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倒不是在意蘇老頭對自己的威脅,他考慮的是想如何在這場賽事中獲得一杯羹,為自己增加點額外的收入,不但在名義上幫助蘇越搞好了這個賽事,實際上也能得到一些好處,這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隨意糊弄了蘇越之后,下朝之后的諸國衛恰巧也跟隨這人流走出殿外,碰巧遇到李玉。
“殿下,怎么樣,有空閑的話,找你說些事。”
李玉笑笑道:“有,怎么沒有,也不看看是誰來找我,您可是即將成為玉兒的老泰山,就算是在忙,也不能怠慢了您不是?”說著話,李玉露出一副嬉笑之色。
“你就貧吧,我這可是火燒眉毛了,你還嬉皮笑臉。”諸國衛也是嬉笑以對,這對于平日里一本正經的他來說,可是少有的事情。
李玉也嘿嘿笑笑,隨手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來,這意思是讓諸國衛先行,等上車架再細細詳談。
其他眾人看到翁婿兩人言歡甚濃,有的本想向太子李玉打個招呼,但也隨即作罷,知道人兩個有什么事情要相商,也就看看止步,沒有近前打擾。
季宗元從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副緊鎖眉頭之色,這次李玉的提議其實是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御史大夫丙寅年本來就是墊底的貨色,若是捐助之銀任務之司沒有做好,他作為大夫本來就是應該墊底的。
這丙寅年對于自己來說,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按照李玉的說法,丙寅年雖然也是位居三公之列,可跟其他兩人相比,那不是一個級別的。
現在季宗元在這次司職上的威脅還是芑震天和三皇子,本來三皇子是不足畏懼的,可今日朝堂上的形勢他也看出來了,經過了那么多天,捐銀之事毫無進展,可偏偏李玉昨夜回來,這事一夜之間就轉危為安,發生了顛覆性的結果,這事情背后顯然有李玉的影子。
所以說現在不僅僅是芑震天這一個強大的對手,還有就是三皇子李繼民,也不容小覷,因為有了李玉的摻和,論起實力來,恐怕比那芑震天都要難以對付,經過了幾次事情的對手,季宗元可是知悉這裝瘋賣傻太子的真正實力。
再說李玉跟諸國衛兩人,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出殿外,招呼自己的車駕獨自回轉,直接上了于滄海駕駛的馬車上。
當馬車走到了一僻靜之處,諸國衛和李玉兩人并排坐在馬車之內,兩人沒有覺得有什么尷尬,因為相處幾天以來,已經有了一種默契感,像是一對忘年之交的朋友一樣。
當覺得沒有外人時,諸國衛說道:“殿下,這次的朝堂議事,你就真覺得事情是這么簡單?”恢復了正經神色的諸國衛上來就說到了李玉的心里。
“當然不會,不過諸大帥能知道事情背后的內幕?”
“唉!”嘆了一口氣的諸國衛說道:“老夫若是知道,還跟殿下這里說什么!”
“諸大帥,你不為你今后的出路想想嗎?”李玉沒有說朝議之事的詭異,說出了關乎于諸國衛親身利益的事情來。
“哈哈…”一陣無奈而又苦澀的笑意之后,諸國衛說道:“我何嘗不知道我這個大帥算是當到頭兒了,那藍旗軍恐怕要新立易主了!”
