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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再見陳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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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再見陳曉寧第105章再見陳曉寧  一部紅色的CD隨身聽,一盒半成新的黑色磁帶,一張天藍色的圓形碟片。

  在當下這個時候,隨身聽這種新興的電子產品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一種奢侈品,海都市面上的隨身聽多是磁帶格式,播放這種碟片格式的隨身聽國內雖然也有,但一般都在大城市才有售賣。

  像女死者張秀梅這種從農村出來不到一年的紡織女工,能擁有一部CD隨身聽,其實仔細想想真的是有些不太正常。周南去年想要買一部,母親岳萍都嫌貴不同意給他買,遑論是這么一個收入菲薄的年輕女工了。

  這倒也罷了,擁有一部隨身聽也說明不了什么。但真正引起周南注意和震驚的是,這一盒黑色磁帶和那張碟片。在磁帶的邊緣處以及碟片的一角,都有一個輕微的裂口,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這種裂口,不是人為的損壞,更不是陳舊磨損使然,而是很有講究。

  這就叫“打口碟”。打口碟,即國外正版碟,國外出版商因為高估銷量而大量生產,結果賣不出去只好進行打口銷毀。這些碟片通過不同途徑進入到國內變成貨,幾乎全部來源自美國。

  對于90年代中后期癡迷古典或者后現代音樂的人來說,沒有不聽打口碟的。

  這些音樂本身完整,音質也是最好的,只是不幸地被賦予了一種扭曲的形式而已。在音樂圈里,迷戀打口碟或者打口磁帶的人被稱為“打口族”,大抵與后世那些“月光族”之類的時髦稱謂差不多。

  90年代,最為流行和暢銷的打口碟很多都是哥特音樂風格系列。周南俯身下去仔細觀察著碟片,發現正是此類。這種音樂刻意營造陰暗、頹廢、冰冷、恐怖的氣氛,讓人感到壓抑和絕望,表現對死亡和黑色的向往,既含有精細的美感、又營造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說實話,愛聽這種音樂的人,一般都有較高的文化和音樂素養。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相對高雅的文化口味,坊間老百姓沒幾個能聽得進這個玩意兒。

  周南慢慢站起身來,感覺很是詭異。

  女死者作為一個紡織女工,喜好打口碟和哥特風格的歐美古典音樂?這個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縱然是喜好,這些東西也很可能跟兇手有關。

  他不知道警方有沒有考慮過這個細節,有沒有往深處追查一下,但他覺得這絕對是一個非常關鍵的線索,不能放過。

  周南本來想立即跟父親周寧宇說說這個事兒,后轉念一想又作罷了。他溜達著走出了展覽館,在海都市公安局門口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打車直奔海大。

  他很清楚,在現在的海都只有一個地方賣打口碟。海大東門口左側的古玩文化市場,賣這個的攤主不多,多是喜好這個的音樂迷。這個文化市場,同時也是打口族經常聚集的地方。

  下了車,站在海大東門口,周南凝望著那兩扇寬闊莊重的大門背后那條深邃的校園林蔭道,紅墻綠瓦掩映其中,周南眼眸里閃爍著復雜的光彩,慢慢聚集為一抹厲色。

  初冬的海大校園很平靜很冷清蕭索,偶爾有幾個男男女女的大學生走出或者走進校園。但在這座平靜的校園里,有一個讓周南時時想起來便內心充滿了憤怒和冷酷的生死仇敵——陳曉寧。

  陳曉寧的父親是省里的高官,這個時候應該是還在省政協干副主席。雖然陳曉寧的父親不過是副部級干部,且并非是要害實權副部級干部,但陳曉寧的母親龍敏卻不簡單。龍敏出身京城豪門權貴家族,其姨父是開國元勛馮老將軍。

  馮老將軍55年授勛時被評為少將軍銜,只是普通的將領。但從抗美援朝戰場上回國之后,因為戰功赫赫得到軍委領導賞識,進入總參謀部任職,后來一路晉級晉銜,最高職務曾任過數年的副總參謀長。

