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回到自己的院落,好好地在浴桶里泡了一個澡,然后趴在床上讓人給她做了按摩。舒服太過睡著了,夜宵都沒吃。
夏香取了毯子給溫婉蓋上,悄悄地說道:“郡主也太辛苦了。”
夏嫻卻是笑著說道:“其實郡主這樣才好。”
夏香知道夏嫻的意思是什么。將軍在前線,郡主要擔心,大公子跟二公子現在也在不在身邊,郡主想念的厲害。郡主若是不忙,空閑下來心情就會不好。先前裝病的時候,郡主氣色一直都不大好。就是想丈夫兒子給想的。哪里像現在,雖然說很忙碌,但是氣色卻甚好。
溫婉一覺睡到點醒了。
夏香一見著她醒來,讓吩咐了人端水過來給溫婉洗刷。等溫婉出了臥房,膳食已經擺放好了。
溫婉看著幾個面生的女人。溫婉也沒奇怪,她的院子里要添人,肯定是要跟她通稟的。這些人,背影、才能等溫婉都知道的。
夏影從暗衛里挑選出兩個女子,從郡主府里挑選出四個。溫婉更傾向于暗衛挑選出來的女子。這類女子忠心不說了,他們受過專業訓練,本事是本府里出來的女子無法匹及的。
溫婉的意思是暗衛挑選出來的兩個女子是要放在身邊用的。至于其他的四個到時候就放到前院去伺候著。
溫婉打算放在身邊用的兩個姑娘先放在后院里,一是為了更好地讓她們了解溫婉的脾性,二也是好讓嬤嬤好好教導。學規矩。兩人學規矩禮儀也不是說當什么大家閨秀,只是正常的禮儀還是要學的。畢竟跟在溫婉身邊代表的就是溫婉的臉面。
溫婉這會瞧著兩個女子都是二十歲上下,兩人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長相一般。勉強算清秀。溫婉看了都免不了嘀咕著暗衛之中是不是沒有美女啊(有美女,不過沒給你)。
溫婉想了下后道:“你們就以秋字開頭,就叫秋蕓秋娥。”夏是夏瑤這一輩的。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溫婉為了省事干脆就直接用了秋了。
夏香小聲地問道:“郡主,另外四個姑娘也請郡主賜名。”
溫婉果斷擺手:“我不大會取名,那四個讓夏影取名吧。”看看夏影取名的天份。不過溫婉覺得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就夏影的名字最讓她嘀咕了。也不知道這樣死心眼是不是因為與名字有關,一輩子都逃脫不過影子的陰影。跟在自己身邊都沒沾染到一絲的陽光。
夏香點頭,名字而已,哪里有郡主說的那么麻煩。
溫婉用完早膳就去早朝。溫婉真的很想取消早朝的。可惜從上到下一致反對。溫婉只好悲苦地繼續過著每天雞沒叫就起來的日子。
溫婉下了早朝。在院子里打拳。夏影回來了。
夏影除了第一日跟在溫婉身邊,第二天天沒亮就出去了,這都過去兩天才回來。
夏影本來先去見祁仇。但是看守祁仇的首領說,沒有郡主的親筆手諭,他們不讓見。哪怕夏影是溫婉的親信也一樣不能。只有見了手諭才成。夏影只能回來找溫婉了:“郡主。我想要見一下祁仇,了解一下情況。”溫婉是知道夏影最近在忙,她也沒過問夏影的行蹤。
溫婉聽了夏影的話,搖頭:“你去請他過來。三天過去了,他也該休息好了。我要跟他好好談談。”
祁仇現在的心理很微妙,必須小心處理。她得親自出馬,對夏影,溫婉是真不放心。以夏影的性子,夏影去做這件事很容易適得其反。
夏影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夏影覺得那天的事情太容易,事出反常即為要。太過容易反而讓人不相信。夏影不相信祁仇,所以不愿意讓溫婉過多接觸祁仇。
溫婉見著夏影的神色笑著說道:“你不用疑心祁仇。你沒經歷過祁仇那種生活在陰暗之中,對于永遠見不得光地活著的痛苦。你若是不放心,到時候就在我身邊。他若是有異動你再處置不遲。”這與當初她陷入絕望之中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沒經過的人,是永遠不明白這種痛苦的。物資上的摧殘永遠比不過精神的摧殘。
