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傍晚,夕陽剛落,往日里萬般寂靜清冷的太子府門前,幾乎無人問津,今日里可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那載人的馬車可是一輛接著一輛,來人可是一撥接著一撥人,還都是慌慌張張的不斷進出這太子府的大門。
似乎這消息傳的很快,即使再怎樣封鎖也是枉然,將至傍晚時分,當朝太子殿下被人打傷的消息不脛而走,而此刻也正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隨時都有殞命的危險。霎時間,有幸災樂禍的,有驚訝萬分的,有愁眉不展的,有傷痛欲絕的,還有靜觀其變的,總之,各色有之不同目的的人,就懷著不同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情。
太子府正院的西廂房,一氣質超然的白須老道正坐在李玉的床頭,切著李玉的腕脈,臉上的表情,早已沒有了風輕云淡的豁然神色,換之的是一臉的肅重,看似李玉的傷情很是嚴重。
而那老郎中還未離開,正在冥思苦想般的下著藥方,希望自己的藥劑能給床上之人帶來一絲生機。
“其實這位醫道郎中一點也沒有耽擱殿下的病情,銀針透穴止血,就是貧道也只能這般作為,雖然手法可能要略微高明,但功效也是大同小異。但我還有一絕妙法術,希望對殿下的傷勢有所幫助。”坤陽道長也客觀公正的談了談那郎中的醫法。
雖然未曾入得江湖,但坤陽道長在醫道上也是傳說中的存在,名氣更是聲名遠播,凡行醫之人沒有不知道這大羅神仙之名的。在聽到只聞其名而不曾見到過其身的坤陽道長夸贊自己,那老郎中也是一臉的激動之色,能見到了傳說中的醫道先祖,那可是十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此刻不但親眼看到了,而且還受到了對方的夸贊,豈能不心花怒放,若不是李玉此刻生死未卜,說不定這郎中還歡喜雀躍起來呢。
眾人聽到有絕妙之法,齊聲說道:“道長有何絕妙之法,還不快快施展啊。”
“此法甚是兇險,需要帶孔的針刺入心肺,將淤血自腹內引流而出,若有偏差,可就將殿下置于萬劫不復之地,貧道也很是猶豫,不知該不該施展這一法術,而且對環境要求極高,尤其是在貧道在施法的同時,萬不得有人襲擾,不然就會功虧一簣,適得其反。”這老道也慎重的對眾人說道。
“道長放心,有我等在此護法,您在為少主療傷期間,就是一只蒼蠅也休想入得屋內。”劉靆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就好,現在大家都出去吧,對了,留下那郎中可幫我一些小忙。”聽到此言,那老郎中欣喜萬分,能看到當代醫道圣祖的絕妙療傷之法,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就是求都不一點求得來。
說到這的時候,屋內的人開始向屋外走去。而婉靈兒、小珍和小青也是依依不舍的看了李玉幾眼,最后還是走出了李玉的西廂房。
這時,一輛較為霸氣的馬車停在了太子府邸的大門前,上面旌旗招展,一看就是出入戰場廝殺作戰的指揮車駕,但趕車之人好似很是緊張,在進入太子府轄地之時就連馬鞭都放在了一邊,生怕驚得這駕車之馬發出任何的嘶鳴之聲,免得驚擾府中之人。
從車上下了三個人,為首的一看就是久站沙場之人,雖然身著家常青色的軟袍,但渾身上下依然散發著殺伐之氣,一看就是久在軍中或是戰場上廝殺之人,但此刻的他也是緊鎖眉頭,一副不堪入世的愁苦模樣,不僅僅是為了李玉的安危擔憂,更多的是為了女兒和自己整個家族前途命運而擔憂。
隨后跟著的是一夫人和一年輕俊美卻不失巾幗之氣的女子。兩人的表情也看似有些不妥,僅從他們忐忑的樣子上就能看出她們倆也很是不安。
迎面而來的是太子府的總管陳宮和,他此時也是隨著整個府中之人的緊張氣勢,心中也是上下噗通的跳個不停。迎接客來之責,就暫由他來擔任。
“陳公公,殿下現在傷勢怎么樣了?”諸國衛沒有廢話,上來就是關心李玉傷勢的安危。
“諸將軍來了,老奴有禮了,你還是快快進府,一個白眉老道正在為殿下療傷,具體情況老奴也不甚清楚。”說著就緊隨下車后腳步就一直沒有停下的諸國衛一起進入院中。
來到西廂房的門前,可此刻那坤陽道長已經開始為太子李玉開始療傷,任何人都不得入內,門口已經黑壓壓的站了幾排少年之人,奇特的服飾,全都是一身的橄欖綠,緊身束衣,好似旁人從未見過的奇異服裝,但渾身上下毫無掩飾的殺伐之氣,就連久戰沙場的諸國衛都感到了一陣寒意。
