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我不如你 上了白馬渡的室州軍隊迅速得到安置,由于只事先得知了定州軍的近況,白馬渡上也作了相應的準備,雖忙卻不亂,有條不紊地將所有事情井井有條的安置了下去,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劉源也算是一個人才。
等一切都安頓下來,劉源再一次提出要拜見大帥。
此時唐虎對劉源已再無疑心,便是清醒過來的陳澤岳也放下了戒心,劉源既然忠心定州,那便該對他說出事實的真相,而知道了事實真機的劉源將會更加堅定堅守白馬渡的決心與勇氣,原因很簡單,假如他們能挺到明年春暖花開時節,那么劉源將會獲得驚人的回報。
陳澤岳身子虛弱,并沒有脫離危險期,鐵豹忙于安置軍隊,振奮士氣,告訴劉源真相的任務便落到了唐虎的肩上。
“劉將軍,你很好,很好!”唐虎睜著一只獨眼,揮動他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著他的肩膀,“你對定州很忠心,大帥一定會很欣慰的!”
劉源身子被唐虎拍得矮了半截,他雖是武將,但并不以武功見長,在唐虎恐怖的手勁之下,半邊身子都有些麻了,苦笑著想,即便是夸,也沒有這個夸法吧!
“唐將軍,既然如此,大帥肯召見我了吧?”劉源信心立時見長了。
“這個恐怕現在還不行!”唐虎笑瞇瞇地道,不過他的長相,即便笑起來,也不見得有多么和善可愛,看著劉源十分失望的臉色,唐虎緊跟著道:“因為大帥根本就不在這里!”
“什么?”劉源差一點驚得跳了起來…“大帥怎么不會在軍中?”看了一眼唐虎,劉源顫聲問道:“大帥不會是遭了不測了吧?”
“胡說!”唐虎喝道:“要是大帥有什么三長兩短,我還笑得出來么?哭都沒地方哭去,劉將軍,實話告訴你吧,現在軍中的這個大帥是假的,西貝貨,真正的大帥,早已在沱江之戰,殲滅靖海鎮遼兩營之后,就已脫身而去,現在,哈哈哈,只怕已快到定州了,等大帥到了定州,你就瞧好吧!”唐虎嘿嘿地笑了起來。
劉源身上的汗哦師地那個流啊!天啊,金蟬脫殼,李大帥早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游了,可憐那曾呂二氏十數萬追軍,狂追了這么長時間,就楞是沒有發現,還有那個白族,李清一旦回到定州,他們的部族豈不是要血流成河?
運氣啊,運氣,幸好聽了劉山的話,而不是劉江,否則劉氏宗族這一回可就真的要玩完了。心中又憂又喜,憂的是自己曾經起了不臣之心,這要是傳出去,鐵定要掉腦殼,喜的卻是自己終于壓對了寶,只消將幾天前那場秘密會議的內容死死地掩蓋下去,就萬事大吉,幸好那一天到場的都是自己的族人,大家一根繩上的螞妹,蹦不了你也逃不了我…榮俱榮,一損俱損,瞞下這件事不是問題。
當下便急看要去辦這件事,無意再聽唐虎在哪里得意洋洋地吹噓,找個借口,一陣風般地便消失了。
“這件事情除了你,誰也不許告訴!”看著劉源的背影,唐虎大聲喝道。
“末將知道!末將絕對守口如瓶。,、
得知李清早已脫險而去的劉源變得極端亢奮起來,整天像被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般,上竄下跳,布置防務,準備迎接下來的生死大戰,自己知道大帥不在這里,但敵人并不知道啊,而且還要在一定的時間內讓敵人相信大帥就在這里,就在白馬渡,那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戰斗將會極端殘酷,雖然幸福在不遠處向自己招手,但也得有命才能去享受自己賭來的累累成果啊!一想到不久的將來,定州軍隊滾滾而來,碾碎所有的敵人的場景,劉源就興奮的發抖,那個時候,自己再不會是一個戰戰兢兢,撲倒在征服者腳下的可憐家伙,而是征服者中的一員。
白馬渡在鄭之元接手后,立即便從連山島運來大批工匠進行改造,原來的簡易堡塞早已被改成堅固的石寨,白馬渡,白馬上兩座駐兵的大寨都修建了大型棱堡,反正當時要用銀子,要用物資,便直接向曾氏討要,除了工匠,又不用定州掏一分錢,鄭之元當然將這兩個寨子盡可能地修得大,盡可能地修得牢固。深知這里重要性的鄭之元更是稟明水師統領鄧鵬之后,運來大批的重型武器,布置在這里,這些東西,也讓劉源對自己能守住白馬渡充滿信心。
白馬渡上所有的人員都忙碌得不可開交,雖然大戰在即,但士兵們的臉上卻都露出了笑容,特別是剛剛從戰場上死里逃生的親衛營士兵和陳澤岳部,劫后余生的他們對接下來的戰斗根本不屑一顧,與他們前段時間所經歷的地獄般的戰斗相比,接下來的守城戰,那只能算是開胃小菜了。
士兵們高興,但此時,在白馬山上的大震中,鐵豹,唐虎等幾人卻是高興不起來了,因為霍振聲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陳澤岳由于傷后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傷勢惡化,到了白馬寨,吊然保住了命,但一雙腿鐵定是保不住了。
“必然要截肢!”霍振聲顫聲道:“否則,極有可能威脅到陳將軍的性命!”
