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小小的報復第二百七十八章小小的報復 為方便治病,在夢溪的勸說下。蕭俊蕭韻一起住進了清平小院。
看著蕭夏端來的那碗黑糊糊的湯藥,蕭俊眉頭擰成了疙瘩,抬頭看著正翻看文書的夢溪,咳了一聲說道:
“那個,那個…溪兒,你不是會配制藥丸嗎?能不能配些來吃,這個…實在太苦。”
配藥丸?想的美!
在蕭府就做了的病,卻一直拖到現在,要是晚幾日,怕是她也回天無術了,明知她是藥神,幾次擦肩而過,她還曾刻意問起,他都不曾讓她診治。
是怕她治不好他,還是不屑于求她!
總之,她很生氣,非常的生氣,所以才讓他喝藥湯,而且還是特意加了苦味的。
看著蕭俊一臉的苦相,夢溪心情大好,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當初,她做小媳婦時,他就曾逼她喝了一個月的苦藥湯,這次她也不讓他多喝,但也總得喝兩個月吧。
“溪兒…”
見她不語,蕭俊又叫了一聲。夢溪回過神來,放下手里的文書,一本正經地說道:
“二爺的病太重,需要的草藥很特別,種類也多,無法配制成丸藥,而且效果也不如喝這湯藥好,常言道,良藥苦口利于病,二爺又不是孩子了,怎么還會怕苦。”
貌似當年他就是這么說她的,她這是投桃報李,夢溪說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見蕭俊還在皺眉,又柔聲說道:
“二爺,這藥要趁熱喝,效果會好一些,要不…再給您沖碗糖水來?”
聽到夢溪哄孩子般的語氣,蕭俊皺皺眉。端起藥碗說道:
“不用了,就這么喝吧”
碗到了嘴邊,不覺又遲疑起來,諾諾的問道:
“那個,那個…溪兒,這藥要喝多久?”
“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二爺的病拖的太久,治療總得需要些日子,嗯…最快也得兩個月左右把,這還的看二爺配合的程度…”
夢溪說完,想起他不找她治病的事兒,又接著說道:
“二爺的病,要是早些治療,就不會這樣了,只需半個月左右,便可用些配制的藥了,二爺下次記得,有病就要早求醫才是,這次如果再拖幾日。怕是夢溪也回天乏術了。”
聽了這話,蕭俊不覺臉色發熱,再不多言,一仰頭,閉著眼一口氣咕咚咕咚將一碗藥喝了進去,蕭夏忙接過二爺手里的空碗,遞上一碗白水,知秋忙遞上一個痰盂,漱了半天,蕭俊眉頭總算舒展開了。
聽到在一邊吃吃笑的程苑,瞥見歐陽迪嘴角恍然間也帶著笑意,蕭俊的臉不覺又黑了下來,坐在那里一語不發。
見蕭俊如此,夢溪和程苑對視了一眼,微笑著搖搖頭,見屋里沒有外人,開口問道:
“不是三爺說,夢溪還真不知道富麗山銅礦原來也是二爺一手辦起來的,二爺當時怎么想起脫離蕭家,另起爐灶了。”
蕭俊簡單的將兩年前太子病危,蕭家面臨第一次危機等事情說了一遍,最后說道:
“蕭家被削去世家,經營權都被收回了,也幸虧富麗山銅礦還有幾項經營權,否則,這一次再無翻身之力了。”
“蕭家的抄家之禍全因夢溪欺君而起,夢溪回平陽后,一定以治療瘟疫之功,奏請萬歲恢復蕭家世家的稱號…”
“溪兒也不要自責。沒有這事兒,燕王也會找別的事情加害蕭家,蕭家的滅門之禍源于翠平私通燕王,走漏了溪兒是藥神的消息,險些害了溪兒,最終還是溪兒發起的萬民請愿解救了蕭家滿門,奶奶和父親都很感激你,我南下前,奶奶特意讓我代她和已故的母親向你道歉,溪兒在蕭府這幾年,因為祖訓不容,委屈你了,希望溪兒以后不要放在心上。”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二爺也把這些忘了吧,頤春堂和蕭家以后會很好的合作的…”
那些刻骨銘心的情事,讓他怎么能夠忘記,聽著夢溪淡淡的語氣,蕭俊一陣苦澀,竟再不知該說些什么,空氣頓時凝滯下來,連一向活潑的程苑也感覺到了沉悶,看看夢溪,又看看二爺。暗嘆一口氣。
她們的事情,夢溪和知秋從沒提過,程苑還是這些日子聽蕭韻說的,早打消了原本對蕭俊的成見,此時此刻,也為這一對璧人感到惋惜。
冬天的田野分外的幽靜,幾堆金色的草垛佇立田間,兩只黃牛臥在草跺旁,啃著地上枯黃的野草,田埂邊幾株枯黑的老樹,樹上早已枯黃的葉子所剩無幾。左右搖晃著,搖搖欲墜,一陣輕風吹過,嘩嘩作響,偶爾飄落一枚,在空中翻滾著,變幻著姿態,恍然間表演著生命中最后的舞蹈,遠處朦朧的山影,像一幅古老的脫盡顏色的水墨畫,盡管寒冷、荒涼,卻充滿詩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
和蕭俊并肩散步在田間的小路上,望著遠處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和裊裊炊煙,夢溪又想起這首詞,她的清平小院就是依此而取,想想這種寧靜、安適的田園生活真的很溫馨、愜意。
如果能夠,她愿意和他在此終老一生。
沒有大府的規矩,沒有后院鉤心斗角的女人,沒有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只他和她,在這安靜的農家小院中,做一對平凡夫妻,直到成為一對白發翁媼。
只是,他能夠嗎?
