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間流
白色的雪花，緩緩飄蕩在崇山峻嶺之間，將嚴冬的冷酷帶到了黑曜高原的中部地區，但那寂寥而肅殺的山區之內，柳木鎮周邊卻顯得熱鬧非凡。
如今，距離萊丁與摩力斯公爵之間的煉金大戰，已經過去了五天時間，鎮上的居民和礦上的穴居人，在得知萊丁拒敵于外的戰果之后，都正式承認了他的統治地位。
而在新任領主的食品感召下，鎮上的精怪居民與礦上的穴居人，都一個個的將獨輪小車推得飛快，那一車一車的閃光碎石，可都代表著一塊塊的雪白面包——對于生活環境極度惡劣的黑曜高原人來講，如此的物質獎勵，甚至值得他們拼上性命去爭取！
雷鳴港傳送過來的食物，讓新領地的居民，煥發出了無比強烈的勞動熱情，沒幾天的功夫，小鎮邊緣的位置，就堆滿了流風水晶礦的廢渣，山野間到處都是水晶顆粒的點點反光。
“領主大人，我們將這些流風水晶的廢礦渣，用位面傳送法陣送回雷鳴港，會不會太奢侈了一些？”芙爾德拉同萊丁站在山坡上，評述著眼前的荒謬事物。
別看芙爾德拉嘴上不滿，但她手底下卻一點都不含糊，十二名被黑角氏族女族長收為煉金之靈的六臂娜迦，正在手腳麻利的，將堆積如山的廢礦渣卸入指定的傳送位置。
萊丁的心情妙極了，因為他剛剛從穴居人首領那邊，收到了摩羅斯領的第一份稅務——那是拳頭大小的七顆流風水晶和一顆光輝寶石，以法師的標準來算，它們正好是八個單位的精華之核，按照暴風之眼的市場行情，至少能賣出八十萬金幣的高價。
“你不用擔心，如今的雷鳴學院那邊，由于教學的關系，正好需要大量的提純和萃取的實驗材料，而這些看似無用的廢礦渣，卻富含流風水晶的微粒以及數種稀有礦物。”
“真的能有經濟價值嗎？”芙爾德拉看著那成百上千噸的廢礦渣，心中也盤算起來。
“若是提煉實驗全部獲得成功，那一噸的廢礦渣，就能產生五十金幣的經濟效益。”萊丁拿起了一枚流風水晶，對著陰沉的天幕凝視起來，那湛藍的色彩中，滿是空靈的質感。
“可實力不足的法師學徒，卻未必有能力完成提純實驗啊！”芙爾德拉有些擔心的說道。
萊丁將手中的流風水晶放入了盒子，一臉的笑意：“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那些苦于試驗機會不足的小子們，若是能逮到免費試驗的機會，必然會嗷嗷叫著猛撲上來的，而我設置的物質激勵，也會讓他們全力以赴，以促使提純試驗的最終成功！”
在學院派的魔法教學中，操縱魔法試驗的機會，向來都是彌足珍貴的，畢竟魔法學徒手藝不精，他們探索和學習魔法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在用金幣堆砌一條奢侈的資源之路。
為了將浪費降到最低，在雷鳴港方面，萊丁要求所有的魔法導師，要將對應的理論教學完成之后，才允許那些入門級的魔法新丁，在具體的實踐場所，主持真正的魔法施工作業。
由于缺少合格的法師資源，萊丁為了最大可能的激勵麾下的低階法師，他直接頒發了一條特殊法令——凡是主持魔法施工、作業或者具體煉金試驗的法師，在成功完成試驗之后，都會獲得具體成果所對應的50凈利，具體利潤按市場價隨行就市。
雖然失敗的魔法試驗或具體施工沒有任何的處罰條例，但在魔法資源不足的情況下，機會自然不會落入平庸者的手中，而在魔法的道路上，經驗和實踐卻永遠都是最重要的環節，所以在雷鳴學院的體系內，強者越強、弱者越弱的兩極分化情況，正在漸漸成形。
萊丁深悉此事的發展規律和最終結果，若是他真的放手不管的話，那雷鳴學院方面，在短時間內，必然能取得最佳的利益效果，但從長遠的角度上講，此舉卻會堵死底層法師的上升空間，并對萊丁傳播魔法文明的目標和初衷，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
畢竟作為一方領主，萊丁需要的不是十個百個的精英，而是超大批量的合格法師！
如今，柳木鎮周邊堆積的流風水晶廢礦渣，正好可以供給低階法師練習煉金技巧，而若是運作得當的話，這措施甚至有可能獲得額外的經濟效益，所以萊丁毫不吝嗇行動了起來。