無奈之時,這諸國衛才開始詢問于滄海,太子殿下到底是受到何人所傷。
于滄海也是娓娓道來,把今天出宮時,再到瑩獻門所經歷的一番都細細的講給了諸國衛來聽。最后還補充說道:
“其實那秦忠葛也非是要誠心傷及殿下,而是殿下為了救護老夫,不但施于內力相助,而且還生生的把那驚世駭俗的一掌全都承受了下來,哪能不受內傷,換作老夫,別說還能施與援手,僅是承受那渾厚非凡的一掌之力,空破都不知會死上幾十回了。”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聽到于滄海的一番訴說之后,諸國衛已然心中明了,心想,我說呢,要是朝中真有人睚眥報復,那也要講講時機,不會剛發生了沖突,就立馬現報,就是要報復李玉,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是,聽的那于滄海所說,這事到是有可能,要是那秦忠葛出手的話,還真如于他所說的,就是幾十個于滄海也不夠這神秘的秦忠葛打的,何況僅是弱冠之年李玉,不過就算是那總管太監秦忠葛出的手,在明知道對方是太子的情況下,還不講一點情面,大大出手,看來此事也頗為蹊蹺啊。
而諸紅纓在聽到于滄海所言更是震驚與李玉的實力,受到內傷暫且不說,就是通過施與內力相助,就能和那傳聞中的高絕身手秦忠葛拼個不分上下,這得需要多深厚的內力,這簡直就是妖孽,怎么這個太子每次的作為都是那樣的出乎意料、那樣的讓人不可思議。
諸國衛的夫人卻是時刻在關心這李玉的生死,不時的瞧望西廂房屋內的情形,雖然知道也是什么也看不到,但還是翹首不停的觀望,希望能看到里面一絲的動向,整個心思已全部被那個正在療傷的李玉牽扯住。
而眾少年卻是齊刷刷的林立在少主療傷的門前,一心為正在療傷的李玉進行護法,個個都攥緊了拳頭,似乎全身的力氣都在積蓄、積蓄、再積蓄,就等待著有人搗亂,徹底的爆發。
“慕容娘娘駕到......”陳宮和也知道此刻是非常時期,但宮里的娘娘駕到,自己也不得不傳,于是除了眾少年無動于衷之外,剩下之人全部跑到門外趕忙迎接。
停在太子府門前的馬車,車前的布簾還未掀起,就能清楚的聽到里面有女人不斷抽泣的嗚咽之聲,隨之那人就急匆匆的自己跳下車來,是一個面容較好的夫人,此時卻是一臉的憔悴,梨花帶淚,悲痛之極。
這時陳宮和、諸國衛等人趕緊移身過來,納頭便拜,“慕容娘娘,千歲、千千歲。”
隨后對著攙扶這夫人的一英朗男子說道:“叩拜三皇子。”
而那慕容娘娘,哪有心思在意什么俗世禮節,只是急促問道:“我那玉兒在哪,本宮要立刻見他,聽說他被人打傷了,陳公公你快與本宮說說原委?”
“稟慕容娘娘,殿下此刻正在西廂房,一個道長在與之療傷呢。至于是何人所傷,還要從入宮時談起,今日殿下在娘娘那兒歡談之后,就載著娘娘賞賜的禮物往宮外走,誰知到了瑩獻門被總管大人秦忠葛攔截,最后與殿下的護衛人員,對了一掌,雖然是兩人不分上下,互無損傷,但那人的余力震傷了太子殿下。”
“是秦忠葛那廝,他為什么要攔截與玉兒?”
“說是例行檢查,凡出入瑩獻門者,不論皇室宗親還是御史大夫,都要接受搜查,還說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可我們進宮之時,也未發現有人要搜查什么的,偏偏從娘娘那里出來,便說要檢查,尤其是那秦總管的義子武騎都尉沈春堂,執意要檢查我們的車駕。”
“后來怎么秦忠葛也出面干預此事?這個東西深居簡出,要不是有此一出,本宮都快想不起宮里還有個總管太監。”說到此話的時候,那慕容菲菲,臉上也是咬牙切齒的憤恨。
“那武騎都尉沈春堂言語之間,很是不善,根本就沒有把殿下放在眼里,殿下一時氣不過,就命府內的一護衛打傷了他,于是總管大人就出現了,跟本府護衛于滄海對決了一掌,結果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看到如何也攔不住,就便放行我們回來,剛到太子府門口,殿下就成了這般模樣,估計當時離得于滄海最近的殿下,被那秦忠葛的余力震傷內腑,說起來都是奴才沒有照顧好太子殿下,還請娘娘降罪于奴才。”陳宮和知道這慕容菲菲與那太子殿下死去的母后關系很不一般,趕忙也是擺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陳公公此事太過自責,也是無濟于事,還是等玉兒療傷之后,再做打算。”
說話間,于滄海突然從府外的大門跑了進來,大聲呵道“諸將軍,外面不是你帶來的侍衛吧,黑壓壓的足有幾千人,頃刻間已經將這太子府重重包圍,你到底是何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