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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鴉雀嶺血戰(1)

  第六百九十六章:鴉雀嶺血戰(1)

  李果第一個沖出了戰壕,作為最前沿陣的指揮官,這是關興龍給予他的極大信任,要知道,關興龍的老部下汪澎也沒有撈到這個差使,而且,此時定州的最高統治者,同時也是李氏族長的李清正站在主寨的堡壘上看著這里,作為李氏子弟,怎能不讓他興奮?李清正在向著這片大陸的最高統治者的地位一步步前進,只要成功,一人得道,雞犬升開,同為李氏子弟的他自然也有著光明的前程,但同時李果也知道,李清注重軍功與實績,如果自己沒有拿得出手的戰果,在今后也便只能做一個閑散宗室子弟,這個不符合他的理想,

  跳出戰壕,迎面而來的便是爬上來的秦州兵,腳尖一挑,一枚半嵌在泥土里的石彈被他挑了出來,緊跟著單腳叭地抽上去,石彈立時加速飛去,砰的一聲悶響,迎面撞中一人,那人慘嘶一聲,仰天倒下,連帶著將身邊的戰友也砸翻幾個,李果哈哈大笑著雙手執矛,槍尖吞吐,居高臨下,不停地收割著生命,

  主將身先士卒,其余的士兵那敢怠慢,一個個嗥叫著沖出來,手執長矛,密密地向前捅刺,而在他們的身后,一時擠不到前面去的士兵便執著長槍,兩眼棱子也似的四處掃瞄,一旦那里出現空當,便立即補充上去,更后面的,則拉動長弓,拋射箭雨,阻斷對手后面的援軍,

  定州軍占據著地勢之利,以高擊下,要省力到多,秦州兵雖也勇武,但在定州軍面前,占不到絲毫優勢,一時之間,一排排的被捅倒在前沿陣地之上,

  鮮血在斜坡上越來越多,漸漸地染紅了地面”浸透了表層,隨著時間的進展,更多的鮮血則從一個個倒地的士兵身上流出,在地上蜿蜓著劃出一道道印記,又匯聚到一些淺溝之中,向下流動,

  進攻者終于頂不住巨大的傷亡,當防守者的陣形巍然不動,毫無撼動的跡象時,看到自己或者同伴的犧牲根本毫無價值的時候,絕死之心便開始動搖”有人后退了一步,然后更多的人開始向后退,很快,攻上來的士兵潮水般地退了回去,

  唐萬松臉sè難看之極,

  周祖浩剛剛夸獎了第一營是好樣的,轉眼之間,第一營便敗退下來,臉也沉了下來”督戰隊!”他沉聲喝道,

  唐萬松震驚地抬眼看他,周祖浩卻人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退下的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身后卻傳來嗖嗖之聲,兩支鳴鏑呼嘯著飛來”釘在地上,執法軍官飛馬上前,厲聲喝道”無令而后撤者,殺無赫,敢于越過此箭者,殺無赫!”

  后面擠來的士兵涌動”前面立時有幾名士兵一個支撐不住,身子越過了鳴鏑所標識的橫線,羽箭呼嘯而來,當即將他們射翻在地看到執法者們當真在動真格的,退下來的士兵一能sāo動”在軍官的大聲的喝斥下,立即轉身,向著坡頂再度仰攻而上,

  李果提著血淋淋的長槍傲然tǐng立在坡上,戟指著山下蜂涌而來的秦州兵,大笑道:“來吧,龜兒子們”讓你們看看戰無不勝的定州軍是怎樣一刀一刀收割你們的小命的!”

  緊隨著李果苒大笑聲,坡頂的定州軍一起大吼道:,“定州軍,萬勝!”

