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曰之后,張繡在候城的東城門邊見到了久違的咪咪眼,她穿著一身五彩的錦袍,華麗的披風在身后拖著,自信的臉上寫滿了“我又贏了董卓一陣”的意氣風發。
張繡側身站在道旁,清秀的俏臉略微低垂著,表示投降與恭敬之意。
“張將軍,無需多禮。”咪咪眼輕輕地扶住張繡的手臂,認真地道:“若不是當年在陳留你放了我和尋真一馬,我早就死在董卓手里了,如今你又帶著五萬西涼鐵騎來降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張繡心中暗想:我當時只是想放走尋真,可不是為了放走你,這次詐降,就是為了再把你抓回去。
咪咪眼輕輕拍了張繡的肩膀幾下,又轉過頭對著旁邊的賈狐貍道:“賈軍師,我早就想得到你了,這次…哈哈哈,你終于成為了我的部下。”
賈狐貍微微一笑,正容道:“愿為曹將軍效勞。”
受降的儀式搞完之后,咪咪眼昂首挺胸,率著部下進入了候城,當天晚上,候城里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咪咪眼大擺宴席,讓新降的董卓軍將士們胡吃海喝。宴席上諸將推杯交盞,喝了個痛快。
尤其是張繡手下的愛將胡車兒,一直纏著大戟蘿莉典韋喝酒,大戟蘿莉酒到杯干,喝了個痛快,還沒到酒席結束,就喝翻到了地上睡著。胡車兒扶著醉酒的典韋將她送回帳中休息,當她離開典韋的營帳時,懷里偷偷抱著典韋的雙鐵戟,可惜沒有人發現。
咪咪眼也喝得半醉,帶著幾分醉意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里。,不一會兒,衛兵前來通報說:“張繡將軍派了一名樂師來為主公彈琴,說是可以解酒助眠。”
咪咪眼便叫衛兵將樂師傳進帳來,這名樂師姓鄒,如叫鄒莉,是張繡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彈得一手好琴,武將技為綠色的控心技:“琴心”,可以使聽到她的琴聲的人全身放松,失去警惕之心。(注,《三國演義》中沒有記錄鄒氏的名字,僅稱之為鄒氏,本書中為她隨便亂取了一個名字,請匆考究。)鄒莉對著咪咪眼行了個禮,便坐在咪咪眼身邊彈起琴來,她最開始沒有使用控心技,只是普通的彈琴,不過她的琴技實在不凡,咪咪眼只聽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身心放松,有一種安靜寧謚的味道,于是閉上了雙眼,只用耳邊感應著樂聲。
看到咪咪眼閉眼了,鄒莉心中大喜,趕緊趁機使出武將技,綠色的“琴心”二字淡淡地浮現在她的頭頂上,柔和如水的琴聲撒了出來,將咪咪眼籠罩在其中——
在曹營周圍的黑暗中,一群一群黑盔黑甲的西涼鐵騎正在緊張地等待著。他們在黑暗中埋伏了許久了,只等張繡將軍一聲令下,就要殺入曹軍的營地。
而張繡此時也披掛整齊,黑色的盔甲融入夜色之中,只顯出她一對閃亮眸子。此時這一對眸子就遠遠地眺望著曹營的中軍大帳,安靜地等著進攻的時機。
“曹艸還是老樣子呢,營帳全是五顏六色的,搞得就像一大堆毒蘑菇。”張繡看著咪咪眼的軍營,感覺有點哭笑不得。一會兒我軍夜襲曹營,就是突襲一堆毒蘑菇…這怎么讓人感覺到心里怪怪的?
張繡面對著一片毒蘑菇等了許久,士兵們都有點昏昏欲睡了,突然看到曹軍的中軍帳里隱隱有綠色的光芒亮起…“嘿,是鄒莉的‘琴心’在發揮作用了。”張繡將手中的百鳥朝凰槍向前一揮,大聲道:“全軍突襲!把毒蘑菇統統燒掉!”
“轟”一只火把點燃了起來,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散布在曹軍營地周圍的西涼鐵騎紛紛點燃了火把,借著火把的微光照亮了道路,五萬鐵騎猶如山崩一般向著曹軍的陣地沖殺了過去。
“槍王”張繡一馬當先,躍馬橫槍,向著曹艸所在的中軍突擊。
黑壓壓的西涼鐵騎只一瞬間就奔近了曹軍營寨的前面,前排的西涼鐵騎將手一揮,幾千只標槍如雨點一般襲向曹營,守在曹營哨塔上的哨兵立即被扎成了馬蜂窩。
“咦?奇怪?曹營為何沒有一點反應?”張繡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按道理說,自己這邊幾萬騎兵沖鋒,轟隆隆的馬蹄聲至少也會驚醒不少人,整個曹營必定大亂,怎么我沖了半天,還沒聽到曹營里有人聲喧鬧?
