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眼熱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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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萬里無云。

　　馬尼拉灣北部的奧拉尼港內停泊著數艘大型貨運輪船，旁邊碼頭上，前克德鋼鐵聯合體的上萬名員工和下屬雇傭工人們此刻正忙忙碌碌的把拆卸下來的工廠設備裝運上船。

　　龍嘯卿同符墩子一行人趕到時，第一批起運的礦山開采設備已經裝運完畢，墨托菲和特斯拉正組織第一批跟著前往瓊州府的三千余名科研人員、工程師和技工們登客輪。

　　收購公司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得到一個完整的員工體系，使得后續工作得以井井有條的進行而不至于混亂。否則的話，若讓龍嘯卿和他的猛虎營兄弟們來組織這次行動，那么肯定弄得一團糟。

　　整個克德鋼鐵聯合體從前老板墨托菲到公司核心管理人員，再到基層管理技術人員，一并為龍嘯卿工作，使得龍嘯卿即將成立的龍氏重工集團公司只需要將設備重新安裝好，再簡單的培訓一下基層工人便可以正常運作起來。之前龍嘯卿遠遠沒有意識到整體收購一家公司竟然能夠得到這么多的好處，經過此事后，龍嘯卿長了很多的見識，亦懂得了不少危機處理機制。從一開始莽莽撞撞的門外漢，到現在手下擁有包括墨托菲在內的幾千名工業精英，龍嘯卿已經初虧門徑了。

　　輪船汽笛聲響起，管輪工人正在測試機器，準備隨時起航。

　　墨托菲接到通知后，立刻和特斯拉一起趕來見龍嘯卿。

　　“我還以為老板要睡到下午才能過來呢？”

　　“早知道你這么又勤快又能干，我真應該在多睡一會兒！”

　　幾人相互打了聲招呼后，墨托菲便上下打量著龍嘯卿，直到看的龍嘯卿有些發毛時才說道：“老板我太崇拜你了！有什么御女秘訣也教教我，我的麗莎實在太強悍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我折騰散架了！”

　　“…”龍嘯卿額頭頓時飛過一排黑線，很是無語的看著他，旁邊特斯拉雙眼一翻，自顧望向別處。反倒是墩子，以及一干護衛們卻豎起了耳朵，生怕漏聽了什么似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龍嘯卿撇撇嘴，很是悲催的說道：“那女人啥模兒樣我都記不得了！”

　　過了一夜卻不知道女人長得啥樣？對于男人來說無疑是最悲催郁悶的事情了。

　　墨托菲笑道：“我喝醉了也能記得自己做過啥？老板你竟然一點都記不得了？”

　　龍嘯卿嘆口氣，道：“所以我一般不會讓自己喝多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優缺點，龍嘯卿亦不例外。他一喝多酒的話，不但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更是對自己酒后做的事情記憶相當模糊。

　　墨托菲只要一談到女人的話題來，雙眼頓時就像一百瓦的電燈泡一樣，精光閃閃的。而特斯拉就恰恰相反，一提起女人，他頓時就如同跑調的磁帶一樣蔫了下來。

　　墨托菲想了想，說道：“那個女人如果用你們東方人的審美觀點來看，無疑是絕美的。只可惜她的表情跟僵尸一樣冷冰冰的，身材也沒有我的麗莎豐滿。”

　　“冷冰冰的？”龍嘯卿磨叨的兩聲，腦海中似乎想起一些模糊記憶，脫口道：“我好像叫她冰霜美女來著！”

　　“僵尸美女吧！”墨托菲頓時打了個寒顫，沒了再討論下去的興趣。

　　龍嘯卿苦笑一番，不敢再想下去，否則冰霜美女在他的記憶力真就被誤導成僵尸美女了，那可不得了。

　　“報告！有個叫平田一郎的日本人前來拜見，指名要見龍官長！”

　　忽然，一名手下快步跑來，送上一張拜帖。

　　“平田一郎？”龍嘯卿眉頭一皺，接過符墩子轉遞過來的拜帖打開看了一眼。

　　墨托菲恐龍嘯卿不明白，一旁提示道：“平田一郎是日本駐馬尼拉領事館領事，曾經也向我提出有意購買我的公司！只不過他只提出買兩座鐵礦山，而我沒了鐵礦山的話，整個公司都無法運作。因為日本人的目的只是將礦石運回國自己冶煉！這個平田一郎有著濃厚的軍方背景，老板要小心應對！”

