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們有些人正在研究怎么寫狀子,有些人正在安慰哭泣的菱花。陳元正在想著一些問題,他就是不明白,這楊掌柜到底得罪誰了?誰能讓混混和官府一起來對付這樣一個老實人?他知道,只有解決了這個問題,謎底才能被解開,自己才能見招拆招。
正在這時候,忽然一群人闖入了悅來客棧。書生們都有些錯愕,這群人手拿木棍,一看就不是善類。有個書生膽大一些,上前問道:“你們找誰?想做什么?”
那群人二十多個,一個穿青色武衣的人是帶頭的。他看看四周的書生,問了一句:“誰叫陳世美?”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所有的眼光都看向了陳元。
那帶頭的人順著眾人的眼光向陳元望去,陳元眼色很好使的,一看這些人就知道是來打自己的!不待對方動手,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猛的朝門口扔去。
門口那兩個流氓往旁邊一躲,陳元一下躥了到街上,撒開兩條腿,也不管方向,飛快的向前方跑去。
混混們跟著沖了出來,在后面緊追不舍。幸虧這幾日經常推車鍛煉身體,若還是以前的陳世美,定然跑不掉的。也虧得那些人中間沒有江湖上的高手。
陳元在前面撒腿跑著,后面的一群混混提著木棍一面追趕一面喊道:“站住!小子,再不站住爺爺打死你!”
陳元心中暗道,站住?你們當我傻啊!
悅來客棧里面,那領頭的卻沒有馬上追出來,而是用木棍手指那群書生:“你們都給聽好了,別沒事找事!誰要是敢出這個客棧一步,我保證把他打成那個陳世美那樣!”
書生們噤若寒蟬,都不敢說話,有些膽小的甚至腿肚子都在發抖。那人喊過身邊三個混混:“你們三個,把那間酒鋪給我砸了!”看看書生們的臉色,他覺得滿意了,這才去追趕陳元。
陳世美這個身體實在不怎么樣,只跑了兩天街,陳元就感覺腿肚子有點要抽筋了。后面的追兵越來越近,看這形勢,自己馬上就要被追上了。
陳元大為著急,一邊跑一邊張嘴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街上的人卻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閃著他,又跑了一會,陳元真的跑不動了,前面來了一個挑柴的,可能腿腳不好,走路一晃一晃的,陳元根本沒有力氣躲閃,一下被撞到在地上。
那些混混們看陳元摔倒,幾步跑了過來,一個個掂著手中的木棍,像是一只貓看著落入自己爪子下的耗子一樣看著陳元:“嘿嘿,小子,你再跑啊!起來再跑啊!”
就當陳元準備迎接木棍的時候,他迎接來的卻是兩堆木柴!
那個挑柴的樵夫把木柴往陳元前面一放,抽出自己擔子上的柴刀,頭上頭發一甩,整個人站在陳元面前,擋住那些混混們的路。
混混們都愣了一下,因為這樵夫雖然瘸了一條腿,但是那塊頭,那長相,還有那眼神,都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特別是那拿刀的姿勢,明明就是一個俠客!
陳元抬起頭來看看那樵夫的背影,正在納悶的時候,那樵夫說道:“恩公無需驚慌,韓琪在此!”
柴刀斜指向地面,韓琪的頭發還是那個造型,一只眼睛被額頭垂下的發絲遮住,只有一只眼望著那些混混,眼神冷冷的,當你直視他那一只眼睛的時候,會有一股涼意從內心升起。
韓琪的嘴角想上翹了一下,露出輕蔑的笑容,嘴唇輕啟,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的非常清楚:“誰先上?還是你們一起上?”
架勢霸氣,話說的也霸氣。那些混混們相互看了一眼,最終那青衣人出來,抱拳說道:“這位英雄,能不能報個字號?”
韓琪輕輕舒了一口氣,臉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說了,韓琪。”
那青衣人顯然是在腦海中搜尋對韓琪這個名字的印象,片刻之后,青衣人實在不清楚韓琪到底是什么來歷。不過看那架勢,一個人面對自己這邊這么多人,依然那么冷靜,絕對不是平常角色,于是有意說兩句體面話下臺。
畢竟凌正請他們來的時候,只給了十五兩銀子,而且只是讓他們打一個書生。現在他們面對的可能是一個江湖高手,別說十五兩,就是一百五十兩,也要先考慮一下有沒有命來花的。
青衣人越想越覺得應該如此,當下抱拳說道:“好吧,今天既然英雄出面了,咱們兄弟也要給英雄一些面子。今天這樁事情,到此為止!”
說完,帶著那些手下轉身準備離開。
韓琪見事情擺平了,這才回頭看看陳元:“恩公,您沒事吧?”
那跛了的腿慢慢向前一步,不想正好踏在一根木柴上,那木柴還是搭在一塊磚頭上的,韓琪的腳正好踏在那懸空的那頭,一腳踏上去,把那跟木柴踏的飛了起來,沖著那青衣人就去了。
青衣人已經轉身離開,剛走了每兩步,忽然被一根木柴砸中后腦勺,雖然不疼,卻讓他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回頭一看,韓琪也正看著他。
旁邊一個兄弟小聲說了一句:“大哥,他打你。”
青衣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媽的,老子是給你面子,還真當我怕你不成?兄弟們,給我打!”
帶人轉身沖上去的時候,青衣人已經做好了被韓琪打死的準備,在他想來,也有韓琪這樣氣勢的高手,自己是萬萬對付不了的。
誰知道剛一動手,他忽然發現情況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那韓琪只是勉強的抵擋了兩下之后,就被一眾流氓放倒在地上。
韓琪那發型也亂了,柴刀也掉了,也沒有什么氣勢了,只是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哎呀,哎呀!別打了,諸位大哥別打了!”
青衣人很是惱火,原來是繡花枕頭,還讓自己怕了半天,若不是現在自己沖過來,還真被他唬住了!
一邊的陳元臉色也是變了,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韓琪是個繡花枕頭,剛才那機會自己應該溜走才是,現在好了,又跑不掉了。
青衣人打了韓琪一會,目標終于又對準了陳元,嘿嘿一笑走過來:“小子,差點讓你躲掉了。現在還有什么說的?”
陳元這時候還能說什么?站起來一攤雙手:“哥哥,我沒得罪你吧?有什么話好好說,最少,你也該讓兄弟有個明白不是么?”
那人一搖頭:“我也是收了人十五兩銀子,來打你一頓。放心,咱倆也沒仇,我不會下手太重的。”
陳元馬上說道:“等等!我給三十兩銀子,怎么說?”
那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可以啊,我可以幫你打他一頓。不過你還是跑不了的,我收了銀子就要辦事。等先把你打趴下,然后再去打他,這不是賺了四十五兩么?”
陳元一陣苦笑:“你還挺講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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