夏影無語地看著溫婉。什么叫她不知道見不得光的痛苦。她當初就是暗衛好不好。
溫婉一眼看過去就猜測到夏影的想法:“你跟祁仇是不一樣的。”夏影是暗衛。但是她的職責,恩,夏影當初的職責她不清楚。但是兩個人的性質截然不一樣。
夏影想了下高速溫婉,祁仇在這三日里也遭遇了幾次暗哨。還被他身邊的人在祁仇的茶水里投毒,想要毒死他。不過都被祁仇發現然人處置了:“還好郡主英明,沒答應放祁仇在身邊。”
溫婉輕笑:“你當趙王精心留下的人會這么傻?他們會不知道祁仇的性子?”溫婉當初不擔心祁仇,而是擔心祁仇身邊的人。若是心懷不軌,可不就給刺客便利。
事實證明,溫婉的顧慮是對的。而祁仇在這三之中,將身邊十二個人除掉了九個,到如今身邊只留下三個。
溫婉認為這樣也好,讓祁仇看到了區別。也會多說一些實話吧!說起來,這幕后主使到底是什么人,這么神秘的。
溫婉看了夏影一眼:“還不快去請。”夏影的能力遠遠比不過夏瑤。只不過,夏影能做的事也不是夏瑤能做的。
夏影應聲而去。
溫婉正在與米相商議政務。
夏香看著溫婉處理政務,時時問米相意見,然后思索后才最后下結論。那模樣哪里是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攝政郡主,不知道的絕對以為郡主跟米相是同僚,而不是上下級別的關系(你真想多了。你家郡主就當自己是一個朝臣,壓根就沒覺得自己這個攝政郡主有多了不起。更沒有覺得攝政郡主就該是脫離人群)。
米相在這個位置也好幾年了,對于朝政那是了如指掌。開始米相還是有所擔心,就算知道溫婉常常與皇帝商談政務。但畢竟沒親眼見過溫婉處理政務,沒實踐經驗。就是太子當了這么多年儲君,有了這么多年聽政的經驗。處理朝政的時候還出了不少的差錯。六皇子那就更不要說,政務被他弄得一團亂麻。也因為如此,米相很擔心溫婉適應不過來。萬萬沒想到,郡主雖然有點,恩,恣意妄為。但是處理朝政卻很謹慎,不大清楚的都會問。
米相開始歡喜。但是到后來心里就暗暗叫苦了。溫婉不懂的事就問他,勞累就不說了。他就擔心萬一有什么不妥當,到時候頭個負責的就是他了。畢竟溫婉以前沒在朝堂之上,更沒直接插手過過政務。而他可是入仕幾十年了,宰相也當了好幾年了。萬一出了什么事。到時候他臉面就全沒了。所以,米相這會是戰戰兢兢,生怕有錯。
溫婉批閱的每一份奏折只要過他手,都會看一遍。若是有不恰當的,還會提意見。好在有一點讓米相很欣慰,郡主一直都謙虛學習。沒沒多心懷疑他想要冒犯她的威嚴,挑戰她的權威(溫婉壓根就沒有這種意識)。
也正因為溫婉的謹慎態度,米相的傾力輔助。溫婉這么長時間,政務別說大紕漏。小紕漏都沒出過。這也是朝臣除了噴溫婉有點任意妄為,其他沒噴的原因(沒噴的地方呀)。
夏香走過來,在溫婉耳朵邊上嘀咕了一句。溫婉點頭,對著米相說了一句,就出去了。
米相送了溫婉出去,自己也沒留在書房。到了偏廳等候。雖然溫婉的書房不是御書房,但是規矩如此,他不敢破。
溫婉見到祁仇,祁仇這會穿著一身寶藍色繡著莽紋的華麗錦袍,襯得人器宇軒昂。之前溫婉見到的陰氣沉沉,此時也沒有了。
衣服是溫婉讓人送過去的。溫婉是按照王孫的規格配備了祁仇的吃穿用度。所以去掉暗殺這些,祁仇這小日子還是不錯的。
溫婉原以為有著投毒暗殺什么的,會讓祁仇沮喪。可是看著祁仇精神頭非常好。溫婉汗顏了,這才幾天,怎么感覺換了一個人。這調節能力也太好了。比她強多了去。
溫婉也不想想,祁仇以前趙王不重視,作為私生子的他得不到別人的尊重,受人白眼被人欺辱。趙王失敗以后,又東躲西藏,強逼著報仇雪恨,謀朝篡位。現在不用東躲西藏,壓迫他的人也全都處死了。還有比這更讓他舒適的嗎?
