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騎兵號在靠近,按著雙方約定的計劃,畫出一個弧,從獵物戰艦的另外一邊靠近,而這種行動軌跡也是源于自我保護,保護自己不在兩艦火力夾角中。
看著它在戰區圖上的標示,張漢承面無表情。
沃特卻屏住了呼吸,對他來說,比起現在的兩艘海盜船來說,更可怕的是隨時可能出沒的亞細亞邊防軍艦隊,而隨著和張漢承的接觸,他認為這是個可以爭取的人,另外一艘海盜卻非常渣。
這其中,也有他被那邊的混蛋調侃為小甜心的原因所致吧。
所以,他和張漢承一樣恨透了攪局的人。
一分一秒,越是距離接近,對方越是小心翼翼,而沃特不敢亂動,他只能悄悄聯絡張漢承,詢問目前情況下的解決辦法,張漢承的回復:等終于,那艘海盜船似乎疑心已去,他加速向著沃特的幽靈戰艦靠近,順便喝斥他的小甜心:準備攻擊,讀秒。
于是,又一個讀秒倒計時,出現在了沃特面前的面板上,顯示為讀秒計時器2沃特不知道中文“二”的意思,不然他一定會說這家伙真TM的二,而面對對方的喝斥,他在迷局揭開蓋子之前還是只有忍著…這時,張漢承在命令部下們,準備進行戰術翻滾。
以艦腹推進和側翼推進相互配合,使得戰艦躍出一個微小弧度,繞到幽靈戰艦上部,而后開炮轟擊對方。
這時,海盜又在最后一次“指導”沃特:準備開炮而后下沉海盜就是這樣的可悲,他們流浪星海風餐露宿,為主流社會拋棄的同時,最不信任的卻是自己的同伙,這有可能是他們自己也認為,文明國家的人要好對付些,自己的同伙們卻是群和自己一樣的人渣吧。
所以,海盜游騎兵號的頭,切夫斯基先生主要精力放在了戒備那艘同伙身上。
似乎一出鬧劇就要以這樣的方式開始了,海盜將被基隆號和沃特算計,看起來是這樣的,因為還有二十秒鐘左右,對方就將成為雙方主炮的聯合標靶。
但,基隆號艦內,張自忠正在對霍成功道:“也許我們可以開始了。”
霍成功贊同,田伯光道:“從艦橋處突破,同時聯絡黃金獅艦立即出動如何?”
他們的聊天頻道是和張漢承的私人聊天同軌的,也就是說,他們的決定,張漢承能聽的到,而一聽他們這么說,張漢承有些猶豫,從艦橋下去是可以,可是那樣的話,基隆號能抵御對方兩艘戰艦的聯合攻擊嗎?
這時,霍成功急速道:“對方戰艦內絕無可能有壓制我方的部隊,我們只要有一架機甲進去,也將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
“我附議。”張自忠道。
田伯光兩眼放光:“一旦登艦便明碼告知海盜我方身份。”
隨即,這家伙喝道:“全體,準備。”
作為跳幫作戰的總指揮,田伯光的命令得到了包括海軍基隆號官兵在內的響應,構橋部隊已經待命,左側部隊則立即向著右邊而來,他們開著巨大的勾連器械,在橫貫艦體左右的軌道內疾馳,因為隨著計劃改變,戰艦左側的構建計劃可以放棄了。
系統,已經為他們標出了新的計劃作業點。
機甲分隊,也已經急速向著新的待機位移動。
張漢承幾乎再沒有時間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只能同意裝甲部隊的新的計劃,同時根據他們的計劃改變,手動輸入,調整了自己的后續艸作計劃。
這一切其實就是幾句話的時間而已。
而本要悲劇的游騎兵號并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他只看到,他媽的還有3秒了,切夫斯基激動的將手按在了主炮發射鍵上,就等著倒計時終結,一切即將揭曉。
可,突然!
呼的一下,他面前的戰區圖上,目標戰艦竟然翻動,同時主炮鎖定了自己——這,這,轟,轟!一道主炮,幾道副炮,和獵物側舷炮位吐出的火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擊中了他的座架,切夫斯基的游騎兵戰艦的防御瞬間動蕩。
對著意外的一幕,在響起的急促警報聲中,切夫斯基嚎叫起來:“撤退,撤退,你們這群大騙子…”
系統:亞細亞國防軍許昌軍區基隆號戰列艦指揮官命令你滾開。
誰?急促的反向逃竄的切夫斯基瞪大了眼睛。
火光,四濺,沃特的幽靈戰艦控制系統發出尖銳的警報聲,系統在第一時間警告:a2區外甲破裂,艦橋裝甲破裂,a6a5a8…巨大的T道,好像楔子一樣狠狠扎進對方戰艦的同時,張漢承第一秒待機了本艦飛行動力系統,這種艸作是為了防止對方發力,從而引起陸橋脫離造成事故,他第二秒發布了預先指令給了黃金獅艦,告知他們自己已經行動。
第三秒,他啟動了戰艦右舷三處強力磁吸功能。
至于發給海盜游騎兵號的警告,是張克發的,作為指揮官他現在沒空陪那群白癡玩下去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切夫斯基癡癡的想著。
和他同樣疑惑的是沃特,在警報發出時,他還以為只是發生了碰撞,這在超近距離艸作中也難免,他甚至還在暗自咒罵該死的海盜艸作水平之爛,同時,很有契約精神的他甚至還對那逃竄的游騎兵號又打了一炮呢。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無法接受了。
因為他面前的系統明確告知他,他的戰艦被敵人以暴力方式勾連了,目前,系統幫助下內層裝甲已經啟動,然而在外圍的一些士兵已經因為突然被袒露于真空宇宙環境下就此殉職。
同時!
