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窮警察
第二六七章窮警察 當然，孟潔對一個副大隊長提不起興趣，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有著更大的目標，那自然是指使這個倒霉蛋副大隊長的副支隊長羅忠明了，因此，一上車，孟潔就迫不及待的問柳罡道，“現在肯定也驚動那家伙了，我們怎么辦？”
“呵呵，有了剛才這一幕，他肯定知道你的身份了，他還敢怎么樣，我先送你回去吧”柳罡緩緩的道，他知道，對方讓警方出面的意圖落空后，恐怕就是暗下黑手了，作為一個治安支隊的副支隊長，必然不甘心就此失敗的，他可不愿意讓孟潔跟著他一起冒險。()
“哼，別想騙我，是不是準備晚上去行動？”孟潔冷哼一聲，作為老搭檔，她自認為還是了解柳罡的，就算對方不有所行動，她也不認為柳罡會就此放棄。
“哥們，你忘了我現在的身份了，我怎么可能暗中行動，再說了，我現在可還在停職期間，我難道不想要這份工作了？”不想被孟潔如此誤會，柳罡趕緊的道。
“我不管，今晚我跟定你了。”孟潔卻是賴上了柳罡。
“哥們，我那房子，可是被子都沒有一床，而且只有一床席子…”柳罡趕緊的道。
“那你睡地下…”孟潔立刻的道。
“你…隨你吧，我先送秋吟回去。”柳罡一陣的無語，只能是先解決秋吟的問題，說起來，秋吟的問題比孟潔的問題更嚴重，秋吟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而且，精神上受到過嚴重刺激，那卻是不能再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剛才他們揍人，秋吟都渾身發抖呢。
“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秋吟立刻的表示了反對。
“好，不回去，我們去城外轉轉”柳罡趕緊的哄著，而車走的方向，自然也是出城往津州的方向，情況正常的話，秋教授也差不多該到靖原了。這一次，他卻是沒有再讓對方跟著，不大工夫，也就甩掉了跟蹤的車輛，迅速的往城外開去。一切都顯得那么順利，他們剛剛的出城，秋教授也剛好的到了靖原。
“你騙人，騙人，騙人…”看見父親的車，秋吟卻是頓時的變得激動了起來，猛然的一腳踩在了剎車上，柳罡阻攔也是不及，汽車嘶的一聲停在了路上，卻是頓時的引起了一片的剎車聲，緊接著傳來了一陣的叫罵聲。而秋吟對此卻是不管不顧，拉開車門就要沖下車。
“秋吟，聽話”柳罡趕緊的一把抓住了秋吟的手，迅速的將車開到了路邊停下。
“你騙人，就知道騙人，上次說來看我，都多久的時間了，也不來看人家，打你的電話，你也不接人家的電話，你知不知道，人家天天都在想著你，都在盼著你…”秋吟撲進柳罡的懷里哽咽著，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傻丫頭，我怎么可能不接你的電話…”柳罡輕輕的摩挲著秋吟的腦袋。
“咳咳…”窗外傳來了咳聲，卻是秋教授夫妻走了過來，他們所坐的窗戶并沒有貼保護膜，，外面能清楚的看見里面，本來車就停在不遠，兩人又一直看著這面，自然是一眼就看見了他們。
“謝謝柳所長”秋教授客客氣氣的。
“沒什么，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秋吟，聽話，跟爸爸媽媽一路回去，有時間去津州，我就去看你。”柳罡答應了一句，又勸說起了趴在他懷里的秋吟。
“我不相信你，我不信，你最喜歡騙人，誰叫你不接我電話，我不相信你，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秋吟哭了出聲，哭的很是傷心。
“小吟，聽話，跟媽媽回去，媽媽保證，柳…他會接你的電話，你相信媽媽，好嗎？”秋夫人柔聲的在一邊勸說著自己的女兒。
