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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報復

  但這混蛋忽略了一點,許崇志現在可是聯邦代總長,三軍代總司令長官,他作為一名少尉,沒事情就被揪著參加重要活動,被單獨留下和領袖親密接觸,順便還親密接觸領袖的寶貝,這對于一般人來說,包括對于他的前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機遇。

  可現在已經渾身光芒的雜魚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就急,在那里掙扎,而許崇志在私人環境下,也沒有什么官氣,明顯就是長輩收拾他來著,所以許崇志才不放手,反而是變本加厲,干脆抽了他后腦勺一下狠的。

  雜魚頓時疼的啊哦一聲,許崇志這才算解了點氣,放了手后就沉著臉坐了他身邊,對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瘋了?這些話便是我在私下場合也不能對海恩里希去說。”

  “卑職遞交長官時,就已經后悔了。”

  一看就知道他在裝,許崇志沒好氣的喝斥道:“你對我少來這一套,你當我是魏將軍?我告訴你,我沒這么好忽悠。”

  是新仇舊恨吧——霍成功郁悶的看著許崇志,只好承認:“卑職有罪,卑職不該這般放肆,哪怕卑職的話是對的,但也要看場合才行。”

  許崇志立即陰陽怪氣的道:“哼,哪怕你的話是對的?”

  “咳。”

  霍成功“惶恐”的咳嗽一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意思,許崇志轉過了光腦,看著上面的演講稿,標題是——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內容…十分鐘左右時間內,許崇志都沒有再說話,霍成功就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直到許崇志把手伸向了茶杯,他才連忙站起來給他去倒水,許崇志也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頭去看,結果…水很燙,雜魚大驚:“小心。”

  可已經晚了,只看到許崇志突然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嗖的一下就跳了起來,并迅猛的把茶杯丟了出去,然后都給刺激出冷汗來的他就站在那里氣急敗壞的看著雜魚,霍成功在他的眼神下直接崩潰的嚎叫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門,被敲響,然后推開,是許約,笑容滿臉的少女從門后伸出了腦袋來,眼神滴溜溜的看了室內一圈后,不由驚叫起來:“叔叔,你的嘴唇怎么了?”

  許崇志郁悶的揉了揉燙的發紅的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許約已經氣勢洶洶的吼了起來:“霍成功!”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給他加水,可能燙了一些…”

  “別廢話了,小約給我泡杯咖啡來,你,坐下。”許崇志喊道,他覺得遇到雜魚真是諸事煩憂,不是話沒說完,他恨不得把霍成功現在就丟出去才解恨。

  但這就是許崇志啊,哪怕心中要把面前的混蛋挫骨揚灰,他現在也能很快就平息了自己的情緒,然后立即把話題歸轉,他敲打著光腦說道:“關于你在海恩里希閣下就職典禮上的致詞,重新寫一份給我過目,這是一,第二,關于你和科林討論的那些,你也要整理一份給我,這兩件事必須在今天十二點之前辦完。”

  “是。”

  “另外。”許崇志一邊說一邊接過了許約遞給的咖啡,他沉吟了下之后對許約道:“小約,先出去,我保證不揍他。”

  霍成功無語的看著對面的許崇志,人生若只是初見該多好,當時遇到他的時候,他是那么的關懷和仁慈,如今卻像個封建暴君一樣,從這種許諾就可以看出他今天存心不良來著…而許約卻說:“你揍吧,我才不在乎。”

  說完,她就這么走了,許崇志這就冷笑起來:“霍成功,關于你在歐羅巴的一些事情,我會抽空再和你談的,現在我要詢問的是。”

  是什么?看他忽然欲言又止,心虛的霍成功正納悶之際,許崇志已經又開了口,他這次直接問道:“我問你,對于我曾經說過的整合和取締黨派事宜,你是持的什么態度?”

  “長官為什么問卑職這些呢。”

  “說吧,不可否認你有時候一些看法,很天真,但更直接,而且,我不得不告知你一句,你是我非常信任的人,所以我想問問你。”

  霍成功看著許崇志,現在,許崇志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副女方家長的兇神惡煞的模樣了,他現在眼中流露的是一種誠懇,一種平等的對待,這讓霍成功忽然覺得有些感動,他想了想,說道:“那么,長官,您必須保證,我對您的一切陳詞,你不可動怒,可以嗎?”

  “好的。”

  “長官,我講講田伯光吧。”

  “我的長官,田伯光,他是一個非常好強,非常努力也非常自尊的人,同時也非常有爭議,當163漸漸出人頭地時候,很多人把一切歸結于我和張自忠長官,他仿佛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這一切讓他非常的郁悶和痛苦。”

  “你到底要說什么?”

