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合格的軍人應該是一個有豐富感情的人,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優秀的軍人都是典型的公私分明者,他們能為自己戰友的犧牲而悲痛,會用最激烈的方式去復仇,最終卻會在祭奠袍澤的同時向敵人表示尊敬。”
“前提是,這位敵人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軍人。”
海恩里希不是亞細亞人,不然他一定會說甚合吾心吧,但看得出來他心情非常的好,而他和霍年齡的差距又導致,他這種快樂被放大了,看著他認為的年幼版的許,海恩里希笑著道:“讓我們言歸正題吧,這次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啊?”雜魚想起來了,他連忙道:“是我們想請閣下一起去吃一頓中餐的。”
海恩里希就不信了,可理由就是這么簡單,他對面的霍成功很窘迫的告知了他實情,劃拳的時候他輸了,于是跑腿的任務就由他來,但霍成功強調:“閣下,這并不是對您不夠尊重。”
“怎么會呢,私下我們是朋友一樣的,好。”
海恩里希欣然同意,并再次呼叫了斯特林,還自作主張的叫了費雷上校,但費雷上校的回答是:“長官,我已經在這邊了。”
甚至能聽到身邊有人在說:“少放點鹽,你他媽的是缺鈣。”
“不許打架。”田伯光吼道。
霍成功深覺丟人,他決定回去后好好收拾一下,最近因為身高而越來越膨脹的武安軍,他必須要告訴武安軍一個道理,玩笑一次是玩笑,兩次可以接受,三次勉強接受,重復到四次就是惹人反感了。
所以,在陪同海恩里希和斯特林抵達163所在區的后,霍成功就把武安軍揪到了邊上進行了喝斥,武安軍努力辯解:“我只是。”
“夠了。”
霍成功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喝斥道:“不能總是以——我只是為借口,你面對的是你的兄弟袍澤,不要以踐踏他人尊嚴的方式去博取注目,我整曰說你像只狗熊一樣笨的要死,然后兄弟們哄堂大笑,你開心嗎?”
“對不起,長官。”
“恩?”雜魚威嚴的拖長了聲音,武安軍恍然,連忙跑向了戴安瀾,可他還沒有開口,正在刷鍋的戴安瀾就直接掄起了家伙拍向了他,同時咆哮:“來,老子今天準備被發射到太空去。”
霍成功趕緊拉住了張自忠和田伯光,幾秒鐘后,抱著頭的武安軍委屈的站在那里,告知對方自己來的原因,并大聲的道:“對不起,兄弟。”
…又幾秒鐘后,戴安瀾左右看看,在他的長官霍成功的暗示下,把鍋拍到了自己臉上,鼻血長流…“璐璐。”田伯光喊道,喊完才想起來,現在的醫療隊不是他的妞帶領的。
但這就是田伯光在這個合作姓團隊內的最大作用啊,簡稱光合作用。
現場頓時哄堂大笑,連海恩里希都笑的失去了儀態,田伯光自然是把氣撒到了戴安瀾和武安軍這對冤家身上,連催帶打的揪著他們跑了,而霍成功則走到了廚臺前,露了一手學自渡邊母親的廚藝。
其實這是他的借口,多少年行軍廝殺,在戰爭間歇,只要有條件,為部下烹調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他也很在意兄弟們對于他廚藝的評價。
他如此用心,而他是第一次展現,于是就連163的兄弟們都傻眼了,隨著香味傳開,田伯光被誘惑回來了,然后他驚訝的叫了起來:“你原來會燒菜?”
“自學的,網上。”霍成功繼續忙碌。
他使用的這款碩大的行軍鍋,和他現在的身材明顯不協調,但他還是在努力著,神態認真,海恩里希注意到了,他認為細節決定成敗,霍的出色在各個細節,于是他忽然自嘲的一笑,自己要斯特林去了解他,為的什么,就算了解了,又能怎么樣呢?
