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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三個請求(下)

  白世年進入宮殿,皇帝陰沉著臉,溫婉則是低著頭。

  皇帝掃了跪在地上的白世年一眼:“溫婉都等了你好半天。”

  白世年聽了這不怒而威的聲音,心下發顫。不是誰都能如溫婉一樣,將皇帝的威儀視若無物的。白世年也不例外:“皇上恕罪,臣與幕僚在商議返程事宜,所以來遲。”

  溫婉皺了眉頭。這個家伙,可真不會說話,后面加一句郡主恕罪會如何,不過是暫時低會頭。這樣直接略過自己,皇帝舅舅肯定要不高興了。果然,本來只是有些不滿的皇帝,面色一下又沉了一分:“你該請罪的不是朕。”

  白世年心中一凜:“讓郡主久等,是微臣的過錯。請郡主責罰。”

  溫婉也不想應付這個局面。皇帝責難白世年不敢有怨言。但自己真在皇帝舅舅面前訓斥白世年,白世年的面子往哪里放。于是笑道:“皇帝舅舅,這也是為公事,我沒那么小氣。皇帝舅舅,你若還有事與郡馬商議,我就先回永寧宮。”看樣子就知道這兩人還有話說。

  皇帝頷首。

  溫婉告退出去,退出去的時候給了白世年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色。然后瀟灑地出去了。

  溫婉出去后并不知道,皇帝也沒為這再多訓斥白世年,只是表明這個態度。溫婉一出去,皇帝就與白世年談起了軍務。

  溫婉在去永寧宮的路上,想了下后對跟隨在一側的夏影道:“夏影,你去鐘秀宮請戚貴妃到永寧宮一趟。就說我有些事情要勞煩她一下。”按照說溫婉也可以直接去鐘秀宮。只是,溫婉如今也開始知道擺譜的重要性了。堅決不再做有份的事。

  夏影領命而去。夏瑤對此有些了解。估計郡主不是打算向戚貴妃了解一下戚儷娘的信息,就是準備通過戚貴妃給戚家施壓。這倒是個好法子,跟戚儷娘戚保國之類的說什么都是掉身份的事。跟戚貴妃談。效果會更好。

  溫婉入了永寧宮,下人將泡好的溫婉最喜歡的茶端上來。溫婉看了眼茶。沒喝。懷孕不能喝茶。對孩子不好。但是如今沒確診,溫婉也不好意思開口吩咐下去,只讓人換了一杯白開水。

  戚貴妃得了消息有些不安。別怪戚貴妃膽子小,就是面對皇后時戚貴妃也是鎮定自若。實在是溫婉在后宮的地位很特殊。雖然不插手后宮的事宜。但影響甚重。就比如許昭華(許凈秋生了兒子升一級),據說當年是郡主的閨秀。因為郡主的原因。皇帝很是偏寵。可后來因為那場意外,郡主遷怒于許昭華。雖然許昭華生下十三皇子,但是皇上再沒招許昭華侍寢。

  后宮的嬪妃都有一個共識。郡主交好的人。皇上不會虧待(只是溫婉對后宮的女人敬而遠之,沒交好的人,嬪妃想巴結也巴結不上),郡主厭惡的人,皇上鐵定是不會喜歡。所以,在后宮溫婉郡主是頭一個不能得罪的人。否則。就意味著失寵(溫婉吐槽:誰傳播的謠言,皇帝舅舅要寵誰。跟我有什么關系)。戚貴妃不認為自己是貴妃就能例外,而且她大概也猜測到溫婉找她是我為何事。要是戚貴妃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那可就不是不安了。

  戚貴妃到的時候,溫婉正在與夏瑤說著話。見戚貴妃過來,溫婉這才起身。

  戚貴妃見著溫婉笑如春風,沒有不妥當的征兆,心下不安稍解。可心還沒安下來,就看見溫婉笑著說道:“剛才我入宮的時候,一男一女攔了我的馬車。一問才知道,女的是郡馬的妾室,男的,男的是…”說到這里,看向夏瑤。

  夏瑤在邊上補充道:“戚保國,戚家的人。如今在京都營衛任職。”那地方,都是勛貴世家子弟去的地方。

  戚貴妃心下大驚。

  溫婉沒理會戚貴妃的失態,笑著繼續說道:“戚氏說郡馬欺騙了他,郡馬為了榮華富貴背信棄義,要本宮給她一個公道。貴妃娘娘,你說我該你她一個什么公道好呢?”