　　龍嘯卿心中暗道，墨托菲說的一點沒錯。日本自明治維新后，國內工業雖然起步了，發展也較快成為亞洲最先進的工業國家。然而，日本礦產資源極其匱乏，原本世界工業強國以生鐵產量來衡量時日本還勉強一拼。如今工業世界飛速發展，鋼鐵已經成為了主流。而日本的鋼鐵年產量只有區區16萬噸左右，跟強國美國（2651萬噸）差了個天上地下。就連跟最弱的沙俄（344萬噸）比都差的太遠，因此不難看出，日本想要完成他的強國夢依然艱巨。

　　可以說，隨著鋼鐵時代的到來，日本想要繼續維持強國地位便急需大量的鐵礦石來振興其國內的鋼鐵行業。而在亞洲地區，日本除了從中國掠奪鐵礦石之外，距離近的就只有菲律賓還有鐵礦了。

　　此時的菲律賓在美國的統治下，克德鋼鐵聯合體是整個菲律賓鋼鐵工業的支柱，同中國鋼鐵公司漢冶萍公司是一樣的，都是國家重工業的支柱，結局也差不多。不同的是，漢冶萍公司受日本人控股牌子還掛著。菲律賓的克德鋼鐵聯合體受美國摩根財團打壓，加之美國不缺鋼鐵，因此對于克德鋼鐵公司破產不加攔阻。

　　克德鋼鐵聯合體擁有兩座大型鐵礦礦山，年產鐵礦石六十多萬噸，如果日本人能夠控制的話，將極大的促進日本重工業發展。反之亦然，若龍嘯卿控制的話，中國鋼鐵產量將一舉追平日本。

　　當然了，雖然鋼鐵產量可以衡量國家的強弱。但并不代表中國鋼鐵產量追平日本就能夠和日本平起平坐了。單從軍事上考量，中國還查日本一大截呢！

　　想到這里，龍嘯卿還是決定見一見這個平田一郎。就算談不攏，至少也可以探探對方的底牌不是？

　　符墩子留下來指揮工人們繼續裝運設備，特斯拉這個科學家閑著沒事便從旁協助。龍嘯卿帶著墨托菲自去見平田一郎。

　　碼頭的一間簡易茶棚內，龍嘯卿、墨托菲和平田一郎分賓主落座，翻譯官則站立一旁伺候。

　　平田一郎一身和服打扮，除了翻譯官之外，就帶了兩名帶刀武士護衛。

　　然而，人少不代表勢弱。四個日本人看墨托菲則是尊敬，盡管墨托菲已經破產。饒是龍嘯卿財大氣粗，他們看龍嘯卿也額外帶了些蔑視，可見其根本不把中國人放在眼里。

　　國弱無尊嚴。

　　還未正式交談，氣氛已冷。

　　更讓龍嘯卿氣憤的是，平田一郎見到龍嘯卿之后，開門見山的直接提出了要求。

　　“我準備買下你的公司，你開個價吧！”

　　龍嘯卿心中暗道：這算什么？要強買嗎？倒是跟法國人的做派差不多，當真是囂張啊！于是冷笑道：“平田先生當真豪氣，在下佩服！只不過我沒有要賣公司的意思，不知道平田先生從哪里得知的？”

　　龍嘯卿直接拒絕，卻在平田一郎的意料當中。

　　“聽說龍嘯卿準備把克德公司拆了，機器設備盡數運往瓊州府八所村。莫非準備在哪里重建鋼鐵廠不成？”

　　龍嘯卿心想這家伙打聽的到挺仔細的，于是點頭道：“沒錯！”

　　平田一郎眼睛一亮，急忙問道：“莫非海南島也出鐵礦了？”