哐,霍成功熟練的將蒜香排骨分進了一溜的餐碟中,然后將早準備好的醬汁淋了上去,然后他回過頭來對著在場的各位一笑,低聲道:“我做過一個夢。”
人人洗耳恭聽。
“在夢里,我成為了一名。”霍成功微微停頓了下,決定小小吹噓一下,于是他道:“一名集團軍司令長官。”
但隨即他就神態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感受,他說道:“我在戰爭間歇,只要條件允許,我就會為自己的部下們燒上一頓菜,看著他們吃的香甜我就覺得格外幸福,可他們的笑容總在變幻,一會兒是他,一會兒是另外一個人,我看的詫異不解時醒來。”
說完他看著周圍的人,聳聳肩:“我現在想明白了,那是戰爭,所以舊人犧牲新人再成舊人…所以請珍惜我們的現在,并盡最大可能的避免戰爭爆發吧,在罪惡未曾造成更大破壞前,將它消滅于萌芽,謹以這杯美酒,敬弗蘭克部長閣下,預祝您和我們尊敬的許總長,能聯手為我們的文明開拓又一個千年盛世!敬長官。”
“敬長官。”
便是趙敬堯,便是張自忠田伯光也附和舉杯,同時贊嘆雜魚致酒詞的別致和意味深刻,田伯光甚至在想,這小雜魚上輩子是文學青年嗎?
海恩里希.弗蘭克,這位在他們面前逐漸流露本姓的男人,激動的一飲而盡,他知道,這段經歷之后自己真的忘不了在亞細亞遇到的一切了,放下杯他就親自倒上了酒,并立即回敬SA全體。
海恩里希致辭:“感謝亞細亞對我個人的幫助,和對正義的堅持,并在此再次誠懇邀請各位,事件結束之后,一定要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長官,我們是不可能放過您和范德法特將軍的。”張自忠道。
霍成功猛點頭:“對。”
田伯光冷笑起來:“你難道忘記了你的歐羅巴新娘了嗎?”
“長官,這句話不能再給埃爾文聽到了,他會生氣的。”缺心眼知錯就改,并不允許他人重復他的毛病。
田伯光…戴安瀾喝斥:“注意你的身份,長官說話不要插嘴。”
趙敬堯趕緊道:“來,來,各位請入座吧。”
然后詢問他非常喜歡的戴安瀾:“我說話可以嗎?我是少校。”
“呃。”戴安瀾嘆了口氣:“長官,我不會去海軍的。”
至此,所有的莊嚴肅穆蕩然無存,而鐵十字號上所有官兵,在聽到這里時不時發出的笑聲時,臉上也充滿了笑容,對他們來說,他們永遠忘記不了,在危急時刻,他們打出了那個名字之后,亞細亞艦隊立即就伸出了援手。
這些亞細亞軍人們還保護了他們永遠的長官。
所以,鐵十字戰艦上下對于他們充滿了感激和喜愛,尤其是名字成為國際通行證的霍,但很快,里面參宴的費雷上校就退席了,因為還有半個小時,他們和國內軍隊就會會面,于是他去值班,并換取現在成為他副官的,原空戰英雄馬賽里少尉來參加。
在危難時刻,大膽使用了海恩里希曾經合法賦予他的權力的馬賽里,以少尉之銜緊急聯絡各方,并內壓不滿外抗亂命為信使拖延時間,最后又帶著一批絕對為海恩里希折服的部隊,沖來亞細亞國門外。
為海恩里希贏得了一支力量,和亞細亞的敬佩。
所以他的上任無人質疑。
這位年輕的少尉很快抵達,在亞細亞和霍成功沒有多少時間交流的他,一來就擠到了霍成功的身邊,然后露出了兩顆小兔牙,這位帥氣的年輕人看著霍成功:“哇哦,我在指揮臺就嗅到了你的味道。”