  回答他們的是數十枚石彈,看到石鼻凌空而來,李果破口大罵,

  倒拖著長槍,哧溜一聲便竄回戰壕,躲在一塊巨石之后,石彈砸在巨石之上,濺出星星火花耳邊傳來慘叫之聲,那是有士兵來不及躲避,或者躲避的位置不足以保護他們,而被石彈命中,不用說,這些人已經死了,

  “周將軍,不能再投石了,投石機的命中率太低,對方又有掩體,這樣投下去,更多的傷著的是我們自己人啊!”唐萬松大叫道,

  周祖浩絲毫不為所動,

  “鴉雀嶺有多少敵人,充其量也不過萬余人,我們有多少,我們只不過是第一支到達的部隊,人數便已多達萬人,還有第二支,第三支,拼人命,我們不吃虧!付出代價,殺進對方的掩體,對方便不再有地利之便”

  投石機絲毫不停息地向著坡頂投擲,在以往的所有戰斗中,遠程壓程一直是便是定州軍的強項,從來只有他們壓制對手,而無人能壓制他們,但在這地特殊的地形之下,主寨上的投石機,八牛弩卻無法幫助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投石朵肆意發射,將李果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殺敵八百,自損一牟,這個周祖浩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主寨之頂上,關興龍搖頭道,

  “對方人數上戰優,不怕拼人命,這么打下去,李果這千余人遲早會拼玩,天黑之后,將他們撤下來!”李清淡淡地道”等到了主寨,就是我們打他們,而不是現在這種狀況了”

  “是,末將明白,主公,要不要派一支援軍上去支援一下李果,看樣子,接下來的搏殺會更慘烈”

  “不必了,近戰搏殺,定州兵不輸于任何人李果如果不能堅持到天黑,就不配作李氏子孫!”李清道山下,看著投石機投出的石彈不斷地將自己的士兵砸下來,死在其下的自己人遠比敵軍為多,唐萬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拔出自己的戰刀,提了一面盾牌,撤開大步,親自沖了上去,而在他的身后,第一營的士兵發一聲喊,也是一起沖了上去,

  “好得很,這才像我們秦州兵,都是有血xìng的漢子!”周祖浩大聲喝道”擂鼓,給唐將軍助威!”

  數十面牛皮大鼓咚咚敲響,鼓聲之中,秦州兵冒著石彈誤殺的危險,拼死地向上爬去,

  李果知道,麻煩來了,看到密密麻麻地出現在前沿的敵軍,他大吼一聲”定州軍,殺敵!”棄了長槍”拔出自己的戰刀,迎了上去,

  戰壕前沿的短暫相持,秦州兵利用人數上的優勢,硬生生地擠進了戰壕,當然,他們付出的代價也極為可觀,定州兵立刻放棄了前沿的堵截,轉而退入到四通入達的戰壕中,所有的士兵幾乎都做了同一個選擇,棄槍”拔刀,抬起了手弩,

  哧哧之聲不絕于耳,近距離強勁的手弩連射,讓秦州兵紛紛栽倒,論起武器的裝備,秦州兵是拍馬也趕不上定州軍,像這種連射手弩,定州軍隊已經裝備到一線部隊,而在秦州軍中,還只有軍官才能享受到這種利器,

  射完弩箭,定州兵毫不猶豫”也毫不可惜將頗為沉重的弩箭當作暗器劈面扔下對面的敵人,而后tǐng著鋼刀,殺入人群,

  在狹窄的戰壕中,顯然鋼刀是比長矛更適合的武器,長槍除了前捅,根本無法做出其他的動作,這些秦州兵的軍事素養也著實了得,

  在初一接觸吃了虧之后,立時便有樣學樣,棄槍,拔刀,蹂身上前戰壕之中”近身相搏,刀刀入肉,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除了機械的揮刀,砍劈捅砸之外,你根本就無法做出其它動作”雙方的人不斷地在倒下,

  定州軍在近身搏殺中仍然戰據著優勢,他們的盔甲堅實,比起秦州兵還大量地穿著皮甲”他們身體的重要部位,都覆蓋著板甲”而且他們的鋼刀質量也更好,刃口之上,都包著鋼,這是秦州兵無法相比的,雙方裝備上的差距在近戰之中,顯示的尤其明顯,往往兩刀相撞,火花四濺當中,秦州兵手中的刀立時便缺上一個口子,幾次撞擊之后,便猶如鋸齒一般,對砍幾次,秦州刀便會斷掉,