“你媽那個巴子的!”唐虎破口大罵,“你是個什么狗屁醫生啊,老陳是武將,是帶兵的,你砍了他一雙腿,將他怎么活,你這個不學無術的狗東西,要是保不住老陳的腿,老子跺了你的腿給老陳安上去!”
霍振聲苦笑,“唐將軍,要是能將我的腿安在陳將軍的身上,下官也心甘情愿啊,不是下官不盡力,實是拖得時間過長,而陳將軍一路之上又勞心勞力,這才導致情形惡化的,眼下這個狀況,不是下官夸口,就是桓神醫在此,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啊!”
“的還敢與桓老相比!”唐虎流下了眼淚,其實這一路行來,他是親眼見到了霍振聲的醫術,要是此人沒有幾把刷子,斷然也不可能被調入親衛營中充當醫官,只是此時陡聞噩耗,一口氣堵在胸口需要發泄罷了。
鐵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截便截吧,總比沒命要好,只是,誰卻跟老陳說這事?我是不愿去的!”
唐虎則別過頭去,不肯作聲。
看到兩人的情景,劉源咬咬牙,“我去跟陳將軍說吧,留得青止,在,不怕沒柴燒,那怕沒了一雙腿,只要留下命來,也是好的。”
剩下幾人實在不愿面對陳澤岳,也不愿親口跟他說這個殘酷的事情,劉源與陳澤岳不熟,倒是最好的人手。
“劉源,你好好地安慰口下老陳吧,他一定會難過死的。”唐虎咬著嘴唇,低聲道。
“二位將軍放心吧!”劉源站起來,整整衣服,大步向陳澤岳休息的房中走去,剩下幾人卻又有些不放心了,生怕陳澤岳陡聞消息,一時想不開,便都跟了過來,聚在門口,側耳傾聽著房內的聲音。
房中靜悄悄的,巨石建成的房子隔音效果極好,屋內劉源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外面的人實在聽不見里面說些什么,心急的唐虎將耳朵貼在厚厚的木門上,也聽不清楚里面的聲音,只急得抓耳撓腮,好在沒有聽到陳澤岳歇斯底里的吼叫和幾個預期的瘋狂反應,讓幾人心里略微放心了一些。
門忽地打開,劉源走了出來,臉色奇怪之極,對著霍振聲道:“霍醫官,準備手術吧,陳將軍同意截肢了!”
幾人都是臉色怪怪地看著他,劉源莫名其妙地道:“大家這么看看我做什么?”
“你有一套啊!”唐虎滿臉純服地道:“居然能讓老陳接受了這么一個殘忍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也落到這個地步,你一定要親自來勸我接受這個事實,我想如果是我知道這個事情,肯定是寧愿死,也不愿沒有了一雙腿的。”
劉源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陳將軍非常人也,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定州大將,果然個個都非同凡響,難怪數年之間,便能名震大楚,所向無敵。”
幾人聽劉源說得沒頭沒腦,都是奇怪之極,唐虎性子急,推開門便走了進去,陳澤岳身后靠著厚厚的褥子,正在看著這幾天的一些軍情消息,見到幾人進來,微微一笑,“你們不忙著布置防務,都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唐虎咽了一口口水,“老陳,你莫要難過,切腿便切腿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像我老唐沒了一只眼睛,還不是照樣混得風生水起,還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哦,對了,你已經有了老婆兒子,那就可沒什么可怕的了!你,你怎么沒事人一樣。”勸了幾句,卻見陳澤岳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唐虎終于憋不住了,問道,心想老陳不會聽到這個消息后,腦筋有些錯亂了吧?不然怎么這個反應?
陳澤岳哈哈大笑道:“我輩軍人,死都不怕,還怕沒一雙腿么?難不成沒腿就不能帶兵打仗了?大帥早就定有軍規,高級將領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允許親自上陣廝殺,這下好了,我是絕不會犯這一條軍規了,不過現在嗎,我還只是一個參將,看來將來回定州后,得求大帥給我升官了,如果我能指揮一個師,那就只需要士兵抬著我就能指揮作戰了!”
幾人啞然。半晌,唐虎搖搖頭,沖著陳澤岳豎起大拇指,“老陳,我不如你,你了不起!”
題外話:李清這一次吃了大虧,丟了順沈遼三州,當然不能就這么算了,肯定要找補回來,從那里找補,當然是從暗算他的天啟皇帝身上,歡迎預測劇情,李清怎么在如此處境之下,報復天啟,讓天啟偷雞不成蝕把米,嗯…另外說幾句,定州之亂對脫險之后的李清算不得什么,現在的李清,想得是怎么利用這一次對方的陰謀,反陰對方一把,這算是對各位的提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