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寶剛、葉詢等人簇著白世年過來,瞧著那嚴嚴實實的轎簾,白世年忽然有點緊張。按說也不是第一次娶親了,前兩次,第一次是為了完成任務,陰錯陽差娶了溫婉;第二次因為迫于恩情,娶了戚氏。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娶的,是自己心心念了十多年的女人,那簾子里坐著的是將要與自己相攜一生,白頭偕老的妻子。白世年手心里,十一月的天,竟然全是汗。他這回很緊張,也很擔心,。
葉詢湊到白世年身邊小兮兮地說著“將軍,你不會是緊張又害怕吧?瞧你上次在邊關娶親的時候,多威風,一臉冰霜活人勿近的模樣。我們都還說將軍你鎮得住。這會,竟然手心竟然冒汗,看你一個對敵三十都沒怕過,娶個媳婦竟然怕得出汗。等回去告訴兄弟們,保準得讓他們樂死。”見著白世年卻是是緊張,不由呵呵直笑:“將軍,我瞧著郡主也不是個省事的,你看看這幾個陪嫁丫鬟,竟然沒一個標致的。不是長相普通,就是太老了。估計郡主是個醋壇子,將軍可得小心了。”這不廢話,早就揚言只能她一個。陪嫁的丫鬟好不好看,與白世年毛關系都沒有。
白世年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情,被葉詢這么有攪和,緊張消失的無蹤影了。從喜倌兒手里接過弓箭,隔著轎簾虛發三箭。
喜娘忙笑著高聲喊道:“一支箭來先向東,新人腳下踏金龍,二枝箭來后向西,配了一對好夫妻,三枝箭射向轎前、轎后、轎左、轎右,射進九霄云外,百子千孫萬代富貴。”
然后那個全福少女從天地桌上拿來脂粉,象征性地為新娘填脂粉·事實上,已經得到了指點,粉都沒碰到溫婉。全福少女扶了她下轎。
喜轎在震天的鞭炮與鑼鼓聲中停下,喜娘彎腰掀起轎簾·將抱著寶瓶跟蘋果的新娘子扶了出來。
翹首以盼的人都看呆了眼。那身嫁衣上銹的鳳凰栩栩如生,儼然如活著欲要展翅欲飛。上面的寶石與翠羽、細粒的珍珠翠玉,在陽光的照射下,光彩奪目,閃閃發光,不知道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天拉,我活了六十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漂亮的嫁衣。”一觀望的老婦人失控地叫了一聲。頓時·一陣艷慕的聲音好久都沒消。
“要是我能穿著這樣的嫁人,死了我也愿意。”也有一個女子輕輕地說著。女人全都看著那身嫁發呆。
溫婉就覺得自己坐著的轎子很輕地放下。
前面光線一亮,這會也看不著,應該是有人把轎簾撩了起來。一截紅紅的綢帶塞到她抱著寶瓶的手里,溫婉木偶似地被牽住走。
前面的人牽著紅綢,緩緩地走著,配合著溫婉的步子。距離一直保持著三步,走得很慢。讓溫婉能看到白世年的腳。溫婉面上冷哼·果然是有經驗的。但心里,卻有著淡淡的喜悅。
“小心,過馬鞍······”旁邊的全福太太扶著。溫婉穩穩當當跨過了馬鞍。溫婉在全福太太一句一句的提醒·穩穩當當地過了馬鞍、火盆,踩著紅氈。有著新郎官帶路,再由兩位“全福太太”攙扶,一路進了喜堂,再就引到了白世年的身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其實高堂是空的。白世年的長輩,都不在了。
兩人雙雙跪倒天地桌前,依規矩拜了天地,這回的溫婉特別的合作。一條大紅喜綢牽了兩個人,齊齊入了洞房。
溫婉頭上蓋著龍鳳蓋頭·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十二個喜娘分站兩旁,捧著喜秤、交杯酒、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喜盤站立于側。屋子里還站了不少的其他人。
喜娘還不時的把紅棗花生之類的東西撒在溫婉身上。說了些東西無非就是給新家添子添福之類的,
溫婉其實也是很緊張,上次那會,純屬是玩票的。這次,可是真正的嫁人。上下兩輩子唯一一次嫁人啊!
