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構想
聶云臉色，也是微微一黯。
小時候的事情，聶云也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倒確實常常去田甄家蹭飯，或許是小孩子一起吃飯愛吃一些，那個時候的聶云總覺得，田甄家的飯菜要比自家的好些。
不過那個時候，田甄父親還在，聶云去蹭飯，吃的也是田甄姐妹倆的母親，一個賢淑的農家女子所做的飯菜。
而現在，田甄父親早已經不在，姐妹倆的母親也改了嫁。
一個農家女子，死了丈夫，孤身一人帶著兩個女兒，還要照看一個年邁的公公，生活自然艱難。對于田甄母親的選擇，聶云也無法指責什么。不過，田甄母親改嫁之后，對于相繼失去父愛和母愛的田甄姐妹倆，聶云內心還是十分同情的。
“這么多年沒吃你們家飯了，想必小甄你的手藝也不差，正好我也過去看看田老伯，那就不客氣了！”
微微一笑，聶云走到田甄面前。
田甄已經出落成了二十歲的大姑娘，聶云再叫田甄“大妮”顯然不大合適了，干脆便稱呼田甄為“小甄”。
反正自己年齡大，輩分又高，稱呼這個也合適。
見聶云欣然同意跟自己回去吃飯，田甄臉上的那一絲陰霾也一掃而空。點了點，田甄和聶云出了小院，管好大門，向著隔壁田家走去。
說是鄰里街坊，實際上山村基本都是獨門獨院，兩家之間也隔著一小段距離。
走在路上，聶云有些心猿意馬，并不只是因為有美同行，最主要的是，聶云還對自己右眼能觀看草木靈氣的特異功能有些好奇。路上一些大楊樹，聶云立刻啟用靈瞳狀態，去觀察這些楊樹。
不過因為天色已經黑了，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不一刻田甄已經帶著聶云到了田家，推開大門，只見正房門口，一個小凳上坐著一個佝僂枯瘦的老人，差不多有八十歲年紀，白花花的胡須，嘴上叼著一根眼袋，吧唧吧唧的吞云吐霧。
聶云連忙收回心神，恢復到正常視力狀態。
“田老伯！”十多年不見，田老伯比聶云記憶中蒼老的不少，除了年齡的原因，也是因為老來喪子的悲痛。
聶云叫了一聲，田老伯卻是依舊低著頭，吧唧著煙嘴。
“聶叔叔，我爺爺…耳朵不大好使的…”
田甄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聶云一笑，又大聲叫了一聲，田老伯這才一個激靈。抬起頭來看到聶云，田老伯臉上露出熱情的笑意。
“是小云啊？回來了…晌午就聽大妮說你來了…都那么大了，上大學了不？”田老伯將煙袋從嘴上拿下來，沙啞著嗓子向聶云關切的問道。聶云干脆在田老伯面前蹲下，和田老伯聊天，而田甄則到廚房里張羅飯菜。
不過片刻，一桌子飯菜已經擺到了正屋小桌上。
四個小蝶，炒雞蛋、花生米、一盤腌好的香椿葉，還有盤聶云不認識的野菜，熱氣騰騰，看得聶云食欲大振。
主食是白面饅頭，剛熱好的。擺好飯菜，田甄招呼田老伯和聶云吃飯，三人圍在小桌上，不等田甄招呼，聶云已經不客氣的開吃了起來。
“小云啊，什么時候回去啊？二妮子在省城上學，放假也沒回來，等回去著，替我看看她啊…”田老伯年紀大了，晚飯吃得少，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一邊看著聶云狼吞虎咽，一邊向聶云道。
聶云抬起頭，看了對面的田甄一眼。
“小甄，田甜上學怎么也不知會我們一聲？不會是見外吧，我們在省城，別的忙幫不上，至少照看一下她還是可以的。”聶云和田甄說著，語氣之中，略帶責備。
山村人樸實，聶云父母也是從農村走出來的，這個優點也一直保持著，村里孩子在省城上學，聶云父母知道，絕對不會不管。
“家里沒電話，而且…你們家的號碼，我也不知道…”田甄小口咬著饅頭，小聲說道。
“待會兒把田甜的學校和專業和我說下，我雖然暫時不回去，省城那邊也有些朋友，可以讓他們幫忙照顧下田甜。”聶云說道。
吃完飯，田甄收拾碗筷，而聶云的目光，卻是放到了田甄家里，擺放的一盆桂花上。
這盆桂花本是聶云爺爺家的，前兩天聶云爺爺去世，聶父回來處理喪事，有幾盆桂花也送了出去，這盆正是其中之一。
這盆桂花根型呈爪狀，抓在泥土上，莖干筆直，主干只有三十公分高，上面分了三個叉，又分出無數個小叉子。葉間也開了點點白花，顯然也是銀桂品種。
心念一動，聶云緩緩進入靈瞳狀態…