“溪兒…”
蕭俊的一聲輕喚,打斷了夢溪的遐思,轉頭看了他一眼,夢溪搖搖頭笑笑。
“二爺…”
“溪兒,那個,溪兒能否告訴我,兩年前沖喜時,我得了什么病?”
“這…”
“我知道,一定是溪兒為我治好的病,半月之期一過,我去了后院,溪兒還一直給我送藥。可惜,我辜負了溪兒?”
“二爺是說那些藥您沒喝!”
“對不起,溪兒,我曾經辜負了你。”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怎么了,溪兒?”
“夢溪這兩日給二爺診脈,發現二爺體內還留著殘毒,夢溪還一直以為當時用的藥量不夠…”
夢溪的話沒說完,蕭俊猛站住身子,吃驚地問道:
“殘毒!溪兒是說,我當初是中了毒,是嗎?”
見二爺的追問,夢溪身體一滯,強自鎮定地說道:
“二爺別激動,都過去兩年了。”
“溪兒…溪兒把這事兒一個人憋在肚子里,竟瞞了我這么久,當初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也會早些揪出下毒之人,也免得再遇不測。”
“二爺當初中毒,一開始昏睡不醒,夢溪沒機會說,后來…二爺處處為難夢溪,不喜夢溪,夢溪不敢也不想說了…”
一路走著,夢溪娓娓的將當初為他療毒的經過說了一遍,聽了夢溪的話,蕭俊臉上一陣陣發熱,溪兒曾經那么善待自己,她是想和自己好好過日子的,可自己只想著用威壓來征服她,如果當初自己不那么任性,不那么剛愎自用,又怎么會有后來這么多波折,直到現在竟成了…
沉默了半晌,蕭俊喃喃的說道:
“紅心焦,當初紅心焦是張姨太送給奶奶的,難道,難道三弟想…”
不等蕭俊說完,夢溪直接打斷了說道:
“兩年來,據夢溪了解,此事與三爺無關,二爺,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想是張姨太也后悔當年的事情,大太太已經過世了,如果揪出這件事來,無論大老爺還是三爺,都很難承受,二爺不如,不如…”
“我明白,溪兒心地善良,心胸寬闊,如果張姨太以后能收起別樣心思,一心一意的對待父親,我不會再追究過去的事情的,否則…”
“蕭家經歷了這么多事情,想是張姨太早打消了曾經的念頭,三爺為人光明磊落,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數次幫過夢溪,夢溪實不忍心讓他知道這些…二爺既然不想再追究,就不要和三爺提了。”
見蕭俊點頭,夢溪長舒了一口氣,為情所困,此時的她也特別理解張姨太和大老爺曾經的苦,大太太過世了,張姨太和大老爺應該能有一個安詳的晚年吧,她由衷的祝福她們…
“溪兒,那個,這么久了,那殘毒還能解嗎,如果不能解,對我的身體影響大不大?”
“二爺不用擔心,這殘毒能解,夢溪這些日子為二爺用的藥里,就有解藥,這殘毒對二爺的身體并無大礙,除了二爺勞作久了容易疲勞外,再就是…”
夢溪說到這竟有些支吾,蕭俊心一動,匆忙問道:
“再就是什么?溪兒!”
夢溪的臉不覺騰的紅了起來,咳了一聲說道:
“再就是影響二爺的子嗣,二爺自中毒以來,再無子嗣,就是與這有關”
怪不得,當初半月之期一過,自己就去了后院,那段時間,自己也寵幸過后院的姨娘,卻不曾再有個一男半女,聽了夢溪的話,蕭俊身子一滯,不覺神色尷尬,臉也微微發燙,好半天才喃喃地說道:
“如果一切可以從來,我絕不會那樣對你的,溪兒,曾經那樣對你,我真的很后悔。”
“二爺,即使您曾經不那樣待我,有祖訓的阻隔,我們也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只是她真的不甘心,聽了這話,夢溪抬頭望著天,幽幽地說道。
“溪兒,我…”
“二爺,過去的事情都忘了吧,夢溪也負了你的情…”
“溪兒…”
聽了夢溪的話,蕭俊心中陣陣苦澀,兩年來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曾經那樣對夢溪,除了受市井間的謠言所蒙蔽外,主要還是洞房夜的那個元帕,如果不是那個元帕,自己也不會那么待她的,很想問問關于元帕的事情,叫了一聲溪兒,終是問不出口,一時沉寂在如煙的往事中。
兩個人并肩默默地走著,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蕩漾開來,任時間在腳下慢慢的流走…
遠處傳來幾聲犬吠,打破了沉寂的兩個人,抬頭相互望了一眼,蕭俊吃力地問道:
“兩年前,溪兒那次嘔血,真的是因為太子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