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網露一角角 “要說不同的話,就是這侯爺府的水,比我們家要深的多。”霜霜的情緒有些低落:“我不喜歡這樣。雖然我也不喜歡妾侍,至少我以為大家可以和平相處,或者行同陌路也好,不要生死刀兵相見。”
紅袖也默然了,過了一會兒她打起來精神來:“有我們在,沈府以后就會不同的;”她岔開了話題:“瓶兒,你為什么說她不對勁兒。”
霜霜想了想道:“一開始我認為她是自己人,并沒有什么地方外待她;只是她卻一直很小心在意,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我便有些奇怪;后來,無意中發現她趁屋里沒有人時,翻揀我的東西…”
聽霜霜說起來,瓶兒除了在跟前伺候的時候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她和丫頭還發現,瓶兒很喜歡出去:三兩天便會出去佛堂,并且還是偷偷摸摸的。
霜霜故意試探她,提及她出佛堂的事情,問她去哪里;瓶兒的回答并沒有毛病,但是她卻一連四五天都沒有出去,然后居然在深夜時分趁著眾人睡熟了出去——還是霜霜的丫頭肚子不好,半夜起來發現的。
“只是,她是誰的人卻沒有發現,旁敲側擊了幾次也沒有問出什么來。”霜霜有些沮喪的樣子。
紅袖點了點頭:“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自有我;只是就算有她在又如何,你為什么會讓三嫂…”
霜霜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圈便是一紅:“二爺自打了我之后,我幾天都沒有理會他;后來他陪了幾天不是,我們才開始說話。”
“就在我和二爺說話的第二天,三弟妹來了我們一起坐著說話,說起了天涼來;三弟妹便問是不是打擾了我做活計,她以為我正在給二爺做衣服鞋襪之類的。”
“我還沒有回答,那個瓶兒便說我沒有時間做,可是府中也沒有幾個相熟的人,無可托之人。三弟妹便說,她倒是有時間,只是怕活兒拿不出手為。”
紅袖聽到這里道:“你一直沒有說放話,任那個瓶兒一直說?”
霜霜苦笑:“瓶兒當時說得也沒有錯,我的確是沒有時間做衣服,也的確沒有什么可以相托的人——當時哪里想到那么多?也就沒有攔她。”
“后來三弟妹說要幫忙的話,我并沒有答應;三弟妹卻一直說不用客氣,瓶兒又加了兩句話,‘我們夫人怎么好意思讓三少奶奶相幫’,在三弟妹的嗔怪下我卻不得不點了頭。”
霜霜看向紅袖:“事后一想,怎么也感覺事情有些別扭,卻又說不上哪里不對來;后來見了你想問問你的,只是瓶兒在眼前便那樣說話了。”
紅袖看到霜霜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知道她八成生出了什么疑心來,只不過她自己也很難相信,所以才會來問自己。
“那個丫頭看來不能留了,說不定日后生出什么事情來;只是要想個法兒弄走她,不能驚到了她背后的人。”紅袖并沒有再提江氏。
不管如何,讓霜霜知道江氏和沈二爺的事情,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兒,還是能瞞就瞞吧。
霜霜點了點頭,她心里是有一句話很想問、非常想問;可是平白無故的那話不好說:不能對人說,她只是一種直覺吧?人家聽了只能以為她本就是個多疑的性了;而且萬一自己想錯了,說了出去,日后怎么再見江氏?
她聽到紅袖的話附和了兩句,心底深處的那句話,倒底沒有問出來。
兩個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道:“婢子瓶兒,二奶奶您應該去誦經了。”
霜霜伏耳對紅袖道:“有這么一個人,我也不放心;我現在就是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一切都托給五弟妹了。”
紅袖點了點頭,起身便走向外行去:“嫂嫂誦經,那我就告辭了。”
霜霜便讓瓶兒送送紅袖,她扶著自己陪嫁丫頭的手進了佛堂。紅袖看向瓶兒,倒是一個干凈利索的女孩兒:“你是夫人院里的,倒是有幾分面熟,怎么沒有看到過你幾次?”
“我只是一個二等的丫頭,屋里有姐姐們哪里有我伸手的份兒?我常在夫人小廚房里伺候,只給五少奶奶請過兩次安。”瓶兒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兒。
紅袖笑問她怎么自廚房到二少奶奶這里來了,夫人看上了她哪一點:原來瓶兒做的飯菜還不錯,所以才讓她過來照顧霜霜的吃食。
紅袖聽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跳,無緣無故想起了前幾年沈琛中毒的事情:雖然是有驚無險,后來也找到了下毒的人,但那事兒始終讓紅袖感覺有些可疑的地方。
走到院子門前,紅袖笑道:“有時間到我那里耍。”
瓶兒倒真是打蛇隨棍上,立時福了一福:“早就想多親近奶奶的,只是怕奶奶嫌擾沒有敢去。”
紅袖已經坐到了車上:“我喜熱鬧的,有空兒過來坐坐。”
瓶兒如果沒有其它心思,自然不會應得如此干脆:她是沈夫人的人,日后有可能是二少奶奶的人,哪里用得著如此巴結親近紅袖?
