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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相見 下

  溫婉沒想到白世年竟然當場蹦達出這么一句話,而且還當場給來一個深情表白。溫婉驚嚇過度,這會是真的被嚇住了,不是裝的。她真沒想到,這混蛋六年不見,長進這么嚇人。

  溫婉本想退后兩步,避開白世年灼熱的眼神。卻是沒走穩當,腿一下被什么東西給拌住了。眼看就要向后摔去。白世年見狀順勢一撈,把人撈到懷里去。心里卻是狂喜,真是老天爺幫他啊(溫婉吐槽:這是我故意的好不好)。白世年想著反正現在只是抱一個宮女,皇帝最多訓斥他兩句不合規矩。于是,就把人抱得跟緊了。

  眾人看去,溫婉就如八爪魚一般粘在白世年身上。兩個人當著宮殿里所有人的面,來了一個深情加親密的擁抱。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白世年那是相當的歡喜啊。沒淺見,白世年這會咧著嘴巴在笑。

  白世年覺得給人的驚嚇還不夠。于是當著眾人的面,用自己的下顎蹭了蹭溫婉的額頭:“怎么還是這么毛手毛腳的。站都站不穩當。這么多年沒見,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白世年說話的聲音,要甜死人。

  溫婉明晃晃又打了一個冷顫。仰頭看著白世年,此時的白世年哪里還有剛才的冰冷與生硬。就見著笑得跟盛開的菊花那樣燦爛的臉。

  溫婉接連打了幾個哆嗦,溫婉這會是真被嚇著了,不是裝的。溫婉心里叫著,老天,這是白世年嗎?她沒做噩夢吧,這家伙是白世年?不可能啊。莫非,白世年也跟她一樣,換了燈芯。

  鮑寶鋼也是覺得自己被雷劈了。他是不是眼睛花了。他們家將軍笑了咧。不對,最驚悚的不是這個·他們家將軍一向與雌性動物絕緣,碰見女人十步遠。今天竟然當眾抱了一個女人。還把這個女人摟得這么緊的。

  整個文德殿,一下靜得嚇人。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在狂喜之中,不管外人的白世年。

  溫婉面色一下變得又青又紫·想要將人推開。可是白世年卻是圈著她,溫婉動彈不得。

  溫婉氣急敗壞地叫道:“白世年,你鬧得這是哪般啊?”

  白世年卻是深沉地說道:“小狐貍,六年了。你怎么不去找我。你不知道這六年,我想你想得有多辛苦。”

  聞躍冷喝一聲:“白世年,你竟然敢輕薄郡主、輕薄郡主的貼身丫鬟。你想造反不成,還不趕緊把人放下。”

  溫婉被錮得很難受·白世年恨不得把她嵌到自己的身體里。所以動作很粗蠻,弄得她骨頭疼。溫婉忍不住罵道:“混蛋,放開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呀?你放開啊!我好難受。”

  白世年卻是錮得更緊了:“不放,放了你,你又跟上次一樣跑了。我上哪里找你去。//”

  蘇相走過來道:“白將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白將軍,你還是先把人放了,再問清楚。”

  “我媳婦我還會認錯?”白世年說完這話·倒是把溫婉放開了,沒再禁錮溫婉,不過還是牢牢地抓著溫婉的手。

  白世年的話一落·群呆。連皇帝都有三秒鐘的錯愕。孫公公則是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去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爬起來站穩。

  溫婉聽了這話,郁悶的吼道:“你神經病啊!誰是你媳婦?你是不是看到女人就說是你媳婦。你是不是娶不是媳婦,得了媳婦癡想癥。”這混蛋,竟然給她來這招。話說,這家伙演得挺好的。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了。

  白世年差不多是一字一句咬出來的“小狐貍,你真不記得我了?你記得我們,那年…”

  如果說,白世年妻子是個迷,不知道原由。那小狐貍·鮑寶剛絕對耳熟能詳。鮑寶剛當下也不管場合,驚喜地叫道:“將軍,這就是你惦念了幾年的那只小狐貍。還真是個膽大潑辣的。恩,夠······”夠味,這兩字,在白世年的怒視下給咽回去了。

