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轉過頭沖著黑醫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看起來像是在笑,因為之前的那次失敗,導致他整個面目的神經組織受到嚴重的破壞,雖然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但是也失去了四分之一的臉部肌肉,現在看到的凹面已經是經過幾次修補,利用身體其他肌肉組織而填充后而起到的效果,已經算是很厲害的手術技巧了。
“老板,這個人看起來快要死了!”恰克一邊用力將底下那個人給拉上來,一邊大聲的說著,他的聲音很洪亮。“小黑子在下面,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把它給弄上來。”..
小黑子是一只猴子,恰克的寵物,靈巧而機敏,兩個在一起可以說是絕配。小猴子在下面吱吱吱的叫著,舉著雙手蹦跶的救生艇一直搖晃不停,特洛伊很喜歡小黑子,他縱身跳了下去一把抱起小黑子然后借著恰克投下來的繩子晃蕩起來跳上了船,而被恰克弄上來的男子已經是進入深度昏迷狀態,瞳孔似乎也在放大。
“他好像是餓的,先給他喂點水。”黑醫看了眼這個亞洲人,曬成深sè的肌膚正在嚴重的脫皮,嘴唇干裂的流著血,一股難聞的氣味散發出來。
恰克將他拖到了yīn涼的地方給他補充著礦水并且輸上葡萄糖,幾個人只是圍在遠處看著這個男人,表情并沒有過于的凝重,他所乘坐的救生艇正是貨輪上少掉的那只船,穿上也并沒有其他多余的物品。只有零零碎碎的幾個空掉的罐頭和水瓶,數量少的不足以支撐這些天。..
“烙鳩并沒有在船上,這個蘇先生是怎么逃出來的?”耶律守想了想,他還是覺得以這么個人物想要獨自在海上過那么久實在是有點不太可能。
“既然找到人了,等他醒了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蕭凜率先走下船艙,今天的太陽有點大,海風吹在肌膚上也過于的有點咸澀。“恰克,他醒了就給他點東西吃,然后帶下來找我。”
“老板需要把他捆起來嗎?”恰克張著他的白sè牙齒憨厚的笑著。
“不用,他不會跑的。”
事實上蘇先生并沒有完全的陷入了昏迷中。他對于救他上來的人還是有點知覺。所以當他真切的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恰克真的就跟個木柱似的一直站在蘇先生的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見蘇先生醒過來后。把食物塞到他的手里。并且在看著他吃完后將他帶到了下面的船艙。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這讓蘇先生感到莫名的怪異。
船艙中沒有其他的人只有蕭凜和耶律守,黑醫和特洛伊到了船尾釣魚。故意避開了他們。
“坐!”蕭凜朝著蘇先生招招手,指著自己身邊的位置。“我想你應該會需要一點熱的東西,桌上有剛剛熬好的魚粥,對于你這樣的身體是最合適不過的。”
蘇先生看著還在冒熱氣的碗不由的嘆息起來。現在能有這么一碗東西在面前,蘇先生有活著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的感覺,只是他的胃遠沒有這份熱粥那么有感覺而已。“謝謝,蕭少。”
“吃完在聊,我們有的是時間,現在會港口的話也需要有四五個小時,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不能回去!”蘇先生有點激動,他雙手捧著碗,聽到蕭凜打算把他帶回巴勒莫后,噔的一下碗磕在了桌上,發出響聲。“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
“哦?”蕭凜頗有趣味的眨動著雙眼,瞅著蘇先生。“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先回去好好資料一下,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并不適宜在海面上漂泊,還是說蘇先生還惦記著你那一百噸的毒品?”
聽到蕭凜提及毒品時,蘇先生的臉整個就由白轉綠了,那就錢啊,白花花的票子就這么不知所蹤了。又是嘆氣,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發出聲的第幾次嘆息聲,讓坐在邊上的耶律守挑起眉毛。
“知道是誰干的嗎?船上的人可都是死的一個都不留。”耶律守搶在了蕭凜之前插嘴問道。“你的保鏢呢?”
蘇先生看了耶律守一眼再看看蕭凜,嘴唇挪動著不發聲音。“蘇先生在我們面前你最好還是有什么說什么比較好,藏著掖著的話,我想我的同伴們不會想我這么有耐心,要是一個不樂意的把你再弄回那艘船上,那可就不一定那么幸運的會再遇上一些好心人救你,我看你那艘船上也沒有什么通訊設備,想要找海jǐng或者是等著路過的船只,在這片海域上還是很渺茫的,所以你才會選擇在這里停靠你的貨輪不是嗎?”