但是這丫頭偏如此做了。
紅袖依在車子的小迎枕上,瞇起了眼睛:這個瓶兒還真是有問題,只是,會是誰的人呢?又怎么打發走她。
她還沒有想到法子便已經到了自己院子,下車時聽到院子里亂轟轟的吵嚷成一片,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
靈禾和韻香扶了紅袖下車,而映舒已經進了院子:她們不過剛剛走開一會兒,就反了這些丫頭。
不過映舒并沒有罵人,她反而回來:“奶奶,是四少奶奶的人;好像正在和趙媽媽還有茶香吵嘴。”
紅袖的眉頭挑了挑:怎么著,現如今四嫂還打上了門來不成。她氣往上沖,扶了丫頭的手進了院子。
院子里的丫頭婆子圍成了堆兒,只能聽到趙氏和茶香的聲音,并看不到她們的人。
沒有發現紅袖回來,丫頭婆子們正和人吵得熱鬧。
紅袖并沒有立時發作,她反而走到近前聽了半晌才輕輕拍打前面的丫頭婆子,帶著韻香等人悄悄的擠進了人群中。
院子里的丫頭看到自家主子回來了,在韻香等人的眼色下沒有一個叫破,只是把事情的緣由向紅袖等人說了。
起因是因為二夫人賣丫頭,然后沈四爺聽說之后,探問明白事由之后,立時叫來人牙子把那個和二夫人所賣丫頭沾親帶故的人,也賣了。
這事不管大小,也不關紅袖的事情;沈四爺也算是為伴月出氣,但是沈四少奶奶滿肚子火氣沒有地方發時,便聽到人說是紅袖叫來的人牙子,賣掉了二夫人身邊的丫頭。
如此便不得了了,四少奶奶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便帶著丫頭到了紅袖的院子里尋她要個說法兒;可巧的是紅袖不在房里,四少奶奶便登堂入室坐了下來,非要等紅袖回來不可。
氣頭上的四少奶奶當然不會只是坐著,免不了要罵趙媽媽和茶香幾句:趙媽媽和茶香又都是性子軟一些的人,也就忍下了;可是后來四少奶奶罵到了紅袖身上,兩個人便不干了,開口駁了幾句。
趙媽媽和茶香的為人都不像映舒,她們雖然是駁四少奶奶的話,但是話卻說得十分客氣,并沒有冒犯到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卻不依不饒的破口大罵起來,讓丫頭過來收拾趙媽媽這個專會教唆主子做壞事的人,茶香自然要護著趙媽媽;兩下的爭執便起來了。
而茶香并不想給四少奶奶再發作的機會,有意的和趙媽媽移到了院子里:在屋里打起來,不管碰沒有碰到四少奶奶,她一哭一鬧便是茶香的大不是;并且屋里是沈四少奶奶人多,只憑茶香一個人也是要吃虧的。
四少奶奶并沒有跟出來:跟出來,怎么能任著她的丫頭們胡來?所以她在屋里坐得如泰山一般。
紅袖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心頭的火氣更盛!先不管二夫人打發人來請自己叫人牙子是不是故意的,只憑四少奶奶這番作派,她今兒如果什么也不說、不作,日后她在沈府里也不用再提什么當家做主!
尤其當她看到自己的奶娘趙氏被對方推倒在地上,終于怒了。
那水珠幾個丫頭還在叫叫囂,讓趙氏進屋里給四少奶奶賠罪:“你一個奴才居然敢跟主子奶奶頂嘴,不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當場便把你拖出去打死!”
“你敢?!”茶香終于在丫頭們的示意下,看到了紅袖等人,聽到水珠等人的話后,故意怒喝了一聲。
水珠幾個丫頭得了四少奶奶的吩咐,安心就是來找麻煩的:不為旁的,就是為了讓紅袖生一肚子的氣——鬧起來雙方的人都要被罰,不能打五少奶奶的人,自然也不能打她們幾個。
況且,她們還是占理的,因為頂嘴的人是趙氏和茶香,而先動手的人也是茶香。
當下水珠幾個冷笑:“我們是不敢,但是她老人家是犯上,懂不懂?打死勿論的,有什么不敢的;也就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記住Q豬文學站永久地址:,方便下次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