  饒是戚貴妃心里素質再強,如今也是驚得面色發白。不過很快按耐住這種異樣:“郡主恕罪,她是在邊關長大,不知禮儀不知…”戚儷娘這么做,那就是在溫婉臉上打了一巴掌。這口氣萬一找戚家出,戚家可真就要被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害死了。

  溫婉擺擺手:“我請貴妃娘娘來,不是聽你來給她們說好話的。我只是想知道,貴妃娘娘打算如何處置?”

  戚貴妃咬了咬牙:“戚氏是郡馬的妾室,該如何處置,該由郡主定奪才是。臣妾不敢越俎代庖。”

  溫婉神色很寧靜,并沒有戚貴妃所想象的憤怒:“那請貴妃娘娘告訴我,為什么當初戚儷娘為妾,戚家不聞不問?按理說戚家的嫡女甘愿為妾,這樣有損家族聲譽的事,戚家就放任戚儷娘?本宮很好奇?不知道貴妃娘娘能否告訴我,為何?”

  戚貴妃心里有些膽寒,若是溫婉直接說道打殺了戚儷娘,她肯定負荷。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郡主的問題,實在是刁鉆:“是臣妾的父親做主。家中的人不敢違逆。”

  溫婉笑著看了一眼戚貴妃,靠在太師椅上。溫婉淡漠的神情,讓戚貴妃更是坐立不安了。

  夏瑤在一邊冷聲道:“戚泉雖然為邊關元帥,也是你們戚家的頂梁柱。但是如此辱及家門的大事,戚家宗族里的人,能不過問。貴妃娘娘若是知道就請告之郡主。若是不想說也沒關系。我也能查到。”嫡女甘愿為妾,可不僅僅是這個女人自愿為妾室這么簡單。這是傳達這個家族的門風衰落,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個家族要衰敗的信號。而且,戚泉雖然是大家長,但是這樣損及家族的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就算是皇帝。做了什么損國體的事情,御史的奏折也是如雪花一般飛到皇帝的御書房的。

  戚貴妃神情甚為無奈:“這些都是家中長輩做主。當時我在家只是一個閨中的姑娘。這些家族大事別說插手。知都不知道。”

  溫婉本是一直面帶笑容,聽了這句話,面色當即沉下去,銳利的眼神朝著戚貴妃掃射過去。

  戚貴妃豁地站起來想要下跪。要不是身邊斟茶的宮女反應極快拉住了她,肯定當場跪在地上求饒。反應過來的戚貴妃。心里發冷,額頭是冒冷汗。

  從戚貴妃微微顫抖的雙手可以看出剛才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溫婉很怪異。她剛才沒做什么吧!

  戚貴妃剛才是真的被嚇住了。溫婉剛才的眼神。與皇帝暴怒時的神態,十足的相似。面對這能毀天滅地的眼神,戚貴妃抗不住。

  溫婉見著戚貴妃的神態,面色更冷了:“貴妃娘娘若是真的什么不知道,本宮也不為難。來人,送客。”不知道才奇怪。皇宮里的女人。對于這樣關系切身利益的事情會不過問。她相信就該是傻子了。

  戚貴妃沉默了好一會才道:“當初這在戚家確實引起軒然大波。不過此事很快平息下去。”

