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不僅是殺人的好時候,也是行竊的好機會。
只是這盜賊未免太大膽了,竟然偷到了皇宮,而且還偷到了中宮之主皇后的寢宮。如果這里住的只是一般的皇后那也罷了,可是這位皇后輕功極高,劍法極妙,而且經常半夜睡不著覺。
宮中守衛森嚴,要躲過這重重守衛不是件易事,而且中宮里有兩位高手在,要躲過他們就更加困難了。但是這個盜賊,就有那個本事,現在,他已經在皇后的寢宮里,像老鼠那樣開始挖掘他想要的寶貝了。
只是他忘記了一個人,一個中宮殿里最可怕的人:皇后。
皇后已經醒了,她坐在寬大的柔軟的床上,這張床剛剛才感受到兩個人的水融,激情纏綿。只是另一個人已經走了,被那個據說快要生產的女人請走了。她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竊賊在翻著東西,他,到底在找什么呢?
他的動作很輕微,這樣發出的聲響就小,他絕對是個很厲害的小偷。首先,他的輕功很高,否則進不了皇宮大院;其次,他的眼力很好,不然也不可能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行動自如;最后,他的警覺性很高,因為他已經發現了身后的異樣。
“你還沒找到嗎?這里我比你熟,要不要我幫你找?”趁他還沒有回頭,夕菡先發制人,語調溫和而嚴厲。
他并沒有回頭,而是迅速閃身到了窗前,準備逃跑。可是他并沒有成功,因為窗子已經被人堵住了。
“你的運氣不太好,遇到了一個輕功比你好的皇后。”夕菡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說,這是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穿著夜行衣,卻沒有蒙面,長的還算可以,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沒人會認為他是個賊。
“你是皇后?”語氣略帶質疑和不屑。
“你以為呢?”夕菡仍笑著,“我是皇后,而你,是小偷。”
“我不是小偷,我是大賊。”他用左手大拇指指著自己,無不驕傲的說。
“哦?”夕菡呵呵笑了兩聲,調侃著說道,“那么,大賊先生,你闖入我的寢宮,到底想要找什么東西呢?”
“這個嘛,恕我無可奉告。”他一點也不像一個被抓的賊,到像一個主導者。
“你不告訴我,我怎么幫你找呢?若是些無用的東西,不用你找,我都想送給你了。”
“你說什么?”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夕菡。
“恩,是啊,如果是我不需要的東西,我當然可以給你,因為你一定很需要它,否則也不回廢那么大的周折,冒這么大的險闖到我這里來了。”
“好!”大賊沖她豎起大拇指,“都說當今皇后是個顧全大局,義薄云天的女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差。我來,是為了圣池金蓮。”
“圣池金蓮?”夕菡一驚,眼前立刻浮現出柳云陽那張俊美的臉,心中有些酸楚。
“怎么?你想反悔?”大賊急道。
夕菡搖頭,調侃道:“圣池金蓮是解毒圣物,我只說我會將不需要的東西給你,這種貴重的東西…何況這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所贈的生日禮物。”
“哼!既然你不愿意給,那我只好改日再來取了!”他冷笑一聲,欲要離開,夕菡忙攔住。
“我這里是菜市場嗎?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夕菡又笑了起來。
“那你想怎樣!”這個皇后還挺難對付,他急的開始跺腳了。
“誰讓你來的?知道圣池金蓮在我手中的人,可不多。”夕菡悠悠的說著,不管怎樣,要圣池金蓮的人都是救人而不是害人,所以自己也沒想把這個家伙怎樣。
“這怎么能告訴你?”他一副很有職業道德的模樣,雖然在黑夜里,也能看出他在翻白眼。
夕菡又輕笑了兩聲:“你可知道,只要我叫一聲,外面的侍衛就會沖進來。不過我不想麻煩我的隨從,更多的時候我都親自解決,我已經…很久沒殺人了。”
他干笑了兩聲,半信半疑的問:“你會殺人嗎?”
