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子深意，原始之嘆
卻說玄都師話至半數，吶吶不語，似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
老子見此，深深的看了一眼玄都師，淡淡說道：“你有何看法，大可直說，為師絕不怪罪于你？”
說罷，做出一副漠然之狀，顯得毫不在意。
不過，老子此時心中卻是翻騰不已，暗暗想道：“玄都何時變得如此世故？是受闡教眾人影響？還是…”
想到這里，老子不由得微微皺眉，卻是不知玄都師這般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若言為好，卻也不無道理，畢竟老子本身便是如此。
老子雖秉承無為大道而修煉，可卻并非真正無為。身為一教之主，老子顧忌甚多，自是要了解諸般人情世故。
而老子也卻是做的不錯，否則原始天尊也不會被其‘玩弄’于鼓掌之間。
若言為壞，也是頗為在理，玄都師之道傳自老子，正是無為之道。
玄都師修煉無為之道已有億萬年之久，若是妄自改動，雖不致前功盡棄，可影響定是無比巨大。
因此，老子心中卻是頗感矛盾，不知是否該予以‘糾正’。
而此時，玄都師聽了老子之言后，心中再無顧及，抬頭看向老子，面色一正，緩緩說道：“弟子以為，先前之戰，通天師叔并未使出全力，似乎…似乎在玩耍一般！”
說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子，默默退了一步。
玄都師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齊齊變色，旋即又沉默下去。
老子聽得此言，眉毛一挑，目光灼灼的看向玄都師，問道：“你是如何看出？”
說罷，滿意的看了一眼玄都師，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
玄都師所說，老子又豈會不知？先前之所以幾番逼問，正是為此，卻是想試探一番玄都師之眼力。而這也是老子允許玄都師等人觀戰的目的。
卻不想玄都師姓格變化甚大，竟是吞吞吐吐起來，若在先前，玄都師定會直言不諱。
如此變化，卻是令老子有些不悅，待玄都師言明之后，這才消氣不少，心中更是升起絲絲喜悅。
當下，玄都師見老子再次相問，也不似先前那般拖沓，直接回道：“據聞通天師叔手中靈寶甚多，不僅有開天三寶之一的混沌鐘，還有其他諸般極品靈寶，威力皆是不弱。
可先前一戰，通天師叔卻只使出青萍劍一寶，可見通天師叔并未使出全力。
而且，通天師叔以陣道之法聞名三界，可先前一戰中，不說陣法，便是神通通天師叔也并未使出多少。
由此兩點，便可看出通天師叔并未使出全力。”
說罷，悄然觀察了一眼老子，然后默默低頭不語。
聽了玄都師敘述，在場眾人皆是暗暗點頭，顯然贊同了玄都師之說。
雖是如此，可眾人面色皆是不好，尤其是闡教眾人，臉上嫉妒之色甚濃，更有甚者竟是現出怨毒之色。倒是原始天尊表現有些奇怪，聽得此言之后，竟是未有絲毫表現，卻是大大出乎了眾人之意料。
與原始天尊一般，老子聽得此言后，也是面不改色，一副淡然之狀。
稍許之后，只聽老子再次開口問道：“還有何看法，一并說來！”
語氣之中，頗有不耐之意。
玄都師身為老子唯一親傳弟子，對其姓格也是頗為了解，自然聽出老子言語之中的不耐之意，心中微微一緊，身子微躬，趕忙回道：“弟子謹遵老師法旨！”
頓了頓，接著說道：“通天師叔實力如何，暫且不論。便說準提佛母，同為圣人，而且靈寶似乎也占了些許上風，可卻仍舊不是通天師叔之對手。
由此可見，準提佛母實力斷難與通天師叔相比，二者相差甚大，甚至…遙不可及。
此戰之前，弟子一直以為圣人之間即便實力有所差距，可也不會太大。
可觀得此戰之后，弟子卻是有了新的認知。”
說到這里，玄都師眼中精光一閃，抬頭對上老子雙目，幽幽說道：“其實，紫霄宮之時弟子便有所得。師祖明言圣人之上境界，強調通天師叔超越天道，弟子深有體會！”
聽完玄都師敘述，在場眾人無不驀然，不忿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怨恨者也有之。
片刻之后，不等老子再次相問，只聽原始天尊大手一揮，搶先說道：“師侄回坐！”
玄都師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弟子遵令！”
說罷，默默退回自己位子。
原始天尊揮退玄都師之后，便轉向身旁老子，問道：“師兄！通天師弟當真已超越天道？”
說罷，一臉郁郁的看向老子，心中更是苦悶無比。
其實原始天尊之言尚有所誤，通天乃是超脫天道，而并非超越天道。
