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端倪

　　第一次換班，是在十二個小時之后。

　　楚天放下了艦隊指揮的工作，回到自己的二號指揮官艙室后，照例不是休息，而是開始了滄海明月決的修行。用了大約兩個小時的時間，完成三十六個大小周天后，就迷迷糊糊的在入定中失去了意識。

　　不過再次醒來時，加上先前修煉的時間，也只不過是六個小時而已。

　　自從楚天從冰月夜手里得到那份光盤起，他的修為就已是突發猛進。而就在前天登艦之前的最后一次修煉中，他的滄海明月決，更是輕松突破了第六層功決中的第二個穴道。

　　功力的大幅增長，伴隨著的是精力的極度充沛。算起來，在這次換班前，楚天前后工作的時間，總共差不多有二十六個小時。不過直到伯納迪恩來接班，他都絲毫不覺疲憊。而之后也只用了四個小時的休息，就恢復了所有的疲勞。

　　不過凡是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壞的一面，比如現在，他就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好。

　　在沒登艦以前，這部分空閑時間，他可以用來推演繼豹擊之后的下一個架勢。不過現在在太空航行途中，他的預言能力，要應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到來的海盜襲擊，需要讓體內的內息，和自己的精神，隨時都保持著全盛狀態。自然不能再以預見能力，去推演架勢的變化。

　　據楚天這幾十個小時的了解，這艘風行者號太空母艦之內，倒是有著完善的娛樂設施。不但有基層航員聚會的酒吧，也有高級士官和指揮官的休閑的俱樂部。里面如桌球臺球游戲機之類的休閑娛樂工具，都是應有盡有。甚至就連臨時的女伴，也能在里面輕易的找到。

　　對于這兩種地方，有生以來，都還從來都沒有去過的楚天，是不可能不好奇的，不過現在，他可沒有和自己的那些屬下們，打成一片的想法。

　　他如今威信未建，很多人對他的能力都心存懷疑，更不乏存有極度之心的人在。冒冒然的過去，多半只會遭人白眼鄙視。這不是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而哪怕是楚天以后，和他那些屬下太過親近，也未必是好事。他的人實在太過年輕，與下面的人接觸過多，只會讓人輕視，倒不如把這距離拉遠了的為好。

　　仰躺在床上，楚天的視線透過舷窗，定定的看著外面，那璀璨壯麗的星河。在一天前剛剛從地面，踏上太空港時，一目所見的壯觀景象，著實讓他震撼了一把，那是和虛擬景象，完全不同的一種壯觀和瑰麗。

　　不過在風行者號上面，渡過了二十幾個小時，楚天漸漸的，已有些麻木了，反倒是為眼前這些一成不變的景觀，而感覺無聊。

　　而他之所以在這時候發呆，只是因為現在心里的孤寂。上官云不在，單晴不在，晚秋和晚思兩兄弟也不再。每天朝夕相處的親人，幾何時已變得如此遙遠。自己往后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要如今天一般，孤獨的在戰艦上度過么？

　　想起上官云，楚天心中一動。打開了自己放在壁柜中的行李，拿出上官云給他的那個小包拆了開來。當里面的事物，呈現在他的眼前，楚天只覺眼眶一熱，幾乎要掉下淚來。里面是他最喜歡吃的糕點薄荷香糕，幸虧的是放在包內的時候還算小心，并沒有被壓壞。而在裝著糕點的旁邊，還有著一張折成了三角形的護身符。也不知道是綠茵市內，哪所道觀的手筆，那符的一筆一畫，倒確有幾根神勁。也不知那妮子，是什么時候去為他求的。

　　會心的微微一笑，楚天把那護身符，和胸前掛著的藍玉符牌，一股腦的拴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從紙盒里拿出一塊薄荷香糕放入了嘴中。甜而不膩的味道，仿似立時間，就把他心里那孤寂的感覺全化開來一般，楚天只感覺胸間暖洋洋的。他一時舍不得多吃，反正身為護航艦隊的最高指揮官，有著大量的特殊待遇。就連臥室內，也配備著裝滿了飲料和食物的保鮮箱，把糕點放進去，一時也不懼會腐壞。

　　上官云的臨別禮物，多少讓楚天沮喪的心情恢復了點。剛才心里產生的那點頹廢感，也是不翼而飛。而在房間里細思了一陣之后，楚天忽然打開了房門，直接向艦隊指揮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目的，不是想現在就去接手伯納迪恩的工作，而只是單純的想到那里，去查詢一下情報罷了。這間指揮室，平時雖是很少使用，不過在聯邦軍隊的條令中，所有關于軍事方面的情報，都會每隔一段時間，按照戰艦所屬的權限和等級，輸入到這里保存，以供戰艦或者艦隊的指揮官查詢。

　　聯邦軍隊如此，作為準軍事組織的雪鷹公司，應該也不會例外。畢竟作為保全公司，大部分的職員，都是從軍隊中退下來的軍人。

　　一路的過道上，楚天也在盡量向四下里打量，以求能多掌握一點戰艦的情況。至今他對這艘風行者號的了解，也只是限于圖紙，以及伯納迪恩和李雪瑩口述的那些性能而已，對它的直觀了解，可說是少之又少。而從來沒有過基層單位實習過程的經歷，更把這一缺陷無限的放大。

　　可以想見，當他的預見時間消耗完，而形勢又需要他繞過艦長，直接指揮這艘戰艦的時候，他將面臨的，是何等尷尬的境地。

　　楚天倒是有些想要到戰艦的各單位，去不恥下問，不過卻又怕有損于，他那本來就幾乎沒有的形象，讓人對他更覺不信任。也只好像現在這般，在有意無意間，一點一滴的，去熟悉這艘戰艦。

　　艦隊指揮室內，果然是空無一人。楚天也不在意，徑直走去打開了這里的計算機，通過指紋和聲紋的核對，把里面他能瀏覽的文檔，全都調出在投影桌面上。仍是不出所料，在這臺計算機里，記錄著大量聯邦內最近十天內所有區域的，政治和經濟方面新的聞，以及公司能力范圍內，所能收集到的軍事相關情報。

　　而楚天最感興趣的，則是那些關于海盜的資料。事實上，他這時候趕來這間艦隊指揮室，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此事。

　　想要對得起三千萬信用點的薪水——這句話楚天可不是說說而已，既然這次是遠航新司州星域，那么他對于這條航道上的海盜近況，有哪些能對雪鷹保全構成威脅的海盜艦隊，以及他們的作戰風格，就必須有所了解。

　　而首先要他查詢的，自然是愛爾蒙第星系附近的海盜情況。不過像亞特里克這樣，以礦業為主的星域，對于航道的依賴極重，星域中的海盜，一直都是聯邦軍和各大世家重點清剿的對象。這附近，倒沒有值得多加注意的海盜艦隊。楚天會將之也納入到，自己需要了解的范圍內，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然而當關于愛爾蒙第星系周邊海盜，三天內的所有情報，一一進入到他的視野時，楚天卻是逐漸色變。他有種預感，自己在太空中的第一場戰斗，將比他想象的還要來得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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