  溫婉見著戚貴妃停頓,面色仍然淡淡的。好像你說。我聽著。你不說,我自然有法子知道。

  戚貴妃只得咬牙說道:“戚儷娘雖然姓戚,卻不是我戚家的骨血,只是占用了我戚家的姓氏。我祖父對這件事的強硬很態度,最后族里的人也都不再出聲。”這都只是借口,不管是不是戚家女,占用了戚姓,丟了就是戚家的臉。

  溫婉眼睛閃了閃,身邊的夏瑤都很意外:“這么說,戚儷娘不是戚泉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姑姑了?”戚貴妃是戚泉的孫女,二房的嫡長女。鄭王被冊封為太子時,戚家只有這位適齡女子。按照輩分,她應該叫戚儷娘一聲姑姑的。

  溫婉還真沒想到挖出來這么一個大八卦。,她只是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勁。咳,溫婉只能感嘆,京城里大戶人家,無處不是秘密啊!

  戚貴妃點頭:“是的。這也算是我們家族的秘辛,我確實有一位姑姑,不過這位姑姑在一歲多的時候就早天了。當時老夫人因為女兒早天,所以抱養了一個女嬰。這個女嬰,就是如今的戚儷娘。她只是戚家的養女,加上祖父態度強硬,所以戚儷娘給白將軍做妾的時候,戚家人最后都保持了沉默。”

  溫婉淡淡一笑。面上看似說得通,養女比如說比得過嫡女,就連庶女都不如。這么說吧,養女可以認養無數,只要能為戚家做貢獻,為妾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戚家女。可實際上,卻完全不是如此。這事一出,牽連了整個家族,戚家的姑娘將來的婚事都要艱難,至少要比原來矮上幾分。而且若真如此,事出后也該將戚儷娘不是戚家血脈的事宣揚出來。可是戚家一致保持沉默。

  溫婉到現在可以肯定是牽扯上了利益,而且所求利益肯定超越了名聲帶來的傷害。戚泉圖謀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比她想的要復雜:“是戚元帥告訴戚家的人?這么隱秘的事情,貴妃娘娘怎么知道的?”

  戚貴妃點頭:“這件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當初宗族會同意,也是因為我祖父說了郡馬答應將來只戚儷娘一人。只是誰也想不到…”

  溫婉心思轉了不知道多少道彎了,面色不顯:“多謝貴妃娘娘告知我其中內情。讓我解了疑惑。”這么說來,她感覺的不對勁,很可能是來自戚泉了。

  戚貴妃見著溫婉沒有不悅,婉轉地說道:“郡主,當時我伯父幾次去信說要接了戚儷娘回來教養,田氏都設法阻止了。戚儷娘自小在邊關長大,不懂禮數,也不知禮儀。為妾這條路是她自愿的。如今既然入了將軍府,就是將軍府里的人。不管結果如何,戚家不會過問。”這是要跟溫婉表明態度,劃清界限了。省得戚儷娘又惹出什么事,牽連上戚家。戚貴妃驚嚇是被驚嚇,但講這么秘辛的事,也是經過重重考慮的。二房不是大房,不能繼承爵位。二房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她隱約猜測到祖父的打算。但是這個打算在郡主嫁給白世年的時候就破空了。如今要為了一個根本實現不了的目的得罪溫婉郡主。她是不愿意的。她可不想年紀輕輕住冷宮。

  溫婉擺擺手:“貴妃娘娘放心。這次請貴妃娘娘來,也只是解除我的一些疑惑。娘娘放心。本宮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

  戚貴妃聽到溫婉說的話。心中如落下一塊石頭。溫婉的信譽很好,既然當面說了不怪罪,就絕對不會背后放冷刀子。

  也正在這時候。外面有太監來回話,說皇上有請郡主過去。

  出了永寧宮。戚貴妃身邊的貼身丫鬟擔憂地說道:“娘娘,這樣是否有不妥當。”

  戚貴妃搖頭:“無妨。就算我不說。郡主也會查到。蠢貨,想死就自己找塊地去,不僅牽連上戚家。還讓本宮也跟著受累。”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找溫婉郡主要公道?要什么公道?讓郡主殺了白世年,還是讓郡主與白世年和離?更或者,讓郡主與白世年夫妻失和。