只見這株桂花盆景的根部，一道道碧綠氣流緩緩向上流動，進入到莖部主干之中，到了主干上端，一部分碧綠靈氣飛散到了那些分枝之中，另外一些，卻是在主干頂端盤旋了一會兒，又回到了根部。
“這棵桂花，是流蘇嫁接的？”
此時聶云敏銳的發覺到，這棵桂花盆景，下方的根部、主干都是流蘇，只有上邊的樹冠是桂花，乃是流蘇做砧木、桂花做接穗的嫁接盆景。
山村在魯東丘陵東南末梢，屬于北方。
原生的桂花屬于南方花木，在北方雖然也能生存，但是卻需要適應好幾年，有時候照管不好，冬天還會凍死。而經過流蘇嫁接的桂花，抗寒抗旱性大大提升，所以北方的桂花盆景很多都用流蘇嫁接。
這株盆景之中，根部吸收的靈氣，進入主干，到了嫁接縫附近，只有一部分進入上方樹冠，剩下的卻重新回到根部，顯然說明，嫁接縫附近，靈氣流通有些不暢！
說到底，嫁接的，和自然生長的，就是不一樣。
嫁接一株盆景，那些盆景界的前輩能通過經驗判斷嫁接的好不好，而聶云，使用靈瞳狀態，則能直觀的看到嫁接的植株內部的情況！
看了半晌，田老伯和自己說話，聶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答應著。
過了會兒田甄刷洗好了碗筷，也到正屋里面坐下，見聶云有意無意的看那盆桂花，田甄也略帶好奇的盯著聶云，不知想著什么。
“那個…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又坐了會兒，聶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了，于是起身告辭。
“小云啊，明天也過來吃飯吧，你一個人，就別麻煩著再自己做了！”田老伯囑咐聶云。
“行！”
聶云大聲答應一聲，田甄起身相送，聶云和田甄出了田家小院。
“我自己回去吧，你和田老伯早點休息。”和田甄告別，聶云獨自回到了自己小院，關好門，聶云到了正屋，摸索著開了燈。老家的燈泡稍稍有些昏暗，不過聶云也不需要做別的，燈光太亮了也沒用。
躺到炕上，聶云深吸一口氣，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對自己來說，還是如夢似幻一般。
自己突然獲得了觀看草木靈氣的能力，最初的驚訝好奇過后，現在聶云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小說之中，那些主角都是獲得了特異功能之后，如何如何利用這個特異功能賺錢泡妞，從此一飛沖天。聶云不指望自己右眼的這個能力能讓自己達到多高的成就，但也希望這個能力能讓自己、讓自己的父母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至少不需要那么操勞。
“我右眼的能力，是觀看草木靈氣，索性就叫做‘靈木瞳’吧！”
聶云給自己這個特殊能力起了個名字。
靈木瞳，觀看草木靈氣，想靠這個能力有所作為，顯然需要從草木上著手。
種樹種菜，靠著自己靈木瞳的能力，讓這些樹木、蔬菜生長的更好？
這固然是一個法子，不過無論是果樹，還是蔬菜，經濟價值都有限。況且聶云這個能力，只是觀看其中靈氣，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果樹、蔬菜的品質。最多也不過是果樹、蔬菜生病的時候，自己能及時發現罷了。
普通瓜果蔬菜，經濟價值有限。而要說經濟價值最高的草木，那就是花卉盆景這些東西了！
精品盆景，價值數十上百萬！
而一些花草，像是蘭花，精品的蘭花，價值最高甚至達到了千萬的層次！
如果聶云涉足這一行的話，培植一部分花卉盆景，未必就賣不出高價來。哪怕不是自己培植，就是到花鳥市場上，低價購買一些盆景，自己精心打理一段時間，價錢也能上漲不少。
擁有靈木瞳能力，至少不會將盆景養死！
如果運氣到了，撿漏成功，弄到一株價錢低、潛力高的盆景，打理之后，賣出百萬的高價，至少自己買房買車的壓力要減輕不少…
要是搞花卉盆景能走上正軌的話，這一行也未必就比別的職業差。侍弄草木，總比在職場里勾心斗角要強不少。哪怕是自己考上了公務員，在官場上打拼，也絕對不如擺弄花木盆景的這種歸園田居生活的怡然自得！
自己若是能在花木盆景上有所成就，賺到了錢，在省城買上房子，或許女友母親對自己的態度，也能緩和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