“媽媽更壞，你們更騙人，明明你們瞧不起罡罡，瞧不起罡罡是一個窮警察，告訴我一個假電話號碼，不讓我去找罡罡…”哪知道，秋夫人的話，卻是讓秋吟更加的激動起來，而她說出的話，卻是瞬間的讓幾人都瞬間的陷入了石化狀態。
作為當事人的柳罡，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繼續的勸秋吟，他都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了，太親昵了，那就有些惹人討厭了，秋吟的話，無疑是最為真實的，而且，他也一點不意外，秋教授夫婦雖然對他一直客客氣氣，可是，客氣是客氣，卻純粹是一種禮節性的客氣，當然，他并不認為秋教授他們有著什么錯，他們這些大老粗，別說教授，就是那些有些文化的人，也瞧不上，再說了，警察的確也窮，瞧不上警察，也沒有什么奇怪的，當然，不奇怪歸不奇怪，可心底，那怎么也是不舒服的，別人瞧不起警察，他或許會一笑置之，可是，秋教授兩人說那樣的話，卻是讓人多少的有些寒心，不說別的，秋吟能有如今這情況，那也算是他柳罡的功勞。
秋教授夫妻自然是更加的尷尬，雖然他們并不認為是柳罡救了他們女兒，可是，女兒的清醒，和柳罡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他們卻是沒法否認的，尤其是，這一次，又是柳罡救了他們的女兒，這讓他們如何解釋，否認，說自己沒有說過那些話，那顯然不可能，不說別人，自己的女兒就會反駁自己。
“柳所長，對不起，我們當時也是想著你們警察工資低，就籌集了五十萬，存在了一張卡上，小吟失蹤后，我們發現了那張卡也失蹤了，小吟，那張卡在你身上吧…”秋教授只能是轉移視線，提出了那五十萬的事情，好在，這的確是實實在在的事情，他也并沒有因此而臉紅。
“謝謝秋教授，幫助小吟，是柳罡作為一個警察應盡的職責，錢的事情，還請不要再提。”柳罡淡淡的回應著。
“秋吟妹妹，聽話，跟爸爸媽媽一路回去，到時候，姐姐和罡罡一起來看你，好不好？”此時，唯一的一個外人孟潔開口了，此時，她無疑是最適合說話的人了。
“孟潔姐姐不騙人？”秋吟淚眼迷蒙的看著孟潔。
“我們拉鉤…”孟潔伸出了小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秋吟也迅速的伸出了小指，和孟潔拉在了一起，隨后，又期待的看向了柳罡，“罡罡，我們也拉鉤…”
“拉鉤…”柳罡趕緊的伸出了小指。
終于的將秋吟哄走，柳罡也終于的感覺到了一陣輕松，只是，情緒卻是總提不起來，秋吟的話，多少的還是讓他感覺到不那么舒服。
“那邊有家燒烤店，我們去吃燒烤吧剛才的酒也沒喝舒服。”孟潔指了指前方的燒烤店，此時，也是八點多了，天漸漸的黑了下來，燒烤店的爐火，也燃燒了起來。
“恩”柳罡點點頭，此時喝點酒，也許是不錯的選擇。兩人將車開了過去，停在燒烤店不遠，選了一張太陽傘下的小桌，點了些啤酒和燒烤。
“警察這工作，的確很不讓人理解。”孟潔柔聲的勸著柳罡，雖然她心底也很不舒服。
“其實也很正常，警察本來就是窮人的職業，基層民警，都是窮警察，就算有錢，也不是正經當警察掙的錢。”柳罡淡淡的道，不管是法院的普通警察，還是基層派出所的警察，柳罡接觸都不少，而且，警察的那點工資，他可比誰都清楚，從法院參加工作到現在，刨除去海珠掙的錢，他的工資不僅沒有結余，甚至還倒欠著錢，這還不算他買家具之類的大筆開銷，而他，那多少也還掛著職務，收入比普通警察要高上一截。
“那你的錢也不是正經掙的錢了？”孟潔瞪了柳罡一眼。
“也有些不是，就像靖原的那兩套房子，雖然不違法也不違規，可是，總不能理直氣壯，還有臨山的那套房子，雖然沒有利用警察的身份，可作為一個警察，明知道對方是受到威脅，卻依舊的撿了那么個便宜，還將價格壓到了那么低，這也不是一個正直的警察應該做的。”柳罡淡淡的道。
“那你為什么要那么做？”孟潔對此，一直都感覺著有些無法理解，要是她，她是絕對不會那么做的。
“哥們，你參加工作也幾年了，感覺錢緊張不緊張？”柳罡并沒有直接的回答孟潔，而是反問了起來。