  雖然龍敏并不是馮家的直系親屬,但在國內這種人情親戚社會,親戚終歸還是親戚,還是能借上一些力的。很顯然,陳曉寧的父親陳副主席能混上一個副部級,與馮家的背景不無關系。

  此刻的陳曉寧,還不是日后海瀾集團董事長、囂張跋扈縱橫商場的陳曉寧,他現在是海大的教師,或者是一個副教授。

  在時下的這個時間節點上,前世的周南還未曾與陳曉寧相識。兩人的相識會面在數年之后,那個時候,周南初步構建起自己的商業王國,是國內商界橫空出世的商業天才;而陳曉寧也在當時辭職經商,創立了海瀾集團。雖然海瀾集團的總部設立在京華,但其實其主要業務還是放在濱海省。

  后來,飛騰集團與海瀾集團因為爭奪海都市濱海新區景觀工程而起了劇烈沖突,在周南拿下那個項目的同時,他便得罪了陳曉寧這個深藏不露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再往后,陳曉寧利誘周南的助手潘虎,串謀指使人暗開股市賬戶,操控周南執掌的飛騰能源和飛騰房產的股票,在二級市場上制造交投活躍的假象,大量套取股民的資金…當然,這只是陳曉寧陷害周南的一個手段,他的一系列栽贓手段還包括偽造假賬和虛構周南走私的各種憑證。

  因為有潘虎這個周南前世非常信任的內賊“接應”,再加上陳曉寧動用了上層的權力關系,在撲面而來的“栽贓戰術”下,周南措不及防終于跌倒,而隨之,飛騰集團的所有市場資源都被海瀾集團順利接管。

飛騰商業王國覆滅,周南本人也因此隕滅,十數年的奮斗拼搏化為泡影。這樣的仇恨對于周南來說,不可謂不深不重這樣的仇恨和怨憤裹夾著前世今生的各種負面情緒,周南又怎么會忘記  但此時此刻,周南還不能做什么。在他的重生規劃中,他與陳曉寧的再次交鋒還遠遠沒有開始。

  站在海大校門口凝望了片刻,周南調整好了心態,神色平靜地扭頭走進了文化市場。在市場一個偏僻的角落,他發現了一個賣打口碟的攤主。攤前,有幾個年輕人正蹲在那里擺弄著碟片或者磁帶。

  周南慢慢走了過去。一陣寒風吹過,鉆進了脖頸處,渾身透涼,周南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然后裹緊了大衣豎起了領子。

  走了幾步,身后有一人腳步匆匆地從他身邊閃過。

  一股別樣的情緒驟然升騰而起,周南面色一冷,抬眼望去,正見一個身材中等穿著講究很有品位的二十歲青年男子的瀟灑背影。這是一個瀟灑的男人,以至于背影都是如此瀟灑飄逸,哪怕是周南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周南的嘴角劇烈地抽搐了起來,臉色漲紅但旋即又恢復了淡淡的冷漠。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這個背影,這個叫陳曉寧的男人的背影,縱然是化成灰周南也認得出來  陳曉寧來這里干什么?這是周南的第一個念頭。

  莫非…周南心里猛然一震,順眼看去,果然見陳曉寧走到賣打口碟的攤主跟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碟片來,似乎在跟攤主爭論些什么。

  周南的目光頓時就有了一些閃爍。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陳曉寧竟然也是一個打口族。在他抱著“破案”心態來此查探情況的時候,陳曉寧突然冒出來并與“打口碟”有了某種聯系…不過,這其實也沒有什么,周南覺得自己不能太過敏感。

  縱然陳曉寧是他的生死仇家,但周南也不至于因此就生硬地將偶然出現的陳曉寧與那個變態殺手聯系在一起,這種指鹿為馬的事情,周南還是做不出來的。

  這是一次突然的宿命的邂逅。

  周南甩了甩頭,強行將充斥于心胸中的種種不良情緒驅逐了出去,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視著陳曉寧,直到陳曉寧換了一張碟片離開,周南也隨之離去。不過,陳曉寧臨走前跟周遭幾個似是相熟的“同好者”打了個招呼的細節動作,讓周南心頭一動。

