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中從事史趙韙大人到!”
隨著遠處門外軍士的高聲唱喏,原本還在熱鬧討論著的益州刺史府大廳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沒過多久,一名身穿官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目光在大廳內掃了一遍,那些在大廳內的官員都是紛紛朝著這中年男子行禮。對此,中年男子甚是滿意,嘴角淡淡一笑,高昂著頭繼續朝著大廳內走去。身為益州從事,雖然并不算是益州職位最高的官員,但趙韙在益州官場上的地位卻是不容置疑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友善的,在大廳左邊武將一系中,坐在最上首的一名身穿輕甲的中年男子便是冷漠地看了一眼趙韙,便是閉上了眼睛。對此,趙韙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若是有一天對方對他親昵了起來,趙韙反倒要小心了!這都是因為,對方是趙韙在益州唯一的對頭,益州兵曹從事賈龍!
說起這賈龍,也算是益州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了!出身于益州古老世家的賈龍,原本是個文人,在前益州刺史郤儉帳下的時候,就是擔任趙韙現在所擔任的治中從事史的職務。而在馬相之亂爆發之后,賈龍毅然棄筆從戎,帶領益州官兵對叛軍進行了鎮壓!也就是在這場戰爭中,賈龍顯示出了他過人的作戰指揮能力,以數千益州軍,硬是將近十萬的叛軍給鎮壓了!之后劉焉入川,念及賈龍平定叛亂的功績,特任命賈龍為益州兵曹從事,執掌益州兵馬!
可是沒想到,這幾年過去了,劉焉卻仿若已經忘卻了賈龍當年的功績,開始慢慢捧起了跟隨他一同入川的董扶、趙韙,雖然賈龍手中握有兵權,但劉焉也是扶植起了這次病重之后,更是府門緊閉,連拜訪者都不見,沒想到這次竟然來到刺史府!無論是文臣之首的趙韙,還是武將領袖的賈龍,此刻都是滿臉陰沉,竟然連董扶都給驚動了,看來這件事還真是不小啊!
很快,滿頭白發,身子已經彎曲地董扶在下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大廳門口。一見到董扶真的來了,眾人全都起身上前,朝董扶行禮,就連賈龍也不例外。別看賈龍和董扶乃是兩個敵對的派系,但董扶在跟隨劉焉回到西川之前,那可是天下有名的經學大家!賈龍雖然現在是成為了武將,但當年也是圣人弟子,對于董扶,那也是十分敬重的!而趙韙更是慌忙指揮著下人把位置給挪一挪,既然董扶來了,那這文臣第一的座位自然是要留給董扶來坐的!
董扶畢竟是年紀太大了,連著給眾人回禮之后,臉色卻是越發的蒼白了,甚至有些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個時候,賈龍也是走到了董扶的身邊,對著董扶就是抱拳一拜,說道:“末將見過董大人!”
董扶老眼一瞇,慢慢止住了咳嗽,盯著賈龍看了半晌,然后笑呵呵地說道:“是賈將軍啊!賈將軍莫要多禮!老朽多日不曾前往官邸處理事務,這些日子全靠有賈將軍,益州軍務才不致荒廢!說起來,應該是老朽多謝賈將軍才是!”
“不敢!不敢!”賈龍忙是對董扶一禮,客套過后,賈龍還是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不管怎么說,他和董扶畢竟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太過親密也不太好。而董扶一一回禮之后,便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了趙韙給他讓出的座位。
那趙韙欠著身子對董扶拱手說道:“董大人!請入座!”
對于趙韙,董扶也是同樣的客氣,笑著說道:“趙大人客氣了!老朽失禮!”說著,對趙韙拱了拱手,便是坐了下來。從旁人看來,這董扶對待賈龍和趙韙的態度,根本就沒有兩樣,完全看不出這董扶是和趙韙一邊的,光是這一手不偏不倚,就說明這董扶雖然人老,但腦筋卻沒有生銹!
董扶坐定后,眾人也是紛紛坐回了原位,這下更是沒有人敢出聲了,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覷,全然不知該做些什么。倒是董扶坐下之后沒過多久,像是牽扯到了什么,又開始不停地咳嗽,總算是下人比較機靈,忙是給董扶端上了一杯熱茶,董扶喝了這茶水,這才漸漸止住了咳嗽,整個人也是舒緩了起來。對此,趙韙和賈龍此刻都是心中暗暗揣測,這董扶都病成這樣了,竟然還被劉焉給請了過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還沒有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劉焉終于是到了!在軍士的呼喝聲中,劉焉大步流星地跨進了大廳內,而在大廳內的中人,包括那董扶在內,全都站起身,對著劉焉便是抱拳喝道:“參見主公!”
劉焉現在已經是年近花甲,不過也算是養生有道,除了兩鬢斑白之外,雙目炯炯有神,腰桿挺直,竟然還和四十多歲的人一般精神。那董扶和劉焉年齡相差不多,可兩人的身體狀況卻是有著天囊之別!
不過此刻劉焉的臉色卻很不好,滿臉陰沉,雙眉緊皺,一雙眼睛中不時閃爍著怒火,從鼻孔里噴出的粗氣,吹得那梳得整整齊齊的胡須也給變亂了!而跟在劉焉身后的一名身子薄弱的年輕男子,正是劉焉如今唯一跟在身邊的兒子劉瑁。劉焉生有四子,長子劉范、次子劉誕和幼子劉璋目前都留在長安天子身邊,只有這三子劉瑁體弱多病,被劉焉帶在身邊來了西川。
如今連這個劉瑁都出來了,這成都城內幾乎所有搬得上臺面的官員幾乎是全都到齊了。劉瑁跟著劉焉走進大廳,卻是直接坐在了趙韙的下手,這一來,又是弄得那些官員一陣手忙腳亂。而劉焉則是沒有管這個兒子,徑直走上了主位,只是對德高望重的董扶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一屁股坐了下來,對著眾人擺了擺手,喝道:“好了!都坐下吧!”
有了劉焉這么一句話,眾人這才敢坐了下來。只是眾人坐定之后,劉焉卻是滿臉陰沉地坐在那里,不發一言,劉焉不說話,官員們自然也不敢開口了,頓時整個大廳內靜得嚇人,簡直是連眾人的呼吸聲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過了良久,劉焉這才是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眾人,說道:“相信諸公此刻也是多少已經猜到,益州如今出了大事!不錯!昨日老夫接到的消息,三日前,位于益州以東的夔關,遭到了荊州兵馬的攻擊!如今夔關已然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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