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因為二老爺保了太子差一點氣病了,甚至要不認這個二兒子,夢溪不解,問道:
“二老爺受到太子青睞,這是好事啊,老太君為何如此?妹妹愚鈍,還真想不通”
“想是妹妹常年待在閨中,當然不知這朝堂上的事,當今皇上共有四個皇子,長子上官弘暉是前皇后所生,謹帝登基那年立為太子,二皇子上官弘濤,封號晉王,三子上官弘月,封號安王,晉王和安王都有封地,遠離平陽城,小皇子上官弘綿是現在新立的皇后所生,因為燕王年齡最小,去年才封的王,還沒有得封地呢。燕王的母后是皇太后的親侄女,這燕王最得皇太后寵愛,皇后和皇太后均有廢太子保燕王之意,目前太子之位不穩。我們蕭家,這么多年一直長盛不衰,是因為尊從祖訓,不參與黨爭,不知二老爺發了什么瘋,就這么保了太子,大老爺知道這事勃然大怒,因為這些,這次二爺病危又兼大婚,二老爺都不敢回來,推說脫不開身,說是遣了堂弟回來,又說路上阻了,現在也沒到,想是堂弟也不敢面對大老爺和老太君的盛怒。但木已成舟,生氣也沒用,所以才和大爺緊著商量挽救之策,二爺病著,這事現在還瞞著二爺,嗨,朝堂上的事,瞬息萬變,不是我們婦道人家該談的事,妹妹只聽著就是”
夢溪聽了,點點頭。正說著,小丫鬟進來報,二爺打發人過來,說老太君今晚上安排了家宴,為大爺送行,讓二奶奶早些回去,準備準備,夢溪聽了,忙起身告退,大奶奶心知二爺不寵二奶奶,見二爺譴人過來叫便沒有挽留,只說以后有機會和二爺出去巡視生意時,想著去她那住些日子,夢溪也忙應著,大奶奶牽著她的手,一直送到二門外,又吩咐丫鬟婆子仔細伺候二奶奶,直到二奶奶的轎子走遠了,這才轉身回府。
夢溪扶著知秋的手走進正堂大廳時,蕭俊竟意外地沒去書房,正冷著臉坐在那喝茶,夢溪上前輕輕一福:
“二爺安,大爺明天出門,婢妾剛剛將準備好的禮給大爺大奶奶送了過去,正巧大爺去了外書房,婢妾便和大奶奶聊了一會兒”
“以后象這種小事,派個丫鬟去送就行,用不著親自跑一趟,老太君為大爺送行準備了家宴,連姨娘都一起去,她們馬上就過來了,你下去準備一下。”
二爺坐在那頭也沒抬冷冷地說,他是心知她的身子骨不好,這大毒日頭的出去,傷身子,所以才這么說,他很惱她怎么就這么不聽話?這么不安生?
但夢溪沒這么想,剛剛聽了大奶奶的話,她便已認定二爺和表姑娘是青梅竹馬,心里念著表姑娘,所以怎么看她都不順眼,總之,她做什么都有錯,除非她下堂求去,所以現在她直接忽視了他的態度。
“二爺說得是,婢妾以后會多加注意的,婢妾這就去梳洗準備了”夢溪淡定地說著,仿佛沒看到蕭俊的怒意。
見二爺沒再說話,夢溪朝他福了福,扶著知秋的手走出門去,知冬已經告訴她,東西都搬到了東廂,夢溪便扶了知秋的手直接來到東廂房。
一進門,知秋看到屋里簡潔的布置,心頭不悅,張嘴對二奶奶說:
“二奶奶,這兒有些太寒酸了,奴婢這就去回了二爺,再添治些家具”
知秋認為蕭家有錢,怎么說也是當家主母,再不受寵,也不差這點銀錢。怎么在這方面也刁難?她哪知這全是二奶奶的主意,二奶奶本性就喜這種簡潔大方的布置,只以為奴才仗勢欺人,故意刁難,二奶奶又不愿張嘴討要,苦了自己。
“不用,這樣就好,謝世,當謝于正盛之時,居身,宜居于獨后之地”
夢溪看了知秋一眼,說道。
知秋搖搖頭,不懂!但見二奶奶主意已定,也沒在勉強。
夢溪坐下后,見知春站在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好奇,于是問道:
“知春,什么事?”
“二奶奶不知,奴婢今下午按二奶奶的吩咐去了賬房,要支50兩銀子,可賬房卻說,二奶奶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出去玩一趟就要支50兩,都夠平常人家幾年的用度了,府里這兩天也吃緊,可巧大老爺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昨個兒才支了一大筆現銀,現在府里庫上已經沒有現銀了,因著奶奶是二爺的正妻,又剛進門,不好苛著了,才東挪西拼地湊了30兩,如果是個姨娘過來,早直接打發了”
知春委屈地描述著,把賬房先生那尖酸的聲音都學得維妙維俏,幾個丫頭頓時氣的蹦了起來:
“二奶奶,不能就這么由著他們欺負,我們去回了老太君去,讓老太君給我們作主,這多大的蕭府,怎么差這幾兩銀子,分明是刁難二奶奶”
知夏嚷道,知秋知冬也跟著說是,她們都還知道,這事不能求了二爺給作主。
夢溪聽了這話,心道,一個賬房那有那個膽子為難主母,這分明有人指使,想是大太太發作她,看著四個丫鬟一臉的氣憤,也很感激她們能這么一心一意地為她,轉念一想,這可是蕭府,這后院中處處都透著危機,水深著呢,怎容得她們如些簡單的心機,也該敲打敲打她們了,于是咳漱了一聲,冷冷地說道:
“都給我閉嘴,你們四個給我聽好了,即使在這個園子里,有些事情你們做錯了,我都不一定能護得了你們周全,別說出了這個院子了,以后行事都給我把尾巴夾起來,不該說的事都爛在肚子里,讓人找了錯處去,受了苦,攆了出去,別說到時候二奶奶我救不了你們,聽到沒有!”
夢溪說得倒是實情,大太太想找她的錯,如果找不到的話,一定會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四個丫鬟看二奶奶當真生氣了,立刻安定了下來,知秋忙伺候二奶奶重新梳洗,準備去參加晚上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