一般來說·起哄要鬧洞房的多數是男方的親友。不過,溫婉地位尊崇,沒人敢放肆。
溫婉坐在床上,旁邊的喜歡開始扔紅棗花生,有的落在溫婉身上。打得溫婉很不舒服。做了一個手勢,夏瑤阻止了眾人繼續行動。接著,眾人將花生紅棗桂圓等全都都倒向了床上。溫婉其實很想讓他們出去,憋得他很難受。也不知道白世年為什么還不來。趕緊把該托掀了。
正想著,聽見有力的腳步聲。
溫婉就聽見喜娘笑道:“將軍,快挑了蓋頭吧!”
白世年這會又緊張起來了,白世年覺得就是打仗的時候都沒這般緊張過,而緊張里帶著期待,又夾雜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還有一絲忐忑。他定了定神,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道:“不就是娶個媳婦么,還是早就是自己的媳婦,有什么好緊張的!”當下穩住手中秤桿,抬手掀了蓋頭。這么一下,溫婉頭上的龍鳳呈祥蓋頭就無聲地落下來。
明亮亮的光讓一直處于黑暗之中的溫婉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睛,只感覺到滿屋的嚶嚶燕燕,還有首飾的撞擊聲。
溫婉瞇了一下眼睛,又眨了兩下眼適應了,才輕輕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眸子透過珠冠垂下的珠簾,條件反射地看向锨開喜帕的新郎官,她的合法的丈夫。要跟她過一輩子的男人。
白世年穿著一身的大紅衣裳,帥得晃著人眼睛。白世年此時冷峻的面容,露出一絲清淺的笑容。雖然淡淡的,但看著那眉眼都是喜色,溫婉估計著,也是興奮的吧!
溫婉這會累的很,看著他對著自己淺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讓自己受了兩次罪。可轉頭看著屋子里的擺設,一下給愣住了。這里的布置·可不跟六年前一模一樣的。特別是床上那百子千孫被。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白世年。白世年從溫婉的蓋頭掀起來后,眼睛就沒轉。
在溫婉的強勢要求下,那些裝扮的宮女嬤嬤,自然是不敢違逆了她的意思。此時的溫婉唇紅齒白·肌膚如綢緞般光滑細膩,臉上,在燭光下都能反射出光澤出來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瑰麗亮麗之姿,加上高貴清雅的氣質,再有這光彩奪目的嫁衣襯托,仿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樣美麗。
“新娘子太漂亮·看,新郎官都看傻了。”全福太太笑呵呵的。隨既,贊美聲如潮水般涌來,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贊賞、羨慕與敬畏 跟著進來說要鬧洞房的一群男子,也全都看花眼了。跟新娘子比起來,那戚儷娘算啥。給郡主提鞋都不配啊!難怪他們將軍寧愿當和尚,也要等候郡主了。
白世年直直地看著溫婉。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看,每看一次溫婉就換一樣子。第一次在洞房里看到的溫婉是活潑俏皮第二次在文德殿里看到的溫婉是囂張可愛;第三次在永寧宮里看到的溫婉是冷靜沉著;第四次在校練場看到的溫婉是英氣逼人;第五次在文德殿里看到的溫婉是高高在上,不可直視;后來兩次,看到溫婉婉約如水一樣清秀可人溫柔又體貼。這一次,美得讓他移不開眼睛。
溫婉見白世年這般瞧著自己,本來心里就有些緊張,這會越發緊張起來,臉上不由浮起一抹的紅暈。心里很是惱怒,看什么看,又不是沒看過,都不知道見了多少次。可還是架不住心里的緊張,手心里竟然出了汗。心里這么罵著,可是看他直直地看著自己心底深處又隱隱涌出絲絲歡喜,嘴角微微上翹。可見咱也是美女。否則哪里能讓看遍了美女、連那絕世美女的李玉雪都看不上眼呢!
白世年看著溫婉剛剛還緊張又羞澀的樣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里也甜滋滋暖烘烘的。
白世年幫溫婉取下珠冠,再從頭上摘了絨花下來,娶親太太說今日喜神位于窗他就依言把絨花插于窗上。
之后,就跟上次的程序是一樣的。溫婉邊照著做,邊心里嘀咕著,雖然上次倉促了一點,可該有的禮節一樣都沒少。
一會,新房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喜娘跟夏瑤與夏影等人。喜娘吩咐道:“請新郎新娘用點東西,再喝合卷酒。”吃過東西喝過酒,喜娘歡聲叫聲“行合巹酒禮!”
