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喧囂

　　城市在陽光下，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從海里一個個浮到海里上的大小黑色球體。

　　在海邊工作的人們，奇怪地盯著這些黑色的球體。一艘艘進出港口的船只，上面的人們對著這些黑色的球體指指點點，發出驚呼聲。這些大小不一的黑色球體先是少量的幾只，然后像海底里的氣泡，不斷地冒了出來，很快就布滿了整片近海海域。

　　進出的船只，剛剛還可以閃避，但是隨著這些黑色球體的增多，想要不撞上這些奇怪的黑色球體，就只能是將船停下來。

　　“他－媽的，這些是什么鬼東西？”

　　一名漁船老板讓手下的員工將船停了下來，走到船舷上，扶著欄桿，望著下面數不清的黑色球體，素質不高的他，當下就是破口大罵。這些黑色球體看似輕漂漂的，漁船老板盡管憤怒，但也不敢讓手下硬開船去撞，誰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碼頭上，工作著的人們，全都是放下手頭的工作，扭頭望著海面上的異像。

　　“1號呼叫，目標出現，保證海上船只的安全前提下，自由開火。”

　　早就等待在天空中的戰斗機群，在發現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球體時，并不需要去分辨這些是什么，而是在指揮部傳來的命令下，一架架戰斗機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在高空中飛掠而下，在到達發射角度上，一枚枚燃燒彈脫離機翼，向著海面撲下來。發射完的戰斗機，又是猛地將機頭接高。

　　海面上已經停止的船只，上面的人全都是目瞪口呆望著這些發動了攻擊的戰斗機。

　　“操，他們想干什么？”

　　船上無數抱著鼠竄的人們，發出驚恐的尖叫，紛紛躲進到船艙里。

　　燃燒彈在接觸到海面的瞬間，“轟”地一聲巨響，方圓數十米的范圍內，一團巨大的火焰蕩漾開來，將這個范圍內的黑色球體全都籠罩在高溫的火焰之下。一團團巨大的火焰騰空而起，片刻間，整個海面被燃燒著的大火覆蓋著，浮在海面上的黑色球體，在高溫燃燒下，發出“嘖嘖”類似油炸的聲音。

　　“吼…”

　　戰斗機的攻擊，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一只只大小不一的黑色球體里，傳來了撕吼聲，里面充滿了憤怒和狂暴。這些在燃燒彈燃燒起來的黑色球體，里面包裹著的兇獸發出了一陣陣怪吼，奮力地掙扎著，強而鋒利的利爪，將黑色球體的薄膜給撕碎，從里面掙脫出來。

　　像是連鎖反應，一個個黑色球體里面的兇獸破體而出，出現在人類的視野里。

　　“啊，怪物，怪物…”人們驚恐的叫喊響了起來，那一只只猙獰面目可怖的怪物，從破體而出后，就是向著海岸線上涌去。一些靠近著黑色球體的船只，被一只只怪物給爬了上來，展開了一場兇殘的大屠殺。

　　燃燒彈的效果，并沒有理想中的完美，未知的生物，根本不知道恐懼是何物。

　　整條漫長的東海海岸線上，被淹沒在這一陣兇獸的狂潮下。而被海洋四面烏黑著的國家，他們的情況，更加慘不忍睹，沒有縱深地帶的他們，似乎注定了某種命運。做為最遲暴發的太平洋區，實際上與印度洋的間隔時間只有不足十個小時而已。

　　晚飯的時候，值班民警送來了晚飯，只是簡單的一份五塊錢的快餐，是通過鐵門下的一個小口子送進來的。值班民警并沒有理會周立明默不出聲的舉動，喊聲吃飯了，就是轉身離開了。

　　周立明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一些，陷入到昏迷的他，是在第二天被劇烈的爆炸聲給驚醒的。從張開眼睛的那一刻，耳朵里就傳來了人們驚恐的叫喊聲，汽車不間斷的喇叭聲。人們叫罵聲，還有撕心裂肺的慘叫。這些聲音一股腦地涌進周立明的耳朵里，讓他以為自己還具身于夢里。

　　“不對！”

　　周立明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敏銳的感官，讓他很清楚地聽到附近里發生的一切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傳到自己的耳朵邊。這放到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發生了。周立明顧不得去想這其中是怎么回事，心思卻放在了這些慘叫聲中。

　　天空中戰斗機的呼嘯聲還在響著，一枚枚導彈命中目標傳來爆炸聲，仿佛就發生在耳朵邊上。

　　一聲聲喋血的狂吼下，是一聲聲人們的慘叫，不時會有建筑物倒塌而下的聲音。

　　而周立明所處的公安局里，不時傳來奔跑的腳步聲，凄厲的警報聲響起，一輛輛警車呼嘯地沖出公安局。不時有叫吼聲傳來，時而的低語聲，引發出一陣陣慌亂，在這里上班的民警們，全都是慌忙向外跑，片刻之后，整個公安局就變得靜悄悄的，竟然沒有人再顧及到一下被關押著的周立明。

　　周立明則耳聽了一下，公安局里除了自己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細微的呼吸聲外，已經變得空無一人。

　　在街道的外面，是人們奔跑救命的聲音，偶爾有人沖進到公安局里，也是一陣翻找，前幾拔還發出歡喜的聲音，應該是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而后面進到公安局里的人，全都是罵咧咧地離開，加入到逃命的隊伍里。

　　周立明知道外面發生了混亂，或者說大事件，但他卻沒有辦法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沮喪的周立明，又是將自己變得靈敏的耳力收了回來，喃喃地說道：“發生什么事情，又關我什么事？我終究是殺人了！”他默默地坐下，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腦袋埋入其中。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太亂太詭秘了。自己身上的鱗甲，還有變形的身體，這一切一切，周立明無法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個星期前，自己還是一個學校老師眼里的好學生，院長眼里的乖孩子。可是一個星期后，卻變成了在學校打架的不良學生，在社會上殺人的殺人兇手。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周立明能夠想象得到的，然而卻是確切地發生了。

　　良久，在抬起頭間，眼光掃過鐵門前已經冷卻的快餐，肚子里傳來一陣咕嚕的饑餓聲。

　　昨天消耗掉的能量，讓周立明顧不得這么多，跑到鐵門前，揣起這份冰冷的快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一份普通的快餐，根本就不能滿足周立明的胃口，將吃得一干二凈的飯盒扔掉，他又是呆呆地回到角落里呆怔著，不時看著自己一切如常，但卻隱藏著洶涌澎湃力量的手。昨天變形的陰影，還籠罩在他的心頭。

　　外面城市的混亂，在此刻進一步加劇。

　　“嘰嘰”的怪叫聲出現在公安局前的街道上，像是一群數量巨大的爬行昆蟲在移動，發出一片“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