  回到公司,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周南默然梳理著目前凌亂的思緒。

  對于這個案子,他心里隱隱抓住了什么,但具體是什么,卻又一團霧水。想來想去,頭疼欲裂,苦笑了一聲索性不再想。他終歸不是刑偵人員,又缺乏專業的推理能力,想要從各種紛亂的頭緒中找到破案的真正線索,不是一般的困難。

  不過,除了打口碟和相對高雅的歐美哥特風格古典音樂這條線索之外,引起周南注意的還有另外一個案情的細節。

  海都市警方對外公布的線索中,有這么一個不起眼的表述:被害者張秀梅與三個女工一起租賃了一間民房居住,在死亡的前一晚,張秀梅沒有回去住,但她的床鋪卻攤開了,整整齊齊地攤開了,提前鋪成了睡覺的樣子,直到她死亡后,警方查到出租屋,她的床鋪還是非常整齊和完好。

  兩者聯系起來,似乎說明張秀梅跟兇手是認識的,甚至可以說是有某種親密的關系。她有可能去兇手處留宿了一晚,然后在第二天的中午左右才被害。

  一念及此,周南立即抓起電話給自己的父親周寧宇打了過去,但卻沒有人接。

  剛放下電話,就聽見有人敲門,便沉聲道,“進來。”

  張紅霞微笑著走了進來,笑容微微帶出了一絲諂媚。

  對于這個勢利的女人,周南心里很反感,讓她擔任自己的綜合辦主任,并非他之所愿。但他才剛剛被提拔起來,而張紅霞又是上面弄下來的,他暫時也不好說什么。

  “周經理。根據總公司的安排,我們興海公司要在年底前組織幾個人去香州和香港一趟,跟蘭立能源投資集團方面進一步敲定合作的項目…這一次出差,因為要提前向總公司報計劃,同時還要向國資委以及建委報批,所以我弄了一個申請和計劃,您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沒有…”

  “你先放我這里吧。”周南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張紅霞將文件夾放在了周南的辦公桌上,猶豫了一下又輕輕道,“周經理,總公司企管科和財務科催了好幾次了,您最好是抓緊看看,我也好報上去。”

  周南哦了一聲,抓過文件夾打開就瀏覽了起來。見他開始看,張紅霞就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繼續離開,而是默默等待著。

  申請和計劃本身沒有問題,周南一掃而過。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趕赴香州和香港考察的人員組成名單上,便微微皺起了眉。

  沒有跟張紅霞商量什么,他沒有任何猶豫,取過紅筆就將康戰國和張紅霞的名字劃掉,換成了綜合辦的科員孫小蘭和業務部的另外一個業務員。

  說實話,這種出差說是去跟對方談合作,實際上就是公款旅游。香州倒也罷了,但還有香港的日程安排,張紅霞和康戰國自然是不愿意放過這種出行的機會。

  見周南劃去了自己和康戰國的名字,張紅霞的臉色立即漲紅起來,她心里很不高興地望著周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周南是興海公司經理,對于報上去的出行名單,讓誰去不讓誰去,他有絕對的決定權,張紅霞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香港之行泡了湯。

  “我和老康不能都走,要留一個在家里主持工作。家里的事情也很多,張主任還是留下多忙忙公司的基礎工作吧,我們才剛剛開始運轉,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

  “另外,考察組的名額再加兩個,給領導留出來。孟總和趙總近期如果有時間的話,會親自帶隊過去。就這樣吧,你馬上以正式文件的形式報到總公司去,請孟總審批。”周南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渾然不顧張紅霞那羞憤不滿的臉色。

  “好。”張紅霞勉強笑了笑,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好”字來,然后就立即拿著文件扭頭離開。

  望著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周南冷冷一笑,卻是沒有再放在心上。

  張紅霞不高興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臉色立即陰沉下來了。她沒好氣地將文件夾扔給孫小蘭,冷冷道,“你來改這個文件,改好后報到總公司去,找孟總簽字審批。”

  孫小蘭和張紅霞在一個辦公室工作多年,關系還不錯。見張紅霞臉色不好看,就順嘴笑著問了一句,“張姐,你這是咋了,咋突然間就晴轉多云了吶。”

