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三天,能夠逃的人,早就逃了,不想逃的,要么還繼續呆在家里,要么就葬身獸口。
面包車行使在公路上,有些另類的感覺,偶爾能夠見到零星的車與人,他們全都是驚愕地望著與自己迎面而來的面包車,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怎么會有人在這時候,還向著大海的方向跑?他們不要命了。
想到橋木鎮有可能被兇獸給占據了,此去危險重重,面包車上氣氛有些壓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抽著煙。
周立明倒沒有什么感覺,只是盯著車窗外,望著一條條已無人跡的村落,只偶爾會傳來吠叫聲和雞鳴,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寧靜。田地里一片綠油油的,水稻已經抽穗,距離成熟還有一個月多些,只可惜看樣子是要浪費掉了。
公路上幾乎沒有車與行人的情況下,山雞將車速提到了一百公里的時速,在這種鄉級公里上,也算是瘋狂了。
可能是習慣了山雞開車時的瘋狂,車內誰也沒有說話。
不到五十公里的距離,半個小時就到了。
橋木鎮很繁華,有些像一個小縣城。張飴保讓山雞將面包車停在鎮口外面,他從車墊下面摸出一把砍刀,跳下車說道:“面包車的目標太大了,誰知道有沒有兇獸,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反正這里距離轉配點不遠,我們走路過去。”
其他人沒有異議,在下車的時候,全都是操著家伙,連周立明也被塞了一根鋼管。
陳山基有些不舍,說道:“保哥,按我的意思,直接開著車,沖到轉配點,然后我們開著油車跑路。我的技術,你們還不相信?”
張飴保冷冷掃了陳山基一眼,說道:“閉嘴,你懂個屁。”
一行人小心地摸進了鎮子里,張飴保更是四處張望。只是鎮子里靜悄悄的,死一般地安寧,讓人有些恐懼感。
陽光下的小鎮,一切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高樓大廈還是反射著陽光,街道上的商店大多開著。街道上停放著各種各類的汽車,摩托車、自動車和電動車。唯一缺少的,就是往日的街道行人,還有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
張飴保有些奇怪,說道:“你們覺不覺得太安靜了?”
確實,整個小鎮太安靜了。根據張飴保的了解,像縣城和一些村子小鎮上,多的是人沒有離開,他們寧死也要守在自己的家中,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兇獸一說。哪怕看到電視上播放著中-央的命令,還有沿海上出現的兇獸,他們還是不肯離開。
在張飴保看來,這些人全他媽-的該死,現在整個世界都亂了,他們還死腦筋地認為不可能?等到怪獸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想相信也已經遲了。但…這和自己有半毛錢的關系,管他們死活。
似乎有些緊張,受到影響之下,張飴保揮了揮手中的砍刀,好像將這些死腦筋全給砍死一樣。
“啊!!”
一聲慘叫陡然在小鎮上響了起來,相隔著幾條街之下,可以聽到回蕩著的慘叫聲。僅僅是一下,又變得死一般的寂靜,仿佛剛剛的慘叫并沒有發生過一些。風吹過街道,人們丟棄在街道上的紙張、塑料袋等,被風席卷上空中,飛揚了片刻,又緩緩落了下來。
山雞幾個人都是心里一緊,臉上露出驚恐之意來,開始感覺太陽光下的街道,也變得陰森森起來。
張飴保也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終究是大哥,臉色一變,罵道:“你們怕個屁,以前被你們整的人,叫得比現在還要更歡,你們怎么不害怕,反而是充滿了興奮?”
“可是…可是保哥,這不同,我總感覺這小鎮有問題。”
“能有什么問題,還有一條街就是轉配點。”張飴保心里雖然也發毛,可眼見就要成功了,誰還舍得放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拼了。
轉過一條街道,前面一個類似加油站結構的建筑物上,十幾輛油罐車停在里面。
可是張飴保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見到一只腦袋有些像鳥頭,但是在后腦勺上有著一條長長的肉帶,像恐龍一樣站立著的兇獸,正在將一具尸體分解著,將內臟拖出來,不斷地吞食著。不時這只兇獸會抬起頭來警惕地四處張望一下,長長的腸子隨著它抬頭,在空中晃動著。
所有人睜大著眼睛,這血腥的一幕,讓張飴保他們差點就嘔吐出來,渾身打著顫抖。
“保…保…保哥,我們…我們還是…還是走吧,這錢…這錢我們不賺了。”陳山基哆嗦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變得冰冷,四肢因為恐懼而僵硬。這所看到的一幕,太可怕了,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界線。
張飴保的臉色不斷地變化著,想不到勝利就在眼前,偏偏就怎么出現了一只該死的獸不獸,鳥不鳥的怪物?看它立站著的兩條粗壯的腿,用屁股想,也知道它的奔跑速度會有多快。不甘和害怕,交集在一起,讓張飴保幾乎處于暴走的狀態。
“不能就這么空手回去…”
張飴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眼睛里露出一抹兇狠,砍刀一指周立明,說道:“你,去將這只該死的怪物給引開。”他見到周立明發呆,猛地將砍刀架在周立明的脖子上,“你相不相信我現在殺了你,屁事也沒有?引開這只怪物,到時候燃油我分給你半車。”
周立明臉上出現了呆滯的表情,然后是掙扎,最后還是握緊著拳頭說道:“好,我去引開,記住你說的話。”
周立明的想法很簡單,憑他們這些人想要引開這只兇獸根本不可能,就算他們放棄,自己也會想辦法留下來。自己不會開車,他們開著油罐車回去也好,至于他們所說的分半罐油,周立明并不擔心他們不給,到時候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剛剛的表情,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
當然,周立明不是不明白這個張飴保打的什么主意,在他的想法里,吸引了兇獸注意力的自己,肯定是逃不出兇獸的手心。只要自己引開這只兇獸,他們成功將油車開走,誰還管自己的死活?那半車油的承諾,不過是張飴保所畫的一個大餅而已。
反正死人是什么也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