“是許約小姐的香水味吧。”斯特林打趣道。
笑聲中的海恩里希遺憾的發現,他過去那個忠誠老實而沉默寡言的副官已經徹底死去了,取而代之是一位皮厚腹黑,并公然圖謀他家莫妮卡的身邊內殲。
還好,他在工作時,還保留著他前任的優秀風格,海恩里希自我安慰的想。
然而歡樂總是短暫的。
就在二十分鐘之后,鐵十字號接受到了一個訊息,前方已經靠近的迎接戰艦迫不及待的發來的,在桑切斯特,三天之前的桑切斯特,五名來自哥薩克的兇手,在一名至今不知的內殲的幫助下,潛入行星并尋機將范德法特將軍刺成重傷,至今在搶救。
同時遇刺還有戈爾,但僥幸未曾被擊中。
影像傳來——這顆直到霍成功上次犧牲之前也沒有見到的行星上,在桑切斯特的學院內,五名兇手從各個方向向著歸家的范德法特而去。
身在范德法特身邊的是正紅著眼睛,估計剛剛挨訓的隆美爾,他驚恐的看著左右,范德法特立即將他護在了身后,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從范德法特的腋下射出,是隆美爾第一時間取下了將軍的配槍,擊斃了一名敵人。
“漂亮!”霍成功忍不住在心里贊道。
又一道光,同時警報響起,范德法特和隆美爾向著來時路跑去,因為去路已經被堵住,突然埃爾文在喊:“長官快走。”
他就好像一頭小獅子一樣攔在了路上,但這也導致了范德法特的回頭,結果一道光洞穿了他的身體,影像清晰可見,那三個后方的混蛋剛剛拼起了一把脈沖槍。
當時范德法特為什么步行,當時他怎么帶上了配槍,現在不得而知,但目前都看到范德法特已經倒下,隆美爾發了瘋一樣的再次擊中一名敵人,隨即他也中槍倒下了,不過在倒下的同時他竟又擊中了一個敵人,槍槍爆頭。
霍成功的心都揪了起來,他看到隆美爾尖叫著,撲回頭同時甩槍攻擊的那個動作,還是他教給他的,而他在腿部被擊中倒下的瞬間,那個動作卻是那么的笨拙,但勇敢。
然后他就把自己單薄的身軀趴在了已經昏厥過去的范德法特的身上,幸好這個時候,軍校警衛隊已經趕來,那名匪徒在胡亂打出一槍后,就對按下了終端,五聲混成一聲的巨響后,煙塵彌漫…霍成功注意到了,五個人一起自毀,而之前被擊斃的兩個人的身體離倒下的范德法特只有十幾米遠,霍成功都能看到埃爾文的身體似乎給沖擊波吹了起來,他眉頭越皺越緊。
“他們現在怎么樣。”海恩里希問道。
“埃爾文沒有太大的事情,除了輕微腦震蕩之外,腿部已經修復,但范德法特將軍左心房受損嚴重,目前還在搶救之中,幾名死者的終端都是聯機起爆,將他們尸身炸得全無。”
“確定是哥薩克人?”
“DNA檢查是哥薩克人種,身份無法查知,進出記錄也沒有,但戈爾閣下還在努力。”
只要沒死就好,海恩里希努力安慰自己,然后他詢問了現在的局勢,自然是群情激憤,現在全民一致同意向該死的克拉克所部進軍,甚至有呼聲就是和亞細亞聯邦聯合也沒有什么。
因為本國百分之七十的軍隊已經完全站在了他們這邊。
在得到這些消息后,霍成功的眉頭更緊了,人們以為他擔心范德法特和埃爾文,惟獨他自己知道,這種類型的刺殺在歐羅巴曾經有過,并導致了海恩里希的隕落,然后得利者戈爾在后幾年的時間內漸漸露出了真面目!
那個時候,亞細亞人新羅馬人包括一部分歐羅巴人,都開始懷疑戈爾才是海恩里希遇難的主使者,可惜霍成功不曾能看到水落石出的一天,那么這是戈爾的把戲嗎?
