驕傲自滿,自認為自己是俊才,不將其他人放在眼里。這樣的人是決計不成的。按照福哥兒的說法,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

  福哥兒雖然只有十歲,但如今卻是家里的頂梁柱。福哥兒的話很有份量。加上夢瀾跟夢璇也認為現在給夢楠說親還早。晚上兩年,等他們出嫁再幫著妹妹物色,定然是能物色到好的人選。

  蘇真真也想著。他們家看著是門第不顯。但是有著溫婉給女兒在背后撐腰,當年夢瀾是被退親所以才往低的挑。但就這樣也都挑到了一個解元公。以夢楠的長相性情。大戶人家的嫡長媳可能不夠格,但是嫡次子什么的還是沒問題的。

  真真就是一沒的人見。現在兒女個個都有主見,又說得在理,她從善如流,也聽從兒女的。

  真真與平尚堂這么多年的夫妻,福哥兒說的那些肯定是說服不了平尚堂的。畢竟平尚俑是他嫡親的哥哥,肯定不好正面駁了大伯的面子。真真現在也精乖了,只說當日夢瀾的婚事沒得溫婉的點頭同意,最后落了個里外不是。現在夢楠的婚事,肯定要先問問溫婉的。

  平尚堂也是這么與平尚俑說的。平尚俑只是覺得妻子家的侄子是個不錯的,特意提了兩句。但既然溫婉有話吩咐下來,他也不好再說。

  許氏卻不這么想,許氏認為最重要的是真真點頭同意。到時候在郡主面前提兩句,自家侄子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等將來中舉了,再中了進士,前程一片大好,相信溫婉也不會拒絕的。

  說起來,許氏這么熱衷想做這門親。也是她娘家嫂子求上門來的。許家的爵位沒了,本來還指靠著宮里的娘娘跟皇子,哪里知道娘娘跟皇子都沒了。只能另找出路了。若是能說成這門親事,不說沾溫婉的光,單就夢璇以后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就能幫襯許多了。

  當然,許氏能開口提,也是覺得自家侄子各方面都與夢楠相配。若是不配,她也不會做這等不討人喜歡的事。

  許氏剛開口提這件事,就被真真岔開了話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許氏多說了兩句。真真見推不過。也就含糊地說著孩子暫時不說親。等過兩年再說:“溫婉以前跟我說。孩子太小不定性,等大些定性了更妥當。以前我還覺得溫婉小心了點,現在回想還是溫婉說得對。所以,我想等過兩年再給夢楠說親。”過兩年夢楠也十四歲,不算早但也不算晚。這兩年相看著,到時候若是還覺得不錯就定下來。恩。定下來之前跟溫婉說說。溫婉看人眼光比她好。

  許氏知道真真的潛意思,夢瀾吃了那么大的虧,不能再讓夢楠重蹈覆轍了。許氏的意思,晚兩年也成。不過希望真真能優先考慮她娘家侄子的。見著真真笑著不接話。許氏也說道:“先生說明成的文采不俗,過兩年下館,是沒有問題的。”也就是說考個舉人是沒問題的。進士還早,許氏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滿。

  真真還是沒接話。

  許氏不由的有些氣磊。

  許氏倒是對真真的婉拒沒啥想法。主要是雖然平尚堂不咋地,可是人家有一個好姑姑。看看,溫婉給夢璇尋的就是國公府世子。若是溫婉到時候真給夢楠說親,門第肯定會比他們許家高出一大截。

  回去的路上。身邊的丫鬟小聲地說道:“夫人,只要表少爺自己上進,以后找什么用的姑娘找不著。九老爺畢竟是致仕的。”

  許氏搖頭:“你不懂。這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親事。”排除溫婉這個誘人的因素,娶夢楠還有三大優勢。首先夢楠這個孩子她是極為熟悉的,端莊溫婉,規矩禮儀接人待物這些就不消說了。其次姐姐都嫁得好,以后都是姻親,能給予很多幫襯。最后,平尚俑經常在許氏面前夸贊福哥兒。說福哥兒小小年紀。能文能武,更重要的是心性沉穩,不驕不躁。福哥兒又得溫婉喜愛,與溫婉的兩個兒子相交甚厚。福哥兒以后的前程定然是極好的。

  相反,她娘家這房只有她大哥入仕,是個五品的官職。讀書出來的也就這么一個侄子。其他的都不堪重用。姻親之中也沒有特別得力的。若是明成娶了夢楠,以后的路就能順很多。可現在瞧著蘇氏的態度,這門親事看來是做不成的。

  許氏身邊的丫鬟卻是小聲地說道:“夫人,為什么不將我們家二小姐說給表少爺。也很般配的。”大小姐已經許出去了。二小姐還待字閨中呢!

  許氏重重嘆氣:“我也想過。只是不成的。”他們家給不了娘家侄子什么助力。不說哥哥嫂子不答應。她自己也不好開口。現在京城里因為溫婉的話。對三代之內血緣說親很忌諱。

  夢璇得了消息,等許氏走后就過來。確定娘親沒答應許氏。也就放下心來:“娘,妹妹還小,親事慢慢來不急的。”夢璇實在是不相信她娘的眼光。不過好在娘也愿意聽他們姐弟的話。

  夢璇得了消息也有讓嬤嬤去打聽的。不說福哥兒提的那個,單就許家內里也是不好。上頭兩重的婆婆,太婆婆據說還好,可是這許夫人卻是個不好相與的。據說極為勢力。

  夢璇聽著嬤嬤說了婆婆不好相與,兒媳婦日子難過的事情(嬤嬤這話其實是在告訴夢璇,溫婉給她挑選了一門極好的親事。讓夢璇感激溫婉)。大姐上頭是沒婆婆的,嫁過去就是當家奶奶。她未來的婆婆是個極好相與的,將來肯定會對她很和善的。妹妹就算不高嫁,但也得尋個家風好,婆婆和善,有前程的才俊。