看到諸國衛稍有失意的樣子,李玉安慰其道:“老泰山,玉兒說句不該說的話,現在你的報國無門,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而是站位問題,說真的,這事說起來還是玉兒拖累了于你,若不是李玉的原因,說不得你還能成為父皇的心腹,那樣別說一軍統帥,就算芑震天也不一定比得了你。”
“殿下,現如今你說這些又有何用,但不說拖累不拖累,僅是國衛之性格,就難以成就你說的樣子,很多人不是你想就能怎樣,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性子。”
諸國衛說完之后,李玉想想也是,現在對外作戰的軍隊統帥,芑震天雖然威信極高,威震罷免,在大燊朝軍隊中素有定海神針之稱,可年事漸高,遲早會頤養天年,有退下來的時候。那云鷹雖然屬于年輕少壯派的,但勇猛有余經驗不足,況且現在情況是個什么樣,還不明朗。
唯有諸帥正是經驗豐富年富力強之時,是繼承芑震天成為大燊朝皇家親軍的不二人選,可惜一個是他站錯了隊,當然就是因為李玉的緣故,還有就他本身剛正不阿的性格,樹敵太多。
皇帝李贄何嘗不知道這些,他怎么會用一個四面樹敵之人,再說有了太子李玉的參與,對于駕馭也是一個問題,所以說諸國衛的輝煌不復,以后也會漸漸的虛以閑差,混吃養老,不會給予真正的實權。
對于李玉對自己的安慰,那諸國衛說道:“其實與你聯姻,我就已經知道時候的結局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結果會來的這么快,大婚之后,估計就要離開軍隊了,雖然有萬分的不舍,可這樣的結局,坤陽道長早就明示。”
“哦,是嗎?看來那個老道還真是不簡單,竟然有這么深的道行,預見能力超凡啊!”李玉說這話,沒有一點偏頗,從他心里來說,能把事情看透,并早有預見,這對自己來說,還是不可能具備這樣的水準,這主要是受限與自己對這個時代的不熟悉,對相關法則不熟悉,最重要的還是缺乏信息量,讓自己缺乏分析判斷的基礎性東西。
看到諸國衛并不是很在意自己今后如何,倒是另有隱憂。
“我倒是覺得也對,不當這個統帥,長遠來看,對老泰山您來說,還是利大于弊的,但看你現在雖然跟玉兒相談,眉宇間仿佛有什么隱憂之患。”
看人臉色,知悉心理,這點諸國衛對李玉還是相當佩服,這點已經超乎了李玉弱冠之年本不該具有的城府,這也是就是他的長處和聰慧地方。“殿下看出來了?”
李玉沒有說話,因為他雖然看出諸國衛的不對,但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憂心忡忡,還真說不準。所以他沒有莽撞的開口詢問,等待諸國衛自己來說,能這么急切的跟自己同車交談,肯定是有事要說。
“唉!老夫擔憂的是那雞鳴山上的七萬俘兵,若是按照皇上以往的性子,坑殺的可能性最大,這樣以來,損失的還是大燊朝的軍事力量,不說以后征戰可作為一股護國安邦之用,就算是遣散,回家務農經商,都是對大燊朝的繁榮有一定的推動作用,可就這樣犧牲掉,不知要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間悲劇上演…”
這下李玉不說話了,因為沒有想到這諸國衛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了,這時還想著那七萬俘兵的命運,不愧是憂國憂民的忠臣之士,李玉日后若是有諸國衛這樣的統帥,國家何能不安,戰事何能不平,軍隊何能不強啊!
說道那批俘兵的事情,這事李玉也不是沒有想過,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和諸國衛一樣的想法,那批俘兵可能不保,依照皇帝的性子,這批人,不死何以服眾,如果是個大燊朝的兵士就敢嘩變叛亂,那岌岌可危的大燊朝還不崩潰瓦解。
“大帥,你我和父皇所站立場不同,當然處置方法也就不同了,我們考慮的是大燊朝損失的軍事力量,可父皇考慮的是被對手李忠所蠱惑之后,被利用的這批兵士會造成更大的影響,以至于以后還會不斷有嘩變和叛亂之人,若是不以鐵血手段加以遏制,那么到最后可能越來越難以控制,叛亂之后,還能安然無恙,估計誰做皇帝,也不能容忍這事發生。”
“是這個問題,可即便是如此,老夫還是心痛那七萬余大燊朝的將士就這樣慘死在自己人手里,寧愿他們是死在對敵的戰場上,死在番邦鄰國的戰役中,那都是可以接受的,可這…”隨后諸國衛又嘆了一口氣,感覺很是神傷。
過了片刻,諸國衛不想眼前的煩心事,轉而對李玉問道:“見你出來,那蘇越找你何事?看你們倆嘰嘰咕咕的說了半天。”
“還能有什么,不就是那番邦鄰國入朝參拜恭賀自己大婚時舉行的文武賽事,那蘇越就是想利用我一把,可能籌備各項事宜,我沒有他做的穩妥,要是從這件事上找個噱頭,然后賺取大量的銀子,可就不是他所長了,所以找我也是為了這事情。”
“是嗎,那殿下你意欲何為?看如今陛下都把蘇越拉了出來,可見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當然捐銀是陛下主張,這賽事也是他一手贊成,還拉出了已經從不出山的國子監奉常蘇越出來,由此可以看出,陛下對銀兩的急切需求,按說他是為一國之君,不該有如此勢利之心,可這么做,這么瘋狂的賺取銀錢,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充盈國庫,肯定是有作其他用途,不過現在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諸國衛的話又是再一次的和李玉不謀而合,對于皇帝李贄近日來的一些作為,李玉開始納悶,因為他是一國之君,若是缺少銀錢,或是國庫空虛,可以想辦法,攤派也好、下壓也好,都是經過官府干預,然后獲得更多的賦稅,那不就解決了眼下的燃眉之急?