等等,范德法特的警衛隊來的非常快,他帶著配槍,他在約翰森將軍保護下的桑切斯特,在防范誰,還是說這是統一的行為?
“立即命令,所有部隊向目的地集合,所有!”
海恩里希的怒吼聲打斷了他的思索,而畫面遠方,一艘巨大的戰艦正開來,通訊中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長官,黃金獅艦現在向您報到。”
“莫妮卡?”海恩里希一愣,霍成功也愣住了,難道傳奇的黃金獅艦就在這一年建成的嗎?
黃金獅艦——歐羅巴一號戰艦,以一頭黃金獅子的頭像為徽章,是一艘特裝航母,這艘戰艦和這支部隊在海恩里希的領導下,曾經將新羅馬的第88軍打的一敗涂地…影像立即傳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一頭微銀色短發的女孩,穿著空軍中尉軍服,正站在副指揮臺上,她的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眉間還有一顆砂。
毫無疑問,是莫妮卡,這位被譽為歐羅巴玫瑰的女孩,在海恩里希遇刺后,成為了一支原海恩里希直屬部隊的唯一領袖,霍成功曾經看過關于她的介紹,那年她已經三十多了吧,遇刺后斷去一臂安裝了機械手的德意志標準斯特林,永遠的站在她的身后,永遠眼中充滿了內疚。
但現在她還年輕。
霍成功悄悄看向了斯特林,他看到現在的斯特林眼中有著無法抑制的仰慕,斯特林確實也在想,哦,莫妮卡小姐,他又來了。
而海恩里希問道:“你怎么知道這艘戰艦的?”
可他的女兒回答道:“閣下,現在最重要是我們該干什么。”
“原地等待,我將登艦。”
海恩里希立即收起了情緒,十分鐘后,鐵十字戰艦降落在了特裝航母的船塢上,163隨海恩里希下艦,趙敬堯部留于鐵十字號。
而就在海恩里希踏足黃金獅艦的一刻,頻道立即播出:現我艦成為歐羅巴一號,全體請固定接收頻道…誰也無法忘記,這艘龐大航母側面那威武的獅像,亞細亞的軍人們還發現那只獅子的眼神,和此刻的海恩里希的眼神如出一轍,漸漸的,在他們腦海中他們的影像重疊。
站在那里迎接父親的莫妮卡,在逐次問候各位之后,對著軍官隊列末尾的霍成功伸出了手來:“見到你很高興,霍。”
“我也很高興,莫妮卡長官。”
霍成功平靜的注視著她,心中默默祝福,希望她能夠幸福,他想,他是能做到的,所以手握的時間長了點,但這讓莫妮卡覺得有些納悶,他怎么和可愛的埃爾文一樣,總是喜歡拉住漂亮的女孩子的手就不放呢…雜魚知道要氣死。
然后莫妮卡微微掙脫了下,霍成功這才恍然,他連忙放手,低頭道:“非常抱歉,莫妮卡長官,卑職失禮了。”
“沒有呀。”莫妮卡勉強的道,卻看到對面的那個小家伙忽然將眼睛看向了遠處的斯特林,她不由回頭,剛剛看到斯特林正對著霍成功悄悄的揮舞拳頭。
當兩人目光相遇的一刻,斯特林明顯的眼神一滯,隨即掩耳盜鈴一般的,慌忙將握緊的拳頭放到了身后,莫妮卡撲哧一笑,霍成功也露出了鄙視的眼神,這種心態也能追到心儀的女孩嗎?
他卻不知道,這已經是莫妮卡看到的,斯特林最勇敢的一次舉止了,不是所有戰場上的勇士在生活中也能那么勇敢的,世俗的條條框框會將人的本姓淹沒,何況近情情怯。
斯特林心中像打鼓一樣,一直到莫妮卡站到了他的身邊,他還沒回過神來,莫妮卡看著他:“嗨。”
“咳。”斯特林看向了憋笑的霍成功,努力淡定的廢話道:“那個小家伙就是霍。”
“你似乎和他有些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