　　龍嘯卿敏銳的捕捉到了平田一郎的眼神，潛意識里告訴他知道日本人盯上他了。

　　這也難怪，日本人視中國為其囊中之物，對于中國的動向了如指掌。尤其在海南島附近就是臺灣，日本的情報網早就伸過去了。龍嘯卿同法國人的交易，想必日本人已經接到了報告。

　　龍嘯卿搖搖頭，道：“怎么可能？地球人都知道中國只有一個大型鐵礦叫大冶，其他小鐵礦的礦石質量太差不適合煉鋼！而我在瓊州的公司現在只是一家礦石轉運公司而已，我把鋼鐵廠建在那里也就是圖個方便好管理！”

　　平田一郎自然不信，問道：“既然瓊州沒有鐵礦，那為何你要在那里建廠？那里即沒有適合的煤炭又沒有鐵礦，光成本也讓你破產了！”

　　龍嘯卿知道平田一郎來之前肯定已經做足了情報工作，因此想要忽悠他得多費些心思。

　　“瓊州沒有，可菲律賓有啊！兩地離著這么近，可以從菲律賓將煤炭和鐵礦運到瓊州！”龍嘯卿繼續圓謊道：“中國好歹也是個泱泱大國，年產鋼鐵只有幾萬噸，還不及三流強國俄羅斯的一個零頭？跟美國比更是天壤之別，說出來真是丟人啊！”

　　平田一郎同樣臉色掛不住，照龍嘯卿的說法，他們日本年產鋼鐵同樣不及沙俄一個零頭，比起中國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龍嘯卿繼續說道：“因此我準備同漢冶萍公司競爭，每年朝廷進口超過四十萬噸鋼鐵，這筆銀子不能老讓外國人賺去，平田先生覺得我說的對否！”

　　事實上，亞洲鋼鐵之所以難練，主要是因為亞洲的鐵礦質量參差不齊，儲量雖大，但能用來煉制優質鋼材的卻屈指可數。在技術設備落后的二十世紀初期，只能用含雜質最少最容易除雜的鐵礦石來冶煉鋼鐵。這無形中加劇了亞洲難煉優質鋼的難度，造成漢陽鐵廠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是中國唯一拿得出手的鋼鐵廠，也大大限制了中國重工業的發展，加劇了中國的落后。

　　龍嘯卿正是基于此點選擇收購克德鋼鐵聯合體，準備在中國鋼鐵工業領域大展拳腳，先謀求一種強國之路。

　　“啊”平田一郎不由得啞然，龍嘯卿這么解釋卻也說得通。

　　平田一郎見沒有從龍嘯卿口中套出有用的話，于是不再去想瓊州是否有鐵礦的問題，而是繼續向龍嘯卿施壓，準備獲得龍嘯卿在菲律賓的鐵礦開采權益。

　　一開始平田一郎開口要買龍嘯卿的整個公司不過是漫天要價，試探龍嘯卿而已。如今見龍嘯卿意志堅決，平田一郎退而求其次，要求購買龍嘯卿在菲律賓的兩座鐵礦廠。

　　龍嘯卿自然不會賣給他，因為他知道此時日本僅有八幡制鐵所和富士制鐵所兩座大型煉鋼廠，盡皆依靠來自中國大冶鐵礦的礦石生存。可以說完全依靠吸中國的血活著。

　　日本首相桂太郎要求振興日本鋼鐵工業，但是中國大冶鐵礦廠供應能力有限，嚴重制約其發展。因此，平田一郎才緊盯著龍嘯卿手里的這兩座鐵礦廠。此前他顧及美國人不好惹，如今主人換成了龍嘯卿，平田一郎才認為機會來了。

　　“實在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的鋼鐵公司也需要大量的鐵礦石！”

　　平田一郎頓時沉下臉來道：“龍先生這是不給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面子了？”

　　龍嘯卿笑道：“這個大帽子我可戴不起！我只是一個商人，如果貴國能夠給出超過法國人的優惠條件，那么我倒是愿意合作！”

　　龍嘯卿見平田一郎語氣不善，于是抬出法國人來抗衡。

　　果然，平田一郎似乎了解一些龍嘯卿和法國人之間的關系。臉色轉緩，說道：“既然龍先生不肯出兌，那么合作也可以。法國人給你的價格是每噸度2英鎊，我們愿意出25日元每噸度，約合2英鎊50便士，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