  溫婉想著剛才戚貴妃的表現,不解地問著夏瑤:“為什么剛才,戚貴妃嚇得那樣?我很恐怖嗎?”雖然她是心有不悅,但沒那么恐怖吧!都嚇得戚貴妃要跟她下跪。

  夏瑤莞爾一笑:“郡主。相信見過皇上發怒的人,再見著郡主剛才的神情沒有不怕的。郡主自己是不知道。那神態不說十成,至少有九成九的相似。你說戚貴妃怕不怕?”

  溫婉笑著說道:“哪里有這么夸張。皇帝舅舅的威儀,可不是誰都能學到的。雖然我與舅舅面容相似,但是感覺截然不一樣。”小的時候,那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但是如今,皇帝的龍威越來越甚。而她,則是越發的平和。

  夏瑤沒說話,夏影倒是難得一開口:“其他時候還好,但是生氣的時候,神態是一模一樣。”

  溫婉看了一眼夏影,這是什么意思?溫婉很快就將心中那股怪異按耐下去。回轉到剛才的話題:“這樣看來,白世年將要面對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兇險。”

  夏瑤有些遲疑:“戚泉應該不會這么大膽的。”再怎么說,將軍如今也是郡主的丈夫。若是將軍有個三長兩短,郡主一定會讓人血債血償。戚泉,除非是瘋了。

  溫婉冷哼一聲:“戚泉可能不會。但是提防不住別人。而且,如今邊關形勢大變。相信滿情人也不會按耐住的。萬一滿情人插上一腳…”溫婉也不愿意將形勢想得那么糟糕。但她已經習慣了把事情想著最壞的處境,只有那樣,才會去想著應對措施。

  溫婉回到養和殿的時候,白世年如雕像一樣站在宮殿里。皇帝正悠閑地坐在龍榻上。

  溫婉朝著皇帝行了一個禮。皇帝看著溫婉笑著說道:“怎么這么長時間才過來。”

  溫婉笑了下。皇帝大手一揮:“都出去。”

  夏瑤走到白世年身邊小聲道:“將軍,皇上有事跟郡主談。出去外面等吧!”皇帝是天,說的都是對的。誰也不敢有異意。白世年老實地隨著夏瑤出去。臨走也不忘記看一眼溫婉。溫婉卻連個眼神也沒給他,讓白世年心下很郁悶。

  等人都走后,皇帝看著溫婉道:“說吧,讓人都出去。有什么話說?”舅甥倆太熟悉了,溫婉想什么做什么都逃不過皇帝的眼。

  溫婉笑瞇瞇地贊嘆著皇帝太厲害了,神機妙算了。拍完龍屁后,就把剛才戚貴妃跟她說的話,跟皇帝說了一遍。完了后憂慮地說道:“皇帝舅舅,我感覺得出來,戚家是不想放權,可是他們戚家人才凋零,所以才想培養白世年。我怕白世年這次回去,兇多吉少。”

  皇帝皺了眉頭,這個他早就猜測到了。戚家子孫沒一個出色的。家族沒有,所以就想尋求外援。開始估計是看中陳阿布,可惜那人有勇無謀。白世年不管從哪方面都是上上人選。不過,溫婉既然嫁給了白世年,戚泉也不敢太放肆。

  皇帝的寬慰不能讓溫婉放心。溫婉欲言又止。

  皇帝看了一眼溫婉,面露不悅地說道:“說吧,想要什么?”這個模樣,就是有所求了。

  溫婉樂呵呵地說道:“皇帝舅舅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么的好了。我都沒說話,你就知道我要求你了。”

  皇帝輕輕拍了溫婉的腦袋道:“你一轉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說吧,還想要什么?”剛才要侍衛。現在。還能要什么能安她心。

  到這份上,再拐彎抹角,估計皇帝就該訓斥了。所以溫婉沒有絲毫猶豫地直接開口:“我想要替白世年向皇帝舅舅借一件東西。”