祁仇見著溫婉疑問,笑著說道:“雖然這幾日也有暗殺,但是還是睡了幾日安穩覺。”
夏影對溫婉說的暗殺,其實這些殺手根本就沒靠進祁仇的身就被發現,然后被處理了。至于飲食下毒。當年瓊嬤嬤就是在溫婉中毒后,先皇帝送給溫婉的。能在瓊嬤嬤手里動到手腳的人才還沒出來。在郡主府,出頭的是夏嫻,瓊嬤嬤的本事沒顯露出來。這會就三天功夫,就讓眾人知道,郡主府出來一個老廚娘都是不一般。
祁仇對身邊的人,除了貼身那兩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對其他的人都不是很信任。這次帶了他們進去,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考驗。
也因為這三天時間,不管是從吃穿用度上,還是配備的人上,溫婉都讓辦理得很妥帖。而且溫婉說了三天,這三天沒有任何人去打擾他。從這方方面面可以看出,溫婉是誠意十足。
溫婉也不跟祁仇廢話,她很忙的:“我上次說讓你好好休息幾日,等人安穩下來就再好好談談。現在三天了,應該可以說了。”溫婉的態度就是既然是交易,那肯定有來有往。我的誠意已經給出來了,你也得表露出你的誠意。
祁仇聽到溫婉沒用本宮,而是用我,心里很受用。這代表著溫婉是用相等的地位與他說話(你真心想多了,溫婉特殊場合才會本宮本宮地稱,其他都是用我字稱呼自己)。
九月初的天氣,還是有一絲悶熱。書桌旁邊放了青花纏枝花卉紋銅盆。里面放著滿滿的冰塊。夏香則是拿了一把精巧的玉扇在旁邊輕輕地扇風。冷氣向溫婉吹去。
祁仇坐在溫婉對面,陷入了思索之中。溫婉也不急,讓他理好思路。祁仇從他逃亡那年開始說起,將他所知道的都說了。
秋蕓跟秋娥此時正在奮筆疾書。將祁仇所說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寫下來。不能漏掉了半點。
祁仇對于自己什么的自然是省略了,主要說的是與那位前朝出來的人的會面情況:“此人自稱是前朝的皇室后裔。一直想要恢復他們的江山。”他哪里愿意跟這樣的人合作,只是當年他還是個孩子。都是身邊的人為了復仇,勾搭上這些人的。
溫婉才不理會祁仇為自己的開脫之詞。她現在想的是抓住這個前朝的皇室后裔。
溫婉將秋蕓跟秋娥做的筆錄取過來,一一看過。將有疑問的全部圈出來,然后再問了祁仇。祁仇也盡量將當時的情況復述一遍。祁仇也將自己所知道的,收攏的官員名單都說了。這些收攏的官員名單,一部分是以前暗地里投奔趙王的;一部分是后來拉攏的。
祁仇報了人員名單不少。京城就有十幾家,外面的就更多了。溫婉聽了滿頭黑線。真想要讓祁仇別說了。這些名單一旦落入李義的手里。估計全部都得死了。
祁仇回去的時候,上馬車對著身邊的隨從說道:“一直都聽說溫婉郡主很厲害,這下是終于嘗試到了,溫婉郡主確實很厲害。”這些問題,反反復復地問。祁仇甚至一度懷疑。溫婉是不是在試探他。可是溫婉緊鎖的眉頭卻是看得出來,她是有疑問。而就在這短短的的時間,溫婉好像從這里解答了不少的疑問。
也因為祁仇看出來溫婉不是懷疑自己,而是對這件事有疑慮。所以也相當的配合。盡量復述當時的情況。哪怕溫婉問了很多一樣的問題,他仍然耐心地回答。這些人要是被抓了,他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過上太平安穩的日子。若不然,這些人若是沒被滅,在他離開京城之前是不會消停的。
