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留級生院的混亂程度,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勢力覆滅,同時有風度的新勢力冒頭,哪怕強如十三杰也是每過幾年就會換掉一批。
唯獨五巨,這個頂層勢力格局卻十分穩定,從誕生之日起便一直延續到如今,其中五巨會議所維持的五巨一致原則,可謂居功至偉。
洪霸先忽然奇怪道:“不對啊,我記得五巨會議一般都是年終,還沒到時候吧?”
林逸若有所思:“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次會議恐怕是沖著我來的。”
“那…不去?”
洪霸先也跟著皺眉,五巨會議不是強制性會議,當然可以不去,可這種將腦袋埋進沙子當鴕鳥的做法終究只能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何況一旦缺席,那就意味著徹底失去了發言權,幕后之人正好求之不得。
如此淺顯的道理洪霸先自然不會不懂,林逸更加不會,當即起身道:“你帶人守好家里,以防墮龍調虎離山,我去會會他們。”
總務處。
以往五巨都是出自這里,五巨會議自然也在這里,不過如今換了林逸這個新人,多少有些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林逸本人倒沒什么異樣。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林逸不是第一個到場,已經有人早一步在里面等候,而且還是一個熟面孔,有過一面之緣的天機閣長老言塵。
言塵見面主動迎了上來,笑著拱手:“林五巨咱們又見面了,這次天機大人正在閉關不適合出面,所以派老朽過來充個人頭。”
林逸笑著回禮,忽然道:“言長老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言塵微愣:“林五巨果然機敏過人,天機大人確實有話讓老朽代為通傳。”
“洗耳恭聽。”
林逸一臉正色,雖然前后加起來只見過一次面,但對于這位少年模樣的天機,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其實不是林逸熟悉對方,而是對方熟悉林逸。
如果林逸知道天機已經查看了有關于自己的十二萬種未來,而且仍在閉關查看更多,就算不是當場毛骨悚然,恐怕也要嚇一跳。
言塵頓了頓道:“你與墮龍只有一人能活。”
“了解。”
林逸毫不意外,如今與墮龍集團雖未正式宣戰,但你來我往已是劍拔弩張,大打出手分個你死我活只是時間問題,只不過雙方都還在尋覓時機罷了。
言塵繼續道:“在天機大人查看的未來之中,你與墮龍都有勝出的可能性,不過若是墮龍勝出,與你有關的人都會死得極慘,這個世道也會變得極慘,所以你必須贏。”
林逸默然等著下文。
言塵最后道:“林五巨,這是你跟墮龍的事情,你們雙方的對決事關未來大局,其他任何人任何勢力都無法插手,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多謝。”
林逸一時間還沒完全領會其中意思,不過顯而易見,這必然是一句暗示。
言塵笑著點頭:“以上是天機大人的原話,老朽也有一句話相送,林五巨你身上氣運深厚,接下來必有一場大機緣在等著你,故而你與墮龍的這場交鋒,老朽以為前途一切光明。”
不同于天機可以直接透視未來,他看的是氣運。
氣運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變幻無常,前一秒還氣運深厚,也許下一秒就霉運纏身,照常理根本沒有定數可言,不過到了他這個境界,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推斷氣運走勢,足以洞察許多東西了。
“那就借您吉言了。”
林逸這邊話音未落,整個總務處會議室的溫度陡然降了足有十度,變得格外陰冷。
一身陰詭的墮龍隨之入場:“呵呵,有些事情不是說幾句吉利話就能挺過去的,否則天機閣早就天下無敵了。”
場面瞬間劍拔弩張。
林逸本以為對方會提起莽夫和金羊的事情,他還想順勢提一嘴交換人質,雖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終究還是得試試,總比冒然去闖龍巢救人要好。
不料,對方竟是只字不提,冷笑一聲便徑自入席。
很快,剩下另外兩位五巨暴君和炎池也都先后到場,相比起勢同水火的墮龍,這兩位曾與林逸交過手的五巨反倒沒那么深敵意。
雖然也說不上惺惺相惜,態度也說不上熱切,可至少還是點頭致意,場面上還算是過得去。
“那就開始吧。”
暴君隨手提起一個酒桶當眾狂飲,旁邊還有兩個窈窕美女悉心伺候,一時間連帶整個會議室都迷茫著濃郁的酒香。
但凡實力稍差一點,光是聞著這股酒氣都能醉死過去,事實上即便言塵這樣的天機閣老牌高手都不得不屏息凝神如臨大敵,也就是其他幾位五巨能夠淡然自若。
暴君瞥了面色如常的林逸一眼,嘿嘿一笑:“看來是嘗過我那千年老窖了,有點意思。”
說著直接又是扔過來一桶。
林逸眼皮一跳,這玩意酒氣比上次那個還濃,要知道上次那桶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醉意壓下去,就這樣還在九層琉璃塔內緩了足足三天!
暴君的酒,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喝的。
一邊墮龍直接開門見山:“這次會議是我提議提前召開,那就我先說吧,我覺得經過上次的事情,咱們留級生院該長個教訓了。”
炎池開口問道:“什么教訓?”
“無論是誰最終出頭,留級生院的事情必須由咱們自己的人決定,這點想必大家都沒意見吧?”
墮龍說著便看向林逸:“可是上次,洛半師不僅毫無征兆的空降過來,而且還直接插手了留級生院的內部事務,甚至直接在我們之中安插了他的代言人,諸位仔細想一想,難道不覺得有點可怕嗎?”
一時間,全場目光齊齊聚焦到了林逸身上。
林逸的五巨名分雖是向雨生開口提的,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向洛半師做出的妥協,只不過林逸正面扛住暴君與炎池聯手,當場證明了自己的強悍實力,這才壓下了種種非議。
否則不說別的,光是輿論壓力就能令其在留級生院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