裸的威脅起到了絕對的震懾力,對于剛剛飽受過這種滋味的蘇先生來說,他是不會再愿意回到那個時候,等死的味道真的不好受。
“不要,不要那么做。”蘇先生毫無氣勢的說著,他重新端起碗開始努力的喝著。蕭凜看了耶律守一眼,后者在接收到那雙漆黑的雙眸中信息后,悄然離開,房間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里只有你和我,蘇先生現在是不是可以大膽的說出來,是怎么回事了嗎?”
“我不知道他們嘴里說的那批人是不是指你們,只是說讓我在遇到第一個路過的人帶一句話。”
無頭無腦的開場白讓蕭凜收縮起瞳孔。“你的意思是說你并不是自己逃出來的,而是對方放過了你。”蘇先生點點頭。“他們zìyóu幾個人,相當的厲害,一張眼的功夫船上一大半的人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上,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反擊,上次那個保鏢是我身邊唯一一個可以跟他們交上手的人,但是…哎!”說道這里,蘇先生停頓了下來,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不想去想當時的場景,但是蕭凜知道那個場面的殘忍。
“他們帶走了我的保鏢,把我扔到了救生艇上,然后要我在海上等著其他人的出現。”
“你怎么確定出現的人就會是他們要找的人?”
“我也問過同樣的話,他說只要你遇上了就會知道是誰。”蘇先生偷偷瞄了蕭凜一眼,對方說的并沒有錯,當他看到蕭凜的時候,就知道是他沒有錯。只是…在腦袋有了片刻的清醒之后,蘇先生也不得不去想為什么會遇上的這個問題。
“在我們之前你還遇到過誰沒有?或者是經過的人?”蘇先生搖搖頭。
“你們是第一個找到我的人,所以他們讓我帶給你的話是‘跟我走’。”
蕭凜的瞳孔再次收縮起來,這三個字中間的yīn謀成分太過明顯。“蘇先生,不要跟我玩游戲,這并不好玩,如果說我們不來的話,你就有可能死在這里。”
蘇先生也是個聰明人,他自然是聽明白了蕭凜話里的意思。“這個我無法解釋,如果蕭少不愿意相信,那么我也沒有辦法,對方就說了想要把人帶回去,就跟我走。”
一開始就知道烙鳩的身份了嗎?所以整條船上唯獨帶走了烙鳩而不是這位毒梟,那么對方就是沖著自己而來,如果還假設了其他人,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沖著那一百噸毒品而來,會是什么人?
站在甲板上,他們的船一直停靠在原地,蕭凜抽著煙,他看起來格外的凝重。這是一個陷阱,也是一個yīn謀,對方可能會想要兩個結果,一個就是為了烙鳩而來自己,還有一個就是為了毒品而去的另一波人,無論是誰先遇上蘇先生都是一樣的轉告,他們可能是第一個找到蘇先生貨輪的人,或許對方還不清楚,在他們劫船的同時,王韋伯兄弟已經死了,羅伯特在‘瓦崗奈’,就算邵偉華想要動這批貨,此刻也無濟于事。杰諾維斯還在監獄里,奧古斯托依舊昏迷不醒,要是‘瓦崗奈’也想要這批貨的話不是不可能。
“蘇先生,知道東三省這個名字嗎?”蕭凜沖著邊上的人問道,接近于黃昏,船身在起風后搖擺不停。
“我有聽說過在巴勒莫有這么一號厲害的人物存在,是掌握西西里軍火線脈的軍火商,與奧古斯托有著密切的往來,不過我還沒有見過這么一位人物。”
“哦?是嗎?”蕭凜重重的反問道。“蘇先生不是一直都垂涎著一批從燕京運往這里的貨嗎?”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尼古拉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交情的,對于你在西西里這條毒品線上的掌控權也是有點了解,只不過現在有羅伯特在,你的生意好像進行的也不是很順利。”
“沒錯,我是想要那批軍火,但是尼古拉斯一直都遲遲沒有給我答案,羅伯特這邊的價格壓得太低,所以當時我應諾與你同尼古拉斯再次洽談合作,只是沒有想到中間還是出了差錯。”
“所以你返回到了貨輪上,之后就遭到了襲擊是這樣嗎?”蘇先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