祁仇還不知道。溫婉暗地里埋怨他也太實誠了。說出那么多的人出來。又得多死很多人了。
溫婉拿著這個名單,眉頭皺得就要打結了。見著身邊一直默不出聲的夏影:“這個名單暫時還是不交給李義了。”若是一下動了這么多官員,京城還能鎮得住。但是地方上,溫婉擔心會亂。
夏影張了張嘴,可是還沒等她說話。溫婉就擺擺手:“這事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說。名單等皇帝舅舅回來我會給皇帝舅舅。”溫婉是不相信李義有這個耐力的。所以她是決定不交給李義的。等皇帝回來在處理。皇帝一回來,朝局就穩了。到時候再處置這些人也不遲。
夏影沒吭聲了。溫婉這么說。已經表明她主意定了,不會改了。說再多也沒用。
溫婉將祁仇的筆錄拿在自己手里研究。研究了大半天,研究出一些問題。但對于這幕后人卻沒多少頭緒。溫婉也不再想了,怕自己進入死胡同鉆了牛角尖反而不好了。
想了下,繼續前去處理政務了。夏影則是等溫婉去前院就出了郡主府。溫婉睡覺之前都沒見到夏影回來。睡覺前溫婉對夏香道:“等夏影回來叫我。”結果等到第二天溫婉起床,夏影都沒回來。
一直到中午,夏影才回來。手里也拿了很多的資料給溫婉。這些都是被抓的人的口供。這幾天一直在審訊了,一直到剛才才審訊完。
溫婉接過來對著夏香說道:“讓他們都回去,有緊急的事先跟米大人說再來稟報我。我這里還有要事處理。”朝政不是非她不可,但是這件事她非參與不可。
不是所有人都能熬得過酷刑的。這不,這重要成員也有幾個招供了。溫婉將夏影說的幾個重要份子的審訊筆拿出來看。
溫婉一句一句認認真真地看,不能放過蛛絲馬跡。最后再對照祁仇說的話,溫婉總覺得疏漏了哪里。可又抓不住重點。急得溫婉抓狂,都想將東西摔了,
溫婉到最后干脆放下手里的審訊筆錄。走到院子里。抬頭看著天空,灼熱的眼光晃了溫婉一下。夏香忍不住說道:“郡主,現在光線很刺眼,你這樣會傷了眼睛。”
溫婉點了下頭。回到屋子再拿起筆錄,看了一會后問了夏影:“為什么沒有田氏跟余鏡的筆錄。”這兩個人身上的疑點還是她發現的。為什么會沒有筆錄。只有一個原因,他們什么都沒招。
如溫婉所預料的。兩個人都沒招供。余鏡還好,只是說自己是冤枉的,并沒有牽扯上溫婉。田氏卻是直言不諱地說溫婉這是在公報私仇,故意陷害他們戚家。口口聲聲說溫婉要報復。
大齊朝的人都知道郡主不愿意將軍身邊有其他的女人(不好明說郡主是妒婦),田氏這么叫囔著,聽的人心里肯定犯嘀咕。可惜再犯嘀咕,天牢的牢卒也不可能將消息散播出去。攝政郡主的謠言。沒人有膽子散播。
溫婉輕輕一笑:“故意陷害?報復?還挺有意思的。”可真會轉移視線呢。李義到現在什么都沒查到,怕是心里也嘀咕是否真是她公報私仇呢!恩,應該是有懷疑。
夏影瞧著溫婉的模樣,小聲地說道:“郡主,是否要見見他們?”夏影覺得溫婉的見解獨到。而且很擅長從細微之處找到問題。所以希望溫婉能幫助一下。
溫婉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事情不夠多,還沒累趴下,你很看不過眼是不是?”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政務后她忙的了。還想著連審訊的事情也讓她接手了。真當她是女超人。