“領主大人，這是今天匯總的偵察報告！”特克森一路小跑的，從山腳下奔了上來。
萊丁拿過數十份的偵查報告一一閱讀，他發覺原本在領地四周游弋的不明斥候，已經連續幾天都呈現出了下降的趨勢，至今甚至有大半都銷聲匿跡了。
如此的偵查結果，讓萊丁安心不少，他吩咐特克森將手頭擁有的煉金戰士，都集中布置在柳木鎮附近，以便確保這處新領地的安全，使其成為雷鳴港征服黑曜高原的前進基地。
屈指算來，萊丁進入黑曜高原的次位面，也有十天時間了，此刻，已經到了他返回雷鳴港，主持春之祭慶典的時間點。
在一番安排之后，萊丁把特克森和克拉克留了下來，而他則帶著芙爾德拉、卡波卡等人，與肩負柳木鎮后勤，并要征召獸人勇士的妮米莉殿下，離開了陰冷荒蕪的次位面大陸。
剛剛回到星月之城的法師塔，妮米莉就帶著數位貼身侍衛，與格羅姆一同拿著萊丁特批的手令，前往周邊的礦區，征召那些向往自由的獸人奴隸，進駐環境惡劣的次位面。
等到萊丁一行走出星月之城的時候，卻沒有在街道廣場內，見到春之祭慶典的專用舞臺，更沒有見到麥草扎成的動物模型、以及象征來年豐收的高高麥草垛。
芙爾德拉和卡波卡已經融入雷鳴港幾年了，他們早已習慣了這個冬末春初的大型慶典，在這春獵郊游的日子里，貴族們都會呼朋引伴的出行一趟，并完成登高望遠的傳統，另外，在春之祭的期間，雷鳴港的城區內，還有接連十天的大型歌舞表演呢！
“難道春之祭不辦了嗎？”沒等芙爾德拉開口，急脾氣的卡波卡就張嘴了。
“領主大人，您不是說這次的春之祭，還要鼓勵農夫去開墾克羅希爾腳下的沃土嗎？”
萊丁看到雷鳴港繁榮但卻毫無喜慶感的街景，也有點發懵了，不過他絕不信莎瑞會忽略這種重要的慶典儀式，所以他立刻帶著兩位牛頭將軍，趕回了領主府。
剛剛走入大門，貝麗莎就向萊丁打起了招呼：“咦？領主大人，您怎么回來了？”
“我不該回來嗎？莎瑞和安吉拉呢？”萊丁沒有理會小女仆的驚異，直接開口問了起來。
“莎瑞夫人與露西亞夫人剛剛去了克羅南城，安吉拉夫人與溫莎夫人、奧拉夫人還在黑巖郡內！”貝麗莎眨了眨眼睛，一臉迷惑的嘟囔道：“夫人的行程，您不是早先就知道的嗎？”
“明天就到春之祭了，她們怎么都沒回來？”
“領主大人，春之祭是在六天之后啊！您莫非莫非進入了什么時間漩渦嗎？”
“六天之后？”萊丁驚異非常，他先是一愣，就與芙爾德拉和卡波卡面面相覷起來。
卡波卡用力眨了眨他那碩大的牛眼，然后才用粗重的口氣說道：“難道我們在黑曜高原過糊涂了？集體記錯了時間嗎？”
不過芙爾德拉卻沒有理會身邊的憨牛，她眼中已經冒出了驚喜的神色：“領主大人，難道難道我們遇到了一座時間流速，比主大陸更快的次位面嗎？”
“若是兩倍的時間流速！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萊丁點了點頭，喜悅的情緒在心中滋長起來，若是黑曜高原真有兩倍的時間流速，那礦產資源的出產比率，就是主大陸的整整兩倍了，而這顯然是一個極為意外的特大喜訊！
事實上，一旦異位面的時間流速，超過了主大陸的五倍，那法師不用任何測量就能即刻查知，比如萊丁在裹著黃金城的水之次位面內，就察覺到了時間流速的異常——黃金城內的時間流速，是主大陸的1/30左右，只要在那恐怖的地方呆上一天，雷鳴港就過去了一個月。
“若真是兩倍的時間流速，那我們的礦物資源和煉金戰士，是不是也能加倍出產了？”芙爾德拉震驚的問道，若是次位面真有如此的特殊屬性，那顯然要比主大陸更有發展優勢。
“從理論上來講，黑曜高原的次位面內，無論是礦產的開采速度，還是煉金戰士的產量，都能達到雙倍效果！”在萊丁的記憶里，與主位面時間流速不同的次位面，確實數量不少，但大多都是極為狹小的類型，而那些另類的巨大存在，卻早都被一些強勢的種族霸占了。
“只是理論上嗎？”心細的芙爾德拉立刻追問了一句。
“是這樣的，次位面與主大陸的承載力不同，所以類似龍神要塞的特殊戰略資源，在次位面都有具現化的數量和級別上限，所以占有次位面的領地，只能在理論上幫助主大陸暴兵，不過資源的產出方面，卻能極大的彌補主大陸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