合巹酒就是新人共飲交杯酒。用紅色絲線連在一起的酒杯里盛滿酒香四溢的酒,酒水清洌。比他們上次胡亂喝交杯酒好多了。
溫婉端了酒杯,想起上次兩人也喝交杯酒的形勢。笑了下。白世年輕聲道:“酒比較烈,你緩緩。”溫婉看了他一眼,小口抿了兩下就喝完了。
喝完合巹酒,成親的儀式就只剩下一道,新郎給新朋好友敬酒。不過新娘子這里是沒啥事了。那些鬮新房的也無非是走個過場,并不敢真的鬧。把白世年拖了出去。怕他呆在喜房不出來。白世年揮一揮手,讓眾人先出去,他先跟自己媳婦說兩句,再出去。
喜娘笑盈盈地道賀,夏瑤賞了大紅包喜娘們就笑著退了下去。夏瑤見著白世年眼睛不眨地看著溫婉,朝著夏影使了個眼色,夏瑤手一揮,眾人全都悄悄退了出去。
屋子里的燈,皆是一色的琉璃明角,上描彩繪的山水,隨著紅燭的搖曳的影,覆在了面前。
溫婉仰起頭四目相對。本來有些惱怒,害自己受了兩次的罪過。這個混蛋。可對著白世年,腦子一下成空白的了,心里的緊張一下無邊無際的繚繞蔓延開來。
白世年見著溫婉的模樣,感覺到她在緊張。嘴角上揚,可見也不是咱一個人緊張。白世年握著溫婉的手:“媳婦,你今天真美。”
溫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不過很快,給了一記白眼道。兇兇地說道:“怎么著,難道平日就不好看了?”
白世年笑了出聲:“都好看,往日里都好看。不過,今天最美了。美得我都舍不得瞇上眼睛,挪不動腳步。”
溫婉聽了這話,心里的得意勁是不提的了,跟喝了蜂蜜一般的甜。不過嘴上卻是不肯承認,哼聲道:“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也虧得兩人之前約會過幾次,否則這回該是面對無聲了。
白世年呵呵地笑著說道:“都是在軍營里經常聽他們說的。今天正好學以致用。”
溫婉抿了嘴。
白世年正想有所行動,外面有侍女叫道:“將軍,該去宴客了。”白世年還沒應,鮑寶鋼等人也在外面叫著。應該夏瑤等人外面,也不敢放肆。但是一直在催促,估計是擔心他們將軍就這么洞房了。
白世年將臉湊了上去親了一口:“我馬上就回來。”
溫婉的小臉通紅通紅的餓。煞是好看,看得白世年都不想出去應酬客人,就想直接把溫婉撲倒。
等新郎官出去以后,就留下溫婉一個人,溫婉想著,還是跟上次一樣無聊。不過,比上次好很多了。溫婉先是小聲叫了兩遍,沒反應無奈大聲地叫了一遍,外面的人都聽見了。
夏瑤自己掩了口走進來,問著溫婉做什么。
溫婉抱怨著。
剛才只是象征性地吃東西,并不是真就吃了東西“餓死我了,趕緊去給我弄些吃的過來。一天都沒吃什么,多成親兩次,不用減肥都能瘦下來。”現在不趁著白世年不在趕緊吃東西,還等到什么時候。
夏瑤板著臉訓斥道“郡主,這樣不吉利的話,千萬不可在喜房說。莫非,郡主還想再來第三次。”。
溫婉趕緊閉上了嘴。還是別來了,一次就夠折騰死人了,多來兩次,還不得把人弄死啊。而且,她也沒想過要做寡婦,也沒想要改嫁。
溫婉很不滿地說著“趕緊地,去弄些吃的來。真的好餓,這哪里像是成親,簡直就是虐待。”現在得吃得飽飽的,呆會估計,恩…停止發散性思維。
“你等一會,我已經讓夏語去弄了,過一會就會來。本來是想給你吃些糕點,可糕點又不熱乎。”正說著,外面進來人。夏語拿著一個罐子,里面是香噴噴的土豆燉精肉。溫婉以最快速度,吃了大半。
夏瑤耳朵尖,聽到外面有動靜忙說道“快拿走,外面有人來了。”
夏語聽了,立即拿了罐子從側門轉出去了。雖然郡主不在乎這點,但是背負一個吃貨的名聲,而且還在新婚之夜,總是不好聽。
溫婉笑得詭異:“^,新婚之夜本宮讓你守空房。”
白世年怒了:“老子等了十三年,你敢讓老子守空房。”
六月笑瞇瞇問道:“你是誰老子?”
白世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