  秦州兵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攻上來的人多,每每在付出兩三倍的代價之后,他們總能將對手逼退幾步,

  唐萬松提著刀盾爬了上來,一眼便盯住了正在自己的士兵之中大殺四方的李果,李果作為李氏子弟,作為一名營將,他的裝備當然比起士兵們要高出不止一籌,單是他手中的鋼刀,便是一柄百練精鋼打造而成,這種鋼刀費時費力,全系手工打造,在定州軍中,也只有高級將領才能擁有,而李果,作為李氏子弟,要弄到這樣一柄戰刀并不稀奇秦州后手中的武器幾乎是一旦被他正面砍中,都是刀斷人亡的下場,再加上李果武藝也著實了得,帶領著一票人,竟然還將前方的對手一步步迫退李果身上的盔早早就被鮮血濺滿,甲葉之上沾著的鮮血隨著他身體的移動,不斷下落唐萬松不由大怒,tǐng盾舉刀,便沖了上去,一式泰山壓頂,手中的戰刀摟頭蓋臉便劈將下來”

  “來得好!”李果一聲大喝,雙手握刀,用盡全身力氣,反liáo上去,

  當的一聲巨響,唐百松手中的刀斷為兩截,前半截刀頭高高飛起,不知飛到了何方,而李果卻被對方全力一擊,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兩手陣陣酸麻,

  唐萬松手中刀被截斷,上身更是受這大力所激,向后一仰,本能地便拖起手中的盾牌,護住了自己的身體,兩人初一交手,卻是不分伯仲,

  看到李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跟在他身邊的幾名親兵卻是大吃一驚,一人上前拖住他的盔甲,便向后跑,剩下幾人立時tǐng刀上前,截斷道路,不讓敵人追擊,

  李果來不及站起來,便被部下倒拖屁股著地,如飛而去,不由破口大罵”龜兒子的,著死啊,松手!”看到敵將以這種姿式退走,唐萬松倒是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從地上隨手又撿起一把刀,大步便追了上來,

  “放手,老半要切了那家伙的狗頭!”李果喝罵道,

  “將軍,殺雞焉用牛刀,您忘了,我們的身后不遠處,布置著八牛弩呢!”一名親兵低聲道”那廝力氣大,咱們有八牛弩收拾他”李果眼前一亮””著啊,我怎么忘了這一著,跑,等會兒給他來一道大餐!”

  追著李果過了一個彎道,眼前的一幕讓他hún飛魄散,閃著寒光的四發八牛弩下幾乎將整個戰壕填滿,而在八牛弩之后,剛剛與自己搏斗的那個敵將正向著自己獰笑,多年的戰爭經驗讓唐萬松腦子里根本就沒有作出任何思考,整個人撲地便倒”倒下去的同時,頭上弩箭便呼嘯而過,身后慘叫連連,趴在地上的唐萬松勉力回過頭去,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被糖葫蘆一般串了起來,

  扣動板機,發射出了四發八牛弩,卻讓對手僥幸躲過,李果大感掃興”龜兒子的,身手倒真是不錯”

  拖起長刀”大呼小叫地越過八牛弩,便追殺了過來,

  這一次輪到唐萬松跑了,爬起來的同時,他看到,李果身后,有士兵正在給那八牛弩上箭,眼前這個對手武功不錯”三招兩式根本收拾不了他,要是對手纏住自己一會兒,再一跑,然后再給自己來一弩,還有沒有剛剛的運氣,那可說不準了“陣上的交戰呈現出膠著狀態,定州軍在戰壕里面,布置了不少的八牛弩和弩炮,對于定州軍來說,相對于戰士的生命,這些造價不菲的軍械更本就不值得可惜,這些東西給予了秦州軍極大的殺傷”到入夜時分,雙方各自占據了半邊陣地,此時秦州軍第一營已是傷亡超過了三分之一,士兵都已到了極限,一時無力再戰,而李果這邊也好不了多少,一千多人的一個翼,還算囫圇的屈指可數,大都身上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點了點數,還有戰斗力的不到三百人,加上受傷的”也只有四百多人了,仰臉看了看辰光,李果低聲道:,弟兄們,扶上受傷的弟兄,