  真真笑著說道:“放心,娘不會草率的。就算看好了,也得讓你姑姑過目的。”溫婉不會坑自己家女兒。

  夢璇聽了這話也就放心了。爹娘不打靠譜,姑姑還是很靠譜的。娘從上次的事件中得到教訓,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被惦記著的溫婉,此時正在接見海士林。

  溫婉看著氣色甚佳的海士林,心里了然。海士林這是做好了準備。否則就該裝成病了的樣子。

  溫婉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將她的打算說了:“你在幾個月前去賑災過,需要注意的你很清楚。這次賑災的事情,本宮也交給你了。”

  溫婉原本以為海士林會推脫一二。再或者問一下賑災具體的情況。哪里知道,海士林聽完就應承了。

  海士林知道溫婉是打定注意讓他接了這差事。推三阻四的,還不如一口應承了。具體的事情再慢慢談。他相信若是合理的要求。溫婉也不會拒絕的。

  海士林預料的不錯。溫婉對于他的要求,在合理的范圍之內都答應了。兩人就這事說了半個多時辰。

  溫婉等海士林走后,笑著說道:“果然是能吏。以后前程遠大。”她都沒讓人告訴海士林,她要讓他當欽差大臣。可是提問的時候,海士林卻是說得頭頭是道。由此可以看出兩點,第一點是海士林一直關注朝政。對于這次的水災是在來之前就知道了。第二點就是確實能干,經驗也夠。假以時日,定然能入內閣的。

  溫婉想著,這樣的人才。以后輔佐翎昸還是很不錯的。

  溫婉所不知道的是,海士林出了郡主府,回到府邸。跟著幕僚說話的時候,不由感嘆道:“一直聽他們說郡主處理朝政很用心。現在才知道,所言不虛。”問的雖然不是很細致,但卻很全面。可見郡主是極為用心的。

皇帝沒問得這么細致,那是因為皇帝對這些很熟練。郡主理事能這么謹慎。是百姓的福氣  海士林身邊的幕僚笑著說道:“郡主若不是有過人之處,皇上又豈能讓郡主理政。溫婉郡主做事,從人就沒讓人失望過。”這幕僚不是恭維溫婉,而是溫婉經手的事,確實都做得妥妥當當。

  海士林點頭,:“祖父說讓我不要小瞧了溫婉郡主。相信就算祖父再世,也不可能猜測到郡主能走到今天。”溫婉當上攝政郡主,讓所有的人都匍匐在溫婉腳下。想想不能不感慨啊!當年他跟溫婉在醉湘樓的后花園里與溫婉喝茶聊天,天南地北地聊天。十多年前的事。感覺就入上輩子似的。

  海士林忍不住想著,若是當年沒有因為那一連竄的事導致與郡主沒緣份,也不知道會如何。不過現實來說,發生那樣的事反倒是福份。娶一個攝政郡主當妻子,這一輩子都得活在陰影之下了。入閣為相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身邊的心腹幕僚拉回了海士林的思緒:“老爺,溫婉郡主帶著翎昸殿下在身邊,是否另有用意?會不會惹來皇上的猜忌啊?郡主已經到了頂端了,再有白將軍,顯赫過了可就是災禍了。老爺。我對此很擔心。翎昸殿下可是我們的希望。”本來就夠顯赫了。現在還抬了翎昸出來。他擔心招了皇上的眼。對翎昸反倒不利。

  幕僚所說的翎昸是他們的希望。一來是因為翎昸是溫婉調教出來的,對翎昸極為愛護。從這次理政都帶著翎昸就可以看出。有了溫婉的扶持,翎昸上位的勝算非常大。二來他們也都知道,經過這次巨變,嫡長子性情大變,不足以擔當重任了。相反,翎昸在溫婉的調教下,越來越沉穩,據說也非常能干。

  如今溫婉帶著翎昸理政,他們自然知道這是好事。但也伴隨了弊端,那就是風頭太盛了。

  海士林心里也有擔心:“這件事先放著。”現在他也沒資格跟溫婉提什么。也見不著太子妃。太子妃在皇宮里沒出來。只有等辦好了差事回來,尋了機會再說這件事。

  溫婉一直到用夜宵都沒見著李義回來,當下心頭有過不好的預感:“派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千萬別真讓田氏逃脫了。溫婉說是說田氏死了也不能讓跑了。但是溫婉還是希望能抓了田氏。有這么一個把柄在手,溫婉心里能踏實些。

  一直到第二天溫婉早朝后,才聽到李義回來了。溫婉見到李義的時候,李義的面色有些蒼白,恩,手也被白布吊起來了,這是受傷了。溫婉心頭更是不安了:“田氏逃脫了?”能抓住田氏那真是陰錯陽差。那個女人,溫婉直覺是不好對付的。

  李義搖頭:“田氏死了,戚鈺逃脫了。”

  溫婉看了一眼李義,氣惱萬分。

  若是田氏在手里,最少還有也給重要的籌碼。如今倒好,這個籌碼沒了,戚鈺這個罪魁禍首還是逃脫了。落了這么一個危險份子在外面,明睿跟明瑾還沒回來。戚鈺為了報殺母之仇還不得跟她死磕到底。溫婉不得不擔心明睿跟明瑾的安全問題。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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