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丁奉等人都在等待著孫策的決定,畢竟現在的情況可是不妙,敵人已經快打來了,這個時候去布置防線已經是不現實了,沒有城墻作為防備,想要抵擋住數倍于己方的敵人,根本是不可能,是戰是退,現在全在孫策的一念之間了。
孫策望向了那城守府緊閉的大門,幾欲下令沖進去,可理智卻是告訴孫策,盡早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最后孫策只能是咬著牙,哼道:“想必剛剛那幾輪攻擊,張遼和陸遜也不能幸免了,我們走!”現在孫策也只有將希望寄托在剛剛的那幾輪箭雨攻擊下了,孫策一拽韁繩,便是帶著將士們快速朝著城北方向撤去。
既然孫策下了命令,丁奉等人也不敢耽擱,紛紛帶著兵馬朝著城北方向趕去,而在城守府內,經歷了幾番箭雨攻擊的先鋒軍將士,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了,張遼倒還好一些,陸遜卻是大腿上挨了一箭,現在正疼得咬牙切齒,剛剛也虧得是張遼眼疾手快,拉了陸遜一把,要不然,陸遜身上挨箭的,可就不是大腿,而是胸口了。
“咦,沒動靜了!”張遼幫著給陸遜的傷口簡要包扎了一下,腦袋一歪,有些驚奇地喊了一句,轉頭便是望向了陸遜,剛剛正是陸遜死活攔住了自己,不讓自己沖出去和敵人拼命,現在出現這種怪事,陸遜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陸遜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是將疼痛給強行壓了下去,一邊哼哼一邊說道:“張將軍,再等等,不要急,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我們這次可能是得救了!”
“得救了!”張遼不由得一愣,自從昨日在新縣被圍之后,張遼早已經沒有了這個想法,現在陸遜這么一說,到讓張遼一時反應不過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張遼連忙是問道:“陸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怎么就得救了,是從三江口來的援軍趕到了嗎?”
“不,應該不是,嘶!”大概是躺在地上很不舒服,陸遜用手撐著地,坐了起來,只是這么一動,卻是牽扯到了腿上的傷口,疼得陸遜倒吸了口冷氣,停頓了好一會,這才繼續說道:“三江口的援軍絕對沒有這么快趕來,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說實在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再等等吧!相信很快便會有線索了!”
張遼也是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什么可想的了,如果真的注定他們今日要死在這里,他唯有和敵人一拼了,張遼干脆一屁股就坐在陸遜的身邊,哈哈大笑起來:“陸大人,我張遼賤命一條,死就死了,不過陸大人乃是陸家家主,今日卻是要陪著我一塊送死,倒是可惜了!”
聽張遼這么一說,陸遜也是咧嘴一笑,似乎腿上的傷也沒有那么痛了,說道:“什么陸家家主,都是名頭罷了,能夠跟張將軍這樣的英雄豪杰并肩而戰這么多天,實乃在下的幸運,就算是死,在下也是死而無憾了!”
“好,好!”張遼也是連著喊了兩聲好,看著陸遜便是喊道:“我原先只知道你是個文人,還以為你也是一股子酸儒氣,現在看來,倒也挺合我的胃口,我們也別什么將軍、大人的客套了,我托一聲大,叫你伯言老弟,可否!”
“張大哥看得起我,我如何敢不從命!”陸遜也是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現在這種情況,他往日掛在心頭上的家族利益也都放了下來,只是很單純地和張遼交心,陸遜投靠到西秦帳下的時日畢竟不長,除開張家和賀家這兩個同時投靠到西秦的家族成員之外,張遼還是第一個真正認同自己的西秦高層,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卻是在這生死絕境之中相談甚歡,旁邊的先鋒軍將士見了,也是紛紛靜下心來,再也無之前的那般慌亂了。
“咚咚咚!”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靜下來很久的大門突然響起了沉重的撞擊聲,似乎是有人在大力沖撞著大門,這聲音一響起,張遼和陸遜都顧不上聊天了,剛剛緩和了少許的氣氛也是立馬緊張起來,所有的將士們都在張遼和陸遜的帶領下,紛紛提起了兵刃,緊緊地盯著那大門,其中唯一名幸存的弓箭手也是撿起了身邊戰友的長弓和箭矢,彎弓搭箭,瞄準了大門,那大門所發出的一聲聲撞擊聲,就好像是一柄大鐵錘,重重擊打在眾人的心頭。
城守府的大門其實并不算是很牢固,在被沖撞了幾下之后,那橫在大門后面的粗木棍哐的一聲就是被折斷了,連帶著兩扇大門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名弓箭手手中的箭矢唰地一聲便是射了出去,直奔從大門外面沖進來的人影飛射了過去。
“叮!”只不過這箭矢卻是沒有發揮出弓箭手所期待的效果,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那支箭矢卻是被一柄單刀給直接砍成了兩截,緊接著,從大門口傳來了一聲暴喝:“敢來暗算你周爺爺,小子們,給我殺!”