  摧毀這些軍械,我們撤退”周祖浩站在石坎陣地上,遙望著不遠處的鴉雀嶺主寨,石坎只不是對方一個附設陣地,一千多人防守,竟然讓自己付出了上千條生命才打下來,而那讓人一望便有些頭皮發麻的堡壘群,真不知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打下來,

  真是很難想象,定州軍占領鴉雀嶺不過數月時間,怎么會這么快就將原來破亂的這個軍寨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巨木為基,中間填上土石,外面再包上條石,一個個堡壘互相掩護,依據山勢,互為犄角,隨便選擇打那一個,都會招來其它堡塞的掩護,牽一而發動全身,都說定州軍野戰無敵,但單看他們修筑堡壘,和防御工事的本領,對這種防守戰也斷然不會陌生,

  周祖浩決定停下來,攻打鴉雀嶺遠不是他先前想象的那么簡單,還是等另外兩支部隊上來再說,自己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打下了石坎,接下來,也應當讓那些眼高過頂的京師大營士兵們來嘗嘗鮮了“自己總不能將功勞全占了吧?”周祖浩不無惡意地想道”唐萬松!”

  “末將在!”身上血跡斑斑的唐萬松應聲上前,

  “打下石坎,你部表現不錯,但傷亡也著實太大,現在你們撤下去先行休整,在修整的同時,要防備對方橫刀師所屬的翼州騎營突襲,定州騎兵十分難纏,你要小心””

  “多謝將軍,我傘卜心的!”唐萬松點點頭,轉身帶著部下走下石坎,這一仗,他的第一營的確是傷筋動骨了,直到此時,想起那四格八牛弩射來時的呼嘯聲,他仍是全身發寒,

  周祖浩不發動進攻,鴉雀嶺軍寨倒也安靜如昔,雙方士兵互相戒備著,只不過空氣卻凝滯得很,

  一天之后,周祖浩盼望的第二支軍隊率先到達,正是京卑大營歐陽剛強所率的部隊歐陽剛強,將門世家,其兄歐陽健強曾是洛陽御林軍騎兵統領,上一次過山風橫掃岷州,與李鋒將其包圍之后,歐陽健強絕望投降,卻被過山風給陰死了,算是死得最為憋曲的一位大將,但其死后,洛陽方面卻以其英勇戰死而對其家族大加褒榮,其弟歐陽剛強本來只是一位營將,卻也因為他的死而晉升一級,成為如今統帶上萬軍隊的大將,

  因為其兄的死望,歐陽剛強對定州軍充滿了厭憎,

  “周將軍,你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歐陽剛強毫不客氣地對周祖浩道,

  周祖浩也不動怒,微笑著看著歐陽剛強”歐陽將軍,你剛剛上來的時候應當看到了,我的第一營死傷過半,才拿下這個陣地,如果不經過修整,我部實是無力再戰,所幸歐陽將軍到來,正好讓我們休整以下,能否請歐陽將軍率先進攻,我部暫為后援,如果歐陽將軍進攻不利,再換作我部來如何?”

  周祖浩這話卻說得極為陰險,一時擺事實講道理,我的部下的確浴血奮戰了,而且拿下了一塊陣地,現在你們來了,當然該換你們上了,如果你們不行,我們再上,赤ǒǒ地蔑視著對方的戰斗力,

  歐陽剛強身邊跟著的將領親兵立時臉上都lù出怒意,

  歐陽剛強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對方用上子激將法,不過他倒不在意,既然來了,當然是要打得,即便對手不激將,自己也要試試定州軍到底是如何一個利害法,為兄報仇,可是自己離京之時發下的宏愿歐陽剛強嗬嗬笑了起來”很好,周將軍卻請觀戰,只是事后不要怪我搶了功勞便好!”

  周祖浩微笑”不怪,不怪!”。

  君子閣,并幫助宣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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