“我進宮之前,殺過很多人,甚至有很多高手。你覺得…作為何寒衣的徒弟,殺的了你嗎?”原本這只是威脅之語,希望他聽了會交代出幕后主使,但他聽了非但不恐懼,反而高興起來。
“你是何寒衣的徒弟?你真的是何寒衣的徒弟?那就太好了,告訴你也無妨,讓我來偷圣池金蓮的,是莫上桑!”莫上桑是何寒衣的好朋友,也是莫白莫羽的父親,這個脾氣怪異的老頭子,為什么不直接讓莫白莫羽傳達呢?非要請人來偷?
“是誰中毒了?”夕菡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心里忽然驚慌起來,誰有那么大的能耐讓莫上桑破費?而且是怎樣的奇毒連他都解不了?難道是先生嗎?不要,千萬不要!
“不知道,莫上桑只讓我來偷,并沒說是誰中了毒,反正不是他自己。”
夕菡的心里一陣抽動,難道真的是…她迅速翻開床頭的八寶玲瓏盒,拉開最底層的抽屜,里面赫然就是圣池金蓮。“走吧!”
“原來你藏在那里,去哪兒?”
“去見莫上桑!”
“那不行,他讓我來偷的,你只要交給我就行了。”他忽然擺起了架子。
夕菡沒工夫聽他啰嗦,上前一把扭住他的脖子,沉聲道:“如果你再啰嗦,我就殺了你!要找一個人還不容易嗎?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他掙扎著,想不到皇后的手勁兒還挺大:“好好好,你放開我,我帶你去就是了,不過,天亮之前未必就能回來,現在只有一個時辰了。”
于是,兩人施展輕功,悄悄的離開了皇宮。
皇宮向南行了六七里,有一家客棧,大賊就在那兒停下來,然后進去敲開一扇門,開門的就是莫上桑。他看到大賊身后的夕菡時,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的說:“丫頭,你怎么來了呀?”
夕菡不理他,徑直沖進屋子里,四處一看,沒有別人。她急了:“先生呢?”
莫上桑撓了撓頭,眨著眼睛說:“先生?你說何寒衣啊?他在這兒嗎?我怎么不知道?”
夕菡又急道:“那你要人偷什么圣池金蓮,你不是要給人解毒嗎?誰有那么大能耐勞煩你啊!”
莫上桑捂著耳朵,閉上眼睛說:“哎呀呀,你別這么大聲好不好?原來你擔心臭書生中了毒,所以才來的?沒有的事兒,”他坐到一邊,倒了口茶,“我也好久沒見到臭書生了,不過這個中毒的人嘛,倒是臭書生托人送來的。”
夕菡初聽何寒衣沒事,心里總算石頭落了地,又聽先生遲遲不肯露面,擔心道:“是誰?先生要救的是誰?”
莫上桑定了定神,沉吟了半晌,站起身道:“你跟我來。”他走出房門,進了另一間客房,夕菡和大賊都在后面跟著,打開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是個女人。臉上全白,卻隱隱偷著一股黑氣。縱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夕菡還是認出她來,是冷菊!難怪先生會這么緊張…夕菡的心里又有些涼涼的,嘴邊扯出艱難的笑,苦笑。
“我不會救她,”夕菡漠然的說,“她若醒了,我就該死了。”
“丫頭,你必須救她。”莫上桑板著臉,很難得見到他嚴肅的樣子。
“憑什么?”夕菡不屑的問。
“因為,只有他知道臭書生的下落。”莫上桑緩緩吐出這句話,何寒衣如果安全,怎么會不親自護送冷菊來?也不見他這個老朋友呢?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不方便或者沒有辦法來見他。
夕菡明白了過來,不管救活冷菊自己會不會再被她刺一劍,但是為了先生…縱然他曾經三番兩次的拋下自己,她也會救活冷菊,找到先生。她把圣池金蓮遞給莫上桑,莫上桑點點頭,示意他們出去,然后開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