張自忠和霍成功帶領的最精銳的一部分裝甲部隊,一躍而出,目標,艦橋。
戴安瀾,帶領副官侍從隊,一躍而出,目標,引擎A區。
武安軍,帶領憲兵隊,目標,引擎B區。
他們沿著巨大的通道,艸作的機甲向前,全模擬系統幫助下,他們只是按照訓練的方式,貓著腰向前急速奔跑,霍成功提議的全息內景模式,使得他們在這種狹窄空間作業時,能有更逼真的裸眼視感。
所以,就看到他們行云流水一樣的沖入其中,然后魚貫而出,在他們面前,或有殘存的新羅馬士兵,他們絕不留情,火力全開,惡狠狠的殺了開去。
也有靠近救濟口的新羅馬人,下等兵喬治在第一時間帶上了氧氣罩,并蜷縮在壁立式單兵緊急防護罩內一動不動,而急于突破的張自忠部無視了他,所以他得以目睹過程。
喬治就這樣看著那些龐大的鋼鐵巨人一個接一個開過他的前方,他大氣也不敢出。
而他的面前,地上是已經凝固冰封的血跡,被踐踏的支離破碎的戰友尸體則早被甩到了茫茫宇宙里,他還能聽到接頭破損處,那刺耳的嗤嗤聲,區域內的空氣還在被急速抽離中。
整個過程中,喬治就只能這樣呆呆的看著,恐懼的淚水無法抑制,他第一次發現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那恐怖的機甲部隊又來自哪里?
這時,田伯光帶領后勤D連出身的士兵們,跟進,田伯光走過了他的面前,忽然,田伯光回頭,還有個活的,還會哭?他趕緊敲打了下艙門,說:“嗨。”
喬治呆呆的看著他,可他面前的那架機甲只是聳聳肩,就帶領他的人,開始加固陸橋,封閉空間,看來是要讓他們破壞的戰艦的供給系統能夠再行運轉,喬治想,那家伙真體貼,應該不會殺我吧…而因為陸戰5師的行動開展,沃特戰艦的系統警報也已再次升級,屏幕上顯示出一個又一個的藍色光點,就好像水銀瀉地一樣,從那邊戰艦而來,穿過通道,再從T通道的左右兩頭撞出。
系統是用這樣的方式告知指揮官,敵人現在已經掌握外艙區并開始攻擊內裝甲門了。
至于這些敵人前進的路上,屬于新羅馬軍的紅色光點,早一個個泯滅干凈。
這一幕,讓猝不及防的沃特面色蒼白,如果到這一刻他再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他就真的白混了,而對方從破橋開始到現在為止,展現的行動素質以及對方的武器裝備更足以讓他肝膽皆裂。
因為,突入的竟然是一支全副武裝的機甲部隊。
并且他們是雷霆,竟然是雷霆,是他媽的雷霆,沃特不會忘記一些曰子之前,新羅馬的軍火公司被亞細亞人冷落的灰溜溜回家后,帶回的在軍方引起轟動的一款機甲的影像,且由此,他知道了那個年輕人的名字——霍成功,并開始關注霍。
這是霍的雷霆,霍的部隊,沃特肯定。
因為沃特除了知道雷霆和霍的故事之外,沃特還知道霍其他的一些故事,包括他在海恩里希的就職典禮上的演講,那時候的他對這個年輕人有一種欣賞和感慨,他曾感慨自己年少時為何那么無知,不然自己現在的成就會更高。
雖然俗世以為他以四十不到的年歲跨入將銜已經足以自豪。
可那些人都不是他,所以也不懂他。
沃特一直渴望對手,真正意義上的對手。
現在,一個比他更年輕,比他已經具有更多影響力,未來成就可能高于他的那個年輕人,竟然真的出現了。
可他沒想到,他和霍之間,相隔無數億里,無盡星海,可最終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出現。
站在指揮臺上的沃特看看左右,大屏幕上在顯示對方一路橫行而來的氣焰,最兇狠的是一支從艦橋上下來已經快接近指揮室的部隊,帶頭的那個人是霍嗎?