  溫婉心里無語·這混蛋搞什么啊!這么把陳年舊事給搬上來了。咳,她只能繼續裝傻充愣了“什么小狐貍,哪里來的狐貍?白將軍莫非天天做夢,夢見自己娶個天仙狐貍回家?我看你是病了,病了就讓太醫好好看看。”

  白世年眼中冒火:“不記得,就讓我告訴你。十三年前的八月初一,玉泉寺廟后山的泉水處,你捧了一汪泉水洗臉,我正在你上游洗手(好在沒說洗腳,否則,溫婉非得暴走當場);還有。幾年前的晚上,我們······”

  溫婉還是裝成一副茫然的模樣,見到白世年要說拜堂成親。不著痕跡地打斷了白世年的話(話說,白世年也是準備點到即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想你是真的認錯人了。跟我長得像的人很多,之前好幾次被人認錯了。咳,怪我長得太大眾化了。誰都能跟我長得像。”

  溫婉的話一落。皇帝嘴角直抽搐。溫婉說自己長得大眾化,難道不是在說他也長得大眾化。其他知道內幕的臣子,都老實地低下頭。不看皇帝五彩繽紛的臉。

  白世年從懷里取出溫婉當初掉落的護身符“認錯?這個,是你的貼身佩帶的護身符。你該認識吧?”要是再不承認,他就直接抖落出溫婉就是弗溪的事實。那樣,看她還狡辯。

  溫婉瞪大了眼睛,一瞬間的驚慌后,就恢復了正常,一副訝異的模樣:“咦,這是皇覺寺的護身符。你拿這么一塊東西給我看做什么?”溫婉雖然轉得很快,也很逼真。但是她那副神情,卻是讓人充滿了遐想。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豈非不知道里面有內情。

  白世年笑瞇瞇地說道:“承認了?承認這是你的貼身護身符了。”

  溫婉怒氣沖沖地說道“承認什么?我說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現在是郡主選郡馬,不要再搗亂。再搗亂,我讓侍衛將你轟出去。不要以為你是大將軍,我就怕了你。哼。”

  白世年看著溫婉憤怒的模樣,腦子里再沒多想。要是這死女人萬一選了其中一個·皇帝來一個賜婚,他可沒地找哭去。

  白世年想也不想,當下拉著溫婉,拽著溫婉要與他一起跪。溫婉不跪。白世年只得拉著她的手·自己跪下去“皇上,她就是我失散了六年的媳婦。上次陰錯陽差拜堂成親,臣知道委屈了她。但這次,我想八抬大轎把她娶回家去。皇上,臣求請皇上賜婚。”

  皇帝從剛才的話語里,已經猜測到了前后的因果了。心里什么滋味暫時不說了。如今也只能冷著臉道“你說什么?”

  白世年又給重復一遍。

  聞躍眼里有著火光,剛想說話·但是看著這樣的場合,看著暴怒邊緣的皇帝,很明智地選擇閉嘴。

  陳阿布與鮑寶鋼兩個人傻眼了。今天是為郡主選婿,怎么主角換成了一個宮女了。他們很想說本末倒置。可誰也沒這個膽子。

  溫婉驚得就差沒跳腳,當下罵起來起來“喂,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誰是你失散的妻子。你想娶,我可不愿意嫁。我只是一個丫鬟′一個宮女。你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娶一個宮婢為妻,你也不怕被人唾棄三代。我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白世年見著溫婉還是在裝傻·氣得要吐血。當下豁出去了“小狐貍,你不記得我們之間的誓言了嗎?洞房花燭夜里,我答應過你這輩子只你一個,再不娶妻,再不要別的女人,一輩子就守著你。你答應我,恩恩愛愛白頭到來。小狐貍,這六年來,我一直都相信你沒死。相信你還活著,我也一直在找你·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也等著有一天你突然出現,出現在我的面前。”白世年說到這里,見著溫婉還在裝傻。想著自己保守折磨,激動地晃動著溫婉:“為什么,為什么你好好的·也不來找我。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想你想得有多苦嗎?你為什么就不讓人送一封信給我。給我報一個平安。為什么?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結發夫妻,永結同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真的忘記了。小狐貍,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你把我們的誓言,都忘記了嗎?”