  “做你的事情,說什么廢話。”張紅霞眼睛一瞪,怒斥了一聲。其實她對孫小蘭也沒有什么意見,只是周南將她的名字換成了孫小蘭,讓她心里即不高興又很嫉妒,相應地,對孫小蘭的態度也就差了很多。

  孫小蘭有些莫名其妙,本想起身跟張紅霞理論兩句,但想起她是領導自己是下屬,撕破了臉對自己沒好處,也就咬了咬牙忍了下來。

  不過,在修改文件的過程中,她看到周南將張紅霞的名字換成了自己的名字,心下這才恍然大悟,知道張紅霞是吃味了。

但她吃味又能咋地…現在興海公司就是周南說了算,再不高興也是干瞪眼  孫小蘭暗暗得意地瞥了張紅霞一眼,見對方正在扭頭望著窗外獨自生悶氣,嘴角就浮起幸災樂禍的笑容。同時,她的心頭也驟然變得興奮起來,她家庭出身一般,小門小戶地,沒出過遠門,最遠也不過是到過幾次省城,這次能公款去香州和香港玩一趟,她怎么可能不歡喜。

  康戰國慢慢走進了辦公室,笑著跟孫小蘭和張紅霞打了一個招呼,“小孫,忙啥哩?老張…”

  “康經理。”孫小蘭笑著抬頭向康戰國點點頭,然后又下意識地瞥了剛剛扭過頭來的臉色不好看的張紅霞一眼。

  張紅霞望著康戰國嘆了口氣抱怨道,“康經理,我和你參加考察團去香州的事兒黃了…”

  “怎么說?”康戰國眉頭一皺,“總公司不批嗎?”

  “還沒有報給總公司吶。光在我們內部這一關就過不去…”張紅霞冷笑了起來,“周經理不同意我們兩個去,換成了小孫和業務部的小王。”

  康戰國臉色陡然一變,陰沉下來。不過,他臉上的陰沉旋即又消散了去,瞥了孫小蘭一眼淡淡一笑道,“不去也好,我和周經理都走了,誰來看家?老張啊,這次去不了不要緊,下一次還有機會嘛。再說了,我們出去也不是旅游而是工作”

  說著,康戰國就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順手拿起報紙若無其事地瀏覽了起來。不過,他那張隱藏在報紙后面的臉龐卻瞬間變得面目猙獰起來,嘴角緊緊地咬著,像極了一只窮兇極惡的野獸。

  周南大概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在一群警察和刑偵專家面前露了一個大臉,從而有了一個“大偵探周南”的綽號。

  周南向父親周寧宇提出的幾條意見在專案組內部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在接下來由市委書記劉向東和政法委書記黃振參加的案情分析會上,周南被邀請列席會議。

  接到市局值班室電話通知邀請時,周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之所以關心這個案子,主要是為了父親周寧宇的前途。

  卻不料,周寧宇在專案組的例會上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了自己兒子對這個案子的看法,頓時引起了省廳專家和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

  周南本不愿暴露在臺前,尤其是自己根本不懂刑偵業務,不過是根據自己的信息優勢和綜合判斷,提出了幾個以往警方忽視了的疑點,真要讓他在一群警察和破案專家面前班門弄斧,他是不愿意的。

  不過,聽說這一次的案情分析會市委劉書記會參加,周南就立即改變了主意,同意參加。

  反正他不過是作為市民代表參加討論,又不是刑偵專家,就算是說了一些外行話也無關緊要。重在參與,重在表現,在市委書記劉向東面前充分展示自己,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下面,歡迎市民代表,海都市石油煤氣總公司的周南同志發言。”主持會議的專案組副組長李新城笑了笑,向坐在一角的周南揚了揚手。

  周南是周寧宇兒子當然不是什么秘密,不過今天周南卻不是以周寧宇兒子的身份參與這次案情分析會的,而是作為市民代表。或者說,這一次有市委領導參加的案情分析會,讓市民代表參加,本就是一種作秀的形式,刻意迎合上層領導親民的心理——算是變相貫徹落實之前劉向東的指示精神。

  至于這個市民代表是周南,不過是巧合罷了。

  周南神色從容地起身,向自己的父親周寧宇掃了一眼,然后又環顧眾人朗聲道,“各位領導,各位專家,我不懂刑偵,只是關心這個案子,有自己的一點看法。下面我就簡單談一談,如果說了外行話,還請各位領導不要見笑。”

  “這起案子,看上去兇手的布局滴水不漏,其實疑點也頗多。第一,我認為,兇手跟女死者張秀梅之間是熟人關系,甚至有曖昧關系,這從死者死亡前將自己的床鋪偽裝成睡覺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她死亡前一晚夜不歸宿并非偶然,而是早有準備。這是不是她第一次夜不歸宿?”