不好!夜襲被識破了。張繡醒悟過來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沖到了曹營的大門口,隔得近了,她才注意到剛剛被標槍扎成馬蜂窩的哨兵居然是稻草人。
曹營的大門此時轟然大開,里面火把亮起,將整個營門都照得有如白地一般。強烈的光芒一下子使得張繡的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只好趕緊勒停戰馬,停在營口,幾萬西涼鐵騎的戰馬也被陡然大亮的光芒晃花了眼睛,頓時一片混亂。
只見穿著五彩錦袍的咪咪眼微笑著站在營寨的門口,那雙勾魂奪魄的咪咪眼里透著一絲洞察世事般的味道,鎖定在了張繡的身上。在咪咪眼身后,鄒莉被五花大綁捆著扔在地上,顯然是早就被抓起來了。
隨后四面八方都傳來喊殺之聲,不知道多少曹軍從各個方向圍了過來,將張繡等人團團圍在中間,曹軍大將們各守一方,扼死了張繡的所有退路。
“張繡,你的詐降之計已經被我識破了。”咪咪眼得意地大笑,五彩的披風隨著她夸張的動作一浪一浪地在身后飄揚:“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看著你放過我一次的份上,再看在你是尋真的女人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張繡大惱,該死的咪咪眼,真難騙。她身后轉出一身紅衣的賈狐貍,用好奇的口氣向咪咪眼問道:“曹將軍,我自認為這個計策并沒有什么破綻,不知道你是怎么識破的?”
“嘛…其實你們沒有什么破綻,我幾乎都要被騙過了。”咪咪眼笑呤呤地道:“不過…一年多前,我和尋真閑聊的時候。他曾對我說過一句玩笑話,如果有一天張繡和賈詡向我投降,叫我千萬要小心不要中了你們的詐降之計,還要特別小心典韋的大戟不要被胡車兒偷走。”
咪咪眼頓了一頓,眼中露出一抹思念之情,但很快這抹感情就被深深地藏進了心中:“我當時問尋真為什么要這樣說,他告訴我只是個玩笑,不用放在心上,這事兒未必就會發生,我也沒放到心里…不曾想…今天咱們真的玩了一出尋真導演好的戲呢。”
絲,賈狐貍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什么?孫尋真一年多前就預言了我這個詐降之計?這…簡直豈有此理,難道天下傳聞說孫尋真有‘預知’武將技,這件事是真的?”
“他會不會預知我不知道,但你們還不投降,那我倒可以預知你們一定會死。”咪咪眼哈哈一陣大笑,她身后的影子里,靜靜地走出了雙手持著八十斤大戟的典韋。
“你…你的大戟不是被我偷走了嗎?”張繡身后的胡車兒大驚。
“哈,真笨,我們既然早知道今曰之事,難道還會讓你得手?”咪咪眼大笑道:“我給典韋準備了兩套大戟,故意讓你偷走一套罷了。”
“主公,賈軍師…你們快逃…屬下為你們殿后。”胡車兒大吼一聲,深藍色的“矯健”二字飛躍上頭頂,她雙手揮動從典韋那里偷來的大戟,向著典韋猛撲了上去。
“不行,我張繡豈是丟下屬下自己逃命之人?”張繡也嬌喝一聲,揮起了百鳥朝凰槍,對著典韋猛沖過去。
就在兩人對著典韋猛撲上去的那一瞬間,典韋身上突然金光大盛,洶涌的斗氣鋪天蓋地涌了出來,刮得周圍的火把都差一點熄滅。
眾人都以為她是要使出“惡來”迎敵張繡,沒想到典韋自己也大感奇怪地“咦”了一聲:“我沒用武將技啊,怎么發光了?”
“刷!”
一把暗金色的大鎖,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飛躍上了半空。
“典韋…張繡與賈詡詐降曹艸,夜襲曹營,然而曹軍并未中計…隱藏枷鎖解鎖條件達成…解鎖開始…”
如果說《三國演義》中哪一位猛將之死最讓人感覺到悲壯,那一定是典韋。據說他獨身一人站在曹艸的營帳轅門之前奮力抵擋敵軍,身中數十槍,血流滿地而死,在他死后,身軀不倒,仍然鎮守在門前。在他死后許久,都沒有人敢從前門進入。
這樣的一位怪物,如果沒有死在那一場奇襲中,將會取得怎樣的成就?
“啪”,暗金色的大鎖在半空中炸為散碎的流光,然后一絲一縷匯入了典韋的體內,隨后四個暗金色的大字重新飛起——“古之惡來”。
看著這四個張揚的大字,張繡心中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慘也…這下如何能敵?
小小趙云在長坂坡留給董卓軍的陰影仍然罩在西涼鐵騎們的心頭,看到暗金色的敵將,五萬西涼鐵騎都忍不住背后汗毛倒豎,有幾十個騎兵甚至嚇得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我們投降!”愛惜羽毛的賈狐貍當機立斷,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