“長官。”他的副官怒吼道。
沃特猛然驚醒,當即下令:搗毀光腦。
“什么?”提醒他的副官卻愣住了。
“搗毀光腦。”沃特大喊道。
他很清楚,對方為何而來,更清楚現在自己已經難以走脫。
然后,他就掏出了配槍對準了光腦,可就在此刻他的副官一躍而來,一拳就打倒了他,副官不是為擔心將軍自盡,因為他看得出長官的意圖就如長官所說的那樣,然而他不能允許。
因為,光腦一旦受損,那么戰艦的一切系統就會崩潰,那樣的話,會死去多少兄弟?
而情急之下,他的這一拳,很重,沃特仰天倒下,槍也丟了一邊,但一拳擊中長官消除了光腦被毀,維護系統失衡的隱患后,副官心中也就涌起了和沃特準將一樣的念頭。
這些如果為敵人所知的話,我們會是什么下場?
于是,這位副官愣愣的看著他面前地上的長官,沃特躺在那里,也看著他,眼中盡是悲哀神色,這個驕傲的人,一貫驕傲的人,再還未曾面對霍的時候,就已經絕望。
因為,局勢完全無法挽回,沃特悲哀的想,還好…其實這個過程內,他的部下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比如瘋狂的啟動戰艦加速,然而很快他們就放棄了這種徒勞掙扎,因為對方戰艦竟然瘋狂到停止了引擎工作,也就是說,現在成為一體的雙艦,幽靈怎么飛,對方就怎么飛,真空中連阻力也沒有,那么怎么擺脫?
難道忽然左右狠狠撞擊彼此嗎,算了,別干這些孩子氣的舉動了吧,因為敵人都已經突入內部。
而這時。
張自忠帶領的部隊還在前進,他和霍,一個在前一在側后,張自忠以自己強硬的風格開路,一往無前,霍成功在他身后用火力支援點殺漏網之魚,其他幾名兄弟則隨時替補。
包括隆美爾在內。
艦橋下來,就是指揮室,但中間的U通道和電梯是不容機甲通過的,所以他們還必須轉半圈,不過他們很快就抵達了預定區域。
路上,等于阻攔。
因為雷霆機甲一旦進入艦內,再強悍的單兵,再堅固的艦體分隔部,也都不可能阻擋住它的腳步。
人類有史以來最強悍的單兵作戰武器——機甲,確實是陸戰的第一武器,當然機甲也有它的克星,可它的克星還是機甲。
哦,或者還有一些非常變態的單兵重火力武器,但那種武器極其少見,然而此刻的前方路口,已經堵在那里的一支部隊,就擁有這樣的武器——復古加特林機槍外形的鐳射粒子單兵重炮。
他們已經將槍口對準了路口。
他們在等。
來了,他們看到了敵人正向著這里而來,于是,他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這一槍就直接將對面的合金墻壁炸開一個大洞,于是這個區域警報聲再次響起。
霍成功他們卻早已經停下。
雙方,對戰場都有非常明確的把握,雷霆的掃描圖早就顯示出了對方的位置,張自忠他們自然不會貿然沖出去。
而在警告射擊后,只為拖延時間的新羅馬部隊士兵,已經在毫無掩飾的明碼呼叫長官,要求他們立即撤退。
不過對此,張自忠并不擔心,因為田伯光那混蛋現在已經破壞了逃生艙,戴安瀾武安軍還已經切斷了前往逃生艙的通道并關閉了引擎,而另外幾隊之所以能這么快突破,則是因為艦上的單兵們根本來不及去取重武器。
但除了這里,因為艦長的侍從隊是常年配備足以壓制艦內任何變故的武器的,所以,一往無前的他反而遇到了困境。
那么,現在該怎么辦呢。
面對對方那種高威力武器,身在這種狹路上,張自忠也覺得有些頭疼了,他低聲問霍成功:“雜魚,有什么方法?”
雜魚苦笑道:“聚變雷。”
這是廢話,張自忠不可能想不到用聚變雷攻擊單兵,但是聚變雷的破壞效果極大,一個不好,甚至能炸毀一片區域,因為聚變雷可是為了破壞龐大的機甲而設計的。
也就是說,現在陸戰5師面前的困境是,他們不是沒辦法解決,但手段不合適。
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一道身影,從霍成功身后冒了出去,幽靈一樣的以一種雙腿跪下的方式,突然閃過拐角,然后仰面倒下,將自己整個機甲當成了一顆巨大的撞木,貼地撞向了前方敵人用堅固外裝甲構建的“街壘”。
是埃爾文,轟!一道光貼著制式甲的頂部掠過,無頭的制式甲仰面跪下,透明艙內的隆美爾尖叫著,他嚇得閉起了眼睛,但不忘記尖叫:“霍!”
他還順便抱住了胸,用一種很娘的姿態,使得機甲合金臂保護住了制式甲那脆弱的駕駛艙位置,然后他就這樣很娘很勇敢的撞到了街壘上,轟,再堅固的臨時街壘也不可能抵達龐大的機甲的這種沖擊的,所以,轟的一聲中,街壘四散。
“啊啊啊。”躺在地上的隆美爾尖叫著抱著胸的同時,不忘記亂蹬亂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