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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就安排在鎮上,由鎮上唯一的一家飯店負責制作,在曾毅的老宅擺了十幾桌,按照之前的計劃,只是請今天上山的匠人和村民們吃酒,誰知道出了羅國堅這事,把縣里市里的領導都給驚動過來了。
十幾桌明顯是不夠了,光是這些領導就坐了三四桌,曾毅只得讓王國利趕緊過去吩咐飯店多備材料,今天過來吃飯的人很可能會很多。
果然,聽聞縣領導市領導都來曾家吃飯,甚至還有省里的大領導,鎮上一下沸騰了,人們把曾家的老宅圍得水泄不通,有過來湊熱鬧的,有過來看稀奇的,也有趁機打算找領導告狀伸冤的。
到最后,還有很多人是從外面趕來的,而且是有備而來,全都帶了花圈和花籃,花圈是要送到山上曾文甫墳前的,花籃是恭賀老宅重修的,不僅有縣市的領導,就連一些當地的企業得到消息,也都趕了過來,想找機會跟領導攀點交情。
酒宴一直持續到天黑才結束,鎮上的廚子炒了一天菜,累得胳膊都轉了筋,最后來的客人,就只管上酒,以及現成包裝袋里的熟食了,好在這些人過來也不是為了吃喝。
曲文波今天任務圓滿完成,看看天色不早,就起身返回省城,準備向吳寶玉匯報,縣市領導自然要送到地界處。
邵海波喝大了,沒等客人走,就人事不省,被村民們抬著送回家去了,今天給曾文甫立碑,來了這么多人,搞得紅紅火火,讓他多年的愧疚終于有所寬釋。
第二天一早,邵海波醒來之后便啟程返回南江,省人民醫院一大攤子事,還等著他回去圭持呢。
曾毅也沒有多待,跟王國利夫婦打過招呼,便去了渡山市,在返回東江之前,他還要為陸香柔再復診一次。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尋州市的高速公路,這件事昨天尋州市領導已經拜托過曾毅了,施偉還專門找曾毅講了話,曾毅不好推辭,不管怎樣,曾毅也不想因為羅國堅的事情而耽擱了家鄉的發展大計,如果高速公路真要是因為這事被擱置,這讓曾毅以后都不好意思回家鄉了。
他給家鄉也沒做過很大的貢獻,如果能夠把高速公路的事情落實下來,也算是為家鄉了盡了一份力。
在渡山市待了一天半,陸香柔的恢復情況非常好,已經基本痊愈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吳寶玉再次提起鐵路樞紐的事情,曾毅向吳寶玉介紹了一下軌道部的基本情況,答應等吳寶玉進京游說的時候,幫吳寶玉聯系軌道部的部長閏立成,以及副部長姜晚周。
潘保晉跟閏立成關系非同一般,曾毅和姜晚周打過交道,只是幫吳寶玉牽線的話,問題并不大。至于事情最后是否能夠成功,主要就看吳寶玉的決心有多大了,這一方面曾毅是幫不上忙的。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冇,曾毅再找機會向吳寶玉引薦軍工大佬翟萬山。
尋州市高速公路的事,曾毅也向吳寶玉提了一句,吳寶玉沒有直接答應,但點頭表示會過問的。其實吳寶玉并沒有想到這次的事情會牽扯到交通廳,曲文波會錯意,直接把羅國強給拿下了,現在搞得交通廳人人自危,省內道路工程全線停滯,這并不是吳寶玉想要看到的局面。
忙完這一切,曾毅向吳老道了別,就起身返回東江。
到走的時候,曾毅才知道羅國堅為什么要向自己發難。上次治好羅國堅的極度陽虛病之后,羅國堅把剩下的一點鰾膠當做是寶貝疙瘩,逢人便拿出來吹噓顯擺,只差把鰩膠吹成能起死回生、返老還童的神藥。
后來有一次,碰到一位做家具生意的老板,以前是個木匠,他看了羅國堅拿出來的東西,一眼就認了出來,說這是鰾膠,不值錢,他的廠子里都是拿來粘木板的。
羅國堅當時很生氣,把他搞家具的老板狠狠罵了一番,不過回去之后卻長了心眼,他特意去看了別人熬制鰩膠的過程,竟然和曾毅讓他熬藥的過程是大同小異。羅國堅又找遍整個沙南省的水產市場,最后還真讓他找到了“三陽魚”,原來只是很少見的一種海魚罷了,幾十塊錢就能買一條。
羅國堅再傻,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上當了,回想當時的情景,他沒有找到任何曾毅騙自己的把柄,也不確定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真正的三陽魚,或許是自己被賣魚的給騙了。但想起自己曾經被曾毅捉弄過的經歷,他覺得這肯定就是讓曾毅坑了,這時候他才不管曾毅有沒有治好自己的病呢,羅國堅自我感覺在沙南省也算是一號人物,有錢了就更講體面,卻讓曾毅連番戲弄,這口氣他怎么也咽不下。