“殺!”就在同時,張遼也是冷喝了一聲,提著鉤鐮刀便是從房檐下沖了出去,在他身后,陸遜以及剩余的那些先鋒軍將士也都是跟著沖了出來,要與敵人作殊死一搏,眼看著雙方就要沖殺到一塊了,可緊接著,作為雙方打頭的張遼以及大門口的那一將卻是同時愣住了,連帶著他們身后的將士也是紛紛止住了腳步。
“張,張將軍!”“周泰!”
兩人同時驚呼了起來,只見那在大門口的那一將,長得異常的高大,留著滿臉的絡腮胡,卻正是西秦水軍大將周泰,周泰雖然常年都在荊州和江東訓練水軍,但同為西秦大將,周泰和張遼自然是認得的。雖然現在張遼的模樣有些狼狽,但周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張遼的身份,當即周泰立馬便是舉起單刀,對著身后的將士喝道:“都他媽的給老子停下來,是自己人!”
而發現對方竟然是周泰之后,上到張遼和陸遜,下到那些先鋒軍的將士們,全都是松了口氣,好幾人甚至直接雙腿一軟,坐在地上了,陸遜放松了心情,這腿上的傷又開始痛了起來,不過此刻陸遜卻也是不在乎這傷痛了,跟著坐在了地上,卻是看著眼前周泰和周泰身后的大批兵馬哈哈大笑了起來,非但是陸遜,張遼也是上前幾步,丟掉了手中的鉤鐮刀,用力拍打著周泰的肩膀,同樣仰天大笑,這并不是說明他們貪生怕死,但這種死里逃生的感覺,的確是讓他們難掩自己心中的興奮。
見到張遼和陸遜笑得這么開心,周泰卻是滿腦子糊涂,不過他為人馬虎,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個頭腦,也干脆不想了,抓著后腦勺,也是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所幸在周泰身邊還有幾名副將,見到這城守府內原來都是自己人,他們便是連忙幫著周泰指揮起將士繼續搜查城內的其他地方,看他們行事默契,恐怕攤上周泰這么一個上司,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笑了好一會兒,陸遜這才在身邊將士的攙扶下來到了周泰和張遼的面前,一邊笑著一邊問道:“周將軍,真是沒想到啊!你們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陸遜一向以智謀自詡,可眼前的情況,讓陸遜怎么也想不通,本來是奉命跟著甘寧駐扎廣陵的周泰,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陸遜這么一問,也是問出了張遼的心聲,張遼也是連忙問道:“對啊!周泰,你們不是應該駐守在廣陵嗎?怎么會突然跑到這里來了,而且還有帶了這么多人!”
周泰一臉傻笑地說道:“張將軍,你這話問我可就白問了,我可不知道什么?這問題,待會你們還是親自去問都督吧!”
“都督!”張遼和陸遜都是一愣,能夠被周泰稱之為都督的,普天下就只有一人,那就是一直統領西秦水軍的大將甘寧,張遼忍不住驚呼道:“不會吧!難道,難道興霸也跑到這里來了,那廣陵呢?廣陵由誰在把守!”張遼也算是西秦帳下的核心人物,對西秦這次西征的部署可是很清楚的,這次甘寧所屬的江東兵馬以及水軍,乃是負責駐兵廣陵,對劉備和孫策施加壓力,甘寧怎么會擅離職守,跑到這里來。
“廣陵,廣陵現在連一個兵都沒有呢?”周泰聳了聳肩膀,并不怎么在意地說道:“之前都督奉主公之命,帶領大軍駐守在廣陵,并且隨時都準備出征曲阿,可沒想到,曲阿竟然被那劉備派關羽、張飛先行拿下了,而且關羽那廝還說什么?他們是奉詔討賊,如果我們敢隨意進犯,就證明主公要協助逆賊,媽的,本來要依了我的意思,直接提起大軍打過去就是了!”
聽得周泰這么一說,陸遜心里一沉,果然是劉備在那里搞鬼,而且用的招數,和曹操先前偷襲郎陵一樣,要說他們之間沒有串通,打死陸遜也不相信,而周泰則是繼續說道:“只不過劉大人不同意,跟都督商量了半天,便是帶著我們一路順長江而上,昨天我們正好碰到你們派來的信使,才知道你們被困在這里,這才趕來援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