  皇帝看著溫婉。

  溫婉笑瞇瞇地說道:“皇帝舅舅,我要借那件金絲軟甲。我聽說金絲軟甲刀槍不入。能防身。最適合白世年這種經常遭遇危險的人了。有了他,也就多了一分保障。”上次叛變的時候。皇帝把那衣服給她穿了。回來就還給皇帝了。反正現在皇帝跟她也都用不上。白世年卻正需要這樣的寶物。她就厚臉皮求了。

  皇帝當初得到這件金絲軟甲,也是因緣際會。也是因為這件寶貝,救過他幾次命。知道這件事的沒超過三個人。而溫婉恰恰就是其中的一個。如今他已經貴為九五之尊。身邊高手環繞。又在深宮,早不穿那寶貝了。借給白世年也并無不可。不過皇帝還是板著一張臉:“這么快就向著白世年了。”

  別人看皇帝生氣,溫婉可不怕。不過這會不是跟皇帝頂這來的時候。溫婉走婉轉路線:“皇帝舅舅,我十之是有了。皇帝舅舅,我不想孩子生下來就見不到他的父親。”溫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皇帝舅舅,其實我很擔心。十年我不怕。怕就怕…”怕就怕,白世年一去不會。她心里已經裝下了這個男人。若是白世年有個什么。溫婉都沒有勇氣去承擔這個后果。所以,她要竭盡全力,將危害降低到最低。

  皇帝了摸溫婉的頭:“舅舅也沒說不給,等到時候一起讓人送到你府上去。”這是準備連人帶東西一起送過去了。

  溫婉雖然得到了那件東西,但是情緒還是很低落。

  皇帝心下也只有微微嘆氣。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讓溫婉夫妻分離:“若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一起說了。舅舅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

  溫婉眼睛一亮,雖即又黯淡下去了。皇帝一看溫婉的表情就知道這次所求肯定非常大了:“傻丫頭,有什么就說了。在舅舅面前,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溫婉遲疑了一下后才道:“皇帝舅舅,騎兵營本來是要作為一個奇兵,可如今已經完全暴露在了滿清人的眼皮底下。要是你能讓白世年直接統轄騎兵營,有了這個強勁的助力,我想危險就會降低到了最低。”說到這里,溫婉抓著皇帝的手趕緊解釋道:“皇帝舅舅,我知道不該有這個念頭的。但是我越來越不安心。皇帝舅舅,白世年答應我等他打敗滿情人。就交了兵權,在家里陪著我跟孩子。哪都不去。皇帝舅舅,我一直就想過丈夫孩子熱炕頭的生活。我不想…”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了。眼中都積蓄了淚珠了。這次沒演戲,是真的很難過,也很擔心。溫婉只要一想到要分開十年,心口就抽疼。在白世年面前,她是強忍著不愿意情緒外露。在皇帝面前,借著這個當口,發泄出來。

  皇帝對于白世年的承諾,還是很滿意。等打敗滿清人,他肯定是要把兵權收回來。但強制收回來,與自己主動交上來意義就不一樣了。皇帝考慮半天道:“既然你這么擔心,我寫一道手書,白世年若有事,可得騎兵營的幫助。你看如何?”

  溫婉松了一口氣。有了騎兵營的幫助,至少風險降低了一大半。對于皇帝只讓騎兵營給與白世年幫助,溫婉沒有不滿,有的只是感激。當初建立這只騎兵營的時候,溫婉就知道的這只騎兵的意義不僅僅在于殺滿清人。皇帝還有其他的考慮:“謝謝皇帝舅舅。皇帝舅舅真好。”

  皇帝摸著溫婉的頭,輕聲說道:“只要你能安心,就好。”當然,論功論私,他也不能讓白世年出事。就算他認為白世年身經百戰,不會有事,戚泉也沒那么大的膽子。但是多幾道防備,讓溫婉安心,那也沒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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