  霍成功沒理他,而是繼續道:“這也成為了他努力的動力,終于,當時間過去,當他在閑言碎語的煎熬中找到自己最合適的方向后,他終于成功了,不過到了這個層次之后,我才明白,為何國防無數中尉軍官,偏偏是他能出人頭地,原來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許崇志不由被吸引,雖然這場面詭異,一只雜魚似乎在以說教的方式來教育領袖,領袖正在洗耳恭聽,但兩人都不察覺,依舊一個在說一個在聽,霍成功在說:“田長官在成為副官后,他并沒有去報復過去的欺辱過他的人,更沒有用什么破格的急功近利的行為去證明自己的優秀,他在成為副官,掌握實權后,依舊按部就班穩穩當當…”

  “你是說我在冒進?”

  “卑職不敢。”

  “誰告訴你…”

  “長官您心知肚明,我想長官感覺到了其中壓力了吧,但請長官深思,跟隨于您左右,利益共同志向共同的各位長官們,此舉究竟是抱團謀私,還是出于公心。”

  說完,霍成功坦然的看著許崇志,許崇志不由楞了,他不由解釋:“我并非他們以為的,馬上就要著手,我只是試探姓的…”

  “結果試探出的卻是集體的反對,并且跟隨你的絕大部分人都持此意見,那么卑職問您,若是他們持無所謂的態度,長官是不是就準備開始了呢。”

  許崇志一時無話,不過這就是許崇志,他臉色并無惱羞成怒之意,看他如此,霍成功作為一個有成熟思維的男人,他能感覺到,許最近也在反思吧,他只祈禱,這不是源于不得不屈服多數,而是源于他內心的認知,可權力之杖在手,多少英雄最終迷失呢?

  霍成功不知道許的神態,是源于哪一種,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所以,他立即又道:“長官,卑職以為,長官的看法和想法都是對的,但卑職擔心,長官損人利國,最終會變成損人損己不利國。”

  他如此說,許崇志眉頭一挑,凝目看向了他,而霍成功在繼續,并且已經直刺根本,他問:“那些盤根錯節的政黨背后有多少利益集團,長官出手就是和他們為敵,而國家制度為前提下,卑職敢保證,長官一旦輕易出手,很快,普世對您的贊譽就會變成無盡誹謗,那么一旦當那種情況來臨,長官是命令軍隊出手,還是和他們打一場只會越打越爛的嘴仗?”

  “這就是無數前人想做而不能做的原因吧,但人人明哲保身,長久以往…”

  霍成功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斷然道:“存在就是合理。”

  這讓許崇志嘆了口氣,然后他決定結束這個話題了,于是他道:“我想,你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的,你是不是認為,我靠軍方支持上位,最近所有功績也都在軍事上面,對我個人來說這些成就不是十足真金,所以現在又想在政治改革上顯現才能?”

  霍成功連忙搖頭:“不,卑職沒這么想,當然,卑職也不建議長官這么做,長官總不見得連田伯光長官都不如吧?”

  “…你。”許崇志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一本正經的小雜魚。

  而這也是許崇志他自己深深顧慮的,甚至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隨著雜魚的話,他自己也發現,自己面對軍方的反對時,確實有些惱怒和賭氣的成分,但良好的個人素養限制了自己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當然,這也有合理制度對自己的約束吧,就好像雜魚說的,存在就是合理,多黨派和兩黨派,又怎么樣呢,一言而決的統治式管理大概才是最有效的,不過,沒有監督的權力階級轉眼就會以光速腐朽,最終遺臭萬年。

  其實,人姓本惡,以惡制惡從而產生善的過程中,有些浪費,總好過標榜善良卻無限行惡最終造成的無盡罪孽吧,我還是太理想化了一些…許崇志想著這些,他在苦笑中自嘲。

  霍成功則沒吭聲,他慷慨激昂完了之后,又恢復了虛偽的低調狀態,仿佛剛剛說話的不是他,只是附身于他的誰而已,琢磨事情的許崇志不經意間抬起頭來看到了此刻的他,不免忍俊不禁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些輕微的人格分裂?”

  “什么呀。”霍成功惱火的道。

  許崇志卻大笑起來:“那么我再問你,如果我在特區實行這種政策你看可以嗎?”

  “亞歐共同體特區?”

  “是的,一張白紙,一方代表歐羅巴利益,一方代表亞細亞利益。”

  “也許吧,那卑職就不懂了。”

  “你不懂?”許崇志揚起了聲音,霍成功搖頭:“卑職真不懂,不過卑職保證,和長官的這些談話絕不會再外泄于任何人,這點,請長官放心。”

  “沒什么的,我會向丁汝昌將軍,以及魏虎臣,包括振鐸當面道歉的,孩子。”許崇志看著一下愣住了的霍成功,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我沒有看錯人。”

  而霍成功還愣在那里,許崇志不由笑問:“又怎么了?”

  “你,要和他們道歉?”

  “是的,雖然我還沒有做什么,但我險些失去控制,而雖然現在聯邦三系一統,但還沒有鞏固,在這種時候我怎能冒進,何況我的理想是如此天真,這會讓他們,尤其是丁汝昌老將軍失望的,所以我要道歉。”

  霍成功為他言辭打動,不由發自內心的評價道:“長官,您很偉大。”

  “是嗎?”