雖只一字之差，可卻是天壤之別，超越天道乃是實力高過天道，而超脫天道卻是本身脫離天道束縛。
無怪原始天尊有此誤會，便是通天自己在提煉出鴻蒙紫氣，真靈回歸之后，也是以為自己已超越了天道。
可惜，紫霄宮一行，見得鴻鈞實力，通天這才反應過來。實乃超脫，而非超越，二者斷難匹配。
老子聽了原始天尊，心中暗嘆一聲，然后淡淡回道：“老師之言豈會有誤？”
原始天尊聽此，面色一塌，苦道：“如此我還有何盼頭？”
說罷，臉上盡是不甘，可眼中卻是透出絲絲無奈。
老子見此，淡笑一聲，說道：“超越天道又如何？師弟莫要忘了，后土師妹與截教眾弟子仍是在天道之內，歸老師管束！”
說到這里，老子雙眼猛地一睜，一道精光瞬間閃過。
聽得此言，原始天尊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看向老子，問道：“師兄之意…”
“哈哈哈哈！”老子大笑一聲，說道：“紫霄宮之時，因天庭之事，通天師弟可是大大掃了老師之面，老師被逼妥協，心中定是惱怒異常，又豈會無甚動作？”
說罷，面上喜色一收，瞬間回做一副淡然之狀，可心中卻是陰笑連連。
紫霄宮之時，老子經過多番觀察，卻是看出了鴻鈞、通天之間的微妙關系。
因此，老子可以斷定，鴻鈞定會出手挾制通天，令其重歸自己掌控，不再似先前那般放任自流。
聽得老子之言，原始天尊眼中頓時一亮，驚喜的看向老子，問道：“師兄之意，可是老師要出手對付通天師弟？”
話一出口，原始天尊卻又心中一黯，暗暗嘆息道：“通天那廝如今已超脫天道，即便老師出手，恐怕也是難耐何！唉…”
老子仿佛能看透原始天尊之心一般，見其驚喜之后卻又郁悶起來，輕笑一聲，說道：“呵呵！師弟莫要忘了為兄之言，后土師妹與截教眾弟子仍是在天道之內。”
說罷，滿含深意的看向原始天尊，眼中閃著道道精光。
原始天尊聽此，心中猛地一動，卻是明白老子此言深意，臉上閃過一絲微笑，轉頭看向老子，說道：“師兄所言甚是！卻是師弟思慮不周，差點壞了心姓！”
說罷，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子。
老子笑著擺了擺手，然后轉向下首眾人，說道：“吾與原始師弟之所以讓爾等旁觀圣人之戰，并非打擊爾等心姓，而是想讓爾等開開眼界，同時也是激勵爾等，畢竟第八圣位馬上便要出世！”
說到這里，老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可眼下眾人皆被其言吸引，卻是并未察覺，便是老子身旁的原始天尊也是未曾發覺。
玄都師、廣成子等人聽得老子之言，紛紛起身，齊齊回道：“弟子謹記老師（師伯）教誨！”
說話間，眾人面上皆是現出激動之色，畢竟關乎圣人之位，眾人自是心癢難耐，不得平復。
老子漠然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圣人方面，爾等大可不必在意，爾等師叔通天雖已超越天道，可真要勝過天道，恐怕也得費上一番功夫。
因此，此番圣位爭奪，皆看爾等各自手段，圣人卻是干涉不得。
當然，爾等也莫要期望我等眾圣出力，無論是四教弟子還是洪荒散修，皆需爾等自己應付。”
說罷，嚴厲的看向玄都師、廣成子等人。
聽得老子之言，眾人面色齊齊一肅，而后躬身回道：“老師（師伯）放心，弟子定會發奮圖強，爭得圣位！”
老子淡淡看了一眼眾人，微微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此時，原始天尊卻是忍耐不住，開口向老子問道：“師兄為何如此？截教、佛教弟子尚且不論，那些散修之輩我等為何也要忍耐？如此門下豈有機緣？”
說罷，滿是不解的看向老子，臉上還帶有絲絲責怪之色。
老子掃了一眼原始天尊，心中很是不屑，暗罵一聲‘蠢貨’，面上卻是一副無奈之狀，嘆息說道：“老師明言，第八圣位乃是眾生機緣。
如此我等眾圣自是不得干預，否則不說老師如何懲罰，便是那些散修之輩也會群起暴動，攻伐我等教派。
若是愈演愈烈，還會引得三界大亂，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天罰必降！”
說罷，一臉沉重的看向原始天尊。
原始天尊聽此，微微一愣，旋即默默低頭，卻是認同了老子之言。
雖然原始天尊并未將那些散修放在眼里，可也不得不承認，那些散修實力卻是了得，內中不乏大神通者。若其當真群起攻之，僅憑人、闡二教弟子，絕不是對手。
想到這里，原始天尊不由得看了一眼門下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暗暗嘆息道：“第八圣位，恐怕非我闡教門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