“怎么不緊張，沒啥事還好，勉強能保持月光，要是有些事，只能貸款過日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仔細算算，你花了家里多少錢？”
“這個，吃家里的飯算不算錢？”孟潔偏著頭想了想，問道。
“當然，飯也是要花錢的不是，一天不算多了，算十元錢吧。”柳罡笑了笑。
“算飯錢，那就有些多了，參加工作三年，我沒有交過一頓伙食費，沒有上交過一分錢，每年，我母親差不多要給我夏秋冬四季衣服，差不多就是兩千塊錢吧，然后去培訓了兩次，我爸一次給了兩千，一次給了一千，這次搬到靖原，父親又給買了三千五百元的家具，偶爾拿一些小錢，就不怎么記得了，一年算一千吧，一年最少有三百天在家里吃飯，就算三百天吧，三年就是九千，算算，這有多少了了？”孟潔一一的講了出來。
“二萬四千五。”柳罡淡淡的道。
“二萬四千五，我真花了家里這么多錢？”孟潔微微的一呆。
“你自己說的，不過，我想應該只多不少。”
“你呢？你這幾年，存錢了嗎？”孟潔知道，柳罡雖然有時候大方，可大多時候，還是比較節約的，至少，不算是一個浪費的人。
“如果拋開去海珠掙的錢，還倒花了七千多，買的家具和房產都不是工資開銷。”柳罡淡淡的道。
“也就是說，假如不是你有存款，你也得宰幾節指頭了。”孟潔有些沉默了。
“我的工資，和我的絕大多數同事比起來，那還是比較高的，而且，基層的民警，家屬的工作普遍不是很好，收入甚至還比我們都不如，還有不少根本沒有工作，靠一個人的工資養一家人。”柳罡淡淡的道。
“那…那怎么夠用？”
“計劃著用吧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夠用。”柳罡搖了搖頭，他雖然知道這些問題，可是，畢竟并沒有太多的接觸，具體怎么用，他也說不上來。
“國家財政也困難，撥款總是拖欠，工資也不漲。”孟潔也禁不住的抱怨了起來。
“其實，撥的錢也不算少了，只是，更多的錢沒用在正途上，被浪費了。”柳罡搖了搖頭。
“那你是刑警隊長，你就應該想辦法把刑警隊的錢用在正途上啊，給民警們多發一些工資。”孟潔道。
“我們國家的政策，你胡吃海喝可以，大肆浪費也行，只要你能想辦法來錢，甚至掛帳也沒有關系，可是，發錢卻是不行，那是違法和違反政策了，和領導關系好還好說，關系不好，領導知道了，就會找你說一二三了，甚至，還可能讓人把錢退回去。”柳罡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在刑警隊的這幾個月，也算是比較節約開支的了，甚至，整個集體出去吃飯也沒有過，開銷少了許多，可是，當他和王遠航商量給大家發一些獎金時，卻被王遠航勸阻了，甚至，還拿出了一個一年前的文件，而且就發生在刑警隊，賈玉林擔任刑警隊大隊長的時候，就用節約的資金，發了一筆一千多塊錢的獎金，結果，被人捅了上去，最后，賈玉林挨了一次通報批評。
“也是，大吃大喝吃的再多，浪費的再多，也沒人會說什么，車子有用沒用，反正買就是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我記得在交警隊的時候，有幾輛車，基本上是六七成新，幾個月也沒人動過，也不知道買那么多車來做什么。”孟潔點點頭，在交警隊的時候，浪費無疑是最大的。
“我剛去大溝的時候，連一輛能跑的摩托車都沒有。”柳罡淡淡的搖了搖頭。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去吃不該吃的錢。”孟潔有些低沉的道。
“這點你可以放心，合法合規的便宜我會占，但是違法違規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去做，如果要靠違法來掙錢，我絕對不會選擇現在這個職業。”柳罡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