  “第二,女死者從農村出來,收入也不高,她能擁有一部CD隨身聽,這說明什么?我認為,很有可能是兇手所送。”

  “還有一個比較關鍵的地方,我不知道警方有沒有注意到,在張秀梅的遺物中有打口碟和打口磁帶…這種音樂顯然不是一個紡織女工所喜歡欣賞的,這有可能是兇手遺落在死者處的物品。最起碼,跟死者有密切的關系。所以,警方應該多方位調查一下女死者最近半年以來的交往關系,不要局限于她的熟人圈子…”

  “據我說知,我市賣打口碟只有一個地方,就是海大東門口的文化市場。而那里,也是打口音樂愛好者經常聚集的地方。這個圈子并不大,應該都相互認識…我認為,警方可以從這個方面入手,往深處挖,一定會挖出重要的線索來”

  “現在我們回頭來說說這個兇手。因為他精湛的解剖技術,這就給我們一種錯覺:認為兇手的職業肯定跟醫生或者屠夫有關。其實這是一種誤區,誰說會殺豬的就一定是屠夫呢?”說到這里,周南笑了起來,但在場的專案組成員、省廳的專家等人卻沒有笑,認真地側耳傾聽著周南的下文。

  這么一個不懂刑偵的年輕人輕飄飄地幾句話,就直指案子的要害,提出了幾處可以重點突破的地方,這給陷入僵局的案件偵破帶來了一絲光亮。

  刑警支隊副支隊長邢強吃驚地望著周南,心道這小子很不簡單啊,分析推理地頭頭是道,直指問題的關鍵——而這些,也正是他們忽視了的東西。

  “綜合起來看,我猜測和判斷,這個兇手的年齡應該在二十至四十歲之間,因為他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完成了兇殺和解剖分尸的過程,沒有充沛和過人的體力是不可能的,但因為他的經濟條件比較好,又不可能太年輕;受過高等教育,文化素質較高,比較有小資情調,這從他喜歡打口音樂可以看出…順著這些線索查下去,說不準就能挖出兇手的蹤跡來。”

  周南說完又笑了笑,“我就說這么多,談了點個人看法,請領導和專家們批評指正。”

  周南緩緩坐下,在暫時的寧靜之后,場上立即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來。

  周寧宇心頭振奮地掃了自己兒子一眼,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豪和驕傲的神色。沒有一個為人父母者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現在對于周寧宇來說,自家這個兒子不是有出息、而是太有出息了…

  他從哪里冒出來的這些彎彎繞繞?還有他不懂的東西嗎?周寧宇心頭突然浮起這樣奇怪的念頭。

  劉向東也矜持著隨著眾人鼓了鼓掌,向周南投過贊許的一瞥,側身向身邊的周寧宇笑了笑問道,“這個小伙子很有見地,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覺得你們應該重視他的意見——對了,他是哪個單位的?”

  聽劉書記問起自己兒子,周寧宇笑了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一旁的海都市公安局副局長李新城就接過話茬去笑著插話道,“劉書記,您還不知道吶,這小伙子就是寧宇同志的兒子周南,京華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的高材生,在海都市石油煤氣總公司工作。”

  “哦?寧宇同志的兒子?不錯不錯,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來會打洞啊——警察的兒子會破案,這倒是也可以理解的嘛,呵呵”劉向東清朗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里,眾人也都隨和著笑著,望向周南的眼光里便多了一些東西。

  “警察的兒子會破案”或者“大偵探周南”不過是一句戲言,但因此,周南這個年輕人卻給劉向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這,正是周南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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