祁仇的事情比較特殊,她才親自過問的。溫婉不放心將祁仇交給夏影還有暗衛的那個人。雖然溫婉沒見過暗衛的負責人,但是溫婉從內心就不喜歡這個人。不是因為這個人防備著他,而是這個人,心眼太小,恩。能力也不咋地(你就是因為別人防備你,小心眼)。
夏影見著溫婉譏諷的神情,也不敢再說話了。
溫婉對于夏影的態度冷笑一聲:“你也覺得我沒有盡力?那你覺得,我該如何才叫盡力?”她這幾天忙得真的是連上吊的時間都沒有了,可是瞧著夏影那模樣,好像她還沒盡力。要知道。這幾天她都沒時間做其他了。用晚上沐浴后沾床就睡著了。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里,她從來沒這么辛苦過。
夏影語塞:“郡主,我只是想讓郡主看看。是否能從他們那里得到蛛絲馬跡。”她真沒這么想過。
溫婉懶得跟她說話。她事多著呢,哪里有時間去跟夏影斗心眼。至于說那邊的人,她是真沒那么多的精力。每天政務都要累死人。一連工作好幾天,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溫婉都不理解,那些工作狂到底是懷有怎么樣的熱情呢!
夏語過來給溫婉稟事。夏語今日穿著一身簇新的的銀紅色羅衫素,下這繡淺碧菊花的裙子,梳著圓髻,發髻上除了戴一對雙喜雙如意鑲嵌珠簪子,還別著兩朵鑲珠銀梅珠花。看著哪里像是一個內院大管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當家奶奶。
溫婉如今是攝政郡主,郡主府里的人自然水漲船高。溫婉防備上次借名這樣的事再出來。當下讓夏添跟夏語嚴謹約束府邸里的人。若是出了差錯,給予重責。府邸里倒也是安然無恙。但是在著裝上,通通都上了幾個檔次。
溫婉聽到夏語回稟說三皇子妃下了帖子,而且來人還說有要事找溫婉商議。夏添覺得事情特殊,所以讓夏語來通報。
溫婉聽到三皇子妃說有要事找她商議。輕輕一笑,她跟三皇子妃又不熟,能有什么要事商議。估計是見著了太子廢了,三皇子眼見要起來,而她偏偏處理朝政帶了翎昸,所以想要見她探探口風了。
溫婉才懶得應付呢:“我忙著呢,沒時間會客。”她是不會支持三皇子上位的。當然,也不會去反對三皇子上位的。她培養翎昸,也是遵從皇帝的意思。
三皇子妃聽到溫婉的答復是沒時間會客,面上無失望之色。因為這個結果本就在預料之中的。
三皇子妃其實是擔心,太子倒了,二皇子跟六皇子全都廢了。而她丈夫眼看著就要立下軍功。眼看著回來就能順理成章上位。卻偏偏半路殺出一個翎昸。也不知道溫婉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子妃是知道她見不著溫婉的。但是派了人過來說想翎昸了。這意思就是讓翎昸回去一趟了。
溫婉也沒瞞著翎昸。皇家的孩子一般五歲就懂事了。十歲的孩子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翎昸該什么都知道了。溫婉將三皇子妃過來的事跟翎昸說了。
翎昸望著溫婉,眼神有著恐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還總抱有一分的期望。現在溫婉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翎昸不安心。
