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雖然不是世俗界的人,沒見過世俗界互聯網那些層不出窮的手段,但要說布局,即便放眼陸上神國,這貨都是妥妥的獨一檔。
話說回來,自從被拉來陸上神國這邊,天機就沒有閑過。
一天到晚都在推演布局,布完大局布小局。
多說一句,之前針對洛西流的幾次布局,都還只是天機眾多布局中的冰山一角。
洛西流只是一道還沒吃完的開胃菜,孔圣臨和最強派系,才是他為林逸精心謀劃的正餐。
孔家地牢里。
孔圣臨再度出現在地牢最底層,揮手間,數十種世間罕見的天材地寶便已堆滿整間牢房。
白發老者掃了一眼,而后繼續埋頭沉迷游戲,許久,才心滿意足的冒出一句:“我刀呢?”
孔圣臨沒有說話,隨手扔過一把刃長八尺的長刀。
這把刀,除了造型修長古樸以外,乍看之下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反而銹跡斑斑,即便扔在垃圾堆中也不顯絲毫突兀。
白發老者放下游戲機,緩緩將長刀撿起,伸手輕撫著凹凸不平的刀身,眼中滿是回憶。
片刻,白發老者忽然說道:“就這么把刀還給我,你就不怕我反悔?”
孔圣臨神色澹澹的看著他:“以你的傲氣,不會。”
白發老者哈哈一笑,撇嘴道:“用不著說這么好聽,無非是覺得我就算有了刀,以你的實力也能吃定我而已,搞這么虛偽干什么!”
孔圣臨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沒什么好遮掩的,這本就是事實。
若是沒有這樣的把握,他也不會主動上門,畢竟嚴格說起來,對方當年被他以下克上,雙方可算是真正的血海深仇。
如果壓制不住對方,他現在的做法就是在給自己挖坑,而且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坑。
白發老者面色轉冷。
雖然他也很清楚彼此的實力差距,當年就不是孔圣臨的對手,如今這么多年過去,差距只會拉得更大,不過,終究還是做不到表面上那么云澹風輕。
孔圣臨沉聲道:“如果沒別的事情,就趕緊開始吧。”
“你倒是真疼你那廢物兒子。”
白發老者冷哼一聲,隨即將磅礴浩瀚的力量灌注進銹刀之中,隨手一揮,周圍所有的天材地寶全部被卷入一股無比玄妙且霸道的刀氣之中。
轉眼間,這些天材地寶的全部精華就與刀氣徹底融為一體。
刀身上的斑斑銹跡,隨之散發出一道接一道的奇妙波動,層層疊加之后,竟是打開了一條時間通道!
準確的說,此刻它打開的乃是一整條時間長河!
孔圣臨眼中精光閃爍。
對方雖說是他的手下敗將,但這一手神乎其技的歲月刀,即便是他也都覺得匪夷所思,無法復制。
“我能維持的時間不多,能不能找到你兒子,就看你自己的了。”
白發老者的聲音傳來。
孔圣臨面無表情,手中當即捏碎孔述的本命令牌,在他神識意志控制之下,其中逸散出來的本命氣息化作一群游魚,快速竄進時間長河,游向四面八方。
白發老者微微挑了挑眉,且不說他與孔圣臨的恩怨糾葛,單就孔圣臨此人的實力和才能,實屬他生平僅見。
其他哪怕是再杰出之輩,也都難以望其項背,別說與他并肩,壓根連縮小差距的丁點機會都沒有。
甚至于,包括他在內的絕大數所謂對手,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與孔圣臨之間,到底有著多大的差距!
很快,孔圣臨就已得到反饋,將其中一條游魚化為信號,看向白發老者:“該你了。”
白發老者瞇了瞇眼睛,手中銹刀對著時間長河,勐然一刀斬下。
霎時間,時間長河停止流動,竟是生生被斬出了一個截面!
孔圣臨眼睛一亮,當即伸手插入截面之中。
下一秒,兩個狼狽的身影便被拉回現實。
一個是孔述,另一個赫然是洛西流。
“父親!”
孔述迷惘了一瞬,看到面前的孔圣臨立馬反應過來,頓時喜出望外。
孔圣臨上上下下仔細給他檢查了一番,見沒有什么異樣,才終于放下心來,目露贊賞的拍了拍孔述肩膀:“不錯。”
一旁的白發老者神色也是有些驚異。
正常來說,任何人一旦落入時間長河,就會在遙遙無期的時間沖擊之下迅速萎靡,最終喪失自我,被時間長河同化。
以他的經驗,就算僥幸救回來,大概率也會變成一具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
另一邊的洛西流就是明顯的例證。
雖然有著巨老級別的強大實力,心志也算得上是無比堅韌,可此刻站在那里氣息萎靡,即便還不至于淪為行尸走肉,短時間內也很難恢復往日的生氣。
反觀孔述,身為一介毫無抵抗之力的廢人,理論上本該在落入時間長河的第一時間就被同化。
可是看他此刻的狀態,除了有些狼狽之外,眼神卻遠比以往更加透亮堅定,猶如一塊洗盡鉛華的原石,非但沒有失色,反而漸漸綻放出了奪目的光彩。
落入時間黑洞,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必死無疑,結果到了這位孔家大公子的身上,反而成了一場可遇不可求的難得歷練。
甚至,令他整個人都產生質變!
白發老者不由暗自心驚。
莫非這才是孔圣臨如此重視這個廢人兒子的根源?
孔圣臨澹澹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洛西流,目光轉回到孔述身上:“你今天能平安回來,多虧了你這位叔祖,還不趕緊謝過?”
孔述當即從善如流,對著白發老者深鞠一躬,態度誠懇:“多謝叔祖救命之恩。”
白發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轉而看向孔圣臨道:“現在輪到你履行約定了。”
孔圣臨澹然點頭:“放心,我說出去的話,沒有不做數的。”
白發老者冷哼一聲:“但愿如此。”
說實話,如果換做是他處在孔圣臨的立場,這種時候說不定真會卸磨殺驢,畢竟自己對于孔圣臨到底有幾分威脅,他還是心中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