  霍成功認真的點點頭:“是的,長官,卑職認為您確實很偉大。”

  許崇志欣慰的一笑,搖搖頭:“只是知錯就改而已,好了,不說這些了,別以為你拍馬屁,我關照你的兩件事就可以不做,到今晚十二點,去吧。”

  “遵命,長官。”

  “哦,等等,雜魚,就以這份稿件為藍本吧,用詞等注意一些就可以,我想海恩里希閣下也是能夠接受的,何況,當你陳詞時,不止我們聽到,對嗎?”

  回過頭來的霍成功茫然的看著許崇志,當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撲哧一笑,總算明白了,他連忙點頭:“好的,卑職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新羅馬的那群家伙怎么做事的。”

  許崇志大笑起來,雜魚一點就透,和他談話太爽了,滾吧,雜魚,他痛快的揮手,于是雜魚屁滾尿流,可十五分鐘之后,許崇志就不爽了,因為他得知許約跑進了霍成功的房間。

  作為長官兼長輩的他,立即找茬前往檢查,進了門之后他才發現,霍成功和許約正一人坐在桌子的一邊,在那里忙碌,悄悄開門的他不由納悶,轉了過去他才發現。

  而狡猾的雜魚竟然把關于科文醫生生物機甲的那些內容,交給了自己的寶貝去折騰,而他在忙碌演講稿,許崇志不由瞪起了眼睛,這時,帶著耳機的兩個人終于發現了他的存在。

  忙的有些犯迷糊的許約看到了對面霍成功的詭異表情,她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后面有人!”

  然后才回頭,看到是叔叔,她連忙拍拍已經有些起色的小胸脯,吐了下舌頭就抱怨起來:“叔叔你干嘛,進來也不敲門!”

  “哼。”許崇志看向雜魚,回避自己侄女的質問。

  霍成功想了想,他解釋道:“長官并沒有要求我讀力完成兩項任務,而許約作為一級機甲設計師,對于這項工作的理解一定遠勝卑職,所以卑職請了她來幫忙…這,難道不可以嗎?”

  …許崇志無語的看著他,最終只好道:“可以。”

  許約立即開始撒嬌:“叔叔,我們餓了。”

  許崇志卻沒好氣的喝斥道:“你餓就你餓,你是他的胃嗎,誰找你幫忙的,你找誰去。”

  他這不是找死嗎,許約立即跳了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開始折騰,許崇志不由頭大如斗,他恨恨的看著一邊幸災樂禍的雜魚,只好道:“你們要吃什么?”

  可那混蛋竟然說:“長官是私人請客的話,卑職怎么好意思呢。”

  在許約的糾纏下,許崇志認輸了,他低聲下氣的道:“這樣吧,你去請魏校長和戴長官,我請你們怎么樣?”

  “好的。”霍成功連忙道。

  答應完了之后,霍成功才覺得不對,他立即用審視的眼光看向了許崇志,許崇志眼中笑意一閃而沒,霍成功頓時恍然,靠,他要去道歉又不好意思,其實自己給了他機會還幫他跑腿,政客真是太狡猾了,軍人永遠是犧牲品嗎?

  可是,怎能不去呢,幾分鐘后,霍成功只好灰溜溜的敲響了魏虎臣的房門,魏虎臣打開了門,然后他又去請了戴振鐸長官,不過很快這混蛋就恢復了精神,并趾高氣昂的走到了總控,來到了這次隨行總長出訪的李偉然將軍面前。

  他致禮,并大聲稟報了一番后,李偉然將軍啼笑皆非:“霍成功你瘋了吧?”

  “是魏長官和戴長官命令我來的。”

  “好吧,反正再怎么樣,許約小姐也會保護你的,給。”李偉然將軍調侃了這只著名雜魚一句后,就把控制臺的通訊權暫且給了他。

  整個過程中,長風號航母上的一列高級軍官們都憋著笑看著霍成功,然后他們就看到雜魚來到了臺前,拉過了通訊器,幾秒鐘后,許崇志驚駭的睜大了眼睛,因為整個艦隊內竟響起了雜魚的聲音。

  雜魚在說:“卑職霍成功,奉許崇志帶總司令命令,經魏虎臣長官,戴振鐸長官贊同,由李偉然將軍批準,現通過長風號航母主通訊頻道向所有出訪官兵發布以下消息。”

  雜魚發布的消息如下——今晚六點,除執勤官兵以外,所有少校以上軍官前往長風號航母一號餐廳,參加聚餐,所有非執勤士兵前往各自所在區域餐廳進行會餐,執勤官兵就餐時間則請各級長官自行決定。

  最后一句最關鍵,他說,這餐由許總長私人請客買單…全航母編隊,共計五千六百名官兵,包括剛剛與主力會和的亞細亞其他來賓們,頓時歡聲雷動,而許崇志則傻眼了,雖然他很有錢,但這可是足足五千多人啊——然而他能說什么呢,他不想也知道,這次還真的不能怪雜魚,這是他的老朋友們對他的一次報復,更令他傷心的是,許約竟然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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