溫婉摸著翎昸的頭:“翎昸,姑姑在這里必須跟你說明白一件事。姑姑能將所會的東西都教給你,但姑姑不會處力幫扶你的。能否上位。必須靠你自己。”就算等翎昸長大了,溫婉也不會明著支持翎昸。最多暗中給予一些幫助。
翎昸拉著溫婉的手,抿著嘴,好半天沒說話。只是眼里有著恐懼,是真的恐懼。他能有今天,都是姑姑給的。現在姑姑說以后不管他,怎么能不讓他心慌害怕。
溫婉輕輕說道:“翎昸。你能不能上位,最主要不是身邊有多少有實力的人扶持。最主要的是要得到你皇爺爺的認同。得到他的認同,他到時候就會為你掃清所有的障礙。相反,若是得不到他的認同,扶持你的人越多。勢力越強大,就死得越快。你要明白一個道理,皇帝的權威是不容去冒犯,皇帝的龍椅是絕對不能受到半絲的威脅。”
翎昸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溫婉輕笑:“這一段時間,你心里肯定很疑惑。為什么姑姑不聽下面的人的勸說,執意要罷了十多位官員?”溫婉處理政務的能力,下面的朝臣是沒意見的。但是溫婉的態度,卻很有問題。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上位者。下面的大臣都一肚子的牢騷。
溫婉將手攤開:“姑姑是攝政郡主。你姑父是邊城大元帥。兩人的身份都很敏感。你皇爺爺相信姑姑,所以我跟你姑父都不會有事。但是,就算你皇爺爺相信姑姑,姑姑也要把握一個度。”
翎昸疑惑地說道:“姑姑,需要把握一個什么度?”皇爺爺那么信任姑姑,為什么姑姑還說要把握一個度。
溫婉拉著翎昸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此時沒有人。溫婉望著院子里青翠的松樹出神。
翎昸沒有打斷溫婉,站在邊上靜靜地等候著。
溫婉回轉頭:“所謂的度其實就是底線。姑姑不管做什么,只要不超了你皇爺爺的底線,姑姑就會一直平安無事。但是若是越了底線,那就會失了圣心。”失了圣心,也就陷入了危險之中。
一陣風吹來,柔柔的,讓人全身舒暢。溫婉伸開手,好似要讓清風撫摸他的手,又好似她在撫摸清風。
翎昸目愣愣地:“姑姑,那皇爺爺的底線在哪里?”
溫婉輕笑:“你皇爺爺的底線,因人而異。等你以后跟你皇爺爺相處一段時日了,你慢慢琢磨,看看你皇爺爺對你的底線在哪里。翎昸,以后在你皇爺爺身邊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能越了這條線。一旦越線,你也就失去了機會了。”
翎昸聽到溫婉說,以后他會跟皇爺爺相處時間很長。吃驚地看著溫婉:“姑姑,我跟皇爺爺…”
溫婉笑著點頭:“姑姑會給你爭取這個機會的。不過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你自己的了。翎昸,姑姑說不扶持你,是不能在面上扶持你。畢竟姑姑跟你姑父的身份敏感。但是該你的幫助,一樣都不會少。”所謂的幫助,就是給翎昸爭取最大的資源。溫婉現在已經在給翎昸籠人才。為將來做準備了。
翎昸想到皇帝,整個人不由地緊張起來了。
溫婉也沒再說什么,這個需要翎昸自己慢慢適應。相處時間長一點,也就不害怕了。
翎昸去了皇宮。溫婉照樣將身邊的幾個貼身侍衛給了翎昸,這樣可以保證翎昸的安全。溫婉雖然聽夏影說,京城里的逆賊基本抓住了。但是這個基本,到底是八成,還是九成。溫婉不得而知。
翎昸走后一個半時辰就回來了。
溫婉很吃驚:“怎么了?”