  溫婉被白世年晃得一楞一楞的。心里不由冒出一個念頭,這丫的也是一演戲高手。演技不遜色于她。不,還高出他一截。對于這樣的演技,溫婉是自愧不如,能演得這么傳神逼真的。溫婉想到這里,又怒了。不會這混蛋,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否則,在邊關六年,怎么也不可能長進這么多。

  溫婉其實不知道白世年是本色出演。雖然只是換了一道稱呼。但是白世年對溫婉確實是又愛又恨。

  文德殿里的人,被白世年的這番表白與激動,又一次弄得群呆。

  話說,白世年的夫人大家都不大清楚。但是白世年喜歡狐貍,這個大殿里的人都有耳聞。也因為如此,都紛紛傳揚,白世年是否遇見過狐仙。迷上了狐仙。好了,現在終于知道了。不是迷戀上了狐仙,而是喜歡上一個叫小狐貍的姑娘。而這個姑娘,是溫婉郡主。

  皇帝則是冷冷地看著白世年。看著白世年眼里的傷痛與欣喜,不是作假。

  看著溫婉的心虛,皇帝對溫婉太了解了,一舉一動都逃脫不過皇帝的眼睛。

  皇帝終于恍然大悟,為什么每次一提到白世年,溫婉的神情會那么怪異。為什么溫婉不愿意白世年回來。原來根子在這里。原來溫婉就是知道白世年的夫人。不過,溫婉不愿意嫁給白世年,所以她不想白世年回來。又苦于不能說出來。

  皇帝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啥心情了。看著溫婉,很想把她逮起來問個究竟。

  鮑寶剛聽了白世年的表白,一下驚呼起來了:“將軍,原來這丫鬟,不對,原來她就是你一直等著的夫人啊!你一直說夫人沒死,我還以為你蒙我的,原來夫人真沒死啊!原來夫人就是小狐貍啊!夫人,你不知道將軍這幾年,過得有多可憐。夫人,我們將軍惦念了你十三年啊!為了等你回來,不娶妻,不近女身,過著跟和尚一樣的日子。夫人,將軍對你是真的癡情不悔啊!夫人,你可不能這么絕情啊?你不知道我們將軍想你想得有多苦。那么多人都說我們將軍不是男人,說他不行,我們將軍都忍了。就為了等你了。”

  溫婉此時恨不得把鮑寶剛的嘴巴給堵上。這廝,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可是面上卻還得裝傻。一副茫然的模樣:“你們說什么?我真不知道。”說完后,一臉的羨慕道:“其實,我挺羨慕將軍夫人的,能得將軍這么情深意重。挺幸福的。”

  溫婉模樣太真誠了,眼里的疑惑連鮑寶剛都看出來了。鮑寶剛心里狐疑,先當然地轉過頭來道:“將軍,我瞧著這位姑娘確實不認得你啊。將軍,是不是你真認錯人了。”

  白世年聽了溫婉的話,很想掐著溫婉的脖子,這個死女人,太會裝了。再聽見鮑寶剛的話,怒道:“你自己媳婦會認錯嗎?”

  鮑寶剛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這倒也是,不過,這是怎么回事?莫非…”鮑寶鋼想到那些話本里寫的,當下眼睛一亮:“將軍,說不定夫人是失憶了,不記得你了。所以才這么多年沒去找你,也沒給你送一封信。要不然,夫人怎么會不來找你。就算脫不開身,也該給你送信的。對,一定是這樣。”

  鮑寶剛說完很得意,他覺得自己是人才,絕對的人才。真相一下就被他想到了。

  溫婉卻是不買帳。氣哼哼地說道:“我一直呆在郡主身邊伺候。從沒離開過郡主半步。哪里來的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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