這才有了后來的事情,讓羅國堅最終倒了大霉,還把自己哥哥也拉下了馬。
回到東江,司機老張已經等在了機場出口,接上曾毅之后就直接上高速往中化市去。
等下高速,天色已經有些黑了,中化市街上的霓虹燈陸續亮了起來。
車子出了收費站往前走了一截,剛拐過彎,就看到前面路口處停了兩輛警車,其中一輛上面竟然還印有“特※警”字樣。前面的民※警一招手,攔住過往的車輛檢查車上人員證件,穿著深藍制服的特※警則荷槍實彈站在身后幾米遠的地方,隨時應付突然狀況。
司機老張網把車子駛近一些,就有民※警抬起手,示意司機老張靠邊停車,隨后一位民※警一位特※警就相跟著走了過來。
曾毅往外看,正好看到徐力就站在遠處的特※警車旁,徐力此時也看到了曾毅,不過沒有動,仍舊站在那里,只是朝曾毅的方向微微一點頭,隨即把視線挪開,過去檢查另外一輛被攔下的出租車。
司機老張把車停穩,就掏出證件,不滿地道:“怎么搞的,自己人的車也要查!”
那民※警上前接過證件一看,原來是市農委的車子,當即就趕緊放行,也沒往車上亂瞄,現在誰都知道市農委還有一位市領導,座駕就是普通的桑塔納。
離開檢查點之后,曾毅問道:“市里這兩天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杏得這么嚴?”像剛才的那種情況,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市里要搞大活動,提前排除安全隱患,保障重大活動的平穩進行;第二就是出了重大的治安案件。
眼下只有第二種可能,因為中化市最近沒有什么重大活動安排,這一點作為市領導之一的曾毅很清楚。
司機老張便道:“市里昨天出了個案子,事情不大,卻讓人極其氣憤!”
“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曾毅說到。
“昨天上午,就在市中心廣※場的超市內,有個蠢賊在偷買東西客人的錢包,一個五歲大的小姑娘給看到了,小姑娘就喊了一聲‘叔叔,有人偷你錢包”結果呢,那蠢賊非但不害怕,反而回過身笑瞇瞇地在小姑娘的臉蛋上捏了兩把,說‘小姑娘,你看錯了!,。”司機老張講到這里,突然就有點激動了,兩手都離開了方向盤,道:“這天殺的蠢賊,竟然在捏小姑娘臉蛋的時候,用刀片在小孩兩邊的臉上各刺了一個十字,等蠢賊跑遠,大家才發現小孩臉在出冇血。”
司機老張恨恨地一踩油門,道:“別讓我抓到這賊,我抓到他,肯定要打斷他的胳膊不可!太無恥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劑,生孩子沒屁眼!”
曾毅聽了,也是極度氣憤,直覺得心里憋得難受,正如司機老張所講,曾毅也是恨不得打斷了蠢賊的胳膊腿。
“昨天正好有省里一家報社的記者在超市采購,于是這件事就登上了省里的報紙,老百姓都很氣憤,市局局長蔣宏親自坐鎮,說是要在四十八小時內把蠢賊抓獲歸案!”司機老張看到前面有車亮起紅色尾燈,又恨恨踩了一腳剎車,道:“早該什么去了,滿大街都是蠢賊了,才想起抓賊是自己的職責。”
曾毅默然無語,他對中化市的治安狀況也是早就不滿了,要不是他只是個農委主任,怕是早就要向市局局長開炮了。曾毅在座椅里一咬牙,道:“受傷的小孩子現在在哪里?”
“在市中心醫院!”老張回答著,道:“那小姑娘的照片我在報上也看到了,長得真漂亮,很是招人喜歡,現在被蠢賊在臉上刺了兩道,可千萬別留下什么傷疤,否則真讓人痛心…”,
“去醫院!”曾毅沒等司機老張說完,就直接吩咐道。
司機老張似乎有點意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后快速打下轉向燈,一轟油門就來了個原地大掉頭,朝中化市中心醫院狂奔而去。老張也早就想去醫院看看那個受傷的小姑娘到底怎么樣了,只是事情鬧大之后,醫院都被安排上了人,嚴禁外人進行探訪,老張一個開車的司機,怎么可能進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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