翎昸為難了半天,最后還是說道:“皇祖母聽到我回宮了,就讓我過去去見她。母妃安撫了皇祖母,武昭就帶了我回來。”
溫婉聽了。沉默半天,拍了拍翎昸的背。什么都沒說。其實不用問,更不用想。溫婉就知道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翎昸回來以后,整個人都很沉默。溫婉看了奇怪,問起武昭發生什么事了。
武昭面色怪異:“皇后要翎昸殿下求了郡主,將她跟六皇子給放了。翎昸殿下說這是國家大事,他一個孩子說不上話。被皇后訓斥了一頓。”訓斥還是其次,還想責罰。
溫婉輕笑:“皇后是不是瘋了。”沒瘋怎么拿翎昸來出氣。誠如翎昸所說,他還是一個孩子。哪里有發言權。
溫婉也沒想過去處置皇后,皇后再如何只要沒廢后那就是皇后。好吃好喝供著她,讓她享受最后的時光。等皇帝舅舅回來再收拾她。溫婉倒是希望皇后有自知之明,別在折騰了。越折騰,到時候連個求情的人都沒有了。
當然。也許皇后就是太清楚,知道早晚是個死。所以才死命地折騰。反正安靜也是一日,折騰也是一日。還不如折騰,讓大家跟著不好過。不過這個大家,可沒包括溫婉。
溫婉問了夏影:“六皇子現在怎么了?”
夏影斟酌一番:“六皇子想她見何氏。見不著就每日喝酒。喝醉酒了就睡覺。倒也不大鬧騰。”現在都成了半個酒鬼了。之所以說半個,是因為祁楓現在是一半間陷入昏睡之中。
溫婉沒吭聲了。確實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了。
夏影想了下后說道:“郡主,昨天李義查到了一件事。玉家也是賊人的窩點。郡主,玉飛楊可能會找郡主求情?”
溫婉咦了一聲:“玉飛楊也牽扯其中了?不該呀?”玉飛楊是個純粹的生意人。說他也是逆賊溫婉是不信。若被無意牽連倒有可能。
夏影點頭:“玉家卷入進去了。玉飛楊也是玉家的人。”謀逆罪是誅九族的,玉飛楊逃不過。當然。若是有人說項也許能逃過一劫。畢竟玉飛楊與原來的玉家劃清界限了。
溫婉想了下后說道:“玉飛楊的事讓李義認真查一下。若是只是被人利用,無意被牽連的,希望李義酌情處置。這些年玉飛楊也為我們出了不少的力。也不能因為人家不知情就一桿子打死。”
夏影面色有些為難:“郡主,還是等李大人查清楚。若是無事,我們再幫著說項說項。”現在李大人滿心滿腦地抓逆賊。若是這個時候上去說項,李大人心里肯定會有所不滿。
溫婉不知道的是。李義對她還真有些不大滿意呢!余鏡這邊就不說了。田氏這邊,李義真覺得沒什么問題。他們派了人在戚泉跟田氏身邊監視了十多年,蛛絲馬跡都沒有。一個人做得再好,也不可能不露蛛絲馬跡吧!可是卻都沒有。不僅田氏沒有,身邊的人也沒有。
恩,田氏有兩個兒子,聰慧的兒子早夭了。小兒子吃喝嫖賭樣樣來,這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將身體掏空了。若是田氏真如溫婉所說的那么精明厲害,恩,是逆賊的核心人物。也不該將自己的兒子這么放任。成為一個徹底的廢物紈绔(田氏的小兒子樣貌三成像戚泉,七成像田氏,是田氏的兒子無疑)。
溫婉聽了皺了眉頭,但是夏影說得也在理。想了下后說道:“也別讓李義屈打成招。”見著夏影想為李義說話。溫婉面色不悅:“這幾天我雖然忙于政務,沒問你外面是什么情況。可不代表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你讓李義注意一點。不要鬧得人心惶惶。”
夏影等溫婉說完,苦笑道:“郡主,這種事也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若是現在放寬了,后患無窮。郡主放心,李大人會有分寸的。”
溫婉冷哼一聲:“希望他真知道分寸。不要鬧得人心惶惶。現在可不比皇帝舅舅在京城那會。”前方兩場戰事,后方一定要穩固。若不然就會惹大亂子的。
夏影忙點頭:“郡主放心,這話我會轉告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